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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网络慢直播的应用研究

2021-09-10赵顺顺朱嘉琪赵杨曦陈枫叶袁甜

艺术科技 2021年14期

赵顺顺 朱嘉琪 赵杨曦 陈枫叶 袁甜

摘要:从传播学视角对疫情时期央视频推出的“雷神山”“火神山”医院建设进程慢直播《疫情24小时》进行研究,探究慢直播的媒介形态和发展趋势,以期帮助媒体更好地认识慢直播的优势。

关键词:慢直播;云监工;圈层经济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牵动亿万国人的心。2020年1月27日,央视频通过慢直播对收治感染患者的“雷神山”“火神山”医院(以下简称“二神”医院)建设过程进行24小时全程记录。网友们可以通过一个固定监控机位实时观看“二神”医院建筑工地的现场直播。直播开通不到三天,累计访问量超过两亿人次,同时在线观看人数超5000万,相关话题阅读量超上亿。网友们通过慢直播“线上监督”医院建设进度的行为被称为“云监督”。网友们通过云监工时刻关注疫情信息,成为万众一心共度时艰的见证者,而慢直播在信息传播上也为疫情防控作出了积极贡献。

1 疫情背景下慢直播的兴起

慢直播指超长时间的实时记录的一种新型直播形态。慢直播没有主持人,没有解说字幕和后期剪辑,只使用固定机位拍摄,更真实地展现事件现场,让观看者对直播事件有强烈的代入感和参与感,受众通过观看慢直播成为新闻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与常规直播相比,慢直播节奏缓慢,关注度不稳定,受众黏性不强,直播重点不突出,是一种对实时发生事件的直接记录与传播。

慢直播是一种媒介传播形式,云监工则是疫情背景下慢直播不断发展的新形式。云监工指网友通过网络监督某项工作的行为,国内最早源于疫情期间央视频直播武汉建设防治传染病医院“二神”医院的施工现场,网友可以通过慢直播线上监督“二神”医院的建造过程。云监工通过慢直播这一传播形式,让观众切身感受到现场的实时状态,如同亲临现场般“监督”工作。

慢直播独特的传播形式,使得受众对新闻事件有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和体验感,受众通过慢直播随时随地都可以“现场围观”,增强了受众对新闻事件的参与感和体验感。疫情防控期间,云监工这一传播形式被充分赋权,在传递疫情信息、缓解民众焦虑心理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慢直播火热的表象下还有许多值得探讨的因素,本文从网络慢直播的特征入手,探寻慢直播在未来的可能与发展趋势。

2 网络慢直播的特征

央视频推出《疫情24小时》实时直播“二神”医院的施工现场,通过架设固定机位共同见证武汉医院崛起过程,感受中国速度,给身处信息不对称环境中的公众注射了一剂强效“镇定剂”。在这次慢直播打造的场域中,网友切身感受到了参与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的使命感,这也是网友发挥“强监督”[1]作用的前提。慢直播以其超真实的记录缓解公众的负面情绪,给予受众仿佛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在这场慢直播中,人人都是防控疫情的见证者,陪伴式的慢直播能够帮助网民迅速形成特定圈层身份,在云监工互动过程中获得圈层归属感。

2.1 真实性是慢直播的第一特性

新闻之道,在于求真。新闻的第一要义是真实性。“真实性是新闻的生命,虚假新闻的疯涨终将败光一个媒体的公信力。”[2]慢直播因其实时同步无剪辑直播的方式,无限接近真相。在疫情防控的重要关头,真实信息供给有限,各类谣言四起,公众会因接收不到正确真实的信息而出现焦虑与恐慌,这为虚假信息和反转新闻[3]的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疫情防控背景下,公众急需大量真实可靠的信息稳定心态并指导个人生活,因此,慢直播被充分赋能赋权,云监工被公众赋予极大信任。

2.2 陪伴感和沉浸式体验引发圈层情感共鸣

慢直播看似枯燥,但互动性强,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受众社会互动的心理需求。慢直播平台为参与云监工的受众提供场域,观众可以通过发送弹幕或评论在线交流互动,形成一种网络陪伴式社交。同时,“网民们的跟帖留言和评论,均可被看成是通过媒介进行的新闻生产,新闻的内容边际被扩宽”[4],这也丰富了慢直播作为新闻所传播的内容。在云监工“二神”医院建造过程中,网友们纷纷在直播评论区对建造工地的施工设备和周边建筑物“在线取名”:高层吊车因向高空运送材料被称为“送高宗”(宋高宗),混凝土运送车被称为“送灰宗”(宋徽宗),在路上滚来滚去的压路机被称为“多尔衮”,总是漏土的小型蓝色挖掘机被称为“蓝忘机”,小型叉车被称为“叉酱”,连施工场地中间的高功率照明灯都被网友亲切地称为“光武帝”等等。每个昵称既生动形象又自带喜感,网友们通过云监工过程中的互动缓解焦躁的情绪,为紧张的疫情防控环境增添许多乐趣。同时,慢直播中弹幕评论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消费形式。网友们通过发表弹幕进行互动,自由发表自己的看法,这种深度融合和有效互动是传统媒体影像难以实现的[5]。弹幕中的评论互动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慢直播的内容,成为慢直播和云监工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云监工指通过慢直播的形式线上监督某项工作,将传统的传播方式由单一机械输出与接收转化为陪伴与分享。云监工在某种程度上扮演着一个倾听者陪伴在受众身边,能够给受众带来巨大的代入感和满足感。2020年“双十一”实时直播无人仓库从存储到自动发货的全过程,将产品从储藏到发货的自动一体化过程展示给买家看,满足了消费者的猎奇心理。无人仓全自动发货,更能迎合购买者急切等待货品的心理。因此,网友戏称“我居然能亲眼看着我的快递一路回家”。消费者作为买家,从在交易平台下单商品开始便可以通过“慢直播”实时线上监督商品的出货、派件。慢直播和云监工帮助消费者以“买家”的身份快速形成圈层,增强消费者的身份感和圈层归属感,他们在云监工中展开情感沟通,形成更大规模的话语协同[6],从而引发特定圈层的共鸣。

2.3 顺应疫情防控的需要

受疫情影响,2020年大多数人都居家隔离过。“在隔离的状态下,社交媒体不仅成为公共获取健康信息的重要来源,也具有重塑公共卫生防控体系的可能。”[7]慢直播以其舒缓的记录节奏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受众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慢直播实时领略各地风景,参与讨论,感受多样生活,为漫长的隔离时光增添了许多乐趣,慢直播为受众营造出一种陪伴感。疫情防控背景下的云监工之所以能成为国内慢直播的开拓者和领航标,正是因为媒体找准了当时人们心理層面的空缺口,大胆运用新兴技术,将现场直播送上荧幕,在使国民安心的同时,也为共同抗疫凝聚精神力量。疫情防控时期,央视推出的《疫情24小时》通过慢直播的传播形式带领受众沉浸式感受新闻事件,在围观慢直播过程中为受众营造一种一同随着固定镜头亲临“二神”医院施工现场的沉浸感与体验感。慢直播的出现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人们在疫情防控期间的心理需求。云监工借助慢直播传播形式也顺应了疫情常态化防控的工作需求,缓解了疫情期间信息闭塞背景下公众紧张的情绪。

3 慢直播的困境与出路

近年来,慢直播所体现的“慢理念”已经开始在世界各地普及,慢直播在智媒时代的必要性和影响力正在逐渐凸显。随着前沿科技与传媒的融合创新,VR、5G等新兴传播技术为慢直播带来了更为广阔的前景和发展空间,更多的可能性等待着研究者去发现和探索。这些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也将为受众带来更加真实的身临其境式的观感,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人们对外界的感知和探索欲望。但慢直播节奏缓慢,内容简单,其特殊传播形式和传播内容较为单调,受众关注度相对于传统直播不高。同时,慢直播这一传播形式,也因时长过长等特点,仅适用于网络传播,它独特的社交属性也受制于传播平台的设置。在火热的表象下,慢直播的未来发展仍充满不确定的因素。

3.1 慢直播在新闻领域的局限性

慢直播如今最主要的应用领域仍为新闻传播。“媒介的发展与改革决定了人们的信息接收方式。”[8]慢直播作为智媒时代的传播产物,建构了多元化的媒体传播环境。

从长期的时间线来看,面对“快新闻”和“慢直播”,多数受众依旧更愿意选择前者。高速运转的社会在加快发展的同时,也渐渐改变着人们接收信息的特点。效率至上的理念让受众形成了在短时间内了解全方位多元信息的需求,没有精力去发现慢直播的优势。除此之外,新闻生产的“加速”会导致新闻质量的下降,“当记者撰写文稿时浅尝辄止,停留在新闻议题表层,不再深入挖掘新闻议题的语境与意涵,受众对新闻事件的认知也会变得浅薄,其参与公共事务的意愿降低,继而无休止的新闻推送机制会使受众感到疲劳和产生规避心理”[9],慢直播应积极有效地引导大众的主观能动性,有意识地投入深度思考的时间,重塑在信息轰炸的时代背景之下被破坏的专注度,缓解紧张焦虑的心态,使受众通过新角度了解信息。

慢直播未能成为大众传播的主流,未能对受众产生长期的影响,这与其自身未能制定出专业的体系有关。“云赏樱”“云监工”等都是在特定时期的框架下临时搭建而成,受众的关注度和直播对象的影响力也必然得不到延续。慢直播的终极目标是借助互联网社交平台,让受众深度参与到新闻事件的内容生产与传播流通中,进一步增强新闻直播的包容性和建设性,因此形成属于慢直播自身的成熟体系,是慢直播立足于传媒界并形成持续影响的主要前提。

3.2 慢直播或可發展圈层经济

自网络直播这一传播方式爆红以来,巨大的受众需求、高度发达的信息技术,使得各种形式的直播层出不穷,并不断推动媒体行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慢直播对促进圈层消费发挥着重要作用。慢直播是一次大胆而成功的尝试,利用固定镜头将现场实时画面上传至网络,并通过网络进行传播,它所带来的沉浸式观感让受众接收信息的体验感得到全面升级,让观众自主参与体验事件的全过程。同时慢直播为受众提供场域,可以让观众通过发送弹幕或评论的方式在线交流互动,形成一种网络陪伴式社交,并逐渐引发情感共鸣,“实现一种跨越空间的远距离交往和超越时空的近距离聚和”[10],形成用户黏性。在此过程中,一些热门的慢直播场景IP能够吸引并培养出具有一定规模的稳定粉丝群体,以此满足数字经济扩展的需要。

在具有场景IP与固定的粉丝圈层之后,一些具有商业价值的慢直播就可以发展形成圈层经济,制作一些周边文创产品售卖,或是根据受众的喜好推广售卖与该IP具有相同属性的产品。甚至可以让观众通过慢直播的社交属性,直接参与到产品的设计与制作过程中,形成因圈层喜好而定制的个性化产品。

3.3 慢直播或可成为网络营销新方式

在未来,慢直播或可成为一种网络营销方式,起到广告宣传作用。“双十一”实时直播无人仓库,消费者能够通过观看慢直播线上监工自己快递的物流情况,这种方式不但迎合了购买者急切等待货品的心理,也不断优化了消费者的购物体验。这一尝试的成功,或许可以大量复制并运用在网络电商的营销环节。将农业种植、畜牧养殖的过程通过慢直播的方式在线上传播,让受众实时看到粮食种植、生禽养殖的全过程,体验“云养殖”的乐趣,甚至在慢直播陪伴式的信息传播过程中与果蔬生禽建立虚拟情感。或是将慢直播投入食品加工、普通轻工业产品制造中,将生产流程公开透明化,让受众通过云监工实时监督产品制造过程。这样的宣传方式不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吸引到大量潜在消费者,而且慢直播作为一种新兴的网络传播方式,本身自带的流量可以大大减少商品在市场营销环节的经济投入,且运营方式简单,无须后期剪辑制作和劳动力投入,营销环节的成本较传统宣发投入更具有优势。慢直播陪伴式的传播手段既能获得更高的关注度,又扩展了多种可能的媒介变现途径,这是符合“媒介经济学内在要求的营销模式”[11]。

同时,慢直播与电子商务结合,让交易平台更加透明化、公正化、丰富化。将慢直播的传播形式应用到产品生产制作的初始环节,能够使消费者更放心产品的质量安全,使市场监管部门的工作减负,在无形中提高了制造商对产品制作过程的要求。消费者在消费前就已对产品有较为清晰的了解,能优化消费者的购物体验,增强消费者对市场的信任感,建立良好的买卖关系。

4 结语

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兴起的慢直播,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特殊时期话题性强的特点,但想要长远发展,必须利用好“慢直播真实性高、体验感强、互动效果好的优势,挖掘有价值、有深度的新闻点,用优质内容精准吸引受众”,努力让慢直播新型传播形式从疫情期间的火热逐渐走向常态化,“慢直播+”模式或可与脱贫攻坚、品牌营销、广告宣发联系起来,利用慢直播的传播特性,帮助当下媒体更好地进行传播活动。

随着移动通信技术与网络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传播方式应运而生,慢直播的出现,为未来的信息传播带来了沉浸式、互动化的新思路与新方向。可以预见,未来慢直播将会占据越来越大的市场份额,并被更多的主流媒体作为一种崭新的呈现方式所运用,甚至会成为营销和品牌价值传播的新武器。

参考文献:

[1] 杨晨炜.现象级“慢直播”的生成逻辑及思考——以亿万“云监工”观看慢直播事件为例[J].西部广播电视,2020(14):28-29.

[2] 王俊霞.网络空间中如何通过采访提升新闻价值[J].大众文艺,2019(06):178-179.

[3] 王淑一.后真相时代中反转新闻的思考[J].戏剧之家,2019(26):212-213.

[4] 蔡雯,凌昱.从“新冠肺炎”热点传播看新闻边界的颠覆与重构[J].新闻与传播研究,2020,27(07):5-20,126.

[5] 张瑜,卫欣.网络微影像:互联网时代的影像新形态[J].东南传播,2018(10):105-107.

[6] 吴静怡.自媒体平台新冠疫情题材戏谑话语的批判分析——基于艺术生产视角[J].艺海,2020(04):5-6.

[7] 苏涛,彭兰.技术与人文:疫情危机下的数字化生存否思——2020年新媒体研究述评[J].国际新闻界,2021,43(01):49-66.

[8] 卜嘉敏,张伟博.平台媒体环境下的“网红营销”刍议[J].东南传播,2020(09):139-141.

[9] 史安斌,童桐.快生活时代的慢传播:概念脉络与实践路径[J].青年记者,2021(01):96-99.

[10] 郑欣,朱沁怡.“人以圈居”:青少年网络语言的圈层化传播研究[J].新闻界,2019(07):25-36.

[11] 黄兆雪.景观社会下“吃播热”背后的冷思考[J].东南传播,2019(06):80-81.

作者简介:赵顺顺(2000—),女,江苏扬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

朱嘉琪(2001—),女,江苏连云港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

赵杨曦(2000—),女,江苏无锡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

陈枫叶(2000—),女,江苏泰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

袁甜(2001—),女,江苏常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告。

指导老师:赵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