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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海明威猫

2021-12-11剑钧

青年文摘 2021年19期
关键词:爱猫云团硬汉

剑钧

走出慕名已久的海明威故居大门,我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文学的神圣感。望了眼蓝天,头顶缓缓飘过一朵白云。我望着云朵出神,总感觉那云团有点特别,再仔细看,不由生出几分惊叹:哦,多像一只可爱的小白猫啊!远远望去,那云团仿佛小猫蜷曲着胖乎乎的身子,在以湛蓝色为背景的天幕上格外抢眼,真像“雪球”!难道是幻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很像。

我恍然想起刚在海明威起居室卧榻上见的那只猫,不同的是那是只黑猫,蜷曲着身子,像是一团毛茸茸的黑绣球被主人遗忘在白白的绣花床单上。它对我这个东方客人的到来,熟视无睹,眯缝着眼睛,悠然养神。

那是一张美式的黑棕色木雕床,胡桃木材质,做工很精美。床头上方挂一幅油画,画面有五只小花猫,四只懒散地卧在主人家门口,还有一只立在窗前眺望,像是祈望远逝的主人归来。

我望着天边那朵像猫的云,好想问一句天国的海明威,这位硬汉作家何以那么喜欢猫?在临终遗嘱中,他对爱猫还做了无微不至的善后:“猫是这所庭院的主人,它们可以享有这里的一切,可以随意地嬉戏,可以在床上休息寻欢,可以在书房里沉思未来!”

看来,后来人是严格遵照了主人的遗愿,我在院里看到一群活蹦乱跳的猫,有四十几只之多。猫们在舍室里无忧无虑地生活,有进出的自由,否则那只大黑猫就不会大大咧咧地躺在大床上那般悠然自得了。

宅院是由船舶建筑师阿萨·提夫特在1851年建造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庭院会因一个人的名字而蜚声世界。1931年,海明威和他的第二位太太波林来这里生活。虽说8年之后,海明威去了一水之隔的古巴定居,但直到1961年去世前,还常来小住。

我在海明威的写作间里凝视,那台皇家牌打字机旁还立着一只小花猫,若不是眼睛在转动,我还真把它当成标本了。想必当年写作,海明威的爱猫也陪伴其左右。海明威有个习惯是站着写作,而且单脚站立着,似乎有几分像那只立着的猫。面对好奇记者的提问,他坦言这样写作可以更快。我想,站立比坐着写作更累,自会惜墨如金,就像古人用竹简著述,刻着费劲,就不像今人用电脑写作,击键如飞,在文中废话连篇了。

猫带给海明威欢乐与喜悦,也带给海明威灵感与冲动。海明威的爱心与柔情,也在作品中呈现出来。我想起,海明威在巴黎写的小说《雨中的猫》,在那里,海明威和第一位太太共度了5年清贫但幸福的时光。

海明威对猫的喜欢是一种莫名的喜欢,不需要理由。海明威的第一只爱猫是个白色绒毛的“六趾猫”,那是在一次出海中,救捞船长送他的礼物。常在海上漂泊的海员大都喜欢六趾猫,笃信那种猫会给航海带来好运气。海明威爱海,当地人称他“老海”。除去写作,他几乎每天都出海捕鱼,对那只猫自是格外宠爱,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雪球”。

听说海明威故居的每一只六趾猫都是雪球的后代,后人统称它们“海明威猫”。我在故居的墙上还看到了他的两个儿子与“雪球”的合影,那个怀抱“雪球”的小男孩是他的小儿子Patrick,那只猫蜷缩在他的怀里的样子,和天边那朵猫云像极了。

我又想起那张照片,莫非那朵像“雪球”的猫云寻找主人去了?带去的可是“海明威猫”们的思念?我耳边恍然响起海明威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晚安,我的小猫咪。”多么温馨而柔情的话语,很难想象出自这样的硬汉文豪之口。

我印象中的海明威是写《老人与海》的大作家,是书中那个意志坚强的老渔夫。但硬汉海明威和柔情海明威融到一起,才是真正的海明威。硬汉海明威在非洲打過大野兽,在墨西哥捕过大青枪鱼,在欧洲战场做过战地记者。柔情海明威则把他的爱心和温柔给了那种娇小又优雅的小动物。

(摘自《天津文学》2021年第7期,稻荷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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