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心

第三章 爸爸成了“智者”

奇跡出现

虽然麦芽现在是一只小小的蟑螂，可是哭闹起来，声音的威力一点儿也不输小孩儿。吓得爸爸一下子没端稳，碗掉在了地上，泉眼水全流进了花圃里。

麦芽跟着碗一起落在地上，没受伤，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花圃里无精打采的草得到了泉眼水的浇灌，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儿，变得容光焕发。草坪转眼就变得葱葱郁郁，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草”。

麦芽看得呆住了。

这时，阿桶在一旁激动地大喊起来：“传说是真的！传说是真的！”它一边喊，一边跑到了院子外，麦芽和爸爸听见它闷闷的声音在街道上传开。

“99滴泉眼水合在一起，真的有魔法！不信就来我家看看！喂！快来我家！传说是真的！ 99滴泉眼水……”很快，一大群山滚滚拥到了这座院子里，争先恐后地打量花圃里的草。

“我的天！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有精神的茂茂草！”

“传说是真的！”

山滚滚说着说着，纷纷抹起眼泪来。

“大家静一静！”一个蓄着白色长眉毛、长胡子，看起来比其他山滚滚要老得多的山滚滚走到了花圃前边，大声说。

“看来我们要把99滴泉眼水都集中到一起，用来浇灌土地，这样土地就会变得肥沃，我们就能种出粮食来了！让我们一起拿出各自的泉眼水，浇灌属于我们所有人的土地吧！”阿桶大大方方地说。

看着眼前皆大欢喜的画面，麦芽忍不住要鼓掌了，但她总觉得有件事让她心慌。

忽然，她看到了垂到眼前的两根长长的触须，猛地想起来，这是长在她自己脑袋上的——她还是一只蟑螂！

“啊！”她情不自禁地又尖叫起来。

在场的所有山滚滚一齐朝她看了过来。

“看来泉水对这个诅咒没有用呢……”大伙儿窃窃私语。

难道我一辈子就是一只蟑螂了？想到这儿，麦芽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位无所不知的老人，大家都称呼他‘智者。凡是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你们也许可以去找他。”蓄着白色长眉毛、长胡子的山滚滚说。

“他在哪儿？”爸爸和麦芽一起问。

“我告诉你们路线。从这里出发，走路的话要一整天吧！”

“那我们明天就去！”爸爸说。

麦芽仔细看过了，住在这里的99只山滚滚都不是抓走妈妈的那一只。那只山滚滚的个头儿要比它们高得多，也壮得多。

“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山滚滚吗？”麦芽问。

“应该没有了，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山滚滚离开了这里的泉水可活不下去。”

“难道抓走妈妈的不是山滚滚，是我看错了？”麦芽很纳闷儿。

“还是谁假扮的？”爸爸突然说。

麦芽吓了一跳，随即就想到：对呀，有这个可能！

山滚滚受到的惊吓一点儿都不比麦芽小，它们叫道：“谁？谁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嫁祸给我们山滚滚？”

麦芽和爸爸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寄希望于他们即将去拜访的“智者”了。

悲伤的北斗市

第二天，爸爸和麦芽带着山滚滚送给他们的干粮上路了。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北斗市”的城市。

爸爸带着麦芽走了一天的路，从最开始的两个小时休息一次，到一个小时休息一次，最后每走十分钟就要休息一次，终于能看见北斗市的房子了。

当他们踏上北斗市的街道时，天都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麦芽的错觉，她觉得整个北斗市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里——每家每户门前都贴着黑色的绸布，走在街头的人们都低着头，一脸难过的样子。

“您好，请问您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智者吗？”爸爸拦住一个路过的人问。

被问的是一个年轻的阿姨，谁知道，她一听见爸爸的提问，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智者先生他、他……上个星期去世了！呜呜呜呜呜……”

“啊？！”爸爸和麦芽一起叫道。

“呜呜……如果你们想悼念他，可以去他的纪念堂。沿着这条街直走，路尽头的红色房子就是。”阿姨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我们该怎么办？”麦芽小声问。

“这里是智者的家乡，也许有和他差不多的人，我们找找看吧。”爸爸说。

他们来到路尽头一栋红砖砌成的房子前。

大门口挤满了前来悼念的人，每个人都哭丧着脸，眼睛红红的。

“您好，您也是来看智者先生的吗？这边、这边，对，就是那个房间，请……”每个看到爸爸的人都主动告诉他怎么走。

房间里，一张方方正正暗红色的桌子上，竖摆着一个画框，里边是一张老人的照片。

爸爸向照片上的智者鞠了三次躬，连走了一天的路让他实在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一把高脚椅上。

“先生，我来晚了一步。如果您在天有灵，能想想办法告诉我，哪里能找到吱吱草吗？我妈妈病重了，只有这种草能救她……”一个小伙子站在智者的照片前说。

“离这里不远的乌溜溜山谷，你进山之后每到分岔路口都往左边拐，第七次左拐后的第七棵松树下，就有你要的吱吱草。”

麦芽吓了一跳，难道智者还没死？她四处张望着，突然意识到刚刚说话的声音好像很耳熟——

爸爸是智者的徒弟？

那不是她爸爸的声音吗？！

“谢谢！谢谢您！”小伙子跳起来，一把拉住爸爸的手，感激涕零地说。周围也有很多人听到了爸爸回答小伙子的话，纷纷围了过来，满脸惊奇地打量爸爸。

“请问您是……”小伙子问。

“我、我是……”麦芽看到爸爸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是智者先生的徒弟，他把他生前所学的全部技艺都传授给我啦！”

“原来是先生的徒弟！谢谢您！我这就去找吱吱草，改天再来报答您！”小伙子紧紧握住爸爸的手，说完后转身走开了。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一个大妈叉腰问道：“先生的徒弟，您能告诉我上哪儿能找到嘟嘟鸟的蛋吗？您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哟。”

这下怎么办？麦芽紧张地看着爸爸。

没想到爸爸一秒钟都没有犹豫，马上胸有成竹地回答：“要找到一棵正好108岁的梧桐树，而且树上必须正好有18个枝丫，嘟嘟鸟会把蛋下在最顶上的枝丫上。我师父去年指出的那棵梧桐树今年已经109岁了，不符合条件，离这里十五公里外的布鲁市的公园里正好有一棵符合条件。”

听爸爸一股脑儿地说完，要不是蟑螂没有下巴，麦芽的下巴一定早都惊掉了。

“是真的！他真的是先生的徒弟！”大妈尖叫道，声音简直能震碎玻璃窗。

“智者先生没有离开我们！”

人们纷纷欢呼起来。

麦芽忍不住纳闷儿：难道爸爸真的是智者的徒弟？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她正想找个谁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爬到爸爸的耳朵后边，问他是怎么回事。可就在这时，北斗市的市长大驾光临了。

麦芽一下子体验到了成为“名人”后的待遇——准确地说，是她爸爸体验到了，她全程近距离地旁观了一下。

市长请爸爸到全市最好的饭店，吃了一桌顶级的饭菜，晚上爸爸住的是全市最好酒店的最好房间，一个卫生间比麦芽家的客厅都要大！

市长对爸爸说：“很多人都想一睹无所不知的智者的风采，请您务必留下来！”

爸爸喝了市长敬的几杯酒，醉醺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说了几声：“好、好……”

麦芽知道他是喝醉了在胡说呢。爸爸不可能留下来，他还要想办法让麦芽变回原样，还要找回妈妈呢！

终于等到市长走了，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只剩下爸爸和麦芽，麦芽終于能爬出爸爸的衣服口袋，大声问：“爸爸，你真的是智者的徒弟？”

“是那把椅子。”爸爸说，“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那把椅子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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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和银杏婆婆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