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惠芬，杨 明

既往学界对于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现状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如席玉宝等（2007）通过对海关数据网、国研网等研究机构、世界贸易组织的数据进行厘清和剥离，从而展现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总量、增长幅度、出口国别及数量、品种及出口数量、出口企业区域分布等。研究成果对了解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现状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也由于缺乏科学的分析框架，导致现有研究成果的系统性不足。本研究对我国贸易发展质量评价（吴珍倩，2017）、中国贸易业绩指数（陈泽星，2004）、贸易竞争力（毛群英，2008）、市场结构与对外贸易（Helpman et al.，1985）等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和深入分析，认为要系统研究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现状，需要从贸易规模、贸易结构、贸易地位3个方面构建分析框架。

1）贸易规模（tradescale）是指对外贸易进出口贸易总值，体现一国/地区在一定的贸易结构和贸易地位条件下对外贸易运行的最终经济效果，亦能表征一国/地区在国际市场中的地位和影响力，涉及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总额、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总额比重。

2）贸易结构（composition of trade）是指一国/地区参与对外贸易活动的各要素之间的比例及相互关系，主要包含贸易商品结构、贸易方式结构、国际市场结构、国内区域结构、贸易主体结构（张幼文，2016），反映对外贸易市场竞争程度，区域、产品、企业关系、特征及表现形式，且决定贸易规模和贸易地位。

3）贸易地位（trade status）反映了一国/地区进行对外贸易的基础条件、运行依托以及对贸易利得多寡进行成因阐释，受到了贸易结构制约并反作用于贸易结构，且决定了贸易规模。本研究通过国际市场份额、贸易平衡值、对外贸易优势、国际分工地位等对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贸易地位进行分析。

1 贸易规模现状

1.1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总额

依据中国海关信息网数据，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总额数量巨大，但增长率呈现负增长（表1）。在世界体育用品对外贸易格局中，我国是依托劳动力、土地等初级生产要素的成本比较优势承接体育用品国际产业转移、嵌入体育用品产业全球价值链，通过低附加值、低效率、数量扩张的粗放型增长方式发展成为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大国，但近年我国劳动力、土地等初级生产要素的成本比较优势逐渐弱化，技术、品牌、营销等高级生产要素的培育成效甚微，而市场外部日益频繁的贸易摩擦等更突显出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的阶段性和不可持续性正逐渐暴露，亟待扭转。

表1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总额统计Table 1 Statistics of Total Export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1.2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总额

依据中国海关信息网数据，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总额数量巨大，同时增长率也呈现出正增长（表2）。其成因在于：1）我国人口基数规模大，近年随着我国居民消费观念的转化，体育用品消费支出逐渐增多，前世界体育用品联合会主席米歇尔（2014）指出，一直以来，中国体育用品给世界的最深印象是一个“加工者”，但这种角色在近年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中国正在从“加工者”变为“消费者”（禹唐体育，2019）。国内市场需求扩大导致国内、国际供给规模的扩大，由此引致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总额增多。2）消费转型升级延伸至体育用品消费领域，需要通过进口来加以满足。3）在竞技体育以及大众体育领域中，我国限于技术研发能力，无法生产一些具有较高技术含量的体育器械与健身设备，只能通过进口来加以满足。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出口总额的增长与调整，实质是进出口贸易结构开始趋向优化。

表2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总额统计Table 2 Statistics of Total Import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2 贸易结构现状

2.1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产品结构

2.1.1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产品种类结构

依据体银智库和中国体育用品业联合会（2019）所发布的《2018年中国体育用品行业进出口商品数据分析》，2015—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位居前5的具体小类产品分别为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及设备（表3）、运动鞋（表4）、运动服装（表5）、户外装备（表6）、球类（表7）对外贸易顺差极大，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

表3 2015—2018年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及设备进出口统计Table 3 Statistic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Training，Fitness and Competition Sports Equipment from 2015 to 2018

表4 2015—2018年运动鞋进出口统计Table 4 Statistic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Sports Shoes from 2015 to 2018

表5 2015—2018年运动服装进出口统计Table 5 Statistic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Sportswear from 2015 to 2018

表6 2015—2018年户外装备（除服装、鞋靴及其他衣着配件）进出口统计Table 6 Statistic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Outdoor Equipment（Excluding Clothing，Shoes and Other ClothingAccessories）from 2015 to 2018

表7 2015—2018年球类（不含球拍）进出口统计Table 7 Statistic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Balls（Excluding Rackets）from 2015 to 2018

2.1.2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产品性质结构

体育用品可以依据其生产要素成分划分为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依据本研究对中国海关信息网数据所做的统计（表8～表9），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产品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产品主要是资本技术密集型体育用品。自20世纪70年代伊始，全球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专业化分工模式开始形成，该分工模式是指发达经济体是资本技术密集型体育用品净出口国，发展中经济体是劳动密集型体育用品净出口国（张森，2015）。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产品性质结构现状表明，我国在全球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专业化分工模式中集中于劳动密集型体育用品出口，产品单位价格低、附加值低，对外贸易利得较少，同时存在模式依赖甚至模式锁定，呈现出陷入贫困化增长（immiserizing growth）的发展趋势。

表8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产品性质结构统计Table 8 Statistics of the Nature Structure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Export Products

表9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产品性质结构统计Table 9 Statistics of the Nature Structure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Import Products

2.2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方式结构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方式结构是指各类贸易方式之间的比例关系，即体育用品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和其他贸易之间的比例关系，重点是体育用品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之间的比例关系。通过观察数据可以发现（表10～表11），我国体育用品加工贸易出口的比重虽然呈现出逐年略下降趋势，但也一直保持在60%以上，而我国体育用品一般贸易进口的比重则逐年上升并一直保持在90%以上，表明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方式结构水平较低。

表10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方式结构统计Table 10 Statistics of Export Structure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from 2014 to 2018

表11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方式结构统计Table 11 Statistics of Import Structure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from 2014 to 2018

2.3 国际市场结构

2.3.1 出口市场集中度

依据中国海关信息网数据，截至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至全球123个国家/地区，其中美国、德国、日本、英国、中国香港地区、加拿大、法国、意大利是出口份额排名前8的国家/地区（表12），出口市场集中度CR8在2014—2018年分别为 43.18%、41.42%、40.23%、43.66%、42.54%，CR8≥40%属于中上寡占型市场结构。上述国家/地区能够成为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的主要市场其原因在于：1）我国依托自身劳动力等初级生产要素成本比较优势使得其产品出口价格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发达经济体大众体育发展较为领先，对于体育用品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体育用品形成了较为庞大的市场需求。

表12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前8位国家/地区数据统计表Table 12 Statistics of the Top 8 Countries/Region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Exports from 2014 to 2018

2.3.2 进口市场集中度

据中国海关信息网数据，截至2018年我国与全球37个国家/地区开展体育用品进口贸易，其中美国、德国、日本、意大利、英国、加拿大、法国、中国香港地区是进口份额排名前8的国家/地区（表13），进口市场集中度CR8在2014—2018年分别为93.66%、93.36%、88.11%、88.69%、81.55%，CR8≥80%属于极高寡占型市场结构。我国体育用品进口市场主要集中于以上国家/地区其原因在于：1）发达经济体在全球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专业化分工模式中，专业化生产资本技术密集型体育用品。2）发达经济体依托自身的技术、资本等优势在体育用品智能化、服务化领域率先进行拓展和研发，从而和我国形成了一定的产品代际差，并因我国对于智能化、服务化的体育用品需求日益扩大，导致进口量大。3）作为主导国际经贸规则与标准制定的发达经济体，为维护和扩大自身利益，通过签署双边或多边经贸协定、进口关税减免等措施扩大对我国的体育用品出口。同时，借助世界体育用品联合会、国际奥委会、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等制定出特殊标准，从而使得我国不得不从发达经济体进口这些特殊标准的体育用品。

表13 2014—2018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进口前8位国家/地区数据统计Table 13 Statistics of the Top 8 Countries/Region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Imports from 2014 to 2018 亿美元

2.4 国内区域结构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国内区域结构是指我国各省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之间的比例关系。一般可以划分为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国内区域结构和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国内区域结构。

2.4.1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国内区域结构

参考邵昱晔（2012）的研究，将我国各省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占其对外贸易总额比重ET（export trade）划分为4个组别。近年，我国东部地区的广东、福建、浙江、江苏、山东、上海、天津、北京、河北的ET＞50%，处于我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的第一梯队；中部地区的江西、安徽、湖北、河南以及西部地区的四川、重庆为20%＜ET≤50%区间，处于我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的第二梯队；其他省份为10%＜ET≤20%，处于我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的第三梯队；西藏、新疆、宁夏、青海、内蒙古在0＜ET≤10%区间，处于我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的第四梯队。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国内区域结构整体呈现出东部—中部—西部阶梯式递减趋势。我国形成上述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国内区域结构其原因如下：1）海运是国际对外贸易物流成本最低的方式。我国东部地区因沿海地理区位优势而成为我国承接体育用品国际产业转移的主要地区。2）依据核心与边缘区理论，东部地区作为增长极能够吸纳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等要素流入，从而促进东部地区体育用品产业快速发展，由此在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过程中，中西部地区往往作为劳动力这一生产要素的主要输出地，通过人员流动至东部地区参与体育用品生产。需要指出的是，近年我国中西部地区的湖北、河南、江西、安徽、四川、重庆等省份开始成为东部地区体育用品国内产业转移的主要承接目的地，促使体育用品出口贸易额增加。总之，当前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国内区域结构偏倚于东部地区的特征，使得知识扩散和技术溢出效应不显现，但已出现体育用品生产区域联动及均衡发展的趋势，在我国深化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战略背景之下，体育用品生产区域联动将进一步扩大。

2.4.2 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国内区域结构

参照邵昱晔（2012）的研究，将我国各省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占其对外贸易总额比重IT（import trade）划分为4个组别。近年，我国东部地区的上海、北京、浙江、天津、江苏、广东、福建、山东、辽宁为5%＜IT≤10%，处于我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的第一梯队；中部地区的湖北、湖南、河南为2%＜IT≤5%，处于我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的第二梯队；其他省份为0＜IT≤2%，处于我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的第三梯队。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国内区域结构整体也呈现东部—中部—西部阶梯式递减趋势。我国形成上述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口国内区域结构其原因如下：1）体育用品进口贸易主要是为了满足大众体育用品消费和竞技体育用品装备的需求。一般而言，大众体育用品消费与人均可支配收入正相关，竞技体育用品装备消费则与竞技体育水平正相关。目前，我国各省份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以及竞技体育水平恰好也呈现出现东部—中部—西部阶梯式递减趋势。2）部分体育用品进口贸易主要是服务于竞技体育，处于我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第一梯队的省份也是我国的竞技体育大省。3）体育用品进口贸易与出口贸易存在着互为条件、相互促进的关系，当前处于我国体育用品进口贸易第一梯队的省份基本上也处于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第一梯队，这些省份进口体育用品中间产品（如设备、关键零部件、高科技原辅料），生产、加工、组装为成品用以出口。

2.5 贸易主体结构

对外贸易主体结构是指在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中各类贸易主体贸易额占贸易总额的比重。外资企业在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主体结构中占据主导地位，其出口贸易额比重达到70%左右，其原因在于：1）自20世纪80年代伊始，我国对体育用品国际产业转移实施积极政策，促使欧、美、日等国家/地区在我国直接投资建厂，产生大量外资性质的体育用品加工贸易企业（杨明，2013）。2）我国部分民营体育用品企业通过在开曼群岛等离岸岛国注册海外企业，享受税收政策优惠、降低企业税收成本（薛林峰等，2018）。3）通过引入国际资本转型为中外合资、合作企业，有利于国内企业共享技术、国际营销渠道以及进行企业体制改革。4）外资企业具有较大的生产规模。外资企业在贸易主体结构中占据主导地位，容易引发一些问题：一是相当多的外资企业在企业迁移方面的松脚性远大于地方根植性，形成“飞地效应”。二是破坏了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企业生态的多样性、互补性，不利于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可持续发展。三是在资本驱动对外贸易发展效能愈来愈大的今天，外资企业难以对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起到持续作用。

3 贸易地位现状

3.1 国际市场份额

依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数据，近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占国际市场份额的30%，是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大国。

3.2 贸易平衡值

从贸易平衡值角度来看，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强国存在对外贸易逆差，属于体育用品进口国；新兴经济体中很多国家属于体育用品进口国；我国贸易平衡值近年来都处于4 000左右，属于体育用品出口国；东南亚的印尼、泰国、越南属于体育用品出口国；曾经承接欧美体育用品国际产业转移而大量出口体育用品的日本、韩国已由体育用品出口国转变为进口国，而承接日韩及欧美体育用品国际产业转移的中国香港、台湾地区目前仍然是体育用品出口地。由此认为：1）我国应当积极开发新兴经济体出口市场。2）面对越南等发展中经济体体育用品对外出口竞争力及规模日益扩大的竞争压力，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一方面需要转型升级、通过积极创新出口资本技术密集型体育用品实现错位发展；另一方面需要向这些发展中经济体进行体育用品产业国际转移，有效利用其劳动力、土地等初级生产要素成本比较优势，实现优势互补、合作双赢。

3.3 对外贸易优势

3.3.1 贸易竞争指数

对外贸易研究领域一般采用贸易竞争指数TC（trade competition）对国家/地区的某类产品对外贸易相对竞争优势进行量化判断。2015—2018年，我国出口位居前5的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及设备、运动鞋、运动服装、户外装备、球类等体育用品贸易竞争指数平均达到0.9以上（表14），表明我国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体育用品在对外贸易中具有明显竞争优势。

表14 2015—2018年我国出口前5的体育用品贸易竞争指数统计Table 14 Statistics of Trade Competition Index of Top 5 Export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from 2014 to 2018

3.3.2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能够测算并反映国家/地区某一产业对外贸易比较优势。2015—2018年，我国出口位居前5的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及设备、运动鞋、运动服装、户外装备、球类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平均达到2.0以上（表15），表明具有明显比较优势。

表15 2015—2018年我国出口前5的体育用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统计Table 15 Statistics of Revealed ComparativeAdvantage Index of Top 5 Export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from 2014 to 2018

3.3.3 净出口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净出口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net export 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NRCA）是从进口和出口两个方面来反映国家/地区某一产业对外贸易比较优势。2015—2018年，我国出口位居前5的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及设备、运动鞋、运动服装、户外装备、球类的净出口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均＞0（表16），表明具有明显比较优势。

表16 2015—2018年我国出口前5的体育用品进出口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统计Table 16 Statistics of Net Export Revealed ComparativeAdvan‐tage Index of Top 5 Exports of Chinese Sports Goods Foreign Trade from 2014 to 2018

3.4 国际分工地位

3.4.1 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

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长期以来居于全球价值链中的生产、制造和组装等低端环节，属于分工地位低下的生产者，受到把持研发、品牌、营销等高端环节的跨国公司的支配与控制。

3.4.2 出口产品价格视角

Schott（2004）发现，在对外贸易中同一产品类型具有不同的出口价格，发达经济体对外贸易出口的是高价格类型的产品，而发展中经济体对外贸易出口的是低价格类型的产品。近年，我国对外贸易出口的体育用品大多是低价格产品，价格约为国际品牌同类产品的5%～10%。出口产品价格低廉会导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增值率低，贸易利得及效益低下，为此需要今后通过增加产品技术含量、打造国际知名品牌来提升产品溢价。

3.4.3 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角度

Hausmann等（2005）通过运用出口复杂度（export so‐phistication）指数对国家/地区的某一产业的出口产品的技术结构进行分析，指出国家/地区的某一产业的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越高则表明该出口产品具有越高的技术含量和水平，在国际分工中所处的地位也更高。Lall（2000）也是以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来衡量出口国的国际分工地位。有研究（薛林峰等，2018）对福建晋江、浙江温州、江苏苏南、广东东莞32家体育用品加工贸易企业进行企业生产技术水平调查，结果显示，企业生产技术水平属于尖端技术水平、先进技术水平、中等技术水平、初等技术水平的分别占调查企业总数的15%、18%、57%、10%。加强技术研发和自主创新，提升出口产品技术含量成为提升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国际分工地位的必然之举。

3.4.4 出口产品的增加值角度

Koopman等（2010）从增加值的视角来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国际分工地位，认为如果国家/地区处于某产业全球价值链中的品牌、研发、营销等环节，该国家/地区就会通过向其他国家/地区提供生产设备、原材料等中间品来参与全球价值链生产，因而该国家/地区的某产业产品出口增加值就高。相反，如果国家/地区处于某产业全球价值链中的生产、加工、组装等环节，就会使用大量来自于其他国家/地区的中间品来生产某产业产品，因而其某产业产品出口增加值就低。体育用品加工贸易是近年来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主要形式。时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赵勇在“2017中国体育用品业高峰论坛”上特别强调：“中国体育用品业真正的附加值只有30%左右在我们手上，多数都在国外，这种状况急需改变。”提升增加值必然要求我国跃升至体育用品产业全球价值链中的品牌、研发、营销等高端环节。

3.4.5 跨国公司的国际分工地位

在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过程中所涌现出一些跨国公司，因其企业规模小、技术研发实力薄弱、品牌价值量不大、国际市场覆盖率低，从而使自身国际分工地位也较为低下。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在贸易规模方面，近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总额数量巨大，与之相比进口规模总额偏小，存在巨大的贸易顺差，表明我国只是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大国，亟待转型升级来加以应对。

2）在贸易结构方面，一是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的产品种类齐全，主要集中于训练、健身、竞赛类运动器材设备以及运动鞋、运动服装、户外装备、球类等附加值较低、单位产品价格相对便宜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二是目前我国体育用品贸易方式结构主要是以加工贸易为主。三是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市场集中度及进口市场集中度的CR8均是寡占型市场结构。四是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国内区域结构不论是出口国内区域结构还是进口国内区域结构都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呈现出区域偏歧性。五是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主体结构呈现出外资企业主导的格局。基于此，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结构不利于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需要对贸易结构进行调整、优化、升级。

3）在贸易地位方面，一是根据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贸易竞争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净出口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显示，近年我国出口居于前列的一些劳动密集型产品品类具有较强甚至很强的国际市场竞争力，但上述指数主要基于产业或产品层面，未能深入到产品生产环节内部，从而导致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出口与实际国际分工地位相背离。二是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出口产品价格、出口产品技术含量、出口产品增加值、跨国公司国际分工地位等进一步显示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国际分工地位较低，亟待提升。

4）综合分析和探讨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的贸易规模、贸易结构、贸易地位，一方面，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的阶段性和不可持续性正逐渐暴露；另一方面，发达经济体推进“再工业化”“制造业回流”战略，抵消了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优势，并在体育用品高端制造形成了巨大的竞争压力。由此，形成了一种倒逼机制驱使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进行转型升级。

4.2 建议

1）当前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需要进行转型升级，其总体目标建议是由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大国转型升级为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强国。其具体目标建议包括促进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跃升至全球价值链高端环节，形成自主创新能力、核心技术以及自主品牌，出口及进口市场结构均衡并能耦合互动推动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形成东中西部有效联动、协调发展的区域发展格局，扶持民族企业发展、促进贸易主体结构均衡，积极增加产品附加值等多项目标。

2）转型升级需要政府、行业以及企业予以重视，从系统工程的方法论出发，在顶层设计、行业发展规划、企业发展战略等宏、中、微3个层面积极出台各项政策、举措及办法。

3）改善与提升贸易结构。需要有效改善与提升贸易结构，具体而言，一是通过自主创新形成核心技术，从而使我国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发展由依托具有高可替代性、低附加值的劳动力、土地等初级生产要素转化到依托具有差异性、高附加值的技术等高级生产要素，形成技术跟进式对外贸易优势甚至技术创新式对外贸易优势。二是积极发展一般贸易，从而改变目前我国主要以加工贸易为主的对外贸易格局，增加产品附加值、提高国际竞争力。三是积极开拓俄罗斯、南美、东欧等新兴国际市场，从而削弱对少数发达经济体的市场依赖。四是打破呈现出明显偏歧性的体育用品对外贸易国内区域结构，充分利用我国所具有的大国经济优势以及区域经济发展梯度优势，大力发展体育用品国内贸易以及国内产业转移，实现国际、国内市场耦合互动，东中西部地区生产要素合理流动从而实现区域合理梯度发展及生产要素及资源的充分利用。五是促进国内对外贸易主体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