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达

辛丑之冬，时值元旦假日，我自驾车游乌山天池。黄坡村书友跃智兄作为向导，途经下云、口寮、天窗坪、罗田、白竹、丝竹洋……乌山绵延云霄、常山、诏安等三县区。因山的外表呈乌黑色而得名。它四周峰峦或嵯峨高大，或挺拔俊秀，陡峭盘纡，丛崖险隘，幽洞深邃，风景宜人。当年中国工农红军和游击队，在这一带活动，并建立革命根据地，为闽粤边特委和闽南地委机关驻地。我已多次游览乌山，但都是从云霄和平乡这边走。今天，从常山开发区直抵乌山天池，还是首次。一路上我想着：历史上多少文人雅士，总爱游山玩水。作家们没有不写山水的，那是因为山水之美，山水之清，山水之纯，令人流连忘返；歌唱家们没有不唱山水的，那是因为山水有味，山水有韵，山水有情，让他们钟情其中；画家们更是不遗余力，不厌其烦地描绘它、勾勒它，那是因为山水之丽，山水之倩，山水之奇，令人难以忘怀。

记得当年，我上山下乡的地方，就在家乡的将军山下。每当听说要去将军山麓劳动时，我就特别高兴。那地方有个水库，满山的松柏，春天一来，大地复苏，小草萌生，满山遍野都是细细的，尖尖的，嫩嫩的，翠翠的，小草上还挂着的露水珠儿，也亮晶晶的。一年四季都绿着的松柏也长出翠翠的细枝，还有那盛开的杜鹃花，有红的，有白的，粉红色的……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九十度的转弯后，前面的车停了。原来我们快到目的地了，这里是个休息站。早先约好的朋友，已在这里等候多时。我们准备在这里吃过午饭再游山。几位朋友七手八脚地忙着做饭了。我乘机观赏周围风景。这里天空是蓝的，万里晴空，一片湛蓝，那种蓝是浅浅的，就像块蓝水晶，它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纯洁、清爽。望着它，我整个心仿佛都是空的，只有眼前的这个蓝天。

满山苍翠，芳草茵茵。四周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及散尽的雾气，像淡雅的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露水，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风又是那么的轻柔，带动着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当一阵清风飘来，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我喜欢这种感觉，带有丝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也许享受生活，不一定要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为伴，大自然便是上帝所赐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

一會儿饭菜熟了。美美的一餐朋友亲自动手的咸饭后，好客热情的朋友要再泡茶，大家还是迫不及待地要观赏美景。上车来到天池景区。步出车门，抬望眼：山水秀丽，无以名状。峰峦起伏，奇石林立，风景如画。徒步至池岸，远远望去，天池仿佛是几座石峰托起的一池清水，又似一串绝色翡翠镶嵌于乌山山脉中。置身高处，青山绿水，奇峰怪石，交相辉映，甚是壮观。四周山峰险峻秀丽，奇石峭壁，天然雕饰，雄中带秀，独显魅力，别具神韵。

这里虽然尚未开放，沿着天池边栈道走，来观赏的人还是不少的，但并不喧哗。人们争着拍照留念，做出各种甜美的姿势，在青山绿水的衬托下，留下最美的笑靥，与景区美景相映成一副亮丽美照。

我站在岸上看这一泓碧水，绿得耀眼，翠得炫目，翠得心醉，翠得迷人，连接那峰峦，翠成一体。从这山翠到那山，从那山又翠延开去，整个天底之下全是翠绿，像波涛涌动的大海，又如一望无际的翠色地毡，煞是怡人。这碧翠的天池之水，看上去并不流动，安静得如刚沐浴过的少女一样鲜美纯净。阳光照耀在池面上，池水泛起的涟漪，闪动着奇异的波光，让人疑心那一个个鱼鳞状的涟漪，是水神的眼眸，神秘地凝视着你。我微闭双眼，想这天池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珍宝，它的山，它的水，或许从仙界带来许多让人感到奇异的事。就像我年初刚去看过的天山天池。传说三千多年前，穆天子曾在那里与西王母欢筵对歌，留下千古佳话，今天才赢得“瑶池”美称。可我们乌山天池，虽然是未开发的处女地，早就有了小千岛湖之美誉，四座石峰托起的池，以天上落下的雨水聚集而成天池，奇峰怪石所环绕，地质为燕山期露出地表的晶润花岗岩、流纹岩构成。倘若泛舟池中，犹有碧水云行，山色有无中之感。遗憾的是因时间关系，今天，我们没能登上最高峰龙床石山。这是一块上百万立方米的石盘。据说石上可同时容纳2000多人，被誉为“东南第一石”。传说是蛟龙每到这清可见底的天池戏水，沐浴后休憩的地方。天池的周围，还有“太极仙翁”“弥陀慈佛”“雄狮长啸”“金龟出洞”等名石，栩栩如生，各具形态。

正当我在这里浮想联翩时，大家催我上游艇。一艘汽艇把我们带进了晶莹透澈的世界。汽艇轻捷地滑行在平静如镜的池上。一时间玉碎翠裂，艇尾在碧绿的水面剪出两条雪白的浪花，一路荡漾开去，阳光辉耀下，恰似一乍明乍灭的昙花环，汽艇一停，一起幻灭，不留半点痕迹，恢复了平静的池水，依旧光滑的绿玻璃，蓝天、白云、青峰、翠峦，便悄然安嵌在绿玻璃中。镶框的无限的绿色崖岸，参差重叠，曲折绵亘。

不远处的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头，在不普通的背景上，已显得多么厚实，它们富有灵性的结构，超过了所有的语言，任何一种状态都是一段文字，即使人的思想都沉睡了，它们却仍然醒着。让另一种梦，延续不灭的历史。而这一泓盈盈的绿水，那一抹葱茏的翠堤，堤外又是绿水青山，峰峦叠翠。汽艇悠悠忽忽地浮在水面， 一片蓝天，晴朗明净地伸展在山巅。天光水影里，岚翠微中，那无尽的绿，那幽邃的美，不由使人性灵沉醉，融入诗情画意之中。

我们乘游艇在池里兜了一圈，离开天池，伴着笑声回家。一路上，我脑海里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清冽晶莹，碧绿圣洁的天池之水，缓缓地在我心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