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远

（浙江万里学院商学院，浙江 宁波 315100）

面对全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加强国际合作已成为推动世界和平发展及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关键动力。作为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枢纽，中东欧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区域支点，更是中国打通欧洲市场的“桥头堡”。近年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已成为中国推进次区域国际合作的新亮点。

宁波依托开放优势，积极构筑中国与中东欧各国交流合作的大平台，已连续两年成为国内地方参与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水平最高的城市。2020年，宁波与中东欧国家进出口总额295.2亿元，比上年增长3.7%，其中，在港口建设方面不断发力，成效显著。今年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博览会上，习主席都明确指出“继续推进宁波、沧州等地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产业园建设”，这为宁波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通过加强互联互通合作，力争把加强与中东欧国家合作作为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突破口，扩大对外开放朋友圈，融入欧洲经济圈增添了极大动力。

一、宁波推进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的有利条件

在宁波舟山港等主要载体支撑下，宁波在港口建设上与中东欧国家展开合作，具备许多有利条件。

1.宁波舟山港建设水平持续提升

2020年，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和集装箱吞吐量继续稳步增长。货物吞吐量11.72亿吨，连续12年位居全球第一。集装箱吞吐量超过2872万标箱，排名蝉联全球第三。2012年～2020年，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和集装箱货物吞吐量均呈现逐年增加趋势，具体数据如表1所示。

表1 2012年～2020年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及集装箱货物吞吐量数据

2020年，宁波舟山港不断优化集装箱航线结构，集装箱航线总数为260条，为历史最高值。其中，与“一带一路”相关航线总数超100条。海铁联运班列总数达19条，业务辐射全国15个省市（自治区）、56个地级市。集装箱海铁联运业务量首次突破100万TEU，同比增长24.2%。

2.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合作愈发紧密

2017年7月，宁波舟山港与克罗地亚里耶卡港、斯洛文尼亚科佩尔港、罗马尼亚康斯坦察港及波兰格但斯克港四个中东欧港口进行专题会议，这也是五个港口之间首次举行合作专题会议。同年，宁波舟山港与上述四港均签订合作备忘录，并与康斯坦察国家海港管理公司签署了友好合作协议。近三年，宁波舟山港相继开通至波兰格但斯克港、斯洛文尼亚科佩尔港等三条直达航线以及诸多中转航线，还与匈牙利铁路货运公司签订了干线电力机车订单，为比雷埃夫斯港至布达佩斯服务，很好地完善了宁波舟山港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航线服务网络。2020年疫情期间，宁波舟山港海铁联运助力中东欧至东亚过境出口通道，让波兰的外贸货物运抵宁波舟山港铁路北仑港站，在宁波舟山港过境后通过海路出口至韩国，大大提升了运输效率。以上举措都深化了宁波与中东欧国家在港口建设方面的合作。

3.政府鼓励宁波推进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合作

（1） 政府大力支持宁波舟山港建设。2017年，《宁波—舟山港总体规划（2014—2030年）》顺利批复，明确提出宁波舟山港应实现由大港向强港的转变。2020年7月，在宁波市委十三届八次全会上，明确要求“建设世界一流强港”。2020年9月，在《推进宁波舟山一体化发展2020年工作要点》中，提出甬舟两地将推进港口建设一体化、港口交通船舶组织一体化、港口监管一体化、航运服务一体化。这些都足以表明政府对加快宁波舟山港建设给予了巨大支持。

（2）省、市两级政府助推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航空建设紧密合作。2015年起，宁波市政府大力支持宁波港集团参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2020年，在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展区域方案中明确指出“推动宁波栎社国际机场扩大包括第五航权在内的航权安排”。这意味着机场将在未来诸多开辟洲际航线，其中包括可积极开辟宁波—中东欧国家的洲际航线。这些都为宁波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航空运输建设及宁波打造国际航运物流枢纽具有重要意义。

二、宁波推进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的不利因素

尽管宁波在推进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方面有诸多有利条件，但当下也面临一些不利因素亟待解决。

1.宁波舟山港整体建设需进一步加强

当下，宁波舟山港运输网络联动还显不足，陆上货运体系与港口体系还不匹配、不衔接。“公铁水”“陆海空”多式联运仍存在比例失调，集疏运结构失衡等问题。港航服务业发展比较滞后，包括航运、内陆水运、陆运和航空运输等运输方式的交通运输走廊联动和集聚效应还未完全形成，航运金融等港航附加服务较少。同时，宁波舟山港整体集疏运体系也不完善。由于宁波舟山港海铁联运业务大幅增加，导致原先相配套的基础设施无法跟上业务量的迅速增加，已出现场站信息化程度无法与时俱进等问题。

2.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合作的深度和广度有待进一步加强

宁波舟山港与中东欧港口虽有中欧陆海快线的渠道，但是至今还未建立港口联盟合作机制。在国内，环渤海港口联盟等都已经建立并在顺利开展，而宁波舟山港与其他主要中东欧港口之间可以效仿其他港口联盟合作的经验去建立港口联盟机制。另外，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应不断加强彼此合作的深度和广度。

3. 宁波推进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面临巨大挑战

（1）宁波舟山港面临激烈的港口间竞争。宁波舟山港面临激烈的港口间竞争。上海港区位优势明显，集装箱吞吐量位居世界首位，排名高于宁波，且利用上海自贸区发展的机会，无疑会对宁波舟山港打造世界一流强港带来巨大冲击。此外，青岛港、深圳港等国内知名港口近些年在港口码头泊位数等方面发展迅速，给宁波舟山港发展带来了很大冲击。2015年～2019年国内知名港口码头泊位数数据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2015年～2019年国内知名港口码头泊位数的数据比较

同时，近些年国内外主要港口在集装箱货物吞吐量方面也同样对宁波舟山港发展造成了很大冲击。2015年～2019年世界主要港口集装箱货物吞吐量数据统计如表3所示。

表3 2015年～2019年世界主要港口集装箱货物吞吐量比较 （单位：万标箱）

从表2和表3不难看出，宁波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在港口建设方面面临严峻的挑战，存在很大的改进空间。

（2）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合作受到欧美国家干预措施严重的间接影响。欧美国家的一些举措对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深化合作带来巨大阻碍。例如，欧盟发布《中欧关系战略展望》，将中国列为“经济的竞争者”；中美两国全面博弈，美国排斥华为，并力图让中东欧国家将中国视为敌人。种种行径都严重威胁了中国—中东欧国家全面合作，从而对宁波推进17+1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带来严重的间接影响。

三、典型国际经贸合作示范区的实践经验借鉴

目前，不少国际经贸合作示范区在物流领域建设上已有许多探索，这些实践经验对于宁波提升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水平很有借鉴意义。

1.中国－上海合作组织地方经贸合作示范区

中国—上海合作组织地方经贸合作示范区已成功建立了多式联运中心，顺利开通了近20条国内外班列。通过胶黄铁路循环班列与青岛港直接相连，从上合组织相关国家来的货物经中亚、中欧班列到达多式联运中心，建立起一条主要的国际物流通道，大幅提升了港口与多式联运中心的“港站一体化”水平。2020年1月至10月，此多式联运中心完成集装箱作业量59.2万标箱，较2019年同期增长5%。

2. 中国—哈萨克斯坦国际合作示范区

中国—哈萨克斯坦国际合作示范区顺利推动铁路、公路、航空三位一体的综合交通运输网逐步形成。在经贸合作方面，进出口贸易稳步增长。在该示范区中，有不少地方参与物流合作的典型案例。例如，连云港依托陆海节点的天然地理优势，与哈萨克斯坦积极开展跨境运输和物流合作，竭力推进中哈物流合作基地建设。

3.中国图们江区域（珲春）国际合作示范区

中国图们江区域（珲春）国际合作示范区已拥有了中国唯一一个“三区于一体”的高度开发开放地区——珲春综合保税区。依托作为“一带一路”和冰上丝绸之路两大倡议的交汇点——珲春，其拥有5个口岸和国际合作示范区等诸多平台的显著优势，中俄珲马铁路、长珲城际高铁、珲乌高速公路等已成功运营。

鉴于上述国际经贸合作示范区在物流建设中取得的成果，宁波建设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也可参照这些成功经验全面提升港口和航空建设水平。例如，可依托宁波舟山港发展的优势与潜力，不断畅通多式联运通道，为宁波等城市的物流、经贸等方面的发展发挥助推器的作用。又如，可利用高科技手段拓宽宁波舟山港和宁波栎社国际机场的信息化服务功能，提升港口航空建设的整体实力。

四、宁波提升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水平的路径

借鉴中国—上海合作组织地方经贸合作示范区等国际经贸合作示范区建设的经验，对于如何发挥好宁波舟山港建设水平日益提高及宁波与中东欧国家合作日趋频繁的优势，利用好国家、省、市各级政府大力支持宁波舟山港发展及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紧密合作的机遇，破解宁波与中东欧国家合作遇到的危机与挑战，寻求宁波提升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港口建设水平的路径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1. 加快宁波舟山港整体建设

（1） 拓宽港口物流服务功能。①打造内贸物流体系，建成辐射沿海、沿江、沿河、沿路地区的内贸集装箱中转枢纽、大宗散货内贸中转分拨中心。②做强进口物流，服务宁波、舟山、杭州等地进口贸易发展，建设内陆分拨配送中心，形成“进口—分拨”物流体系。

（2）提高港口信息化和智慧化水平。①依托自行研发的集装箱码头生产操作系统，重点对梅山港区、穿山港区等区域集装箱码头生产操作进行数字化赋能，全面打造智慧码头。②依托海港危险货物安全数字管控平台，及时对进出港区的危险货物在运输、装卸、储存等环节进行全过程、全链条的数字化、可视化、信息化管理。③依托全省沿海港口统一的生产业务指挥中心数字化协同平台，对货、港、航全要素进行信息化管理，保证宁波、舟山、嘉兴、温州、台州五大领域生产运营一体化。

（3）提升海铁联运水平。①加快畅通以海铁联运为重点的多式联运通道。推动铁路无水港建设，畅通以海铁联运为重点的多式联运通道，建设宁波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多式联运中心，提高作业效率，拓展货物回运业务。②进一步加密省内义乌、湖州等地班列，强化长三角区域业务，大力拓展中西部业务网点。③积极开展双层集装箱海铁联运。不断增加双层集装箱海铁联运班列数量，并努力通行双层双高集装箱海铁联运，有效降低宁波舟山港物流成本，促进港口运输结构转型。

2.增强与中东欧国家的整体合作

（1）加密港口航运线路。①从市政府角度出发，与中东欧国家政府签订更高层次、更加深入的友好合作协议，包含航线开发、信息技术、口岸合作等多方面，便于国与国之间更好的交流。②从航运企业角度出发，鼓励他们相互商讨，共同开发国际跨境业务，如海铁联运等业务，提升内陆的转运能力。

（2）建立港口联盟机制。借鉴环渤海、中马、东亚等国内外港口联盟建设经验，在市政府牵头下建立港口联盟机制。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企业开展现代航运物流业务，巩固中欧陆海快线开通的丰硕成果，促进彼此交流与合作。

3.培养促进宁波—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合作的高层次人才

（1）采取引进与自主培养相结合的方式，培养有关港口方面的高层次人才，从智力水平上加以提升，促进双方港口建设合作水平的提升。

（2）依托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智库平台及社会机构开展宁波与中东欧国家港口建设合作项目，并每年定期与匈牙利雅典娜地缘政治研究所等中东欧国家研究机构进行深入交流，举办与港口建设相关的中东欧国家智库高端论坛，从中培养一批能增强双方港口建设合作的高层次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