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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期精神分裂症在不同情绪启动下反应抑制特点☆

2022-02-03徐若愚李献云

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 2022年10期
关键词:正性负性精神分裂症

徐若愚 李献云

冲动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多有表现。研究表明,反应抑制与冲动有一定的相关性[1]。反应抑制是抑制当前的优势行为反应,排除其他干扰,做出灵活、适宜当前情境行为反应的能力[2-3]。相比于健康人群,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反应抑制能力更低[4]。相比非情绪任务,情绪任务对精神分裂症反应抑制是积极因素还是消极因素在以往的研究中结论并不一致,在负性情绪启动下还是在正性情绪启动下反应抑制缺损更明显结论也不一致[5-8]。以往的研究多选用单一实验任务比较精神分裂症患者与健康被试之间的差异,部分研究选用情绪词、情绪图片作为情绪刺激材料并不能有效地诱发相应情绪。因此,本研究选用Stroop与Go/Nogo两种实验任务,选用情绪视频作为情绪启动材料,探究正性、负性、中性情绪启动下稳定期精神分裂症反应抑制的特点,为情绪对冲动性影响的心理机制提供一定的研究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为现况研究。纳入2021年11月至2022年4月在北京回龙观医院住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入组标准:①符合《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the Diagnostic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5th Edition,DSM-5)精神分裂症诊断标准;②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syndrome scale, PANSS)阳性症状中P1妄想、P2概念紊乱、P3幻觉、P6猜疑/迫害条目均≤3分(轻度)[9];③年龄18~59周岁;④初中及以上文化水平,能理解测验内容;⑤右利手。排除标准:①存在意识障碍,或患有严重器质性疾病;②色盲、色弱者,或存在阅读理解沟通障碍、智力低下;③器质性精神障碍、其他精神障碍或人格障碍共病者;④过去1年中有药物或酒精等物质滥用者。运用Gpower软件估计样本量,α=0.05,1-β=0.8,按照无效数据20%计算,需要被试36名。本研究得到北京回龙观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被试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研究方法

1.2.1 调查问卷 用自编人口学调查问卷收集研究对象的年龄、性别、受教育年限、病程等基本人口学资料,由经过培训的精神科医师用PANSS量表评估被试是否处于稳定期。

1.2.2 情绪视频 以往研究证明,情绪视频可以诱发被试相应的情绪[10]。本研究由8位应用心理学硕士研究生浏览、筛选视频网站中时长3~5 min视频,选择能引起正性、负性、中性情绪的视频各1个。用主观情绪自评量表(self-assessment manikin,SAM)对8名研究生观看视频前后的情绪效价(1代表“很难过”,9代表“很开心”)和唤醒度(1代表“很平静”,9代表“很激动”)进行评分[11]。对观看情绪视频前后的情绪效价、唤醒度进行比较:正性视频效价(t=-4.733,P=0.002)、唤醒度(t=-4.762,P=0.002)有统计学意义;负性视频效价(t=13.096,P=0.00)、唤醒度(t=-2.904,P=0.023)有统计学意义;中性视频效价(t=1.871,P=0.104)、唤醒度(t=-1.323,P=0.227)无统计学意义。根据入排标准另选8例精神分裂症患者观看情绪视频,用SAM量表评估观看视频前后的情绪效价和唤醒度:正性视频效价(t=-3.638,P=0.008)、唤醒度(t=-3.194,P=0.015)有统计学意义;负性视频效价(t=4.320,P=0.003)、唤醒度(t=-3.035,P=0.019)有统计学意义;中性视频效价(t=1.426,P=0.197)、唤醒度(t=-1.667,P=0.140)无统计学意义。提示3个视频可以诱发研究生和精神分裂症患者相应情绪,可以用于正式研究中。

1.2.3 实验任务 采用Stroop任务评估患者抑制控制能力[12],Go/Nogo实验任务评估抑制优势反应的能力[7]。本研究刺激材料选用“红”“绿”“黄”“蓝”“笔”“数”“球”7个汉字和红、绿、黄、蓝4种字色。一共包含3个实验任务,每个任务开始前均呈现指导语。任务1为经典Stroop任务,包含72个试次,要求被试选择字体颜色而忽略字义;任务2为Stroop范式变式,被试判断字义与出现的色块颜色是否相同,一共72个试次;任务3是Stroop与Go/Nogo的结合,要求被试判断字义与字体颜色是否相同,相同时不做按键反应,不同时按键,不同与相同的比例为3:1,一共64个试次。任务图片随机呈现,正式实验前有练习实验。实验采用E-prime软件设计并呈现。具体流程见图1。被试入组后连续3 d,每天各观看一种情绪视频后进行全部实验任务。采用ABBA设计消除顺序效应和练习效应,因为实验诱发患者负性情绪,在实验结束后,观看轻松、愉快的影片消除被试的不良影响。观察指标为反应时(reaction time,RT)、正确率(accuracy rate,ACC)与Nogo错误率。删除被试反应错误的试次和3个标准差之外的数据,计算每名被试在每个实验任务的平均反应时,约8.1%的数据被剔除。

图1 实验任务流程图 A、B、C分别为任务1、任务2、任务3的流程。

1.3 统计学方法 数据使用SPSS进行分析。年龄、受教育年限、发病年龄、PANSS评分及任务中RT、ACC为正态分布数据,用均数±标准差(±s)描述,药物剂量、病程、Nogo错误率非正态分布,用中位数(下四分位数,上四分位数)[M(QL,QU)]描述,SAM评分为正态分布数据,观看视频前后比较用配对样本t检验,各任务中RT和ACC在不同情绪启动间比较用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Nogo错误率比较用Friedman检验,两两比较用Wilcoxon检验,PANSS与RT、ACC、Nogo错误率的相关性采用Pearson相关或Spearman相关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共招募患者36例,其中2例反馈实验任务太难拒绝完成,4例只完成1次实验任务,最终共保留30例患者数据。患者男16例,女14例,平均年龄(42.9±10.1)岁,平均受教育年限(13.2±2.6)年,病程中位数17.00(9.75,26.25)年,平均发病年龄(25.3±8.3)岁。其中6例服用氯氮平,剂量150.00(150.00,181.25)mg/d;6例服用阿立哌唑,剂量为 15(10,20)mg/d;8例服用奥氮平,剂量为15.00(11.25,19.38)mg/d;4例服用利培酮,剂量为4.50(4.00,5.75)mg/d;1例服用喹硫平 100 mg/d;5例服用两种抗精神病药物治疗。PANSS量表中阳性症状(12.9±3.22)分,阴性症状(15.27±4.76)分,一般精神病理症状(28.93±4.87)分。

2.2 任务1 RT、ACC 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正性、负性、中性情绪启动下,任务1中RT情绪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F=1.433,P=0.247),ACC情绪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F=1.211,P=0.284)。见表1。

2.3 任务2 RT、ACC 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正性、负性、中性情绪启动下,任务2中RT情绪主效应有统计学意义(F=3.805,P=0.028),两两比较显示中性情绪与正性情绪RT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28),ACC情绪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F=1.505,P=0.233)。见表1。

表1 稳定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在不同情绪启动下3项实验任务结果

2.4 任务3 RT、错误率 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正性、负性、中性情绪启动下任务3的RT情绪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F=1.320,P=0.275)。3种情绪启动下Nogo错误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543,P=0.038),其中正性与负性情绪启动下Nogo错误率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9)。见表1。

2.5 实验任务结果与症状相关性 任务1中,中性情绪下ACC(r=-0.420,P=0.021)、负性情绪下ACC(r=-0.433,P=0.017)分别与PANSS阴性症状得分相关。任务2中,正性情绪下ACC与PANSS阴性症状得分相关(r=0.408,P=0.025)。实验任务其他结果指标与PANSS量表评分无统计学相关性(P>0.05)。

3 讨论

本课题研究不同情绪启动下稳定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反应抑制的特点。研究发现在任务2中,正性情绪启动下反应时最长,反应抑制能力更差,这可能由于正性情绪引起患者更多的注意偏向,患者对正性情绪更加敏感,需要消耗更多的认知资源[13]。这与何剑锋等[14]、FOURNIER等[6]研究结果不同,他们研究结果显示反应抑制在负性情绪下缺损更明显,负性情绪占用更多认知资源。此外,在任务1和任务3中,患者并没有显示出在正性情绪下反应时更长这一特点。可能由于在进行复杂任务时,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早期和执行阶段都因认知资源不足影响任务结果,在进行简单任务时,认知功能异常只发生在执行阶段[15]。本研究中无论是实验设计方面还是被试的反馈,任务2比任务1、任务3更复杂。

任务3中Nogo错误率在负性情绪启动下要显著高于正性情绪启动下,这与EGASHIRA等[16]和HURTADO等[5]的研究结果相同。警戒回避理论认为个体在注意到威胁性线索之后,会有意将注意转移,以免体验到负性情绪,但在一段时间后,危险线索对患者产生影响[17]。在进行任务1和任务2时,被试有意转移对负性情绪的注意,而任务3最后进行,反应抑制受负性情绪的影响显现。同时,Stroop任务除了评估反应抑制以外,还和选择性注意、注意控制有关[18],而Go/Nogo更多地与反应抑制相关,所以负性情绪对于反应抑制的影响在Go/Nogo任务中比Stroop任务更加明显。在信息加工的过程中,前扣带回、腹内侧前额叶皮质与情绪反应抑制影响相关[19-21],这种影响与阴性症状相关[16],本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在进行反应抑制任务时,稳定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在不同的情绪启动下选择可能不同。在正性情绪启动下,精神分裂症患者正确率更高,导致反应时较慢;在负性情绪启动下,精神分裂症患者会选择尽快完成实验,这也就导致正确率降低,和健康对照相似[8]。

本研究的局限性如下:①研究对象未纳入健康对照,健康被试在不同的任务中反应抑制能力是否存在同样的特点需要进一步研究;②不同疾病期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反应抑制能力在症状、药物等方面的影响下,反应抑制的特点需进一步研究。本研究探讨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同情绪启动下反应抑制的特点,为未来通过认知行为治疗帮助精神分裂症患者改变对情绪的认知,学会应对复杂任务的行为方式,减少疾病复发,减少冲动行为提供一定的研究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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