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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孩子们找寻一片“童声”净土

2021-07-19江尾木

音乐爱好者 2021年5期
关键词:童声音量儿歌

江尾木

《小小的音量》是“小小音量欢唱团”的成名之作,也是他们的代表作,可以说这首歌唱出了他们的梦想。童年是每个人绕不开的话题,是每个人一生的起点与地基。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踏实的基础,人生这座高楼也会摇摇欲坠。能让孩子有一个令他受益终身的童年,正是孙莉莎、陈瑜与田汨创建“小小音量欢唱团”的初心。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孙莉莎一直活跃于现代音乐的领域,2017年成为母亲的她也开始思考如何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音乐给了孙莉莎太多的力量,作为一位音乐人,她也希望将这样的力量传递下去。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真正适合孩子唱的歌太少太少。随后,小小音量欢唱团所属的喜清文化便向几千位“10”后发出了一份问卷调查,调研结果表明当下环境中非常缺乏积极阳光、传递正能量的原创儿歌,很多孩子不得不听着与他们身份不符的成人情爱歌曲。现在的孩子们在成人的歌曲中被迫长大,缺失了童年本该有的烂漫与天真,这给了她很大触动。这样的“速成”,是否会让孩子们的人生大楼根基不稳呢?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学者波兹曼出版了《童年的消逝》一书,批判电视媒体的出现将成人世界过度曝光在儿童面前,模糊了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的界限。人性的成长始终跟随着童年的脚步,童年消失意味着成长的停滞,所有的成人都变成了儿童,而所有的儿童也都变成了成人。实际上童年这一概念的诞生,源于印刷技术的出现,书本作为一种易于传播的载体流传开来,而组成书本的文字符号需要学习,因此是否能够广泛阅读并深入思考成了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的本质区别。童年也渐渐成了学习阅读的过程,成人为儿童挑选可供阅读的内容,建立学校,对学习进行分级,让孩子可以分阶段地、系统高效地学习适合他们的知识。然而这时电视媒体的出现,无疑瓦解了以需要学习阅读建立的童年概念,这个图像与声音一体化的媒介,让大家零障碍接触各类信息,自此儿童与成人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童年随之消逝。波兹曼对于童年与电视媒体的论述也许有待商榷,但他提出的“童年消逝”命题却是值得深思的。儿童歌曲的匮乏,以及成人歌曲在儿童中的泛滥,是否也代表了当下的中国也存在“童年消逝”的隐患呢?

那么中国儿歌是否真的匮乏呢?上海音乐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中国儿童歌曲百年经典》中收录了1900年至2015年的五百首中国经典儿歌,整整四卷本,蔚为大观,可以说是目前国内对中国儿歌最系统、最全面的梳理。可见从数量上来说,中国儿歌并不算少,但为什么今天的儿童还是出现了“儿歌荒”呢?

中国儿歌起源很早,但具有现代意义的儿歌起步于二十世纪初的学堂乐歌,是李叔同、沈心工等人为当时的新式学堂而创作的。这些歌曲以日本以及欧洲、美国等地的曲调为基础,以中文重新填词而作,例如《送别》《春游》等。随着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新文化运动兴起,我国的儿歌创作也逐渐从依曲填词过渡到了为词谱曲,由此开启了儿歌创作的新纪元,黎锦晖在這一时期创作的《小兔子乖乖》至今仍在传唱。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中国经历了十四年之久的抗日战争和四年的解放战争,这一时期的儿童歌曲以革命题材为主,例如《卖报歌》《歌唱二小放牛郎》等。1949年,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独立自主的新生活,儿歌的创作也进入了井喷的时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儿童歌曲的创作也有了新的面貌,《小螺号》《采蘑菇的小姑娘》等一批优秀的儿童歌曲应运而生。

然而,随着经济和传媒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儿童音乐创作在现下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至今,传唱度较广的歌曲多为动画片主题曲或流行歌曲,这些歌曲要么依附于动画片,缺少独立的音乐性格,要么内容与形式并不适合儿童演唱。

与此同时,伴随着全球化的步伐,大量的国外儿歌传入中国,在北上广等城市形成了新的影响。以颇受小朋友和家长喜爱的“最简单的儿歌”(super simple songs)系列音乐动画为例,它由美国知名儿童节目“芝麻街”制作,如其名称所示,这一系列由一些旋律简单的歌曲组成,歌曲内容以语言学习、数字启蒙、节拍互动为主。歌曲本身风格多样、配器精巧,既有老歌新作,也有新创作的儿歌。以《巴士上的轮子》(The wheels on the bus)为例,它的音乐结构为简单的分节歌,每段重复同样的旋律,歌词也简明扼要,朗朗上口,“The wheels on the bus go round and round, round and round, round and round”,对牙牙学语的零至三岁的小朋友来说,这样的反复十分有必要。

这样一首简单的歌,音乐伴奏却非常用心。伴奏声部并不复杂,但音乐色彩性格鲜明,根据不同的歌词内容,营造不同的音乐氛围。乐曲的前奏以弦乐拨奏担任主旋律,口风琴演奏中音声部,让伴奏音乐更加丰满。单簧管以对位旋律贯穿其中,类似八音盒音色的色彩性打击乐器点缀旋律。第一段歌词内容以“The wheels on the bus go round and round”为主,弦乐拨奏、低音单簧管、口风琴依然作为主要声部贯穿其中,同时配以色彩打击乐器木片琴配合歌词“round and round”点缀旋律;第二段歌词内容以“The door on the bus goes open and shut”为主,主要伴奏声部不变,三角铁代替木片琴成为这一段的色彩点缀乐器,配合表现歌词的“open and shut”,间奏再次回归弦乐拨奏、低音单簧管和口风琴;第三段“The wipes on the bus go swish swish swish”,主要伴奏声部依然不变,沙槌代替三角铁点缀旋律,配合表现歌词“swish swish swish”;第四段“The horn on the bus goes beep beep beep”,正如歌词所示,此段以喇叭声作为色彩性打击乐器点缀旋律,表现歌词“beep beep beep”;第五段“The people on the bus go up and down”,此段以木片琴上行与下行刮奏作为色彩性打击乐器点缀旋律,表现歌词“up and down”;第六段“The babies on the bus go waa waa waa”,以长号哇音作为色彩性乐器点缀旋律,表现歌词“waa waa waa”;最后一段“The mummies on the bus go shh shh shh”,八音盒的音色再次出现点缀旋律,配合“shh shh shh”,音乐渐弱结束。一首简单的歌,却蕴含了这么多巧妙的设计,让孩子们在简单的音乐旋律中感受音乐丰富多样的表现力。

反观国内的儿歌,其中也不乏旋律朗朗上口的作品,但歌词内容与音乐制作往往不尽人意,自我复制的情况也很突出。以太阳星星月亮、花儿叶子果实和爸爸妈妈我为主题的《吉祥三宝》,因写实温馨的歌词、三声部合唱和蒙古族长调元素的融合一炮而红。这首歌走红后,国内出现了大量父母与孩子对唱的儿歌,但没有一首歌的流行程度可以与当时的《吉祥三宝》比肩。这些歌曲通常模式化痕迹十分明显,歌词空洞无物,循环不变的伴奏音型,同一鼓点贯穿始终,音乐性格充满了工业流水线的味道。这样的歌曲也许是易于学唱、易于传播的,但它们同样也容易被人遗忘。也许,这些没有生命力的儿歌,便是我国出现“儿歌荒”的原因之一吧!

诚然,批评总是容易的,难的是如何改变这种现状。作为一名音乐人和一个母亲,孙莉莎和她的先生王清明找来了国内一线音乐人田汨、常石磊和金承志等人,为孩子们量身定制合适的歌曲,成立“小小音量欢唱团”,演唱、推广这些原创儿歌,并邀请了资深合唱指挥陈瑜老师担任艺术指导和指挥,从而实现系统化教学。孙莉莎说:“我不敢说能给孩子们提供唯一最好的音乐,但是我们一定保证秉着一份真诚的心,为孩子们创建一个身心健康的音乐美学的土壤。”

孙莉莎的“最好”是“昂贵”的,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小小音量欢唱团除了配备资深专业的老师外,还提供了不同形式的专业演出形式,比如与电声乐队、爵士大乐队合作等。这样的配置对于国内外任何一个合唱团来说都是奢侈的,但它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浸润在专业的乐队中,小朋友对乐器的了解以及音乐声部之间的配合可以说达到了专业的水准,乐队将音乐表现的最大可能性展现在了小朋友的面前。

除了想要缓解国内“儿歌荒”的现状,孙莉莎与陈瑜还有着更大的梦想。聚焦当下,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已密不可分,不同文明也相互浸润、融合,世界的和平需要彼此之间更加深入的了解与理解。因此“世界音乐”成了小小音量欢唱团想要帮助孩子了解世界、理解异域文化的入口。《吃咖喱》《猕猴与温泉》是小小音量欢唱团的两首原创歌曲代表作,其中《吃咖喱》选用印度音乐特有的音阶与节奏型,以印度民族乐器西塔琴与塔布拉鼓为主要伴奏乐器,以印度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咖喱为主题,写出了小朋友眼中对咖喱的期待;《猕猴与温泉》则是以日本音乐特有的四度音列为基础,运用三味线、尺八、日本筝等乐器做伴奏,以一个寻找温泉的小男孩为第一视角,“小松鼠为我指路,青苔藓画出地图,啊哈,在这呀!猕猴先生红脸颊,还有猕猴爷爷的长尾巴”,唱出了极具日本特色的森林温泉景色,生動可爱,音乐性格鲜明。从世界音乐与国际视角出发,我们看到了教育家陈瑜在教学研发的系统里定制的目标:“为未来培养领袖,并在他们的心中种下音乐的种子。”

在如今的商业化浪潮里,也许小小音量欢唱团走了一条并不平坦的道路,在当下他们希望用儿歌为更多人“找到童年、留住童年”的愿望,有着不可替代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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