文/徐婵

《宋画史稿》是一部试图描摹宋画全貌的图书，由浙江大学出版社于2020年10月出版，作者刘九洲为国家重大文化工程“中国历代绘画大系”之《宋画全集》副主编，《元画全集》编委、副主编，也是一位古书画收藏家。2022年9月底，“中国历代绘画大系”成果展在国家博物馆开幕，将人们的目光吸引汇聚到了穿越千年的古代书画瑰宝之上，这本两年前出版的图书也重新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生动易读的宋代绘画导引

说到宋画，我们会想到的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李公麟《五马图》。而《宋画史稿》则是一部更为全面描摹宋画的流光溢彩或锦绣繁华之作。作者依据派别将宋画分为八个部分，与一般的学术研究著作相比，该书少了些学术范式，多了几分普及趣味和讨论价值。如作者在导论中饶有兴致地将宋代绘画比作“千层蛋糕”：“本书的主要目的，就是试图讲清楚宋代绘画在不同时期的不同表现，把这个宋代绘画的千层蛋糕每一层的特点都讲清楚。”自在不拘的作者不忌惮表达个人观点，也无惧亮出鲜明态度：“如果万事只看直接证据，不关心理论的功能，那么包括爱因斯坦相对论在内的大量新理论，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提出？”但他仍基于历代画论名作小心求证，从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到郭若虚的《图画见闻志》，从沈括的《梦溪笔谈》到厉鹗的《南宋院画录》，都被他糅在对画作的分析之中。如对《招凉仕女图》的分析：

“有一天，在阅读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第一卷《论古今优劣》一文时，看到耳熟能详的一段描述：‘若论佛道人物、仕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鱼，则古不及近。’……这个情况，不正是《招凉仕女图》画面中展现出来的样子吗？除了文字易读，本书排版制作也可称赏心悦目。书中提及的名画，大部分都随文配了精美彩图，方便读者沉浸其中。”

与《宋画全集》的因缘际会

浙江大学于2005年启动《宋画全集》项目，该项目汇集了世界上所有博物馆收藏的95%以上的宋代绘画，重新拍摄了局部清晰图，传世宋画真迹得以全面展示，并由此开启了蔚为大观的“中国历代绘画大系”项目。作者2005年加入编辑队伍，负责与欧美博物馆联系及作品编辑，在工作中又逐渐熟悉了几乎所有馆藏的宋画。2008年起，《宋画全集》陆续出版，可以说，作者参与《宋画全集》工作的经历进一步激发、促成了本书的创作。

导论中，作者坦言：“本书是在《宋画全集》已经基本完成的基础上撰写的一本描述宋画史全貌的书。”在编辑《宋画全集》时，作者有机会在图像层面看到了宋画以及相关年代画作的全貌，“传世宋画大约有1200多件，其中北宋大约100件，南宋大约1100件。那么五代绘画作品有多少呢？全世界博物馆加在一起，不超过10件。”对于具体作品，也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在编辑《宋画全集》的时候，为了拍摄好浙江《寒林重汀图》，团队三次登门拜访日本黑川古文化研究所才得以完成。但是从画面细节来看，各方专家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宋人临摹本，而不是董元真笔。”“《溪山兰若图》却有点不太一样，此画藏于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自2002年春天开始我多次前往观看，编辑《宋画全集》的时候，该博物馆重新拍摄了此画的优质图像。”

在宋画的千年长河里，《宋画全集》如一颗斑斓的石子，它溅起了水花，制造了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