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萍

（乐山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乐山 614000）

进入21 世纪以来，信息技术、多媒体技术和互联网络飞速发展和广泛运用，对教育技术、教育手段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而网络教学就是利用计算机设备和互联网技术对学生实行信息化教育的教学模式，与传统教学方式相比，它打破了传统的时空限制，可以实施远程教学，它也将成为21 世纪重要的教学方式。特别是在2020 年初自新冠肺炎全球暴发以来，在国家“停课不停学”的防控政策下，网络在线教育更是达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0 年4 月发布的《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相较于2018 年底，我国PC 端在线教育用户规模增长110.2%，手机在线教育相较于2018 年增长率达到了116.4%。①

从调查来看，网络教学研究成果相对较早，数量也比较多，但是关于“智慧学习”的研究成果则较少。研究中有对国外关于“机器学习”研究的介绍，也有对智慧学习环境自适应学习系统的模型研究，如童名文等[1]的文章就从系统动力机制视角，设计了自适应学习系统包含的领域模型、学习者模型、自适应模型和认知诊断模型。在移动学习方面，张琳捷等[2]对Korhonen 提出的情境分类进行归并调整，将移动学习情境分为学习任务情境、学习资源情境、移动设备情境、学习环境情境，把学生分为场依存型和场独立型，又提出了完整的情境感知支持下移动学习的自适应模型。但这些研究或缺少教师端数据，或没有考虑到复杂的网络情境，或基于过度理想化的网络环境。下面我们基于OBE 理念，结合智慧教育、自适应模型等相关教育模型，对疫情期间的在线教育有哪些特点，对高等教育有什么启发等问题进行探讨，以期为疫情期间进一步有效开展网络在线教学提供一些建议和思考。

一、疫情期间网络教学的基本特点

网络教学、在线教育不是新鲜的概念，早前就有中国大学MOOC 等众多网络教学平台，各大高校也有自己的网络精品课程，但是疫情期间的网络教学却和通常理解的网络教学有所不同。

（一）疫情网课学生学习空间变化大

曼纽尔·卡斯特在其著作《网络社会的崛起》中，突破以往社会学研究中关于空间和时间的论证，认为“在网络社会里，是空间组织了时间”[3]。疫情期间，大学生主要的学习空间已经由学校或教室变成了家。这一空间的改变直接带来了多方面的变化，学习环境、学习氛围都变了，由和同学一起学习、能常和老师面对面探讨问题变成了和父母在一起。在刚开始网课的时间里，在家时间太长可能会被父母“嫌弃”，没有集体的约束也很难管理好自己等。

（二）全虚拟交流考验学生网络沟通能力

具备良好的网络沟通能力，不仅有助于学生的学习，也有助于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和生生关系。相对于传统教室来说，疫情期间的网课有虚拟交流的特征，实际表情、语气、语调、语境的缺失或网络化变化对学生的网络沟通能力提出了新要求。研究计算机中介沟通（CMC，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的学者曾指出用键盘输入文字的速度也会影响用户的沟通意愿和沟通效果。虚拟交流环境下，学生需要借助于文字、表情等抽象符号表达自己对知识点的理解和存在的问题等，虽然可以用语音或视频这样更直观的还原人际交流的方式进行沟通，但是学生对单独和老师进行语音、视频交流的接受度和使用程度还较低。同时，这样的交流也需要师生双方更多的时间成本。

（三）网络设施、设备成为新影响因素

网络条件、设备、技术水平成了新的学习制约因素。以往针对高校的网络教学或在线学习研究一般都基于学校的网络条件。疫情期间学生所在地域不同，网络条件也不同，加之一部分同学只有手机对通过电脑操作的实践课程学习构成了影响。疫情期间，各平台针对性地上线了各种新功能，需要不断学习，才能适应课堂，这是对学生技术水平的新要求。技术在网络课程中也有两面性，老师可以运用如学习通、中国大学MOOC 的课程拓展自己教学的内容，学生同样可以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学习，而且学习方式泛化，知识的掌握可以不局限在老师设计的框架中。同时，学生一屏多用或多屏学习、娱乐同步等分散注意力的学习行为也不易得到有效的监督。

（四）疫情网课有组织仪式网络化的转变

网络课堂属于网络社会的范畴，有网络社区的基本特点，比如虚拟性等，又存在实际约束。因此，疫情期间的网课和传统研究的网课的自由选课、自由时间上课均不同，是按照学校课表规定上课。这种组织的整体线上教学仪式严格来说不属于去仪式化的再仪式，而属于组织仪式的网络化构建。成熟的管理体系为网课的有序展开提供了一定的保障。

（五）网课的交流成本提高

直播教学方式的网课在实践过程中是一种仪式感最强的网络教学形式，容易让学生有线上教室的感受，容易集中精力学习，但是直播教学需要大量流量，办理手机流量套餐的费用对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尤其对家庭条件比较艰苦的学生来说，会造成新的心理负担。

二、OBE 理念

OBE 是Outcomes-based Education 的缩写，即成果导向教育，也称作能力导向教育、目标导向教育，是基于学习产出的教育模式。OBE的核心理念遵循“反向设计”原则，以最终学习成果为起点，即以学生在毕业时应达到的知识、能力和素质要求为结果，以此为依据确定培养目标和教学模式，即教学内容由课程目标决定，课程目标由毕业要求决定，毕业要求又由培养目标决定。高等学校应该科学合理地设定人才培养目标，主动对接社会发展需求，优化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设置，使高校培养的人才切实符合社会需要。[4]乐山师范学院属于地方二本院校，人才培养的目标就要以能服务地方的专业能力培养为主。

以OBE 理念为指导能够更好地实现教学目标。但是教学目标又是分层次的，具体来说，有总的高校人才培养目标、本专业培养目标、课程教学目标、课程单元教学目标等。课程教学目标及课程单元教学目标体现在专任老师制定的课程教学计划中，包括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材及参考资料、教学方式、考核方式及周次和上课内容的对应安排等内容。面对疫情开展网络教学，在能免费获取中国大学MOOC 上的课程作为自己课程的教学资源情况下，要组织老师进行学习通、超星直播等工具的使用和网络教学的方法等培训。疫情期间的网络教学对每一位老师来说可能都存在着诸多的问题，但是，都必须要以成果产出为导向，才能够在积极解决问题的状态下和学生共同完成教学目标。

三、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和研究框架

本研究的研究方法主要有文献法、数据分析法、线上调查法、访谈法等。研究的内容集中在网络教学的动态过程和效果，也就是成果产出，以期对未来充分运用技术优势，又能有效实现教学目标的教学方式和注意的问题做出总结。

根据OBE 理念和教学实际，笔者绘制出“基于OBE 理念的教学过程图”，把整个教学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即教学准备阶段、教学执行阶段和教学总结阶段。首先需要有对成果产出的计划，基于成果产出1（Outcomes1）进行教学准备；教学执行环节后，最终得到实际的教学成果产出（Outcomes2）。在整个过程中都要结合学情分析和学科变化进行相关设计。阶段教学后要对成果2 和成果1 进行对照，对照后做出教学反思，调整教学成果1，再重复以上步骤进入下一阶段的教学。此模式可以用于学期教学，也可以用于阶段或者针对性的部分教学。

图1 基于OBE 理念的教学过程图

四、主要数据及研究结论

（一）教学任务、教情和学情分析

表1 中是笔者疫情期间担任网课的基本情况，需要补充说明的是“网络与新媒体编辑”课通过中国大学MOOC 选择了暨南大学刘涛老师团队的“融合新闻：通往未来新闻之路”课程作为理论资源。笔者担任的三门课程总体都较为重视实践，第一门课是网络与新媒体专业的专业课，学生除了学习实践之外，需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对大量案例的研读；另外两门课程是选修课程，理论部分的要求可以适当降低。“网络与新媒体编辑”课程在进行到第四周的时候因学生需要看实践教学回放，又开始使用钉钉直播。三门课程的考核方式都是技能考试，也就是学生按照要求提交作品即可，不组织理论考试。

表1 笔者2020 年疫情期间担任的网课情况

1.教情分析

（1）传媒专任教师，关注时事和新闻，教学案例新颖鲜活；

（2）对相关的工具使用熟悉、喜欢学、上手快、愿意在教学过程中使用；

（3）网络教学期间能够很快地适应变化，针对一部分内容的讲解设置了测试题，又充分利用MOOC 已有的课程做异步SPOC，拓宽学生的理论学习视野。用学习通签到、QQ 群接龙或钉钉签到的方式让学生在上课前进行签到，从而再仪式化上课过程，另外也对营造良好的上课氛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4）意识到这次网课的历史意义和对于教学改革的现实意义，从第一次网课开始做了完整的过程记录，已形成网课教学全记录文本。

2.学情分析

（1）教学的6 个班级中，2 个班级的学生之前比较熟悉，针对17 级播音主持4 个班级选修“网络与新媒体编辑”课程的同学，因为之前未见过面，采用了上课学生通过微信轮流自我介绍等方式和学生熟络；

（2）从签到、上课观看直播、观看回放视频、实践环节回复、提交的作业和测试、小组汇报情况来看，绝大部分同学能跟上网络教学的节奏，也能够充分利用网络资源进行学习；

（3）学生对网课的适应情况的确是动态变化的过程，从开学初的新鲜、好奇或着急返校的情绪到四川省教育厅发出省内各高校可安排学生2020 年5 月6 日返校的学生留言可以看出，大部分学生已经适应了网课。

（二）课堂过程数据及主要结论

1.网络教学需要做好过程管理和环节设计

网络教学开展以来，笔者所任教的三门课程均按教学计划进行，测试、作业等也都顺利进行。教学过程中，还指导了两项大学生创新创业计划项目的申报，还有学生针对自己考研、写论文、做毕业设计等问题专门咨询，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是，这样的顺利进行和较好效果的取得和有序的组织和行政管理密不可分。从教育部的政策要求，到学校的精心组织，提前安排，到各教学院、辅导员老师对学生各种数据的统计、各类情况的掌握有很大的关系。另外，课程的目标的如期完成也基于老师对课堂的组织，如笔者在疫情期间的第一次网课前就制定了“网课课堂纪律”文档，并发到学生QQ 群，纪律大致包括课堂时间管理、对老师上课资料的保护等内容，起到了较好的作用。

再次，对各平台工具的选用，对各种授课方式的组合，也就是对每一次课堂的精心设计，也是保证教学效果的关键。笔者任教的三门课程大多采用了直播的形式，直播课程的仪式感拉近了师生距离。同时也充分利用了各平台的网络技术优势（见表2），有同学在评价教学效果时说，这样的教学超过传统的课堂效果。

表2 笔者基于个人使用总结的各平台功能

针对三门课程发布的主要作业次数分别为“数据新闻与大数据挖掘”3 次、“新媒体广告”2次、“网络与新媒体编辑”3 次。分析其中全批全改的两门课程的两次作业成绩，可以发现“数据新闻与大数据挖掘”课程高分段的学生数明显多于低分段的学生数，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网络教学效果较好。（见表3、图2、图3）

图2 “数据新闻与大数据挖掘”作业成绩正态分布图

图3 “新媒体广告”作业成绩正态分布图

表3 针对线上全批全改的两门课程两次作业成绩分析

2.平台数据可动态测量学习成果

陈世红[4]对网络与新媒体专业的人才培养评价和王春美[5]对视听课程教学的探讨中得出共同的结论就是多样化考核，动态测量学习成果。彭红超、祝智庭[6]也提出，如何对学习效果进行更加精准地度量，更加真实地表征学习者的知识状态？这是实现精准教学的核心。网络教学平台生成了各种数据，对动态监测学习效果有非常大的意义，如中国大学MOOC 平台上的学生学习数据，可以显示出观看视屏数、做测试数、成绩等，学习通提交作业的数据可以看到学生的提交时间，也可以导出包含学生学号、姓名、作业详情及成绩的数据表，供分析使用。充分利用这些数据对教学效果进行动态测量，有利于老师更好地建设一门网络课程，也有利于老师及时的调整教学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如笔者选择的中国大学MOOC 平台课程的学生学习数据显示，在老师的要求没有明确或者十分严格的情况下，存在学生观看教学视频数明显减少的情况。笔者就会在后期上课过程中明确提出学习数据占成绩的比例等。

3.德育教育、价值观等教育值得重视

王晨[7]在2014 年发表的《虚拟社会管理在和谐社会建设中的作用》分析虚拟社会管理会面临着信息畸变、人际交往冷漠、社会安全受到威胁等挑战，出现法治欠缺、技术落后、教育之后、自律不到位等问题，在和谐社会建设的背景下可以从政府职能、法律法规、道德自律、安全技术、舆论引导等加强虚拟社会的管理。20 世纪70 年代开始，欧美国家开始有学者研究CMC（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这一研究主题随着手机、移动互联网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使用人群越来越多，也逐渐成为我们国家学者研究的热点。计算机中介的交流为不同空间人群的交流提供了可能，也为异地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络提供了助力，但同时这种机器交流却又有各种不能超越FtF（Face-to-Face）即面对面交流的问题。以针对大学生的教学来说，集体学习可以让学生在学习的同时，有同辈实际交流、更好的团队合作，也有利于集体观念的培养，有些交流是身体交流，如握手等，这是机器无法替代的。

大学生正处在青春期，思维活跃、学习能力强，也面临着学业、就业压力，社会、网络诱惑多，价值观不稳定，情绪易激动等成长问题，这些问题通过网络进行显得乏力。但是这些问题作为整体教育目标来说，是一个学生的底色，关系着学生能不能以健全的人格进入社会，只有健全人格的保障，其他成果的产出才有意义。北大学生弑母、山东理工学生虐猫等事件应该引起各高校的足够重视。大学生在面临社会、复杂的网络环境、重要的人生规划时，都需要有人指导，而这种指导可以渗透到每个老师的课堂中。

4.本科生导师制有必要大力推广

高校本科学生和专任教师交流少，其原因一方面在于除上课外，专任教师和学生见面少。另一方面在于专任教师和学生的交流因为学生数较多，又要在特定的时间实现教学目标，老师和学生的交流无法深入。再次，专任教师和学生的交流大多集中在专业问题上，对学生的就业、未来学业等规划不好做出更多指导，有限的指导一般都集中在比较善于沟通的学生中。专任教师对行业的发展认识较为深入、清晰，适当的交流会对学生有非常大的帮助。再者，固定一个老师负责和几位学生联系，对学生的了解包括性格、学习特点等也是持续性的，这对于更好地指导学生、敦促学生成长大有裨益。学生面对复杂的网络社会，如何处理好现实生活的问题，诸如此类，都需要有人能尽可能较长时间地有所指导。因此，笔者认为，在本科生中大力推广实行导师制非常有必要。

（三）课程成果实现情况分析

1.成果2 基本实现了成果1 的设定

一学期教学结束后，对照各门课的成果2和成果1 发现显性的成果都得到了实现，后续通过面对面课堂的提问等环节发现隐性成果也基本得到了实现。“数据新闻与大数据挖掘”课程设定成果1 为学生个人能完成可视化的数据报告，学生分小组完成一个数据新闻栏目中的优秀数据新闻作品分析报告，学生分小组按照数据新闻比赛要求完成一个数据新闻作品、整理好相关资料。教学环节后进行对照发现设定的成果1 均得到了实现，这与教学环节设计密不可分，笔者在教学过程中严格做好过程管理，对学生在学期内各时间段需要完成的工作都做了详细安排，并对如收作业的时间等进行了严格规定，除此之外，对学生的作业均进行了及时的反馈，用学习通进行批阅或QQ 群进行小组讨论的方式让学生的意见得以表达，老师也根据成果的具体规定进行分析和评判。

2.成果2 中超出或未实现部分分析

总结过程中发现，如“网络与新媒体”课程中学生的H5 作品和短视频作品参加了全国第十二届大学生广告艺术大赛并在四川省赛区获得了一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和一个优秀奖，这部分是超出成果1 的计划的。按照各环节进行分析发现，这与学生的学习主动性、愿意为学习付出的努力关系很大。

“新媒体广告”课程中学生也创作了广告作品参加大学生广告艺术大赛和学院奖比赛，但成果2 没有实现成果1 的计划，作品只获得了两项学院奖入围奖项。仔细分析发现，这与教学环节中对学生的创新能力培养不足有关。

五、本研究的优势和不足

本研究以笔者亲身网络教学实践，对智慧学习环境、OBE 理念、自适应学习系统等教育理论的研究和以往的教学分析为基础，研究过程真实有可参考性，提出的网络教学的方法和技巧有推广价值，提出的大力推广基于网络教学的导师制是很好的提升高校教育教学效果的良策，提出的关于价值观教育和思想教育的问题更是不能忽略。本研究提出的基于OBE 理念的教学过程，尤其是对教学环节的划分和教学总结部分都是实用的教学经验。不足之处在于本研究虽提出或特别强调了已有教学策略的有用性，但目前实际教学过程中的模式多样，本研究还没能分别针对不同情境的教学提出具体的理论模型，导致成果的场景适应性有限。

注 释：

①数据据 《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计算得出，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0 年4 月28 日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