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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悲壮之歌

2021-11-09陈醒黄朱清

铁军 2021年11期
关键词:泰兴伤病员伤员

陈醒 黄朱清

抗战日子里,常皆春最忘不掉的,是轉移。

常皆春回忆说,转移是和敌人赛跑,领导交待,要跑,假如跑倒下了就算,没倒下就要拼命跑,别让日军打死或抓去。受中共地下组织委派,一开始从事情报工作,当她身份随时会被告密的危险时刻,组织上指示赶快撤出。她和另一名情报员搭船,转移离开苏中地区的泰兴,上了岸火速直奔海安方向,星夜兼程,脚上鼓起血泡还是死命跑,寻找到分区教导队,参加了新四军。

在教导大队学习医护技能,结了业,她成为新四军医护人员。

常皆春,江苏泰兴人。离休前,任常州市妇幼保健所所长。早年,小学毕业读师范,卷入抗日洪流,毅然走上革命道路。

新四军开展敌后游击战,医疗救护时常需要转移。敌人要来了,就得马上撤出原来地方。常皆春说,转移伤员采取三个办法:能走的轻伤员,跟随医护人员徒步行动;不能走能坐的伤病员,坐上老百姓独轮车,由民夫推着撤离;伤及头脑、心脏的危重伤员,迅速转送到群众的家里,给他们留两枚手榴弹,或备一把菜刀、锄头,若遇上险情自卫对付敌人,负责巡诊的护理员,隐蔽的场所距离重伤员居点,必须在3里路之内,便于上门巡查护理。抗战后期,面对日伪军残酷的“清乡”行动,就把重伤员转移到海边的茅草丛中,蜿蜒的茅草比人高,重伤员隐藏在里面,医护人员夜间陪护伤员,白天为了躲避日军巡逻追击,一早起来坐船往远海漂泊,直到天黑再返回海边。大海上避险,船上一整天喝不上一口水,从群众家里弄来少量饮水,是留给伤员喝的。常皆春含泪回忆,伤员们看到我们干渴嘴裂,非叫我们喝水,推来推去,像抗美援朝战场“上甘岭”情景,这是革命的阶级感情啊。

当年,由于敌人的封锁,新四军医疗器具、药物奇缺,又因转移频繁受到条件限制,伤病员的治疗变得十分艰难。常皆春清楚记得,有一个新四军伤员从战场上送来,整个臀部布满大大小小31个伤口,他是被敌人的炮弹碎片炸伤的,面对马蜂窝似的伤口,在没有病床的情况下,常皆春跪在地上,为这位伤员清洗伤口、换药,连续几个小时,时值夏季,她大汗淋漓,衣服湿透,犹如从河里上来一般。常皆春还护理过一个排长,至今想起来,还非常难过。排长不满30岁,多次转移,战伤的伤口不慎染上“破伤风”杆菌,张口困难,牙关紧闭,面部表情肌群出现阵发性痉挛,腰部前凸,头、足后屈,形成“角弓反张”状。当时没什么有效药物,只能打一针镇静剂,根本不管用,后来引起肺部感染、循环衰竭等并发症,没有抢救过来。当时,常皆春想到他的家人没法来为他送行奉祭,便鼓起勇气,上去紧紧抱住排长弯曲的尸体,让同伴使劲朝相反方向扳,为他穿上入殓衣服,她眼睁睁望着被抬走的这位排长,心如刀绞……

转移,无奈选择,游击战明智之举。保存自己,方能战胜敌人。

转移,磨炼意志,考验革命信念。艰难岁月,常皆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今年93岁,居住在养老院,耳很背,听力衰退。然而,共产党人初心,老人刻骨铭心。

常皆春说过,只要活着,就要把新四军故事说给后人听。

(责任编辑 金  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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