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刚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北京 100083)

0 引言

安全是企业发展的第一警戒线，文化是员工的价值品格传承，企业安全文化是为组织整体所认同并共享的“精神范式”，而企业安全文化建设则是衡量一个企业管理水平的重要标志[1]，对于内化员工安全文化素养，外化安全生产行为作用显著。

2020年以来，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极大威胁，对于“后疫情”时期的复工复产热潮，国务院安委会办公室、应急管理部严令紧绷“安全复工复产”之弦[1]。为鼓励企业安全文化建设，早在2010年1月,原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就出台文件[2]，要求从该年度起，每年根据《安全文化建设示范企业评价标准(试行)》对安全文化创建效果进行评估，达标者授予“安全文化建设示范企业”称号，迄今已评选10届，近800家企业/次上选。此外，众多学者围绕安全文化这一主题开展大量相关研究，陈明利[3]借鉴企业(安全)文化理论、组织管理理论和安全管理理论等相关知识,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企业安全文化与安全管理效能关系结构作了探索性的研究；李爽[4]以神华集团和徐矿集团有关数据为样本,采用多元回归及因子分析方法对其安全文化系统的影响因素做了探索性分析，并基于控制论和自组织理论研究了煤矿企业安全文化的形成机理,分析了煤矿企业安全文化系统构成要素及其相互关系,从内外因和演化路径出发,对煤矿企业安全文化形成机理进行了深入剖析；傅贵等[5]利用SPSS对山东4个国有煤矿355名员工安全文化定量测量数据进行分析，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软件(AMOS)构建安全文化结构模型以及安全文化因子间因果关系结构模型。从以上国家相关法规标准以及学者的研究成果来看，围绕企业安全文化这一概念，大多企业，尤其是高危行业企业已经认识到安全文化的重要性，但如何准确测量和评估企业现有安全文化水平，进而找出安全文化建设中的不足，是目前急需研究的内容。因此，本文在构建高危行业企业安全文化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提出AHP-云模型组合测度模型，对企业的安全文化实际情况进行客观测量与评价，研究结果可为同类高危行业企业的安全文化建设工作提供参考和借鉴。

1 安全文化成熟度测度模型

1.1 评估指标体系建立

高危行业工作环节繁杂，具有生产要点危险性与复杂性双高等特征。目前，原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制定的评价标准并未与具体高危行业实现高度兼容，对高危行业安全生产指导效果不足，因此亟需设计一套面向高危行业的安全文化评估指标体系。

1)文献梳理

近年来，学者针对企业安全文化的研究成果较多，在CNKI数据库中进行文献资料检索，检索表达式为：TI=‘安全文化’AND(SU=‘成熟度’OR SU=‘影响因素’OR SU=‘评价’)NOT(SU=‘医院’OR SU=‘养老机构’OR SU=‘患者’OR SU=‘护士’)。利用该表达式筛选出文献共312篇，剔除无效、合并重复性内容后，汇总得到部分代表性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如表1所示。

表1 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备选影响要素Table 1 Alternative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maturity of enterprises' safety culture

2)研究述评

由于研究切入点不同，设计的评价指标体系与评价方法也呈多元化格局：有的从流程角度(如孙瑞山等[6])；有的从观念指导实践角度(如韩磊等[9])；有的从组织与个体角度(如刘海[13]、施波等[15])；有的基于企业文化类型识别角度(如吴同性[10])；有的基于组织有效性角度(如王伟[14])；有的从系统理论角度(如钱洪伟等[12])。围绕企业安全文化，上述学者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但还需从以下2方面问题入手继续完善：

①针对高危行业的评价指标尚比较缺乏：需要聚焦高危行业特性以及政策规章要求，构建面向高危行业企业的安全文化成熟度测度指标体系。

②现有研究大多采用德尔菲、模糊综合评价等较主观的评价方法：对于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的评价，现有研究方法过于主观、不够准确，因此本文提出AHP-云模型组合测度模型。

3)指标体系构建

限于篇幅，对指标来源简要阐释如下：

①结合上述文献研究以及《安全文化示范企业创建评价管理实施办法(征求意见稿)》、AQ/T9005—2008《企业安全文化建设评价准则》等政策指导文件，建立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初步影响结构要素库。

②邀请来自危险化学品业、煤矿和非煤矿山、烟花爆竹业、交通运输业、建筑施工业、民用爆破业的6位行业专家组成专家群决策小组进行问卷调查，请各位专家立足本行业对问卷调查内容进行客观、公正评判。

③构建基于FCUD群决策模型的关键结构要素识别模型：综合运用Fuzzy三角模糊函数、CFCS去模糊化模型、UCINET软件、决策试验和评价试验法(DEMATEL)对问卷数据根据“先模糊化→去模糊化→可视化→识别关键结构要素”的流程进行定量分析，最终确立“中心度”与“原因度”均高的5大结构要素：安全环境、安全行为、安全价值、安全硬件和安全制度。在此基础上，结合专家意见及对高危行业企业的调研，确立各个关键结构要素应包含的影响因素，确定基于5个一级指标与26个二级指标的高危行业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测度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2 指标体系Table 2 Index system

1.2 测度模型设计

“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为定性指标，专家对其进行测度就是围绕某个数值重心进行一定幅度摆动，做出主观判断的过程。文献[18]提出的云模型可准确描述这一过程。

1)云模型介绍

①云的数字特征值

云模型由期望Ex、熵En以及超熵He共3个数字特征值组成。Ex表示某一定性概念数域空间中诸多云滴群的重心部分；En代表该定性概念的云滴的离散程度，En越大，定性概念随机性以及模糊性越大，将其定量化难度也随之提高；He也被称作熵的熵，主要对熵的不确定性进行度量，有效反映云滴离散程度，He越大，说明云滴越离散，云滴越厚。

②正向云发生器

正向云发生器属于从定性到定量的有效映射。输入云的Ex、He、En3个数字特征以及需要产生的云滴数量N，输出N个定量云滴。

③逆向云发生器

逆向云发生器是从定量到定性的映射，将N个相对精准的数值转化成云的3个数字特征，即En、Ex以及He；输入的是N个定量云滴、输出的是云的3个数字特征。具体步骤如下：

2)测度流程

①明确评价目标A0以及评价因素集A={A1,A2,…,Am}；在一定程度上将目标指标存在影响的元素划分为若干分指标，以此明确各级影响因素以及目标。

表3 各指标的权重值Table 3 Weight of each index

③创建评价语集W={w1,w2,…,wp}。基于德尔菲法向熟悉高危行业的专家发放调查问卷。问卷的设计坚持“双边约束”原则，要求每位被调查人员对每项指标在[0,1]区间均给出最高值与最低值。

④云化评语值，得到评价云模型。采用逆向云发生器将指标值云化为Max云模型与Min云模型的特征值，通过式(2)向上拟合为该指标云模型。

(2)

⑤多层次综合评价。在评语云模型条件下，考虑到各级子指标权重vi对父云数字特征产生的影响，将式(2)修正为式(3)，利用式(3)将较低层次的云逐层向上拟合为上一级父云，直至最高层次的父云—评价结果云C0。

(3)

⑥判断安全文化成熟度等级。C0由正向云发生器形成的云滴(xi,ui)制作评价云图，初步判断与C0云距离较近且云相似度较高的2朵基准云。然后依据式(4)、式(5)计算结果云与2朵相近基准云间准确的云距离d(C1,C2)以及云相似度Simj，最终评价结果属于Simj值较大而d(C1,C2)较小的评语基准云SCj涵盖的评语区间范围。

(4)

(5)

式中：d(C1,C2)表示云C1与云C2之间的云距离，即2朵云相距多远；Sim(C1,C2)表示云C1与云C2之间的相似度。

2 案例分析

本文以位于江西省的某烟花爆竹企业A集团为例，检验所建测度模型的可行性。

2.1 确立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等级云标尺

将安全文化主要分成5个梯度，作为基准云的绘制依据，利用李德毅教授对于5级正态云的定义，运用黄金分割法将高危行业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的5个等级在[0,1]论域上进行划分，生成高危行业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标尺模型，分别为：基准云1-持续优化级(1，0.103 1，0.013)；基准云2-可管理级(0.691，0.064，0.008)；基准云3-已定义级(0.5，0.039，0.005)；基准云4-可重复使用级(0.309，0.064，0.008)和基准云5-原始级(0，0.103 1，0.013)。

2.2 指标值获取与云模型特征值的转化拟合

本文共发放调查问卷500份，剔除无效问卷32份，剩余有效问卷468份，问卷数据初步处理后，由逆向云发生器得到“安全重要度”的Max云为(0.709,0.119,0.041)，Min云为(0.528,0.144,0.041)，根据式(2)得到安全重要度的父云为(0.610,0.263,0.041)，同理可得安全可达性、安全效益观、安全意识和安全承诺的云模型。

再通过式(3)得到上一级指标“安全价值”的云模型为(0.596，0.316，0.043)，同理可得安全制度、安全行为、安全环境和安全硬件的云模型，进而循环利用式(3)得到A集团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模型为(0.658，0.322，0.048)，各级指标云特征值如表4所示。

表4 各指标的云数字特征值Table 4 Cloud digital eigenvalue of each index

将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模型连同5个基准云一起绘制云图，如图1所示。

观察上图1可初步判别，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介于基准云2-可管理级(0.691，0.064，0.008)与基准云3-已定义级(0.5，0.039，0.005)之间，初步判断更靠近基准云2。

图1 A集团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图Fig.1 Security culture maturity cloud chart of A Group

1)计算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基准云2的云距离为：

2)计算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基准云3的云距离为：

由上计算可知，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云模型与基准云2的距离更近(0.26<0.33)，相似度更高(0.74>0.67)，因而可得出结论A企业的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属于可管理级。

3 结论

1)在构建高危行业企业安全文化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提出AHP-云模型组合测度模型，并以烟花爆竹企业A集团为实例进行研究，通过计算最终评价结果云与云标尺间的云距离与云相似度，判定A企业安全文化成熟度等级为可管理级，证明了本文提出的基于AHP-云模型的评价系统对明确评估企业整体安全文化建设情况的实践应用价值。

2)分析A企业的评价结果发现，安全价值、安全制度这2个维度的表现差强人意，不仅期望值低于另外3个维度，熵值和超熵值还大于另外3个维度，说明专家对A企业在这2个维度的表现总体不太满意，且意见分歧较大，A企业应该进一步健全企业安全制度，重塑员工安全价值观，尤其要注重安全效益观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