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顺

关键词：人机交互 交互设计 设计实践 重构交互设计 新兴实践

引言

在人机交互领域的研究过程中，新事件往往是大家关注及关心的重点。当然，“创新性”“前瞻性”是所有研究领域的代名词，人机交互研究已在其领域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然而，真正改变一个领域的并不单单只有研究，还有不断发展的技术及时间的推动作用。与此同时，人机交互研究也同样需要认真面对和不断反复思考这些实践带来的变化，并逐步将其视为研究过程中的一部分。人机交互研究及设计实践之间存在的相关性尤为重要，其相互作用造成设计中一些特殊但却无完全充分证实的实践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人机交互研究和交互设计研究项目的存在意义，均体现了这种相互关系做出的重要贡献。

一、人机交互的现况及转变

当代的人机交互研究正朝着多方向、多领域交叉发展。比如，我们熟知的从传统交互到（大多源于工程学学科）向以人为本（设计学领域）的方向转变。这种转变的结果是必然会产生更多性质的交互设计实践。本文研究和分析的这种变化，有部分人认为，“需要开发新的方法和策略来应对日益增长的面向工艺的交互设计实践”（Rosner &Ryokai 2010[1]），“其中，创客空间和黑客马拉松是该特定实践的具体标志”（Hertz & Dourish 2014[2]）。不同交互实践的实现方式（传统方法、以人为本的方法和面向工艺的方法，也包括其他方法等）在当今交互设计实践中同时存在，同时存在的结果催生了不同计划的调整。因此，关于这些当前的发展，较为明确地参与到这一领域的一种新兴实践——从小规模到大规模设计的交互式重构系统。在本文中，便正是将这种设计实践称之为的“重构交互设计”。

交互设计实践研究中的相当部分是朝着“重构交互设计”的方向在发展，并且这种转变体现在部分偏离以人为本的设计和面向传统的方法，因为其侧重于集成现有元素，而不是完全从最原始进行，以及用户需求为出发点。“当然，从使用现成的元素进行设计到以手工艺为基础的实践这一连续过程早已得到认可”（Deery 2015[3]）。“与此同时，基于元素的设计是否不如基于传统的设计真实”（Boden2007[4]），这一问题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二、现存问题改变交互设计实践

与其他领域一样，交互设计实践正在发生变化。专业交互设计领域在其短暂的存在中经历了快速的变化及新技术和不断增长的期望所驱动的需求。这导致了专业实践不稳定或“非正常化”的情况。这种做法在不断地变化和发展。除了一些明显的表面变化之外，交互设计实践领域也正在经历一些长期的变化，这些变化正在重新定义交互设计实践的本质。如果我们将支撑大多数已建立的设计方法的基本实践模型与现有的当代交互设计实践进行比较，就会发现一个严重的差异。我们会说，在很多情况下，现有的设计方法依赖于对实践的理解，而在今天，这种理解在很多方面都是不相关的。

比如我们身边的案例。敏捷开发已成为一种通用的设计方法和技能，用于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以及快速变化的需求和前提条件下为设计师提供支持（敏捷方法当然有多种形式和方法）。简而言之，敏捷方法使项目能够偏离从早期设计草图到最终系统的传统预设路线图，从而在项目管理和执行方面实现灵活性。即使有教科书认识到敏捷实践，但大多数当代设计方法仍然基于与敏捷设计实践不共鸣的模型。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可能发现交互设计实践性质的一些重大变化。它们中的一些在人机交互的第一，第二和第三浪的形式中进行了描述”（例如参见B?dker [5]，2015）。但是，即使交互设计的性质已经改变了很多次并继续保持改变，但在很大程度上，流行的设计方法仍假定对实践的理解主要是一个由多个阶段组成的过程，例如用户研究、需求分析、概念开发、草绘、原型设计、测试和实施。即使阶段的过程并不总是被视为线性或不同的步骤，但通常将它们描述为遵循某种形式的“时间法则”。

然而，本文质疑这个从早期草图到最终系统的基本模型，以作为当今交互设计方法的基础，即使添加了迭代和非线性过程也是如此。因此，不仅仅是事物的顺序在快速变化（甚至变得无关紧要），而且也看到了一种新兴实践，更多的是关于将现有元素集成，重新配置和重构到新设计中，而不是从头开始。逐步解决最终解决方案。我们将构成交互设计的这种新兴实践视为一个过程，在该过程中，将计算组件进行定制，对齐，融合和连接以形成交互产品和服务。并建议这种实践相应地需要新技能，新能力，新方法以及对“分工”的重新考虑。

三、交互設计实践转变的意义

本文主要分析两种实践形式。其一是在实践者的实际工作中表现出“真实的”实践，另外是在方法和工具中体现并反映了“实践”的思想。且提出能够体现思想必然是实践形式的相互联系。因此，提出的一个论点是：当今方法中所铭记的“实践”并不完全能与专业人员所体现的实践产生足够的共鸣。

然而，如果我们把“实践”置入学术中，会产生更多的和普遍意义上不同概念的实践。尤其表现在专业化的研究中，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例如，Brel[6]认为，“专业实践”的定义由四种“感觉”组成，在这四种“感觉”中，概念可以被理解和操作化。第一种意义上涉及的专业实践，如“执业医学”，“执业法律”等中的“职业实践”。其次，实践可以指的是在职业中意味着什么，例如身份和地位。第三，它可以指代实践的道德伦理品质。最后，专业实践可以简单地看作是业余工作的对立面。然而，Green（2009）[7]认为，无论“感觉”如何，它都与三个方面有关，即活动，经验和背景。实践成为实践者所接触的、所经历的以及与实践环境的结合。

如果这里遵循Green的定义，那么下一个问题将变成如何分析实践？我们可以借鉴丰富的“实践理论”研究传统。可以将现有的关于实践的研究粗略地描述为两种通用方法。一种方法专注于特定且定义明确的活动，例如，通过草绘和集思广益来产生思想的活动。我们将此方向称为微观视图。或者，有些人可能会提出宏观取向。通过这种方法，可以根据意识形态和社会经济因素来审查实践。但是，Goodman和Wakkary（2011）[8]辩称，“基于实践的设计观点不必反对宏观和微观分析”，而可以由两种观点为之提供帮助。“我们可以将交互设计实践视为“由个人进行”但由集体构成。也就是说，查看活动，经验和上下文要求我们不仅要关注个人的思想和身体，还需要关注技术系统、组织结构、工具和知识。

因此，最好的方式是并不涉及塑造实践的每一个方面，即使只对实践进行狭隘的研究，也有可能从实践中提取和抽象出对我们的目的有用的见解。通过研究设计方法和工具以及引入说明性示例来做到这一点。假定使用的方法和工具反映了对实践的基本理解，且它们提供了有关如何理解和进行实践的见解。因此，设计方法和工具是构建交互设计实践的实用指南。这些方法中的许多方面都对如何从问题过渡到解决方案给出了精确的描述。这种通常清晰的结构使得有可能揭示该方法应支持的实践基础。

四、“重构交互设计”实践流程

一定程度上讲，界定和理解“重构交互设计”实践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进行，导致人们对其理解存在差异化表现。本文选择将其主要解释为一组“重构”的交互实践活动。当然，任何活动都包含了大量的、不同范围的及重要性的诠释和实践。这里选择了三个对本新兴实践意义重大的尝试性界定。这三个分别是：理解、解构和定制。并将此解释与前面提到针对微观层面以及方法方式所使用的工具是一致的。

因此，建议重构交互实践可以暂时界定为以下实践性活动流程：

.理解当下可用的、相关的交互设计元素；

.将现有元素投递到设计问题上，形成设计模糊前端并分解；

.根据设计问题和用户需求分析模糊前段，配置和定制设计元素，达到更优的重构设计方式；

（1）深度理解当下现有的、可用的交互设计元素。可用以及每个元素如何工作于塑造被视为问题和/或解决方案的内容。在传统的交互设计实践中，假设可以构建几乎所有解决方案。元素虽然是快速有效的构建基块，但它们所提供的内容也受到限制。

（2）将现有元素映射到设计问题上，形成设计模糊前端并进行分解。当从现有元素的角度看待设计问题时，过程会从构建合适的元素到将元素映射到问题而改变。问题的框架和定义在一定程度上是设计者知道哪些现有元素的结果。

（3）与设计问题和用户需求相关的配置和定制设计元素，达到更优的重构设计方式。将这些元素彼此关联/结合/对齐和融合，以形成更大的构图整体（功能整体和美学整体）。因此，这就需要对设计元素进行调整和定制，以使其整体协同工作。这些实践导致对设计过程的不同基础理解。所以它不再是一个过程，它从最低层开始一直参与构建和塑造技术的整体过程，以适应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相反，它是将一组元素重构在一起以创建功能整体的过程。

五、新兴实践示例分析

当下，我们已经不难发现很多优秀的新兴交互设计实践活动，并且可以明确地感受到此变化存在于真实的生活当中。在此，主要分析两个常见示例。案例强调的是不仅反映在当下流行趋势的新软件开发中，且这种情况越多的和硬件（示例1）以及基于云的系统（示例2）一起使用。这里选择了希望许多人都熟悉的通用示例，而不是选择非常个别的（也许是未知的）示例，以说明重构设计在实践中如何发挥作用。

交互设计人员可以使用越来越多的“元素”，通过使用例如API，GUI的设计工具，可用的代码库或设计主题，将交互设计越来越多地涉及到元素组装和配置为定制整体，并且越来越多地了解和识别不同元素如何相对于其他每个元素的工作。尽管开放式API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但这意味着不再是一个例外，而实际上成为一种标准。也就是说，当新的数字产品和服务投放市场时，开发人员和受众面临的直接问题是这些服务和设备是否建立在开放的API之上并提供开放的API（以实现与其他数字服务的进一步集成）。因此，当前的实践要求有机会重构使用这些新产品和服务。

但是开放的API并不能代表其强大的影响力，它的确能为重构交互设计提供基础。更具影响力的是，越来越多的平台支持基于模板的设计和开放代码库。除了不断扩展的工具世界之外，还存在详细的设计指南（例如苹果公司严格的移动应用程序设计指南）再次指出了重构交互设计的方向，且被视為主导风格和“时尚”的事物。

综上所述，这些因素已导致交互设计实践越来越成为将这些计算元素配置，结合，对齐和融合在一起的问题。从更简单的最终用户交互到高级交互设计项目，可以通过一系列可用于进行交互设计的工具在实践中看到这种变化。因此，本部分将通过两个示例进行说明。

示例1：通过将传感器和执行器连接到Arduino板来实现轻松的、有形交互的设计

十几年前，对于任何交互设计师来说，设计不基于屏幕的任何交互实践都是非常麻烦的。但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初于2005年推出的Arduino开发板的设计已成为围绕有形交互设计实践的游戏规则改变者。Arduino板是作为建筑电子的开源平台而推出的，它带有物理可编程电路板（微控制器）和软件（集成开发环境），且Arduino的核心价值，并不是其开发板，而是Arduino平台。它包含多个物联网Soc，兼容Arduino开发环境使交互设计师能够编写小型计算机程序并将其上传到物理机上。至此，我们已经可以在此设计中看到一些构想。在这里，通过物理板和软件的重构来解决硬件编程的复杂性。但是，这仅仅是开始。除此之外，Arduino套件使从各种传感器连接和读取数据的工作变得非常容易。如所示图1（会唱歌的乐高小黄人），是由Arduino入门套件，包括Arduino板，传感器，电缆等，支持数字或模拟引脚（传感器/执行器）。由交互设计人员考虑重构不同的元素（传感器和其他材料）设计成一个交互整体，而不必考虑电子、硬件制造和低级硬件编程的核心方面。

从某种意义上说，Arduino的确类似于“乐高”的方式来编程有形的交互，其中传感器和执行器可以轻松地连接到Arduino板上，因此设计过程也从关注电子和通信协议的问题转移到了通过以不同的方式连接不同的组件来设计交互，从而可以将计算展露出来，并为物理材料和新型数字产品及特定设计装置带来交互。这种转变产生了交互设计师和最终用户角色之间共同创造无限可能性的迹象。从某种意义上说，Arduino板向几乎非程序员开发，却可以设计与有形材料的交互。

如图（图1）是在案例中所用到的各类丰富的传感器，Arduino产品线弥补了“乐高”方式下电子模块的不足，并且成本低廉易于获取。但Arduino的强大始终保持在一块控制板内，虽可快速实现逻辑编程及设备控制，却无法实现机械传动及结构搭建，无法做出完整的产品，而这正是乐高的长处。因此，在重构交互设计过程中，案例的重构方式可强调两者的结合，Arduino和“乐高式交互”一个强在电子逻辑，一个强在结构搭建，两者优势互补。

当然，还存在哪些可以发掘的深刻含义呢？从某种意义上说，Arduino板已经预先定义（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或者至少与从电路和硬件紧密编程开始有关，这是否意味着传统上将重点放在对特定要求高度敏感上的用户和客户不那么重要？我们看到交互设计的标准化了吗？（Arduino板使连接传感器和执行器变得容易，但同时又限制了设计师探索更多难以接触的替代方案吗？）。如果我们从更长远的角度考虑这一问题，那么诸如Arduino板之类的工具和现成的设计环境如何改变交互设计师使用它们的知识和技能要求？可以肯定的是，例如Rosner和Ryokai（2010年）[9]提到，Arduino决定采用Creative Commons（CC）的授权方式公开硬件设计。在这样的授权下任何人都可以生产电路板的复制品，甚至还能重新设计和销售原设计的复制品。人们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甚至不用取得Arduino团队的许可，以保证新的Arduino电路板也会一样是自由和开放的。

结论

在本文中，主要提出了一系列论证，说明了当代交互设计实践中发生及如何发生了变化。此外，在人机交互领域许多常用和教导的设计方法需要对应于这种转变才能有用。这里将此新兴实践标记为“重构交互设计”，并且认为该实践与实践中的其他发展流（例如面向工艺的人机交互和以人为中心的设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且这种新兴实践再次要求新的交互技巧和方法。

本文的主要贡献之一是，除了确定从小型项目到大型项目以及交互系统和产品设计的新兴实践，还认识到不断检查和记录实践如何发展以及如何实践的重要性。了解当代实践，认识到我们需要批判性地回顾实践中这些变化所暗示的方法和技能。本文的基本论据是，尽管许多完善的交互设计方法都假定涉及交互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的概念开发，草图繪制，编程和实现的过程，但如今，交互设计实践很少涉及从头开始并在其中构建解决方案。反之，重构实践，其中计算组件被配置，连接，对齐，融合和连接以形成新的交互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