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 谌，陈祖海

(中南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一、文献回顾

近年来，随着兴边富民行动的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稳步实施，边疆民族地区逐渐从我国对外开放的末梢变为前沿，边境贸易得到迅速发展。2005年民族地区边境贸易进出口货运量为0.7亿吨。2018年对外开放的80个口岸进出口货运量达3.1亿吨，年均增长率为12.51%。在新疆和西藏，边境贸易已成为对外贸易的重要支柱和新的经济增长点。边境贸易在国家政策的支持和推动下，其规模和增长速度大幅度提高，对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以及国家整体沿边开放水平的提升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那么，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效率如何？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边境贸易流量受哪些因素的影响？该地区与周边国家蕴藏多大的贸易潜力？探究这些问题对推动边境贸易发展，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结构转型与升级有着重要意义。国内学者关于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研究主要围绕三方面展开。

一是研究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经济效应。杜发春认为，边疆民族地区可利用其区位优势开展边境贸易，并抓住西部大开发的机遇推进边贸高质量发展[1]。胡超分析了改革开放30年以来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演变轨迹，通过与国际贸易的对比，剖析了制约边贸发展的主要原因并提出对策建议[2]。李青阐述了改革开放前后我国边境贸易的发展历程，指出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可推动边贸进一步发展[3]。

二是从单省区的角度，研究云南、新疆、内蒙古、广西和西藏等省区的边境贸易状况。张丽君等梳理了云南边贸的发展历程，认为国家边境贸易政策的调整对边贸的发展起到显著的推动作用[4]。赵青松认为，新疆边境贸易规模虽然居全国陆路边境省区之首，但依然存在口岸基础设施落后、边贸企业实力不强等问题[5]。王小平分析了内蒙古边境贸易的现状与特点，指出该地区边贸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对策建议[6]。汪瑾认为，边贸结构单一、工业基础薄弱等问题阻碍了广西边境贸易的发展。久毛措等认为，西藏边贸的发展受邻国环境和政策影响较大，主动深度对接“一带一路”倡议可进一步提升边贸发展水平[7]。

三是运用计量模型研究便利化等因素对边境贸易的影响。李豫新等将边境贸易便利化水平引入传统引力模型，测算新疆与周边国家的贸易潜力，结果表明，便利化水平对新疆边贸流量存在正向推动作用[8]。代敏等运用随机前沿引力模型测算新疆边贸的发展潜力，得出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边境贸易效率最高，与巴基斯坦等国的边贸潜力巨大[9]。薛继亮测算出新疆、西藏、内蒙古、云南、广西、黑龙江和吉林7省区边境贸易便利化水平，认为便利化水平对民族地区贸易开放水平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10]。

与以上研究不同，笔者运用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分析多种因素影响下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效率与贸易潜力问题。

二、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发展特点

笔者以内蒙古、广西、云南、新疆和西藏5省区为研究对象，分析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发展特点：内蒙古的边境贸易对象主要为俄罗斯和蒙古国；广西与越南边境贸易关系密切；云南虽与老挝、缅甸和越南三国交界，但缅甸是其第一大边境贸易伙伴；新疆地处亚欧大陆腹地，与8个国家接壤，贸易伙伴有俄罗斯、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和蒙古；西藏则主要集中与尼泊尔有边境贸易往来。鉴于国家统计局仅将边境小额贸易纳入边境贸易的统计范围，缺少边民互市、边境地区对外经济技术合作等统计数据，故选用边境小额贸易代表边境贸易。

(一)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比重结构

2005-2019年，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贸易出口总额虽有一定的波动，但总体呈现上升的趋势，从42亿美元增加到307.8亿美元。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逐步推进，新疆和广西的边境贸易出口额增长较快，在民族5省区中位居前两位，十五年的出口总量分别为1415亿美元和491.9亿美元，在5省区中所占比重分别为65.83%和22.89%。

新疆和西藏的边境出口贸易占据该地区对外贸易的主要地位，成为该地区出口贸易的重要支柱和主要增长点。十五年来，新疆总出口贸易中，边境贸易占据大半壁江山，年均占比接近70%。2019年，西藏边境贸易出口额为4.2亿美元，占出口总额的77.51%，十五年间边境贸易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年均比例达到86.65% ，成为西藏对外贸易的主要渠道。

(二)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国别结构

2005-2019年，新疆等与哈萨克斯坦的边境贸易出口额最高，达到737.9亿美元，其次是广西等与越南贸易额为512.7亿美元，新疆与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西藏与尼泊尔的边贸出口总量位居第三至五位，贸易额依次为461.1亿美元、123.2亿美元和100亿美元。广西等与越南的边境贸易发展最为迅速，2016年边贸出口额仅为8.1亿美元，到2017年出口额提高到126.9亿美元，较上一年增长14.7倍，2018年和2019年依然保持高额的贸易流量。云南与老挝的边境贸易出口规模最小，十五年间的贸易总量仅为2.8亿美元，年均出口额只有0.2亿美元。

(三)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商品结构

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商品种类比较集中，按照国信网中关于边境贸易出口商品的分类，所包含的商品涉及6大类别，即T02(植物产品)、T06(化学工业及其相关工业的产品)、T11(纺织原料及纺织制品)、T12(鞋、帽、伞、杖、鞭及其零件等)、T15(贱金属及其制品)和T16(机器、机械器具、电气设备及其零件；录音机及放声机、电视图像、声音的录制和重放设备等)，其中规模最大的商品是T11。十五年间该商品出口总额达到935.3亿美元，占民族5省区边贸出口总额的43.51%。在广西的边境贸易中，T11的比重为35.55%；在新疆的边境贸易中，T11的比重更高，为48.86%。其次是T12，占比为17.3%。西藏边境贸易总额不大，但T11和T12两者占比高达80.1%，其中T11的比例为68.97%。

三、边境贸易效率和贸易潜力的实证

贸易效率和贸易潜力是衡量国际贸易的重要指标。贸易潜力是指无贸易摩擦情况下，贸易国可能达到的最大贸易值，即可能性贸易边界。贸易效率，则是经济学最优化原理在国际贸易分析中的延伸。实证分析中，计量经济学者在检验贸易发展水平时，把受技术、距离等因素影响而产生的实际贸易流量与贸易潜力的比值，称为贸易效率。可能性贸易边界的测算中，应用最广泛的是引力模型，起初该模型在估计贸易潜力时，只把地理距离等客观且易观察的因素作为影响拟合值的变量，导致估计结果存在偏差。改进的引力模型与随机前沿方法相融合，能使拟合值达到“前沿面”上的最优水平。

(一)模型设定及数据来源

1.随机前沿引力模型设定。借鉴Armstrong的方法，将人口、经济规模、距离等因素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把贸易流量作为被解释变量，随机前沿引力模型设定如下：

lnEXPijt=α0+α1lnPGDPit+α2lnPOPit+α3lnPGDPjt+α4lnPOPjt+α5lnDISij+vijt-μijt

(1)

(1)式中，被解释变量EXPijt为t时期民族地区对周边国家的边境贸易出口额，PGDPit和PGDPjt为t时期中国和j国的人均GDP，POPit和POPjt为t时期中国和j国的总人口数，DISij为中国与j国首都的距离。vijt表示随机误差项，uijt表示贸易非效率因素。

2.贸易非效率模型设定。利用“一步法”构建贸易非效率模型，分析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贸易非效率的影响因素，模型设定如下：

uijt=β0+β1TADjt+β2MONjt+β3SCOjt+β4INFjt+β5POLjt+β6TIMjt+εijt

(2)

(2)式中，贸易非效率uijt为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为贸易非效率的影响因素。借鉴谭秀杰等[11]的方法，解释变量可分为四类：(1)贸易和金融自由度，TADjt为贸易自由度，MONjt为金融自由度，这两个影响因素数值越高，边境贸易阻力越小，越能提升我国与j国的边境出口贸易往来，预计与uijt负相关。(2)区域经贸合作组织，SCOjt为虚拟变量，表示t时期j国是否为上海合作组织成员，是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该因素对边境贸易起到促进作用，预计与uijt负相关。(3)基础设施水平，INFjt为j国贸易和运输相关基础设施的质量，进口国的基础设施如公路、铁路质量和口岸建设水平等是开展边境贸易的基础，基础条件越好越能促进贸易发展，预计与uijt负相关。(4)政策指数及便利化水平，POLjt为j国政策指数，该数值越高，说明贸易对象国的政策制度越优惠，越有利于提高边贸出口额，预计与uijt负相关；TIMjt为j国清关时间，反映该国的便利化水平，较长的清关时间不利于贸易往来，因此预计该因素与uijt正相关。

3.数据来源。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选取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老挝、缅甸、蒙古、尼泊尔、巴基斯坦、俄罗斯、塔吉克斯坦和缅甸等10个国家作为民族5省区边境贸易对象国，时间跨度为2005-2019年。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中，边境贸易出口额EXP来自于国信网；中国和贸易对象国的人口POP以及P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WDI；两国之间的距离DIS来自于CEPPII数据库。

贸易非效率模型中，贸易自由度TAD和金融自由度MON数据来自美国传统基金会；贸易对象国是否属于SCO成员依据2005-2019年上合组织成员国名单；贸易和运输相关基础设施的质量INF和清关时间TIM数据均来自于世界银行WDI；政策指数POL数据来自polity Ⅳ数据库。贸易非效率因素中部分缺失的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填补。

(二)实证结果

使用Frontier4.1软件进行模型估计。首先检验模型的适用性，确定模型的具体形式，然后运用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分析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贸易的影响因素，随后对贸易非效率模型进行回归，最后测算出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的效率和潜力。

1.模型适用性检验。从表1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LR统计量均大于χ2统计量下1%的临界值，“不存在贸易非效率”和“贸易非效率非时变”的假设均被拒绝，即可以使用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表1 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的适应性检验

2.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回归结果。利用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对2005-2019年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边境出口贸易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2。

表2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回归结果

从表2可以看出,时变模型(TVD)中的γ值为0.990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存在贸易非效率，而且贸易非效率因素的存在是造成实际贸易额与“前沿面”上最优贸易水平差距的主要原因。此外，时变模型(TVD)中变量的t值基本高于时不变模型(TI)，说明时变模型较非时变模型更具有显著性，选择时变模型进行估计更为合适。回归结果具体解释如下：

(1)我国的PGDPit和POPit系数分别为0.948和12.549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我国经济水平的提高和人口数量的增长对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出口额起到一定的支撑作用。人均GDP每增长1%，将带来边境贸易出口额增长0.948%；人口数量增长1%，边境贸易出口额会增加12.549%。较PGDP而言，人口红利能给民族地区的边境出口贸易带来更大的提升。

(2)进口国的PGDPjt系数为0.128，但不显著，未通过10%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表明进口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未能对我国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发展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进口国POPjt系数为-1.215,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但是该指标符号为负，与预期设想不相符，原因可能是进口国人口数量的增加导致该国国内市场规模扩大，进口国内需增加，从而减少对我国边贸出口商品的需求。

(3)距离变量DISij系数为-1.408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距离对民族地区边境贸易的出口流量有显著的阻碍作用，距离每增加1%，边境贸易出口额将减少1.408%。边疆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基础设施条件较差，高额的运输成本成为抑制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发展的影响因素。(4)时变模型估计结果中，η值为-0.019而且非常显著，说明存在随着时间变化的贸易非效率，进一步说明了时变模型的适用性。此外，时变模型中的γ值为0.990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边境出口贸易实际水平与贸易潜力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而且贸易非效率是造成差距的主要原因。因此，需要进一步分析贸易非效率因素对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的影响。

3.贸易非效率模型回归结果。用“一步法”对(2)式进行回归，得到的贸易非效率模型回归结果，见表3。分析四类影响边贸出口的非效率因素可知：

表3 贸易非效率模型回归结果

(1)贸易及金融自由度，TADjt和MONjt的系数分别为-0.083和-0.063，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贸易自由度和金融自由度每提高1%，边境出口贸易效率可提升0.083%和0.063%。可见进口国较高的贸易和金融自由度对民族地区边贸出口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2)区域经贸合作组织，上海合作组织SCOjt系数为-3.081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上合组织对新疆地区边境出口贸易效率起到促进作用，与预期相同，也与前述相关研究结论一致；表明上合组织成员国这一虚拟变量对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出口额的影响较大。上合组织作为中亚地区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推动了成员国之间的经贸合作交流，促进了西北民族地区与成员国之间的边境贸易往来。

(3)贸易和运输相关基础设施的质量INFjt，该变量系数为-0.641且在10%水平上显著，表明基础设施质量越好，越能抑制贸易非效率，从而提升边境贸易出口额，其每增加1%，边境出口贸易效率提高0.641%。我国边疆民族地区与邻国周边地区受环境、气候等因素影响，道路、口岸等基础设施较为落后，双方需要加强合作，不断改善道路运输条件，加强口岸建设水平，建立边境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快速贸易通道，减少贸易壁垒，积极推进与周边国家贸易的互通互联。

(4)政策绩效POLjt在10%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该影响因素每增加1%，边贸出口效率则增加0.038%。说明贸易对象国的制度环境越优，越有助于降低贸易成本，越能提高贸易效率。此与孙金彦等的结论不谋而合[12]，同时进一步验证了贸易对象国的制度建设不仅对于国际贸易，对于边境贸易也同样起到促进作用。清关时间TIMjt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对象国的清关时间越长，边境出口贸易的效率越低，与预期一致。清关时间每增加1%，贸易效率降低0.094%。因此，应该与边境贸易国一道，降低贸易壁垒，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

4.贸易效率与贸易潜力。随机前沿引力模型中，贸易潜力和贸易效率表示为：

(3)

(4)

(1)贸易效率。根据贸易非效率模型的估计结果，可得出2005-2019年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效率，如表4所示。

表4 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边境出口贸易效率

整体来看，2005-2019年，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效率呈波浪式上升趋势，并在2008年达到峰值0.216。之后受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大幅度下降至0.101，降幅达到53.24%。2010年至今，边贸出口效率虽然在2015年受到欧债危机影响出现一段小低谷，但总体仍表现出不断上升的趋势。“一带一路”建设的各项优惠政策对边贸的发展起到明显的推动作用。

分国别来看，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效率整体偏低，平均值为0.125。10个边境贸易往来对象国中，与哈萨克斯坦的边境贸易效率相对最高，均值达到0.664；其次是与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贸易效率，均值分别为0.335和0.104；与老挝的边境出口贸易效率最低均值仅为0.001；此外，民族地区与其余6个国家的边贸效率处于较低的水平，均未超过0.1。

此间，广西与越南的边贸出口总量虽排名第二，但边贸出口效率却低于平均水平，直至2017年才上升至0.14，此后基本与平均效率持平。可能的原因是2016年以前，广西与越南边贸出口总量较小，导致其贸易效率均值偏低，2017年以后虽有大幅度增加，但短期内无法对其边贸效率均值的提升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

(2)贸易潜力。根据前文模型，可以计算出边境贸易出口的潜力。限于篇幅，仅给出2019年的出口潜力值。从表5可以看出，民族地区边贸的出口效率与出口额基本保持着正向关系，与贸易潜力存在负相关，即边境贸易的出口额越大，两者间的贸易效率越高，贸易潜力反而越小。2019年云南与老挝的贸易效率仅为0.001，边境贸易出口额也只有0.15亿美元，彼此间存在巨大的贸易潜力，可拓展的出口潜力达到177.2亿美元，为当前出口额的1181倍。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效率最高，为0.732，两者间的贸易潜力为94.7亿美元，可拓展的出口潜力仅为25.4亿美元。总体来说，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效率较低，存在很大的贸易潜力，2019年可拓展的出口潜力总额为3276.1亿美元。

表5 2019年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贸易出口潜力(亿美元)

四、结论及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第一，民族地区边贸出口，存在随着时间变化的贸易非效率，而且这是造成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实际出口额与贸易潜力存在差距的主要原因。引力模型的5个核心因变量中，人均GDP和人口数量对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出口额的影响显著为正，贸易对象国的人均GDP未产生显著的正影响，但人口数量对我国出口产生负作用。距离因素阻碍边贸出口。

第二，较高的贸易和金融自由度、上合组织成员、良好的贸易和运输相关基础设施质量，以及优越的制度环境对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效率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过长的清关时间则会降低贸易效率。

第三，民族地区与周边国家边境出口贸易效率差异明显，其中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效率最高，为0.664，与老挝的贸易效率最低，仅为0.001；民族地区边境出口贸易潜力巨大，边贸发展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二)对策建议

第一，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区域经济合作，提高贸易自由度，加大民族地区出口商品流量。如云南省应积极参与中国-东盟自贸区建设，深化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GMS)；广西应积极推进与越南的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和发展，如东兴-芒街跨境经济合作区、凭祥-同登跨境经济合作区等；内蒙古可借助中俄蒙经济走廊建设，进一步密切与周边国家的边贸往来；新疆可借鉴“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模式，建立中塔、中吉边境自由贸易区；西藏则可通过中-尼自贸区建设，建设环喜马拉雅经济圈。同时，加强与边贸进口国金融机构的沟通和协调，扩大金融资本及金融业务范围，完善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并制定相关的合作制度和配套政策，推进人民币在边贸计价结算中的使用范围和规模。

第二，以自身禀赋为基础，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与附加值。民族地区边境贸易出口商品档次不高，结构单一；各口岸边境贸易出口商品仍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主要涉及纺织服装、鞋类、玩具及箱包等商品，存在生产技术水平不高、品牌附加值较低的问题。首先，应进一步利用自身的禀赋优势，出口具有民族特色的商品，加强国内东西部合作，引进先进的生产技术，提高民族地区特色商品的技术含量，提高产品竞争力。其次，在保证传统优势产品出口的前提下，加速边贸企业、产业升级，改善边贸出口产品结构，促进出口商品由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向资本、技术密集型转化，提高商品的附加值。

第三，加大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互通互联。加强与周边国家协调与沟通，加速建设建成跨境高速公路和高速铁路，降低运输成本，这是提高边贸效率的有效途径。如云南加速打通连接南亚、东南亚国家的公路、铁路国际大通道；广西重点推动越南方面加快凭祥—谅山—河内、东兴—芒街—河内、龙邦—高平—河内等高速公路的规划建设；内蒙古积极推进策克—西伯库伦、甘其毛都—嘎顺苏海图等跨境铁路通道建设；新疆可进一步发挥中-吉-乌通道、中-哈俄通道、中-蒙-俄通道的运输潜力，推动中-巴公路、中-塔-公路二期、中-吉-乌铁路等跨境铁路和公路建设；西藏则继续加强与尼泊尔的合作，兴建穿越喜马拉雅山的吉隆县—加德满都中尼跨境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