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妙 肖佩蓉

重视学习是中国共产党推动事业发展的成功经验。党的历史反复证明，什么时候党员干部学习本领得到真正增强，党和人民的事业就能够不断取得胜利；反之，党和人民的事业就可能会遭遇损失。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增强学习本领，在全党营造善于学习、勇于实践的浓厚氛围，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推动建设学习大国。”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53页。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历史交汇的关键节点和建党百年之际，他再次指出：“全党同志要做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学党史、悟思想、办实事、开新局，以昂扬姿态奋力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以优异成绩迎接建党一百周年。”②《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强调 学党史悟思想办实事开新局 以优异成绩迎接建党一百周年》，《人民日报》2021年2月21日。党中央印发《关于在全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通知》，对以增强党员干部党史学习本领为主要内容的党史学习教育作出部署和安排。延安时期，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高度重视全党的大学习，着力增强党员干部的学习本领，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党的事业的大发展，赢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了坚实基础。回溯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对于持续深化毛泽东研究、推进党史学习教育能提供有益借鉴。

一、研究概况

改革开放以来，学术界对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研究持续深入，且更加注重与改革开放伟大实践、新时代现实社会生活的紧密联系。但与延安时期毛泽东哲学思想、军事思想、文化建设思想等相比较，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研究还稍显单薄。专家学者往往是在研究毛泽东学习观与读书观、阐述毛泽东政党建设与教育思想时，提及毛泽东的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相对缺乏专门而系统的探讨。通过对超星发现和读秀数据库的检索可知，研究延安时期毛泽东与毛泽东思想的84部著作中，没有对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进行研究的著作，也没有著作以该主题为章节进行专门研究。采取同样的方法进行检索可知，有7部著作研究毛泽东学习思想，有61部著作对毛泽东的读书生活进行了研究。这些著作大多数极具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如龚育之的《毛泽东的读书生活》（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10年版）、徐中远的《毛泽东晚年读书研究札记》（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陈晋的《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中国中共文献研究会编的《毛泽东读书集成》（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等等。这些著作以珍贵的史料为基础，通过分析毛泽东读书生活的片段或读书留下的笔记，深刻揭示毛泽东的读书学习观，即毛泽东读书学习的态度、方法、原则和目的等问题，虽然没有专门研究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这一论题，但为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提供了借鉴。另外，以“毛泽东”加“党员”“干部”“教育”等为标题进行检索可知，李庚靖的《毛泽东干部教育思想新论》（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3年版）和双传学的《毛泽东干部教育研究（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采用史论结合的叙述方式，在纵向与横向、点与面相结合中，探讨了毛泽东干部教育理论与实践发展的历程、内容、当代价值等内容，也为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的研究深化奠定了良好基础。

在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方面，通过对中国知网（CNKI）的检索可知，标题中含有“毛泽东”和“学习”字样的文章有2500余篇，含有“毛泽东”和“党员”“干部”字样的文章有480余篇。直接研究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论文不多，其中较具代表性的篇目有：仝华的《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对全党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引领》、凌海金的《延安时期毛泽东对学习型政党建设的奠基性探索》、郭开怡的《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关于干部学习的思想及其现实意义》、崔克锐的《构建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思想方法与原则——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建思想及其启示》、王春明的《毛泽东与延安学习运动》，等等。这些研究提出：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走向成熟的关键时期，也是毛泽东思想成为党的指导思想的时期。毛泽东高度重视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认为其直接关系到工作能力的培养和提高，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创造性地贯彻执行，甚至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成败①郭开怡：《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关于干部学习的思想及其现实意义》，《理论与改革》1997年第6期。。毛泽东全方位引领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率先垂范，以实际行动感召全党；严格要求，高级干部学习在先；精心部署，干部教育蓬勃开展；周密规划，推动全党普遍学习；总结经验，在新的起点上讲学习①仝华：《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对全党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引领》，《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5年第8期。。毛泽东围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如何建设学习型政党作出奠基性探索，诸如亲自抓基本教材建设、推进学习制度改革②凌海金：《延安时期毛泽东对学习型政党建设的奠基性探索》，《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0年第5期。、总结学习经验等。在毛泽东的领导下，延安时期党的自身建设不断完善，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建设初见成效③莫志斌、张勇：《延安时期毛泽东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引领》，《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6期。。

此外，学术界在一些重要时间节点举办的全国性和地方性的学术会议，也有力推动了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研究。在中国延安精神研究会等联合举办的“纪念延安整风70周年与加强党的建设理论研讨会”、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等联合主办的“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学术研讨会”、中国抗日战争史研究会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联合举办的“纪念抗战胜利66周年暨北京中国抗日战争史研究会成立20周年研讨会”等学术会议上，石仲泉、陈登才、李东朗、毛秀芝等就毛泽东延安时期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进行了探讨。学者们提出：增强学习本领既是延安整风运动的重要内容，也是重要途径④石仲泉：《毛泽东与延安整风运动》，纪念延安整风70周年与加强党的建设理论研讨会论文集，2012年。；毛泽东大力倡导和推动全党学习哲学，形成了规模空前的学习哲学热潮⑤李东朗：《毛泽东与延安的学习哲学运动》，北京中国抗日战争史研究会建会20周年学术论文集，2011年。；毛泽东对党员干部学风建设进行全面探索，为党的学风建设作出了开创性贡献⑥毛秀芝等：《试论延安时期毛泽东学风建设思想的历史贡献及时代启迪》，毛泽东与中国道路——全国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学术研讨会，2013年。；以学习运动为重要内容和形式的整风运动推进了毛泽东思想在全党指导地位的确立⑦陈登才：《延安整风推进毛泽东思想在全党指导地位的确立》，纪念延安整风70周年与加强党的建设理论研讨会论文集，2012年。。此外，在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全国毛泽东哲学思想研究会、湘潭大学、南京大学等单位举办的每年一届的全国毛泽东思想论坛、全国毛泽东论坛、全国毛泽东研究青年学者论坛等学术研讨会上，也有专家论及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但没有对其进行系统、全面的研讨。

二、主要研究成果

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主要是围绕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学、学习什么、怎样学”这些基本问题而进行的阐述，进而形成的一系列科学理念。学界围绕这些基本问题，主要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了具体研究。

（一）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形成与发展

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形成背景，学界普遍认为：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是有效应对当时复杂的国内外形势和国内社会矛盾变化的现实要求；是提高党的理论水平，争取中国革命早日胜利的要求；也是“建设大党”的自我要求①张远新：《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推进学习运动的历史考察及基本经验》，《中共党史研究》2010年第12期。。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有助于清除教条主义和纠正“左”倾错误、肃清党内长期存在的各种错误思想和不正之风、摆脱共产国际的过度干涉②李可心等：《领袖魅力的当代启示：延安时期毛泽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领导全党的实效性探究》，《领导科学》2016年第11期。。同时，有学者分析了延安时期党员干部增强马克思主义学习本领，是适应抗战时期党所面临的复杂的社会现实的需要，是加强党的理论建设的需要，是保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顺利发展的需要，是满足民众理论需求、争取抗战胜利的需要③焦金波、陈答才：《延安时期毛泽东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探索及其当代价值》，《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6期。。还有研究者具体而翔实地考察了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之后中国共产党人学习《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时代动因，认为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寄予《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期待是“丰富”而“美好”的——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以马克思主义指导革命，建构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建构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革命理论和革命方法④许冲：《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学习〈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历史动因》，《重庆社会科学》2014年第4期。。

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形成渊源，研究者认为主要是受马克思主义学习理论和中华优秀传统学习文化的影响。马克思列宁主义建党学说，特别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政党学习的论述，如无产阶级政党及党员要刻苦学习、用先进的理论武装头脑，增强学习本领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任务，中国共产党员要全面增强学习本领，增强学习本领的关键是要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等，都成为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直接理论来源⑤卢维良、丁科：《毛泽东学习型政党思想的成因探析》，《毛泽东思想研究》2011年第6期。；毛泽东深受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思想的影响，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提出的诸多观点，如理论武装群众是理论创造的目的、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启发工人的阶级意识、理论教育至关重要、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可能有革命的运动、到居民的一切阶级中去等，成为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本领思想的直接理论资源⑥李铁：《延安时期毛泽东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思想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18年度博士学位论文，第13-19页。；毛泽东是中国传统文化土壤中成长出来的巨人，也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一方面，毛泽东以“学习古今中外为国家革命和建设服务”对儒家“读好儒家经典以实现个人的修身致仕”进行了批判。另一方面，毛泽东批判继承了儒家好学、博学、勤学思想，总结批判了儒家知行观，提出了“实践—认识—再实践”的马克思主义知行观，继承发扬了儒家权变思想，提出了反对教条主义的主张⑦周春兰、杨雪琴：《毛泽东对儒家学习观的批判、继承和超越》，《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3第11期。。

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发展阶段，相对缺乏专门的研究成果，但仍有一些专家学者对延安时期毛泽东领导的全党学习运动进行了分期考察，一定程度上呈现了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变化发展图景。有研究者认为，延安时期毛泽东发起的学习运动，从1938年10月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向全党发出开展学习竞赛号召开始，到1942年2月整风运动全面开展后转入整风学习，大体经历了兴起、提高和完善三个阶段①焦金波、陈答才：《延安时期毛泽东发起的学习运动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毛泽东思想研究》2011年第2期。。也有研究者提出，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推进学习运动的正式启动从1938年10月开始，到1945年4月延安整风运动结束终止，学习运动大致可分为兴起、提高和深入三个阶段②张远新：《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推进学习运动的历史考察及基本经验》，《中共党史研究》2010年第12期。。还有研究者将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领导的整风学习运动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学习运动的阶段，在毛泽东的号召和带领下，全党掀起了重视学习之风；第二个阶段是改造学习的阶段，毛泽东针对教条主义的危害，提出改造全党的学习方法和学习制度；第三个阶段是整风学习阶段，毛泽东将学习与整顿党的作风结合起来，这是批判教条主义，树立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重要阶段③曹应旺：《抗战时期毛泽东领导整风学习运动三部曲》，《毛泽东研究》2016年第1期。。

（二）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主要内容

学习内容主要分为四个方面——知道是什么的知识、知道为什么的知识、知道该怎么做的知识、知道是谁的知识。延安时期，毛泽东根据时代要求和历史条件，全面而系统地提出党员干部不仅要加强显性知识的学习，更要重视隐性知识的学习，全方面增强各项学习本领。学界重点从以下四方面进行了探讨。

关于增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能力。“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共产党人的必修课”④习近平：《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共产党人的必修课》，《求是》2019年第22期。。增强学习本领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掌握和领会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和精神实质。毛泽东强调，“一切有相当研究能力的共产党员，都要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⑤《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2-533页。。毛泽东非常重视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学习，认为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和辩证法，是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基石，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即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毛泽东阐明了学习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基本要求，阐明了在学习时应克服的错误倾向⑥阎治才：《毛泽东关于学习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思想》，《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9年第11期。。为了促成全党范围内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热潮，毛泽东亲自带头学习、讲授、倡导马克思列宁主义⑦吴文珑：《毛泽东与延安时期党内马列主义理论学习》，《理论视野》2017年第4期。。

关于增强学习历史知识的能力。毛泽东强调党员干部学习历史，可以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有助于弘扬中华民族精神，提升民族认同感，动员广大民众和社会力量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有助于增强对中国国情的认识，实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⑧耿向东：《人不通古今，马牛而襟裾——延安时期毛泽东谈学习历史》，《党的文献》2006年第3期。。毛泽东指出，学习历史要坚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参照对比、去伪存真；普遍联系、辩证分析；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学以致用，注重实践等方法①唐洲雁、王颖、单劲松：《毛泽东是全党学习与运用历史知识的典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2年第2期。。中国共产党通过对联共（布）党史的学习，确立了理论联系实际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原则；通过对中共党史的学习，纠正了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教条主义的错误倾向；通过对中国历史特别是中国近百年史的学习，明确了中国社会的性质和中国革命的性质，并为抗日战争的胜利指明了方向②蔡乐苏、欧阳军喜：《论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学习》，《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1年第1期。。

关于增强学习军事战争理论的能力。在革命战争年代，武装斗争是党的中心任务。毛泽东非常重视党员干部学习军事理论知识，指出“中国的存亡系于战争的胜负。因此，研究军事的理论，研究战略和战术，研究军队政治工作，不可或缓”③《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54页。，并号召“全党都要注重战争，学习军事，准备打仗”④《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45页。。毛泽东倡导党员干部要经常研究军事问题，时刻关注时事，关注国际国内形势的发展与时局的变化，灵活应用各种战略方针取得革命战争的胜利⑤赵旭英：《延安时期毛泽东对学习型政党建设的初步探索》，《江南社会学院学报》2011年第5期。。毛泽东组织高级将领研讨学习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军事辩证法、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等军事理论，不仅提高了党员干部的军事作战本领，也推动了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成熟⑥邢秀兰、任云飞：《抗战时期毛泽东组织的两次集体学习》，《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18年第8期。。

关于增强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能力。当时的党员干部大都是出身文盲、半文盲的工人和农民，因此毛泽东把文化知识列为学习的重要内容，认为如果没有文化知识做基础，其他的各项知识的学习就是空话⑦宋小宁：《延安时期毛泽东的政党学习观及现实启示》，《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5期。。随着形势的变化，党员干部学习业务的紧迫性更加凸显。为了指导党员干部学习业务知识，毛泽东要求各部门编写供给教材、指导学习及进行考核，务使所属干部从理论与实际两方面，逐渐达到学会与精通自己职业之目的⑧雍容波：《试论延安时期毛泽东干部教育思想及其当代价值》，《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5期。。

（三）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实践举措

关于构建学习愿景。延安时期，毛泽东关于党员干部集体学习的“愿景”有两个：直接的“愿景”是整风，更长远的“愿景”则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毛泽东推动对马列著作的阅读由“个人行为”向“政党团队行为”直至“国家集体行为”的转变，深刻影响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⑨周全华、蔡禹：《毛泽东建设学习型政党思想探析》，《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16年第2期。。毛泽东致力于将提高全党的理论修养作为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的明确目标，是一种前瞻性的战略思维，是新民主主义革命走向胜利的重要法宝，是学习型政党解决好复杂问题与全局问题、提高执政水平与执政能力的重要基石○10彭希林、丁慧：《毛泽东的学习型政党建设思想浅析》，《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3年第1期。。

关于整顿学习风气。有研究者认为，延安整风运动是一次全党范围内普遍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其核心任务是整顿学风，是毛泽东带领中国共产党人改造学风的一大创举，取得了显著成绩。毛泽东一贯提倡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毛泽东向全党发出“改造我们的学习”①《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5页。的号召。毛泽东通过彻底批判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学风，要求坚持实事求是，注重调查研究，指明了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正确道路，树立了“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学风②程伟：《论毛泽东延安整风时期的马克思主义学风思想》，《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2期。。为了改造党员干部的学风，毛泽东强调应坚持“从中国的具体实际出发而不是从本本出发”③《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08页。，应坚持走群众路线④李春林：《毛泽东延安时期改造干部学风的思想及启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6年第5期。。

关于健全学习制度。延安时期，为了从制度上、组织上保证学习运动不走过场，学有所得，学有所成，从中央到地方，都建立了专门指导党员干部的学习机构⑤莫志斌、张勇：《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探索》，《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1年第2期。，还在学习运动中建立调查研究机构，号召党员在调查研究中纠正主观主义的学习态度。党中央根据干部文化水平的不同，编制各种学习小组，定期召开学习讨论会，或将同类干部集中上大课，制定学习小组制度。但由于师资队伍缺乏，给广大学员的学习带来诸多不便。在1939年8月第一次学习大检查后，党中央开始建立健全教育顾问、巡回、指导员制度。为了及时了解党员的学习情况，同时也为了监督、考查党员的学习成果，党中央制定了诸多考核制度等⑥刘宝东：《毛泽东与党的优良学习传统的形成》，《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3年第6期。。此外，党中央还为各干部学校制定了详细的教学制度，例如学业鉴定制度、组织鉴定制度或政治鉴定制度等⑦王景玉：《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的学习实践研究》，《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1年第3期。。

关于打造学习平台。为党创办学校，打造党员干部学习平台是延安时期毛泽东推动全党学习的重要举措。党中央在革命根据地开办了数十所干部学校，仅在陕北地区就先后创建了包括陕北公学、鲁迅文艺学院等在内的10多所干部学校，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亲自在一些院校讲课、作报告⑧崔克锐：《构建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思想方法与原则——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建思想及其启示》，《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4期。。除创办学校之外，党中央还非常重视发挥报刊等媒体对党员干部的教育作用，创办、发行了《解放日报》《人民日报》等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报刊，成为党员干部学习理论知识的重要平台⑨何祥林：《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研究》，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79页。。

关于改造学习方法。毛泽东就如何增强党员干部学习本领创造性地提出了许多具体的学习方法，如相互帮助，相互做先生，相互做学生；区分层次，分别对待；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普及和提高相结合；写笔记；制订学习计划，总结学习经验等○10王炳林等：《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建设的贡献》，《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6期。。学习方法呈现出六个“相结合”的特点：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个人与组织相结合，“挤”劲与“钻”劲相结合，读书与调研相结合，自觉与制度相结合，学习与创新相结合①刘华清：《论延安时期毛泽东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探索》，《毛泽东研究》2011年辑刊。。研究者还注重考察了毛泽东提倡的调查研究这一方法，指出：毛泽东从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高度，尤其是从反对败坏学风的教条主义的角度，多方面阐述了调查研究的目的、意义、态度和方法②胡为雄：《延安时期毛泽东的调查研究思想》，《实事求是》1993年第4期。。把调查研究和发扬党的优良学风结合起来，辩证理解理论和实践的关系，是毛泽东理论思考的重点和焦点③李业杰等：《解读毛泽东的调查研究思想》，《山东社会科学》2004年第7期。。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有效地指导了全党的实际行动，成为转变作风和学风，克服主观主义，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的重要环节④习琳：《毛泽东在延安时期对调查研究理论的贡献》，《理论导刊》1993年第9期。。

（四）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价值与启示

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历史地位。研究者主要探讨了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对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价值，认为延安时期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的过程，实质就是一个增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本领的过程，同时也是推进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在中国的具体运用的过程。没有毛泽东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努力探索，就没有全党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深刻理解，也不会有各级党员领导干部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自觉地在纵深范围内从形式到内容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出深刻的思考和探索，也就不可能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飞跃——毛泽东思想这一理论体系的成熟⑤高心湛：《学习运动与毛泽东思想的形成》，《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5期。；提高了全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和水平，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队伍，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成为全党的指导思想⑥王香平：《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推动的三次大规模学习活动及其经验启示》，《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1年第7期。；肃清了“左”、右倾错误思想的影响，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原则在全党范围内得以确立，形成了一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极大地促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⑦欧阳军喜：《论延安时期学习运动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的影响》，《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从理论价值维度考量，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篇章，从实践价值维度考量，奠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基础⑧曹富雄：《毛泽东学习观的价值维度考量——基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思考》，《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为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提供了认同基础、文本基础、组织保障、干部基础和实现路径，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运动的历史进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事业中，由以前的不自觉走向自觉，从个体探索发展到全党共同追求，由不成熟走向成熟，达到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历程中的第一个高潮⑨焦金波、陈答才：《延安时期毛泽东发起的学习运动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毛泽东思想研究》2011年第2期。。

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当代启示。研究者大多结合学习型政党建设来研究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现实意义。有研究者认为，毛泽东领导开展的延安学习运动为建设学习型政党提供了宝贵的理论指导和实践价值，建设学习型政党，就是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现理论武装和思想引导，必须与党的整体工作及现阶段任务紧密联系，必须与组织创新及战斗力紧密联系，必须与党的建设的日常工作紧密联系①何玉芳、徐黎：《党在延安时期的学习经验及其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启示》，《马克思主义研究》2011年第6期。；有研究者提出，建设学习型政党，必须首先解决好党员干部的思想认识问题，必须明确理论学习的内容和要求，必须建立健全科学的组织形式②王平、姚婷婷：《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理论学习思想及其对建设学习型政党的启示》，《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3期。；还有研究者强调，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关键是要建设党员理想信念、养成党内优良学风、形成学习型干部和加强理论研究③康小怀、刘建德：《延安时期的学习运动及其启示》，《理论探索》2010年第1期。。此外，有研究者认为，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蕴含了丰富的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提出开展调查研究是领导干部学习的必要前提，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历史学习是领导干部学习的重要内容，正确处理“学”和“用”是领导干部学习的关键环节④朱益飞、王子栩：《〈改造我们的学习〉对新时代领导干部学习的启示》，《毛泽东思想研究》2020年第3期。。改进学风必须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应遵循理论联系实际的根本原则，必须掌握科学的学习方法⑤满新英：《弘扬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重温〈改造我们的学习〉》，《学习时报》2018年7月4日。。

三、研究展望

纵观学术界关于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研究成果，可以发现，这是一个极具理论深度和极强现实指向的研究领域。既有研究为进一步深化相关研究提供了基础，但另一方面也存在一定不足，如优质成果较少，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明显；“炒冷饭”研究多，深耕性研究少；阐释性研究多，实证性研究少等⑥田桥：《2018年毛泽东思想研究评析》，《毛泽东研究》2019年第3期。，因此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寻求突破。

一是要拓展研究领域。现有的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研究成果，整体呈现出宏大叙事层面探讨居多，相对忽视对思想变化处“异质性”因子动态捕捉的特征。换言之，大多数研究成果从宏大历史背景出发，对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进行整体性解读，相对忽略了这一思想形成发展过程中的精彩之处。拓展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研究的领域：第一，要深入考察其形成的理论渊源，精准地分析马克思主义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毛泽东的影响，进一步考察哪种影响更深刻。第二，要系统地实证地分析其内容和实践路径，在充分占有文本的基础上，更多地关注思想观点背后所面对和要解决的实践问题。例如，毛泽东特别强调增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历史知识的本领，他主要想解决的是什么问题。第三，要在新时代发掘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当代价值，并探讨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时代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重要论述的逻辑关系。例如，在当前全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背景下，可以围绕毛泽东撰写的《改造我们的学习》《论如何研究中共党史》等经典文献展开重点研究，发掘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现实价值。

二是要拓宽研究视角。“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质性方面是在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与中国现实实际之间建构一种合理的张力关系，这是毛泽东思想的一个重要特征”①李佑新：《建构理想与现实的合理关系——毛泽东思想的一个重要特征及其当代发展》，《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3年第6期。。因此，我们也可以用这一分析框架和视角来考察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最重要的是增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向广大人民群众、实践、历史学习的本领，并合理处理增强这些本领之间的关系。一方面，保持增强马克思主义学习本领与增强其他本领之间的必要距离，即不教条式地理解和裁减马克思主义词句，在实践中照抄照搬马列主义。另一方面，又要将它们紧密结合起来，在增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以马列主义为指导，脚踏实地地做好调查研究，向群众学习，使得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本领与增强其他本领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因此，以此为视角，我们可以更好地去理解和研究延安时期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也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其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时代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重要论述的继承与发展的关系。

三是要创新研究方法。运用多学科的分析方法开展毛泽东研究中已成为一个必然趋势，也能够催生毛泽东研究中新的增长点。方法论的自觉与自省构成了深化和拓展毛泽东研究所不能忽视的基础性问题②刘正妙：《十八大以来毛泽东社会建设思想研究的回顾与展望》，《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6期。。创新对毛泽东党员干部增强学习本领思想的研究，要重视革命史、概念史、观念史、“心理历史”等方法的综合运用，不断丰富研究范式、分析框架和解释维度；要重视跨学科的研究方法，比如利用社会学的统计方法，对关键词、关键句子出现频率进行计量分析③杨凤城：《困境与突围：毛泽东思想研究的若干思考》，《毛泽东研究》2019年第4期。。同时，还应该关注海外毛泽东研究的新视角、新方法。当然，也应当意识到研究立场、旨趣、目的的不同，防止盲目性照搬照抄，做到批判性地借鉴和学习④张弛：《国外毛泽东经济思想研究状况评述》，《政治经济学评论》201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