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川 陈力丹

【内容提要】地处非洲腹地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但拥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悠久的历史。它的新闻传播业呈现出极不发达的状态，造成这种局面主要有三个原因：比利时殖民者为了让殖民地民众与信息隔绝，长期阻碍新闻传播的发展；独立后轮番上台的军事独裁者为达到巩固统治的目的，利用收买、威胁、打击等手段对新闻事业也进行了钳制；长期战乱带来的普遍贫困难以提供大众传播事业发展的必要物质条件。这三种因素先后成为套在民主刚果新闻传播业身上的枷锁，但是民主刚果的新闻传播业仍然在艰难中前行。探寻它的历史，有利于人们认知普遍经受了外部殖民和内部战乱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在新闻传播的发展上，经受了怎样的艰辛历程。

【关键词】刚果民主共和国 民主刚果新闻传播业 《潜力》 RTNC

刚果民主共和国（以下简称刚果），一度称“扎伊尔”，面积234.4万平方公里，人口8134万人（2017年）。该国位于非洲心脏部位，是撒哈拉以南面积最大的非洲国家。著名泛非主义作家弗朗兹·法农（Frantz Fanon）曾说：“非洲像只手枪，扳机就在扎伊尔。”①

14世纪下半叶，刚果境内出现国家组织，最早的是刚果王国，随后又陆续建立了六个王国。15世纪下半叶，葡萄牙、荷兰、英国、法国、比利时和德国等，先后在刚果进行殖民探险和奴隶贸易，长达400余年里数百万人惨遭掳掠。

独立后的刚果定名“刚果共和国”，简称刚果（利），因为还有一个同名的刚果河对岸的刚果共和国（布），所以加一个括号标注首都利奥波德维尔的简称。1964年改国名为“刚果民主共和国”。1966年首都改名金沙萨，国名简称“刚果（金）”。1971年一度改名“扎伊尔共和国”。1990年4月实行多党制。1997年再改回“刚果民主共和国”。该国总统蒙博托（1965—1997）、洛朗·卡比拉（1997—2001）是通过政变和战争上台的。在洛朗·卡比拉被刺身亡后，其儿子约瑟夫·卡比拉担任了18年总统。2019年1月新总统菲利克斯·齐塞克迪就任。

一、殖民地时期的新闻传播（1884—1960）

关于刚果，17世纪意大利传教士、历史学家G·梅罗拉写过《1682年刚果和南非其他一些国家旅行记》；18世纪法国传教士、历史学家L·普罗瓦亚写过《洛昂戈、卡刚果及其他非洲王国的历史》，马克思在历史笔记里以他们的记述为依据，论述了刚果巫师如何以土地神的名义進行宗教传播，以及王国如何制造崇拜自己的舆论环境。②1874至1877年，英裔美国记者史丹利（Henry Morton Stanley）最早用新闻报道的方式将刚果带入西方人的视野。他关于非洲大陆内地一处巨大河流体系的报道吸引了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Leopold II，1865—1909）的注意，他出资支持史丹利返回刚果参与“考察”。

1876年利奥波德二世组织国际非洲协会，以考察和开发非洲为名，采用欺骗和武力手段，迫使刚果各地酋长签订450多个“保护性”条约，建立多个商站和据点。他以个人名义霸占刚果大片土地，称之为“刚果自由邦”。1885年，比利时国会正式授予他刚果自由邦君主称号。他对当地居民的残酷剥削、压迫和屠杀，遭到世界舆论的谴责。刚果自由邦于1908年转为比利时政府管辖，改名为比属刚果。③

比利时人在刚果创办的第一家报纸是周报《刚果之星》（The Star of Congo），于1911年5月26日由旦斯（Duth Paul Dance）在居住了较多白人的加丹加省省会伊丽莎白维尔（现名卢本巴希）发行。该报后收归联合矿业、专委会和加丹加省铁路BCK公司联营的公司所有。

这一时期，殖民者创办的报纸中影响力较大的有三家。依创办时间来看，第一家《比利时殖民地的未来》（LAvenir Colonial Belge）创办于1920年7月4日，初为周报，1960年改为日报，卢蒙巴执政时期改名《进步》（Progress）；第二家《刚果的崛起》（The Rise of the Congo）于1922年3月1日在安特卫普创办；第三家《非洲邮报》（Mail of Africa）于1930年1月21日在首府利奥波德维尔（现名金沙萨）创办。

这一时期的刚果报纸大多为在刚果的欧洲人服务，以本地土著为目标读者的很少。第一家黑人报纸《非洲新闻》（The African News）创办于1956年1月，创办者是皮埃尔·戴维斯特（Pierre Davister）和邦德罗伊特（Bondroit），他们首次聘请黑人记者和编辑办报。该报发行量约为4000到8000份。

比利时殖民政府对刚果出版的报纸进行直接控制，比利时议会于1908年10月18日批准了关于吞并刚果的《殖民地宪章》（Charter coloniale de 1908），其中故意略去出版自由的部分。1922年3月5日比利时政府颁布法令宣布，政府可以禁止在刚果范围之外出版的报纸和期刊，在刚果发行报纸和期刊需经殖民地总督许可。二战爆发之后，刚果殖民地总督于1940年设立了审查制度，报纸和期刊出版前都要受到审查。1959年8月17日的法令规定“人们发表意见的自由在有限范围内得到保证，可能被事先授权”。

殖民者实行严格的种族隔离政策，支持这种政策的报刊才能被获准发行。在刚果的白人新闻工作者对所写内容十分谨慎，自我审查成为惯习。殖民地时期刚果的新闻传播业发展十分缓慢，很大原因在于比利时政府的有意压制。

刚果最早的广播电台在1936年由首都利奥波德维尔（现名金沙萨）的耶稣会学院创建，并作为私营企业在有限的规模上运营。1940年，比利时政府在利奥波德维尔开设了比利时刚果广播电台（RCB），作为向刚果和二战期间被德国占领的比利时进行宣传和传播新闻的手段，1944年转交给殖民政府，延续到1959年。

直到1956年，比利时政府才开始讨论比属刚果实行自治的可能性。当局一直谨慎地将席卷非洲大陆的激进思想与刚果隔离开来。从居民的读写能力上看，殖民统治晚期的比属刚果比非洲其他大部分地区好得多，但殖民当局对教育的援助限制在小学层次上，除了那些受训要成为天主教神父的人外，大部分人没有接受较高的教育。在这种情况下，刚果直到1957年才出现独立报纸。④

二、第一共和国时期的新闻传播业（1960—1965）

1960年刚果独立。从独立到1965年11月蒙博托（Mobutu）发动军事政变、自封总统之前，被称为第一共和国时期，报刊在政治派别纷争的无序状态中发展起来。

1960年8月，刚果独立后首任总统是卡萨武布（Joseph Kasa-Vubu），首任总理是卢蒙巴（Patrice Lumumba）。卢蒙巴颁布法令规定，在刚果出版报纸期刊，必须经信息部部长的事先授权。该法令被后来掌权的蒙博托沿用。1960年7月，刚果第一家全国性报纸《刚果》（Congo）出版。该报倾向于卢蒙巴。同年9月，刚果国民军参謀长蒙博托（Mobutu Sese Seko）发动政变，卢蒙巴11月遇害。该报持中立立场，但仍然被指控有支持卢蒙巴的倾向。

1960年7月到1965年11月，刚果有221人被授权成为报纸编辑，146人成为新闻广播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出现的报纸主要在政治大省或城市，例如利奥波德维尔、加丹加省、南基伍省等，政治家在报纸的出版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除了政党报纸，其他报纸由具有影响力的政治家或者外国私人团体提供资金支持。1963年刚果出版公司创立，由比利时和刚果的私人资本支持，接连购买了《非洲报道》（African Press）周报等几家报纸，并回收这些报纸的印刷权。各报主编由公司集中任命。1960年，比利时刚果广播电台改组为刚果国家广播电台（RNC）。

1963年，《我们的刚果》（Our Congo）、《非洲团结》（African Solidarity）和《独立》（The Independence）等报刊因其社会主义倾向被禁。1964年4月末，《非洲邮报》和《刚果人》（Presence Congolese）的负责人被政府拘捕。

三、蒙博托时期的新闻传播业（1965—1997）

1965年11月，蒙博托发动政变推翻总统卡萨武布，自任总统。1965至1997年，可以称为“蒙博托时期”。

1965年到1990年，称之为第二共和国时期，是刚果独立之后最重要的历史发展阶段，蒙博托在这一阶段实行个人专制和一党独裁，刚果政局相对稳定。蒙博托20世纪50年代在军队任职期间，曾向利奥波德维尔的报纸投稿。1956年被解职后曾任《前途报》记者和《非洲现状》周刊编辑。通过新闻界的关系，他与刚果民族领袖卢蒙巴相识。1965年蒙博托掌权后，获得比利时报纸《特别》（Special）的支持。周报《年轻非洲》（Young Africa）记者巴赫里（Bahri）发表多篇文章支持蒙博托。此外，蒙博托政府指定法新社独家采写刚果重要新闻并转播至世界。在国内外媒体的支持下，蒙博托迅速确立了他在国内外的地位。蒙博托建立一套军事化的传媒系统，通过报刊、广播、电视等媒体系统宣传自己的理念。他试图让所有媒体都变成政府的服从者。

最早的刚果电视台于1966年创立，于是在第二年，刚果国家广播电台更名为“刚果国家广播电视台（RTNC）”，1981年，又改名为“扎伊尔广播电视局（OZRT）”，它是扎伊尔时代唯一通过无线电广播的广电机构，1997年改回原来的名称（RTNC）。

20世纪80年代以后，反对派越来越多。1990年4月，蒙博托被迫实行多党制，并宣布一系列政治和出版自由，刚果进入第三共和国时期，但是不到一个月，卢本巴希大学的学生遭到屠杀，国际社会停止对刚果的援助。蒙博托政府名义上取消对报刊的控制，但公开批评政府的报刊常会遭到袭击，发表批评政府文章的记者会遭到逮捕。1990年，刚果涌现出400多个政党，各政党纷纷创办体现各自政治主张和立场的报刊。一些媒体为政治变革奔走呼号，公开批评蒙博托政府对公权力的滥用。当时的报社被分为“蓝色”和“绿色”，前者支持反对派，后者支持蒙博托政权。由于媒体被政治家操控，并不被民众信任。1995年，蒙博托政府宣布允许民营广播电台和电视台获准转播外国电台和电视台的节目，但不允许它们报道批评政府的新闻。

蒙博托时期刚果有4家有影响的报纸（均为政府控制）：《萨隆戈日报》（Salongo）、《埃利马晚报》（Elima）、《姆加姆贝日报》（Mjumbe）和《博约马日报》（Boyoma）。其中《萨隆戈日报》是政府机关报。周刊中影响比较大的是《扎伊尔周刊》（Za？re）。

1996年，刚果断续出版的各种报刊有约400种，这些报刊大多集中在金沙萨，每周出版一期或几期，日报只有十几种。这一时期刚果有两大通讯社，一家是刚果政府控制的扎伊尔通讯社，每天发布有关政府活动的新闻。另一家是刚果天主教教友大会控制的非洲文献与信息通讯社。

1995年，全国新闻业代表大会召开，传媒业显示出一些走向自我组织化的迹象。这迫使当局于1996年通过新的媒体法，将出版自由纳入法律。然而几个月之后，扎伊尔东部发生了武装叛乱，新统治者夺取了政权，蒙博托下台，更困难的时期开始了。⑤

四、卡比拉父子时期的新闻传播业（1997—2019）

1997年5月，洛朗·卡比拉（Laurent-Désiré Kabila）夺取政权。他上台时曾许诺实行出版自由，但在执政的头几个月，一度禁止政党活动。许多报刊的总编辑因发表批评政府的文章而被捕。

1999年7月，第一个停火协议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签署，联合国刚果维和任务（MONUC）开始执行。2002年初，联合国驻刚果维和使团建立奥卡皮广播电台（Radio Okapi），总部设在金沙萨，播出的节目基本上可覆盖刚果全境，播出的新闻和信息也相对可靠。

蒙博托政权垮台后，原先的报刊有些继续出版发行，有些则销声匿迹，还有一些新报刊随新政权而问世。卡比拉政权接管扎伊尔通讯社后，将其改名为刚果通讯社。但由于长期拖欠通讯社工作人员工资，该社很少发布新闻。

这个时期时有叛乱分子用暴力威胁媒体，记者经常随意遭到逮捕或者遭受政治观点不同的个人和团体的攻击。1998年，金沙萨出现记者维权公益组织“记者处境危险”，该组织为维护刚果和中部非洲的出版自由而工作。2007年10月，刚果政府以未付执照费为由，强行关闭38家广播电台，因而2007年无国界记者组织（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将民主刚果排在了最不自由的国家之列（第133位）。同年12月，刚果的22家广播电台获准重开。

2001年洛朗·卡比拉被刺身亡，其子约瑟夫·卡比拉（Joseph Kabila）担任总统。在其执政下，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媒体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从只有少数政府垄断的媒体机构，发展到出现大量的、多元化的媒体。这些媒体背后有不同政党的支持，在首都金沙萨，“一个部长，一份报纸”的情况很常见。这里所说的多元，包括媒体政治观点的多样化，以及较为均匀的地理分布、迥异的传播规模和传播领域，有面向商业领域的、社区的和一般公众的。但在提供准确信息以及反映民众不同呼声方面，仍存在相当的不足。中国与刚果的媒体合作受到了赞誉，每年有近50名刚果记者到中国参加研讨会、培训和实习。⑥

刚果传媒的新闻质量普遍不高，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媒体没有必需的设备资源。许多报纸仍在使用比利时遗留下来的老旧印刷设备，许多记者没有电脑和电话。此外，记者的收入很低，且无法按时支付，因此，记者受贿成风，有偿新闻大行其道。2003年以后，媒体从业人员的水平相对有所提升。

2004年3月，在巴黎帕若斯研究所（IPP）、研究与技术交流组织（GRET）和荷兰南部非洲研究所（NIZA）等非政府组织的支持下，一个新的刚果全国新闻代表大会成立，全国200名新闻记者是其成员。这个代表大会为媒体应对所面临的新形势和挑战提供了机会，促进了媒体专业人士和援助机构之间的交流。

过去十几年来，刚果的表达自由有一定进展，民营媒体逐渐发展起来，但问题也比较多。总的来说，卡比拉时期的刚果媒体缺乏公信力，政治化严重，媒体不是以向公众发布政府信息为己任，而是追随某个政治领导，承担宣传任务。刚果媒体市场门槛低，媒体间竞争激烈、利润很低。结构性局限、社会环境不稳定、职业培训不足等，是制约刚果新闻传播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五、目前刚果新闻传播业的格局

刚果的新闻传播业发展水平普遍不高，大多数媒体工作都集中在首都金沙萨，广播仍是刚果最普遍的媒体形式，城区收听率近90%。

（一）报纸期刊

2017年12月的数据显示，刚果全国有571家纸质媒体，绝大多数为民营，主要集中在首都金沙萨，印刷报纸的主要消费人群是生活在金沙萨和周边的精英人群。贫穷是制约刚果报纸发展的主要因素。

目前在刚果较有影响力的报纸有：《潜力》（Le Potentiel）、《棕榈树》、《观察家报》（Lobservateur）、《灯塔》（Le Phare）等。发行量最大的《潜力》仅为1500份，其它报纸的发行量在300至1000份之间。金沙萨的印刷厂数量很少，其它省份也罕见印刷公司，这种情形导致印刷行业成本居高不下。刚果东部的一些报纸在邻国（布隆迪、乌干达、卢旺达）印刷。由于印刷媒体的销售数量非常有限，根据《潜力》、《灯塔》等报的编辑介绍，每天大约有60%的报纸未售出。为了确保报纸的生存，这些报社和政府走得越来越近，这也是大多数报纸都没有社论栏的原因。他们靠出售报纸版面给政客和广告商来维持，很多报纸的专栏都充斥着大量的广告，这是他们重要的收入来源。⑦

最有影响的报纸是《潜力》，创办人穆廷加（Modeste Mutinga）是刚果著名记者、参议院议员。保护记者委员会（The Committee to Protect Journalists）认为该报是“在饱受战争创伤的刚果民主共和国中唯一的独立日报”。该报批评刚果多位总统，他也因此遭到指控而多次被逮捕和监禁。

刚果的期刊数量相对较多，大体可分为五类：第一类为时事政治类，如《团结》（Umoja）周刊、《解放》周刊等；第二类为经济和商业类，如《经济导刊》、《信息通报》月刊等；第三类为学术类，如《刚果与非洲》月刊、《经济与社会手册》季刊等；第四类为宗教类，如《新教文献与信息》等；第五类为体育类，如《非洲体育》月刊。⑧宗教刊物《新教曙光》（LAurore Protestante）月刊，发行量在1万份左右，是当地比较有影响力的期刊。

（二）广播电视

截至2017年12月，刚果有625家广播电台和387家电视台。无线电广播是刚果最普及的传媒，绝大多数刚果人主要通过无线电收音机获取各种新闻。社区和非盈利性部门在广播领域占据主导地位，电视一般只有大中城市才有，能够买得起电视机的主要是收入相对高的家庭。

刚果国家广播电视公司（RTNC）是刚果地面和卫星电台、电视台的总管理机构，也是刚果最大的电台、电视台运营机构，经费由政府财政拨款，新闻记者同时也是政府职员并给予薪水。它经营“人民之声”电台，总部设在金沙萨；坎迪普广播电台是另一家由刚果政府控制的电台，总部设在东方省东部的布尼亚市。调频广播是刚果广播电视媒体中发展最快的。调频广播质量好，但传播能力、覆盖范围较小，影响范围主要集中在城市中心，远郊农村基本收不到信号。

RTNC经营的刚果电视台，总部设在金沙萨，节目覆盖范围主要限于金沙萨。TKM电视台原为民营电视台，1997年卡比拉执政后被收归国有。法语数字刚果（Digital congo.net）是刚果的国有数字电视台。

刚果其余的广播电台和电视台为民营。这些电台主要转播美国之音、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英国广播公司以及瑞士、德国、加拿大、埃及和南非等国家广播电台播出的节目。民营电视台为数不多，集中在金沙萨、卢本巴希和基桑加尼等大城市。民营电视台大多数是商业性电视台，播出的节目单一，收视率不高。一些富有家庭常常自己购置卫星接收器接收欧洲国家的电视节目。宗教民营广播电视台在刚果广电媒体占有一定的份額。

（三）通讯社

刚果有2家通讯社，刚果通讯社（ACP）为国营；联合通讯社（APA）为民营。国际新闻大多由驻在金沙萨的外国通讯社记者提供，其中比较有影响的通讯社有新华社、法新社、塞内加尔泛非通讯社以及意大利、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的通讯社。

（四）互联网

民主刚果的网络建设低于非洲平均水准。根据互联网世界（IWS）公布的“非洲2020年人口和互联网用户统计”，刚果互联网用户数量747万，渗透率为8.3%。而同期非洲平均水准为39.3%。⑨

手机是刚果人主要的触网设备。根据2020年Hoot Suite和 We Are Social的调查，刚果使用手机的人数占总人口的40%。在关于“设备的网络流量份额”的调查中，手机占据大部分流量份额（76.9%），电脑占据小部分流量份额（22.1%）。2015年以来，刚果政府进行了多项ICT（信息通讯技术）的创新，特别是移动支付业务的技术创新。在社交媒体方面，刚果有310万活跃用户。社交媒体用户数量占总人口的3.5%。⑩最常用的社交媒体是脸谱（Facebook）、影格（Instagram）和推特（Twitter）。

六、小结

民主刚果的新闻传播业源自西方殖民者，同时又深受比利时殖民当局的限制与规训。在步入国家独立阶段以后，轮番上台的军人独裁者为维护统治、控制舆论，通过直接控制、暴力威胁等手段将民主刚果的新闻传播业掌控于手中，再加上长达数十年的战乱，人民普遍生活在贫困之中，难以形成支撑现代传媒业所必须的文化消费规模。诸多因素导致民主刚果新闻传播业的发展举步维艰、踯躅不前。刚果的新闻传播业能否在新领导人和新媒体环境走出困境，仍需持续关注、深入研究。

本文系四川大学共建新闻学院专项课题“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原典著作和报刊研究”（项目编号：GJ2020001）的阶段性成果。

张玉川系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陈力丹系四川大学讲席教授、中国人民大学荣誉一级教授

「注释」

①Irving Kaplan ed.，Za？re：A Country Study，3rd edition，Washington，D.C.：The American University，1979，p.95.

②[德]卡尔·马克思、费里德里希·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5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71-674页。

③[美]埃里克·吉尔伯特、乔纳森T.雷诺兹：《非洲史》（黄磷译）， 海南：海南出版社、三环出版社，2007年，第278、281页。

④[美]凯文·希林顿：《非洲史》（赵俊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2年，第499页。

⑤Marie-Soleil Frère.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 Case Study on Donor Support to Independent Media，1990-2010.Washington DC： The Media Map Project，2011.

⑥[刚果]罗可·那芡嘎：《剛果民主共和国：媒体多元化发展》（王晓波翻译），《中国投资》2019年第18期，第69页。

⑦Charles-Mugagga Mushizi. DRC[EB/OL]. [2021-01-11]. https：// medialandscapes.org/country/democratic-republic-of-the-congo/conclusions/ references.

⑧李智彪编：《刚果民主共和国》，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第266-271页。

⑨Internet World Stats Usage and Population Statistics， Internet Users Statistics for Africa [EB/OL]（2020）[2020-10-07].https：//www.internetworldstats.com/ stats1.htm.

⑩HootSuite， We Are Social. DIGITAL 2020： 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 [EB/OL]（2020-01）[2020-10-07]. https：//datareportal.com/ reports/digital-2020-democratic-republic-of-the-congo.

责编：霍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