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宇，刘斌，马利花，郝小红，张新民

(1.中国石油润滑油公司产品设计中心，上海 201800；2.中国石油兰州润滑油销售分公司，甘肃 兰州 730060)

0 引言

变压器油广泛用于变压器、电抗器、互感器、套管、油开关等充油电气设备，起到绝缘、冷却、灭弧作用，是电力行业设备运行最主要配件之一[1]。相对其他油品质量投诉大多集中在售后应用环节而言，变压器油质量投诉主要集中在新油入库检测对标阶段，或初期投用时的质量判定阶段；击穿电压或水含量超标是变压器油在这一时期最常见的应用问题，因关系到客户端现场开工及设备运行，故常表现为一种紧急投诉状态，提高相关方对变压器油常见问题分析与处理能力，有助于解决质量争议和降低各方时效成本。对此，相关方需清楚变压器油在市场流通与应用中的三种状态：出厂油、装机油、运行油；客户端经常按照装机油或运行油的标准来检货，而供应商却多以出厂标准来备货，兼有现场检测设备、测试方法等因素影响，问题呼之欲出。

1 常见问题

1.1 入厂检测不达标

甘肃某电厂生产运行部就进厂KI25变压器油击穿电压不合格事宜向供应商提出质量诉求。客户端准备向750 kV变压器油补油，按相关标准规定，该等级变压器所用变压器油击穿电压不低于60 kV，而客户端多次检测结果在50 kV左右；后经双方技术对标，最终确认该批产品符合双方供货技术协议标准(要求供应产品符合国标GB 2536-2011技术标准)。现场问题反映出客户端内部缺乏有效沟通，各部门参考标准不统一；设备所需击穿电压不低于60 kV用油条件，需要客户端对油品进行净化处理，或重新协商供货条件，委托供应商有偿处理。击穿电压达不到客户端使用标准，是变压器油最常见的投诉问题。

1.2 技术协议问题

某经销商与青海某铝业公司达成KI25变压器油供应协议，因供应的产品击穿电压不达标而退货，相关数据见表1。

表1 协议标准、相关方检测数据及对应检测单位

双方技术协议签署基础一方面是客户需要，另一方面是建立在经销商对供应方出厂数据多批次调查结果上，调查显示该产品出厂击穿电压基本在60 kV以上，而供应批次产品击穿电压出厂数据为63 kV，故单方面改变了与客户端交接标准，由于不了解不同测试方法对击穿电压检测结果的影响，导致双方产生较大分歧。

最终完成第三方检测后，客户端认可并重新接受该批产品。看似简单，但期间退货、第三方送检、再次送货验货，相关方反复沟通，延迟近一个月时间交货，消耗了大量人力、时间成本。这类问题本质上依然是击穿电压不达标事件，但不同之处在于双方引入了新的技术要求却忽视了检测环节存在的不确定性。

1.3 含水问题

虽然市场因变压器油击穿电压引发的质量投诉较多，但很少因此造成真正的质量事故[2]；相反，变压器油含水超标问题投诉数量并不突出，但间或发生的水分超标问题，如果处理不善，则有可能引发较大的经济损失。

西北某有色金属公司投诉供应商提供的KI45号变压器油因含水量超标导致其延迟开工，并提出损失赔偿。据了解，客户端为1台35 kV变压器补油，经销商按照用户要求供应KI45变压器油5桶，客户端检查合格证，外包装无明显变形、渗漏入库。第二天现场人员对2桶备用的变压器油光照检查正常后补油，因数量不足又从库房领用1桶，匆忙中未进行光检便直接补加，后发现透明油管中油品颜色异常，立即关闭油泵及油枕与主油箱间的阀门，检查发现正在启用的油桶内锈蚀严重，有明显水迹；其后对变压器主油箱和油枕内油品进行检测，主油箱油品合格，油枕内油品水含量明显超标，击穿电压低于20 kV，后对油枕进行置换，最终设备送电运行时间比原定计划推后3天，停工损失约20万元。

据了解，这批产品先后出入地区中心库、一级经销商库、客户端临时库，经历铁路、公路联运及短倒多次作业，任何一个环节失控，都有可能造成大桶密封失效与外部介质污染。

2 常见问题原因分析

2.1 标准不清

由于变压器油涉及多个标准，有变压器油出厂标准、运行中变压器油质量标准、电力行业变压器油选用导则等，期间不同环节对变压器油击穿电压及水含量要求差异较大[3]，若不能有效沟通，就会给销售与使用方带来质量纠纷。不同标准对变压器油击穿电压与水含量的要求见表2。

表2 不同标准对变压器油击穿电压与水含量的要求

表2(续)

2.2 检测方法不统一

击穿电压又称绝缘强度或介电强度，目前国内对击穿电压的检测主要有以下两种方法，GB/T 507-2002 绝缘油击穿电压测定法和DL/T 429.9-1991绝缘油介电强度测定法(电力行业标准)，两种测试方法最大差异在于所用的电极形状不同，分别采用球形电极和平板电极，由于两种电场分布形态不同，测试结果存在较大差异。

参研两种方法，DL/T 429.9-1991适用于验收入场的新绝缘油和电压在220 kV以下的电力设备内的油[8]；而GB/T 507-2002方法等效采用国际标准IEC 156：1995绝缘油击穿电压测定法，适用于测定40 ℃黏度不大于350 mm2/s的各种绝缘油、未使用过的绝缘油的交接试验以及设备检测和保养时对试样状态的评定[9]。测定绝缘油的击穿电压，实际上是衡量绝缘油中包括水分在内的杂质含量的多少，即判断绝缘油被污染的程度。严格地讲，在相同的操作条件下，两种方法均能有效反映不同变压器油相对绝缘强度的高低，相比之下，GB/T 507-2002方法适用范围更广，基本涵盖了DL/T 429.9-1991方法检测范围。由于两种方法检测结果的差异性，给市场应用带来了许多不便，对此，出现争议时，可按照表2中相关标准规定实施，即对出厂未使用绝缘油的击穿电压统一按照GB 2536-2011与DL/T 1094-2018标准规定的GB/T 507-2002方法检测，对净化后的装机油及运行油按GB/T 7595-2000与GB/T 14542-2005标准规定的方法检测[10]，而非各执己见，用不同的检测方法进行比对。

就绝缘油水分含量检测而言，现行方法主要有GB/T 7600-2014运行中变压器油和汽轮机油水分含量测定法(库仑法)和GB/T 7601-2008运行中变压器油和汽轮机油水分含量测定法(气相色谱法)，虽然两者检测原理不同，但检测范围与精度基本一致，目前业内多采用GB/T 7600-2014方法检测，数据差异多源于不同检测单元整体分析水平差异。

击穿电压是绝缘油在测试电压逐渐升高时，电极发射的电子击穿绝缘介质时的最低电压，其检测结果受到测试电极的面积、相对距离、绝缘油中的水分、颗粒物含量等因素的影响，所以，水分含量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油品绝缘强度。

2.3 不同实验室检测差异

首先，检测水平相同的实验室之间因为人和设备的不同而存在客观的差异，这表现在不同检测项目对重复性和一致性的明确规范上；其次是非标准实验室或检测单元由于各方面投入的缺失导致人员操作水平、设备维护校验、检测方法更新及执行等不到位，致使最终的检测结果与标准结果相差较大。

由于击穿电压的测试对试样中微量水或其他杂质非常敏感，而微量水又与环境湿度、采样器具清洁度等多种因素相关，故击穿电压的测试对采样过程及器具要求很高[11]，需经过培训或有经验的人员完成，具体可参照GB/T 7597-2007电力用油(变压器油、汽轮机油)取样方法与GB/T 4756-2015石油液体手工取样法。这里隐藏的一个不利因素是，没有哪个单位或个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检测水平不如别人，这需要充分有效的沟通，正常可通过双方检测人员对标，通过检测方法、采样方法、检测过程控制的不同找出差异点；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应该以具备国家实验室资质的一方为主导，必要时可进行第三方送检[12]。

2.4 物流与仓储管理不到位

润滑油品牌发展的最终的结果是产品质量的精益求精，任何知名品牌供应商都必须保证产品出厂合格率100%，包括外部包装和内在质量，但在现场使用时，不时会发现部分包装桶变形、渗漏及外部介质污染问题，其根源在于储运过程管理不佳。笔者曾经调查从乌鲁木齐发往沈阳的一批变压器油产品，客户端反馈多个大桶发现明显含水；事故现场发现该批产品(310桶)有一半以上外包装明显变形，约六分之一变形严重，部分包装桶存在漏油痕迹；通过对物流公司现场卸货情况调查，由于现场作业叉车故障，卸车过程完全是人工作业。该批产品是铁路篷车分三层装运到站，物流公司现场人员仅利用两只废轮胎就完成卸货，除最下层130只大桶完好外，其他包装桶均存在不同程度损伤；时值雨季，在后续的运输过程中，这批产品又经历了暴雨洗涤。

事件原因明确，物流单位未按合同要求接卸到站物资，未按要求在运输过程中进行防护，野蛮卸车导致部分大桶变形、密封失效，运输过程中未采取防护措施导致部分密封失效的包装桶进水；实际上，在客户端也存在防护问题，送到的油品虽然在雨棚下存放，但雨棚空间有限，外围油桶顶部积满了雨水。尽管供应方对此一再强调，但具体管理应用中，由于各种因素或条件所限，此类问题层出不穷。

3 变压器油应用管理

针对市场反馈的变压器油水分和击穿电压问题，一般情况下会影响产品验收入库，严重时影响开工生产，甚至造成重大质量事故[13]；对此，在变压器油应用管理过程中，相关方必须对所负责环节存在的问题或隐患有清醒的认识，并制定相应的防范措施。

作为供应商，应就变压器油常见问题做好图文资料，以指导用户正确对待产品入厂检测阶段或启用阶段可能出现的问题与分歧，对于新开发用户，出现争议时，更应该在第一时间做好现场服务，配合解决现场问题；大品牌供应商对此可以提供更佳的技术支持。

作为销售人员，应清楚变压器油出厂、装机与运行标准，以及储运管理中的注意事项，以指导经销商、服务商及终端用户准确选油、用油。

作为经销商或服务商，应了解变压器油在市场流通中的三种状态与相关标准，清楚客户端需求，及时有效为客户端提供所需产品；同时，能够根据区域市场需要搭建油液净化平台，建章立制、做好产品储运防护，努力提升为终端用户服务的能力。

对于终端用户，应注意三方面问题，首先是充分表达现场设备用油技术需求，让供应方清楚所需产品的关键所在；其次，做好现场交货及储存管理，保证入库产品外包装无明显变形、标签完好、生产批次清晰、桶面无水渍，产品质检合格证、MSDS数据齐全，且后续储存防护措施到位；第三，使用前检查工作，逐一进行光照检查，小动作，大功效；具体操作：打开包装桶(本文涉及变压器油包装桶均指200 L大桶)上大、小桶盖(大口为油孔，小口为通气孔)，用强光手电从小口照射，从大口进行观察，桶内油液清亮透明、桶内无可见杂质杂、锈迹为正常状态，杜绝问题产品进入设备运行系统。

4 结语

市场对变压器油的质量投诉主要集中在出厂新油击穿电压与用户实际需求的矛盾上，兼有击穿电压现行两种测试方法检测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导致这一问题更加突出，认知变压器油在市场流通与应用环节的不同状态与对应技术要求，以及不同方法对检测结果的影响，是解决这一矛盾的关键所在；而变压器油水分异常多源于储运环节管理与防护缺失，相关方应严把交接货管理，使用前的检查与防范有助于终端用户避免重大经济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