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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到灯塔去》中的男性形象及意义

2021-12-06刘佳奇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1年11期
关键词:到灯塔去女性主义

刘佳奇

内容摘要:伍尔夫在《到灯塔去》里通过刻画多种婚姻、多种选择,展示给读者女性在社会和婚姻中面临的窘境和困惑,希望通过莉丽的选择为女性主义崛起和平权思想提供精神支持,其中女性对莉丽思想塑造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是男性形象也不仅是陪衬,也同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贯穿她思想升华的始终。书中的男性形象在今天仍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女性主义 男性形象 平权思想

《到灯塔去》是维吉尼亚·伍尔夫女性主义思想的巅峰之作,其中莉丽作为新女性代表,其意识的崛起闪耀着平等的光辉。在她意识塑造的过程中,拉姆齐夫人无疑是给她感触最深的人,但同时也不能忽视书中一众男性对她或是阻力或是推力的作用,其中个别刻画的男性思想中已经存在的平等思想无形中给她带来了影响,且是有一定现实意义的,女性主义的崛起可以不只是女性思想经历蜕变,还是要争取男性思想上对女性主义(或女性)的认可与同情。

一.男权主义代表:拉姆齐先生和查尔士·塔莱斯

伍尔夫在文中从未将男性“一棍子打死”,她对有着骑士风度和领导能力的男性是表示尊重和喜爱的,曾借拉姆齐夫人之口表达出男性的尊敬和同情,其中拉姆齐先生正是这样的代表:从不弄虚作假,直言不讳;作为一名备受敬仰的哲学家,睿智冷静。但同时他也有着一些令人不喜的特征:从不懂得婉转体贴,冷硬霸道。如果说后者和前者是对立的、不可兼得的,这是没有任何理论支撑的。拉姆齐先生的冷硬,已经到了不能忍受任何温柔和幻想的地步了,他对于拉姆齐夫人安慰孩子的话语表现出的态度中,看不到同情或怜悯,他吝啬于自己的情感,却始终连续不断地向拉姆齐夫人渴求同情和温柔,这样种种的行为招致了他的子女和莉丽均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破坏力,她最小的儿子詹姆斯“感觉到她已升华为一棵枝叶茂硕果累缀满红花的果树,而那个黄铜的鸟嘴,那把渴血的弯刀,他的父亲,那个自私的男人,扑过去拼命地吮吸、砍伐,要求得到她的同情。”

莉丽对拉姆齐先生性格冷硬持厌烦态度,但这并不会完全抹灭她对其睿智的敬仰,在这一点上她从拉姆齐夫人的不同在于作为一名拉姆齐夫妇婚姻的旁观者,她这份敬仰仅限于智慧,并不会将其铺开或用来替拉姆齐先生掩盖那些缺点,优缺点之间泾渭分明,不必为了放大优点不得不遮遮掩掩。在拉姆齐夫人过世之后,莉丽也曾给予过拉姆齐先生同情,但拉姆齐先生永远只是在收取到自己需要的同情后,无情的走开,吝啬自己情感。

作为拉姆齐先生忠贞的拥护者、男权主义维护者,塔莱斯持有对女性最为直观的偏见:“所有当妻子的都要顺从地支持她们丈夫的工作。”“女人可不会绘画,女人也不能写作……”塔斯莱好像是个矛盾的人,他固执、死板,爱附和拉姆齐先生的话,但从他无意中和拉姆齐夫人的对话中,我们可以发现他也是个可怜人,他家境困苦,有九个兄弟姐妹,马戏团都没看过,冬天也常常穿不上大衣,现在也是穷困潦倒,他的自卑让守着自己的自尊过活,盼望一位如同拉姆齐夫人一样的佳人,这是他男权思想下寻求的出路,即找一位女性从她身上汲取同情和力量,“因为加入女性不是劣等动物,男性的形象便不再那么高大。男人之所以经常需要女人,想必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塔莱斯所预想的婚姻生活就是拥有一位像拉姆齐夫人一样优雅高贵、无私付出的妻子,这样即使自己再失意时还能博取她的同情与关注,把她化作自己的所有物,解语花。

莉麗从这两位男性身上学到的教训支撑她从对男性的美好幻影中抽身出来,从亲眼观察、亲身体会中开始质疑、开始反思。

二.中间人物:保罗·雷莱和渔夫

保罗并不是婚姻中男女关系的既得利益者,即使他一开始赢得了爱情,但从莉丽的口述中,他们生活的并不幸福,走向了奔溃的边缘。如果说大多数婚姻始于爱情,但是爱情之火总有熄灭的一天。就像敏泰接受了保罗求婚的那晚丢掉的那枚胸针,保罗还在信誓旦旦替她找回来,“那别针已经丢了,她心里明白;那天下午她把它带上去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但人们还是奋不顾身。爱情的美好遮蔽了它的残酷,“作为一种辉煌华丽的景象,它胜过了她以往所看到的任何东西,它作为一种信号的烽火,年复一年在大海边缘的一个荒岛上燃烧,只要人家一提起‘爱情这个词儿,这保罗的爱情之火马上就熊熊燃烧起来,就像现在发生的情况那样。这火焰渐渐熄灭下去,莉丽笑着对自己说:‘雷莱夫妇。”保罗并没有过多的显现出男权或平权的思想,只是潜移默化接受了一份世俗偏见中看似不错的婚姻,但像拉姆齐夫人给儿子讲的渔夫和他的妻子一样,渔夫妻子的贪婪将他推向深渊,暗示着保罗的婚姻也会这样走向终结。

保罗的婚姻给了莉丽很多的思考,因为她在最初他们结合时是表示好奇、艳羡的:这是一对备受期待的佳偶。然而在见证了雷莱夫妇婚姻破裂后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步入泥沼,对于自己保持单身不再耿耿于怀,而是坦然释怀了,这是她思想上的一大重要转变。莉丽当然也曾为优秀男性天然吸引,也会感佩于拉姆齐夫人展现出的母性,但她的敬慕之情没非必要地转化为爱情或婚姻,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而不必折花手中。这是她对完美婚姻产生质疑并进一步加深自己单身信念的又一助动力。

三.平权思想火花的闪现:威廉·班克斯和卡迈克尔

威廉·班克斯先生与莉丽结伴同游相处的时间很长,对她思想的波动产生了一系列的助力。她愿意相信他,愿意把自己的画作展示给他看,因为莉丽清楚班克斯先生不会对她的作品指手画脚、甚至恶言相向;相反,他(她)们同气相求,均看到了拉姆齐先生身上的两面。莉丽和班克斯均看到了拉姆齐夫人的美好,超越了优雅高贵的仪表,而是被她的灵动和鲜活所打动。

同一位有着情感共鸣的异性间的友谊让莉丽能够客观地看待两性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发出一些博人眼球的牢骚。在她和班克斯先生相处过程中,这种和谐平等的两性关系给了莉丽很多支持,班克斯先生踽踽独行的姿态也让人备受鼓舞。但事实上班克斯只是带给莉丽平权的体验,并未直接表现出平权思想,是莉丽自身的思想在不断翻滚蒸腾。

最后一位对莉丽的画作和思想产生影响的是卡迈克尔先生,这位老先生总是特立独行,他是书中唯一一位不为拉姆齐夫人倾倒的一个。在拉姆齐夫人眼里,“她猜不透这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那个女人亏待了他,使他对女性敬而远之。”拉姆齐夫人擅长的宽慰和同情在卡迈克尔先生身上完全施展不开,这让她感到挫败,卡迈克尔拒绝女性的宽慰,也许是如她所想,也许是他不缺少这份同情,他内心深处是和谐的,平静的。卡迈克尔先生的戏份并不多,但在莉丽最后即将完成画作时为她添了一份精神助力。总有人是不吃拉姆齐夫人“那一套的”,她的那番“女人必须结婚”的道理因此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卡迈克尔先生最后那句“他们已经登岸了”坚定了莉丽的看法,她对拉姆齐夫人的爱与尊敬、怒其不争终于得到了释怀,实现自己内心女性主义的新生,她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画作。

在《到灯塔去》中如果人们执意人必须要结婚,那么婚姻会成为所谓“牺牲”的借口。拉姆齐先生不时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结婚可以独自住在野外的小屋里放飞思绪,会写出更好的著作;拉姆齐夫人也觉得卡迈尔先生如果没结婚可以写出更伟大的著作。这一切真的是婚姻的代价吗?莉丽的思想在看过拉姆齐夫妇“完美婚姻”、雷莱夫妇婚姻破裂和独自一人、内心平静的卡迈克尔先生后,思想在持续变化深入,从男性、女性身上分别取得了不同抗争的力量。如果说从女性身上取得的是同情、悲哀、憤懑,那么从男性身上得到的就是冷静、客观和支持,伍尔夫刻画出的这些个男性角色不会是女性主义书籍的绿叶陪衬,会是她们思想转变、反抗的跳板和助力,在当今社会女性争取自身利益时也有着很多借鉴意义、现实意义。男性并非天然的男权主义,他们中仍有人持有平权思想或埋着平权思想的火花,学习、争取来这份力量对于女性主义的发展显然是有利无害、甚至大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1]邱姿慧.论《到灯塔去》中詹姆斯的生命意识建构[J].文学教育(上),2020(10):50-53.

[2]苏中美.伍尔夫《到灯塔去》中女性思想的突破[J].北方文学,2019(1):104-105+121.

[3]维吉尼亚·伍尔夫,瞿世镜译.到灯塔去[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4]维吉尼亚·伍尔夫,戴红珍,周淳译.一间自己的房间[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作者单位: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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