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

四川省农业援外办公室，四川成都

近年来，四川农业深入贯彻落实中央和省委决策部署，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倡议，紧紧围绕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擦亮四川农业大省金字招牌，深化农业对外交流合作，积极推进农业“走出去”和“引进来”，取得了明显成效。“十三五”期间，四川农产品进出口贸易年均增长11.5%，农业对外投资覆盖五大洲的27个国家和地区，排名全国前列，“南南合作”项目被誉为可持续发展的典范。但通过调研反映，在新冠肺炎疫情常态化防控下，四川省农业对外交流合作面临严峻挑战，问题困难亟待解决。

1 存在的问题挑战

1.1 农产品出口压力持续，不确定因素增多

据海关统计，2020年四川省农产品出口44.92亿元，同比减少9.90%；贸易逆差12.57亿元，同比增长86.50%。2021年前9个月，农产品出口6.10亿美元，增长30.54%；贸易逆差1.49亿美元，下降5.78%。对30家农产品出口企业调查显示，2021年出口额虽稳中有升，但实现正增长的企业仅10家，其余20家均下降，川茶出口额下降32.4%。主要是因为受疫情影响国际运输成本持续增加，农产品国际订单不稳定，国际市场形势和防疫措施不确定，企业出口贸易受到冲击、担忧加剧。以国际铁路货运为例，成都青白江铁路港中亚铁路货运单价从2019年底的2.8万元涨至目前的6.8万元，最高达到7.2万元，涨幅近2.5倍，对较低附加值但却具备国际市场竞争力的农产品冲击巨大。例如，乐山市夹江县3家出口茶企业反映，物流运输费用持续大幅度上涨，占到企业产值的1/3；即使茶叶出口价格上涨10%，也远跟不上运费和汇率的涨幅。四川百夫长清真饮品股份公司反映，该公司主营饮用水、果汁及蔬菜汁出口中东，2021年国际海运费用由原1000美元/货柜增加至8000美元/货柜，导致出口产品利润极低，出现亏损。宜宾市茶业进出口有限公司反映，除贸易成本上涨外，部分出口国家实施严格的进出口管控措施，食品类产品出口受到限制；同时，因疫情导致国外劳动力短缺，港（关）卸货困难，国内外港口、中欧中亚班列持续拥堵，出关茶叶需长时间站外排队等候，易受集装箱潮湿等影响，无法保障茶叶质量。眉山、南充、内江等地企业反映，出口贸易都因疫情受到不同程度冲击，影响了企业出口的积极性。例如，眉山市东坡区多数泡菜企业已取得自营出口资格，但实际开展自营出口业务的仅6家，境外销售收入仅占全部销售收入的0.60%。

1.2 境外投资环境更加复杂，农业“走出去”受挫

四川省“走出去”企业反映，目前疫情防控常态化，企业防疫难度大，运营成本不断攀升，境外农业园区建设、海外农业投资项目执行困难。例如，在乌干达投资建设国家级境外农业园区“中国-乌干达农业合作产业园”的四川科虹集团反映，由于乌干达医疗体系脆弱，民众防疫意识淡薄，企业防疫难度大，加之国际汇市动荡，人员流动交流困难，国际航班价格上涨5～6倍，大大增加了企业的经营成本和投资成本，严重阻碍了园区建设的顺利推进。通威股份有限公司反映，该公司在海外（越南、孟加拉国、印度尼西亚）投资经营的7家饲料工厂，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挑战重重。一是人员来往受限。签证收紧、航班熔断、机票价格暴涨、入境隔离时间长等，致使驻外人员心理起伏较大。二是原料价格暴涨。2021年初至今，饲料原料价格暴涨并持续高位，海外公司进口原料数量大，成本大幅上升。三是海外市场萎靡。疫情导致旅游业和国际贸易严重受挫，尤其是越南，肉制品消费很大程度依赖于旅游消费和出口。饲料终端消费市场萎靡造成饲料市场容量萎缩，水产养殖户大幅减少甚至停止投喂，疫情之下饲料工厂经营压力巨大。四是越南疫情封闭管理政策加剧海外子公司运营困难。2021年下半年至今，位于越南南方疫情重灾区的两家海外子工厂，按当地防疫要求封闭管理，吃、住、工作全在工厂，造成公司生产运营负担严重。

1.3 农业援外项目进展滞后，援外人员派遣延期

四川省自20世纪60年代至今，一直承担国家农业援外项目。新冠疫情以来，统筹疫情防控与援外项目安全推进面临挑战，部分项目无法按期启动，援外专家交接派遣延期，援外项目整体进展滞后。目前，四川省延期项目1个，应派未派专家10人、在外专家8人，应回国休假专家两人。例如，本应于2019年启动的中国-FAO-乌干达南南合作三期项目一直延期，专家组一行10人至今无法派出。四川省参与援助布隆迪的农业专家本应在2020年初结束前一期项目任务回国休假后，继续执行下期项目任务，但由于疫情，无奈作为项目留守人员，已3次延期，至今未能回国休假。援助布隆迪专家应在2020年2月派出，推迟到2020年12月方才派出。援助圣多美和普林西比专家本应在2020年4月派出，推迟到2021年2月方才派出。

1.4 农业“引进来”渠道变窄，引进阻力增加

农业招商引资活动受阻，农业引进来渠道变窄，引智、引种、引苗等受到限制，进展较为缓慢。例如，成都市青白江区中智（四川）农业科技示范园项目按计划需2021年10月引进车厘子等智利种苗，但因疫情影响引种时间延期到2022年春天。例如，眉山市中法农业科技园反映，该园拟引进近500万元法国桑赫瓦集团特色种子资源和法国国际科技大棚，至今无法到位；合作方法国阿尔萨斯地区农业委员会明确缩减海外人员、项目交流预算资金；法国ISTOM国际农业商学院在国际校企合作、专家实训及ISTOM中法海外实训基地建立等项目仅能以线上视频及网络邮件等方式推进，项目进展缓慢。南充中法农业科技园反映招商引资困难增加，法式风情水镇已规划的法式餐厅、香氛手工作坊、法国红酒、法国大西南地区食品专营店等业态因境外意向投资企业无法实地考察而影响合作。四川省农业科学院反映，其经济作物育种栽培研究所承担的《泰国特色经济作物新品种新技术引进与示范推广》，因泰国农业部农田与再生能源作物研究所专家未能到四川开展相关引智指导工作，进而采用线上视频会议、邮寄作物新品种等“柔性”方式开展相关工作。安岳县农业农村局反映，该县与意大利卡塔利亚大学、西班牙马德里理工大学、美国贝拉维塔生物科技公司、加拿大圭尔夫大学等院所机构签订的联合攻关项目协议、专利成果转化协议、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协议，至今无法落地，合作仅存线上交流。

1.5 农业对外交流受限，展会活动明显减少

出国（境）交流合作全面暂停，各类农业展会、论坛等常因疫情管控临时取消，展会活动频次明显减少、规模明显减小、成效明显减弱。据统计，2020年前，由四川省农业农村厅直接牵头组织举（协）办、参加和支持的国境内外知名及重大型农业展会活动年均在20个左右，到四川展厅（馆、团、区）参观、咨询、购物、洽谈及签约的各类群体年均在100万人次以上。2020年以来，境外活动全部停办，举办或参加的境内农业展会活动减少了1/3，举办或组团参加的农业展会活动规模（参展面积和参展企业数量）下降了1/2左右。受展会活动频次、规模及停办的影响，农业展会成效明显减弱。例如，第七届四川农业博览会共签订农业投资合作项目137个、合同金额1090亿元，现场营销超过9300万元，通过电商平台宣传营销达5300余万元，展销现场签订购销合同或意向协议超26亿元。目前因疫情影响，农博会已延期两年，没能发挥展会对贸易、投资的促进作用。已举办的各类展会活动，因疫情防控需要，现场观众、采购人员等人流大幅减少，场馆氛围营造缺少往年热度，现场品鉴、销售等受到严重影响，线上参展、网上博览活动效果不能达到现实需要。

2 几点建议

2.1 加大农产品贸易支持力度

强化农业对外交流合作部级联席会议制度，重点在农业国际贸易高质量发展基地建设、农产品出口标准推广应用、农产品供应链建设、农业外贸企业培育、外贸人才培养、国内外市场开拓等方面加大政策支持。特别是针对当前新冠疫情影响的涉外农业企业实际困难，制定支持农业企业“走出去”扶持政策。建议国家层面调控国际物流合理价位，保障物流畅通。加强对出口龙头企业金融等扶持，支持企业对接全球贸易e平台等金融服务体系，提高出口企业信保比例，根据实际情况提供低成本融资渠道，缓解企业资金回收慢、周期长的难题。

2.2 提高政府服务水平

建议在全国范围建立政府与企业间的常态化、制度化沟通机制，引导建立以各类商会、协会和农业专业协会为主的农产品贸易促进组织。探索建立应对全球疫情的预警机制，建立直达基层企业和农户的中国农产品出口产需对接平台，为国内外政府、企业、农户提供农产品出口市场供需、政策法规、技术标准等信息服务。

2.3 练好农业对外开放合作内功

在新冠疫情常态化管控下，重点做好农产品出口示范基地建设和外向型人才队伍培育，为农业对外开放合作打下坚实基础。一方面，与农业现代园区建设相结合，切实加强农产品出口示范基地建设，以国际标准和进口国标准，推行农业规范和基地备案制管理，进一步夯实农产品出口基础。另一方面，积极培育农业外向型人才，建立农业系统国际合作工作人才队伍培训机制，支持企业培养农业国际交流合作人才，系统培养和储备一批农业国际合作人才。

2.4 切实做好新冠疫情风险评估

统筹疫情防控与农业对外交流合作工作。既要防止“一刀切”现象，又要有效管控并防范重大风险隐患。密切关注国际疫情发展态势，重点关注四川省农业主要贸易投资目的地防疫政策和措施，做好有序开展线下农业对外交流合作的准备。审慎举办大型涉外农业展会，创新展会活动形式，真正发挥促进交流合作的良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