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林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一、研究背景

(一)程式语、语言意识及感知突显

语言的程式化(formulaicity)是语言的共性。这种共性体现在反复使用的词组或句式中，通常被称作“程式语”“预制语块”“公式化语言”“词串”或“搭配”等。不同术语意味着定义内涵及研究视角的不同。本文采取Wray的术语和定义，即formulaic language，汉语译作“程式语”，并将其定义为“在语言使用中常常整体提取而不是通过语法生成的连续或非连续的词或其他成分构成的序列”[1]。程式语通常由多个单词构成，形式上相对固定，兼有词汇和语法特征，并实现特定的话语功能。程式语体现语言形式的规约性和对情景的依赖性，其作用不仅能减轻语言加工的压力，更是交际流利性和地道性的重要指标[2]。Wray和Fitzpatrick认为，程式语是高级外语学习者获得目标语流利性所应跨越的最后关卡[3]。Erman和Warren研究发现，程式语在口语和书面语中的占比分别为58.6%和52.3%[4]。程式语的作用和普遍性使其成为衡量外语学习者语言意识(language awareness)的重要指标。

学习者对程式语的意识表现在其对程式语的感知和识别能力，关涉语言意识问题。语言意识概念源于20世纪80年代英国的语言意识运动，如今已被运用到外语教育领域。英国国家语言教育委员会(NCLE)把语言意识定义为“人们对语言本质和语言在人类生活中所起作用的敏感和自觉意识”[5]。心理语言学家把语言意识看作处理语言信息的内在能力，通常是动态的、直觉的，也会是更清晰的对语言形式的注意，甚至是更高心理层次的元认知(metacognition)。语言意识是关注对语言形式和功能的感悟与意识的系统概念，由人们在语言使用中，在对词汇等语言形式及其功能的反复思考、分析和感知基础上建构的[6]。依据Schmidt[7]和Leow[8]的观点，语言意识有层级性，分为感知、注意和理解三个层级，层级的高度和意识的强度成正比。其中，感知是语言意识的最低层级，指人们对外在事物予以反映的内在心理过程，是直觉且隐性语言知识的体现，并可通过主观直觉感受进行测量；注意是语言意识的中间层级，指人们对留存在短期记忆里的信息的体会，并可依据人们的客观注意来测定；理解是语言意识的最高层级，指语言学习中的思维活动，是隐性语言知识的显性化体现，如对语言规则的归纳和演绎，可依赖学习者对语言现象或规则的解释来检测[9]。不言而喻，感知突显(salience of perception)是语言意识的最基本内容。语言习得通常受语言形式使用频率和突显性的影响。某个语言单位只有被学习者注意到，且输入达到一定频率，才会被习得；突显性较低的语言特征容易被忽视；语言形式与功能间的关联越强，就越容易习得。语言意识从本质上是对语义、语法和语用的整合，程式语意识是语言意识的基础[10]。研究学习者程式语的感知和识别是考察其程式语语用能力的有效路径。

(二)现有相关研究及不足

文献研究表明，现有对高级二语学习者书面程式语意识的实证研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高级二语学习者目标语水平与程式语使用之间的关系；二是高级二语学习者对程式语的感知和识别能力。迄今为止，国内外学者就第一方面已基本达成一致，即认为某些程式语的使用与高水平二语能力呈正相关。然而，现有专门针对学习者对程式语的感知和识别能力的研究却并不充分。国外对高级二语学习者程式语意识的研究通常被等同于程式语的输出，主要关注学习者对接受性和输出性任务所表现的差异。Bardovi-Harlig调查了高水平二语学习者程式语使用率较低的原因，结果发现，他们在程式语识别方面得分远高于其在语篇完成任务上的得分，程式语输出之难度可见一斑[11]。Abrahamsson等也证明了程式语输出的难度。他们采用针对习语和谚语的完形填空测试，研究母语为英语和母语为瑞典语但英语水平接近母语者的不同。结果发现，母语为瑞典语的被试中没人达到母语为英语被试的水平。早期针对高级二语学习者搭配能力的研究也证实了识别比输出更容易[12]。 Biskup研究显示，被试对搭配感知的测试不会感到明显困难。而一组把母语词汇搭配翻译成目标语的任务则是个大挑战[13]91。Granger采用类似方法，对一组母语者和一组非母语者的搭配意识进行测试，结果表明，非母语者在识别任务上的表现远低于母语者[14]。这些研究都指向一个结论，即二语学习者的程式语识别能力与其输出能力并非平行发展，识别能力往往优于输出能力。即便是高级二语学习者，其程式语识别和输出能力也都很难达到本族语者的水平。

国内学者近年来除了证明注重程式语意识的教学对提高学习者程式语输出能力的有效性外[15]，还发现我国英语学习者程式语识别能力的不足。左红珊通过计算机阅读任务,对我国中、高级英语学习者阅读中陌生语块的识别进行实时追踪，发现被试并不善于识别阅读中的陌生语块[16]。郭娴娉利用测试和回溯性访谈，研究英语专业大学生阅读中对语块的注意和翻译中对语块的提取。结果发现，在阅读中，学习者会有意识地注意其认为重要并有用的语块，而且语块注意的数量与学习者英语水平关系密切；在翻译中，学习者能提取那些刻意背过而且经常使用的语块，并且语块使用能力与英语语言的整体水平明显相关[17]。刘欢采用问卷调查，研究非英语专业本科一年级学生的词块意识，发现大部分被试并没有词块意识。而在之后一学期的教学中注重对学生词块意识的培养，则加强了被试的词块输出意识，提高了其写作水平。此研究还证明了词块的使用数量和频率均与写作水平呈正相关[10]。

综上所述，现有国内外二语学习者书面程式语意识研究虽然取得了可喜成果，但仍存在许多不足，需进一步完善。第一，从研究内容看，现有研究大都关注学习者在不同测试中的得分率，而非考察自然语境下引起学习者注意与否的词汇组合的特征。学习者感知的精确性及其注意和识别程式语的能力需进一步研究。第二，在研究方法上，现有研究大多数利用问卷调查、完形填空测试、阅读任务等考察被试对程式语的熟悉度。而这种方法并不能揭示学习者特定语境下对程式语的真正感悟。笔者认为,只有将输入和输出相结合,才能准确揭示学习者对程式语的意识。第三，在研究对象上，现有研究中除了左红珊涉及了高级英语学习者[16]，其他研究者都只关注本科生的英语程式语意识。对高级英语学习者程式语意识的研究还很不足，尤其是他们程式语识别和输出能力是否匹配，以及促成其感知突显的原因都没能得到充分研究。笔者在对英语专业硕士研究生的教学和指导中发现，一些学习者程式语意识并不尽如人意。第四，目前关于程式语的识别和确定仍没有一套可靠标准。现有研究较多利用本族语者的直觉来识别和判定，这种方法很难避免由主观因素对研究信度所产生的负面影响。笔者认为，只有将主观直觉与客观标准相结合，才能准确识别自然语言中的程式语。因此，本研究拟从自然语言的输入和输出两个方面，来研究我国高级英语学习者对书面程式语感知的现状，并探究其可能原因，从而提出针对今后教学实践的有益启示。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拟回答三个问题：1.高级英语学习者感知/未感知的程式语比例是多少？ 2.高级英语学习者在程式语感知方面的个体差异是什么？3.高级英语学习者感知突显性最高的程式语特征，以及影响其感知突显性的可能因素分别是什么？

(二)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被试来自某省属师范院校102名英语专业二年级硕士研究生。他们都通过了全国英语专业八级考试，属于本文所称的高级英语学习者。他们被分为3组(第1组40人，第2组33人，第3组29人)，每组遵循相同程序并接受相同的指导，只是翻译的文本不同。第一组为叙述文，第二组为议论文，第三组为说明文。

(三)数据收集与分析

为避免依赖单一类型文本语料，本研究选取三种不同语篇类型(叙述文、议论文、说明文)的输入文本，每篇长度约为300个单词。为保证输入语料的真实性、地道性和易读性，本研究语料全部选自2014年版的《阿灵顿读者》(The Arlington Reader)[18]。在确定测试任务时，本研究所遵循的原则是：确保被试在完成测试任务过程中对文本作深入的语义分析，同时不会引起被试对语言特征的关注。依此原则，理想的任务是能够使被试对文本中所有词项都给予同等关注，而且在理解文本中词项之间的关系时并不对此过程有明确的意识。基于这些考虑，本研究要求被试完成英译汉的翻译任务。考虑到与汉语程式语一致的英语文本更容易被识别，因此，本次测试在选取英语文本时尽量避免此类情况。数据收集包括英译汉翻译文本、之后对输入文本中程式语的标识，以及对被试的回溯性访谈三个部分。三组被试在翻译中如遇有生词，都会得到英语释义(paraphrase) 帮助。翻译测试规定在1小时内完成。翻译完成后，被试按照要求对其认为是一个完整单位的两个或多个单词组合进行标识。之后收回翻译材料，并立即对每组随机选取的5名被试进行访谈，要求他们说明翻译过程中注意或忽视文本中某些语言形式的原因。访谈全程录音，供事后整理并分析。

为确定被试注意到的程式语的比例，笔者首先确定了每个输入文本中程式语的总数。根据Nattinger和Decarrico的观点，我们将程式语分为四类，即多元词程式语、短语构架程式语、句子结构程式语、语篇框架程式语[19]。此过程中还参照了五本英语惯用语词典，即只要某单词组合出现在这五本英语惯用语词典中的至少一本中，则被确认为程式语。再基于这些确认了的程式语，为三个文本分别编制了一个程式语列表。之后将之与确认的被试所标识的程式语进行比对，并进行定量和定性分析。

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被试感知/未感知的程式语比例

如前所述，本研究首先根据词典，对三个输入文本中的程式语进行识别，确定目标程式语，供之后与被试所标识的程式语进行比对。被试数据包含他们所标识的程式语数量，及其人均所感知到的程式语数量。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被试感知文本中程式语的数量

表1中的数据显示，三个输入文本中的程式语数量基本相当，即每个文本都包含大约24个经过充分验证和确认的不同类型的程式语。此外，笔者在被试的数据中还观察到，每组被试所标识的程式语平均数大致是16个，说明三组被试数据中存在相似的一致性。这个结果表明，被试忽略了测试文本中近1/3数量的程式语。换言之，被试仅能准确识别输入文本中2/3数量的程式语。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被试对哪些单词组合可能构成程式语的总体意识似乎并不能令人满意。

(二)被试对程式语感知的个体差异

为验证上述结果，有必要考察被试在程式语感知和识别上所体现的个体差异。为此，本文选择了两个临界点：一是每组中能够感知到1/2及以上数量程式语的被试比例，二是每组中能够感知到2/3及以上数量程式语的被试比例。具体数据见表2。

表2 被试对文本中程式语感知的个体差异

表2数据表明，个体学习者对输入文本中程式语感知的差异性相对较低。每组只有大约1/10的被试没有注意到输入文本中1/2的程式语，而只有大约1/5的被试忽略了超过2/3数量的程式语。这意味着本研究中只有不到半数的被试未能注意到每个输入文本中的大多数程式语。此发现与Biskup的发现基本一致[13]92，即高水平学习者已具有一定的搭配感和程式语意识，但他们对英语单词之间紧密联系的意识还有欠缺。这说明被试对自然语言的程式性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但仍有一部分高级学习者无法对目标语程式语表现出应有的感知突显性。

(三)被试感知突显性最高的程式语特征及促成因素分析

探究导致学习者对程式语感知突显的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教学实践指导价值。以上量化结果有助于我们对学习者程式语感知状况进行合理化的解释。仔细研究所有被试组中大多数学习者标识最多的单词组合，分析这些程式语的某些固有形式特征，再结合对每组5名学习者回溯性访谈所得的信息，可以帮助我们挖掘和理解促成学习者对自然语言程式性感知的可能因素。具体做法是，通过“自下而上”的方法，找出被试感知最突显的程式语的共同特征，以期探究那些引起大多数被试注意的单词组合是否具有可能解释其突显性的共同特征。笔者首先列出了每个文本中前16个被试感知最突显的程式语。数据的初步分析显示了5个可能导致某程式语感知突显性强的原因，即形式的固定性、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印刷的突显性、语义的非组合性和短语动词特征。通过对每组5名学习者的回溯性访谈，发现被访谈的15名学习者中有超过一半都提到了其中的4个因素，按照每项所认可的人数可以依次排列为：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15人)，语义的非组合性(12人)，形式的固定性(9人)和短语动词特征(8人)。虽然有被试在访谈中还提到其他因素，如“学过但没记住的”程式语，“好的”或“有用的”程式语，但由于人数没有超过半数，本研究不予以计算和分析。 事实上，这些因素之间并没有清晰的界限，但将其归为不同的类别，只是因为被试在访谈中把它们作为明显的理由提了出来。此外，超过一半的访谈被试还提到了导致其忽视程式语的因素有3种: 对程式语缺乏明确意识导致其识别困难，翻译测试中只为意义而读，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可见，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既是促成感知突显的重要因素，又是导致学习者对程式语予以忽视的原因。鉴于此因素的重叠，本文只分析引起学习者感知突显性高的程式语特征。

1.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

对被试数据的观察和回溯性访谈表明，大多数被试容易注意到那些词汇或语法特性异常的词汇组合，因为这与他们的语言知识是背道而驰的，因此对他们来说是陌生和新奇的，容易引起注意。本研究每个输入文本中前16个被试感知最突显的程式语中都包含一些不合语法的词汇或句法项目。具体信息见表3。

表3 包含词汇和语法异常的程式语

如表3所示，词汇异常类别中有的词汇组合(如tap out routine；the world of the printed word)在日常交际中出现频率很低，而且语义通常只限于本程式语。语法异常类别中的词汇组合也如此，它们违反了学习者所熟悉的语法和句法规则(如the breeze would stir；Is the rule one or many?)。Biskup认为，非母语者不太可能就词汇功能的兼容性来预测它们的出现。因此当遇到新的搭配时，学习者的先验知识就会干扰他们“新”的语言体验，并且会使其对明显的语言错误表现出敏感性[13]90。词汇组合的新颖性、非常规性必然会增加其被学习者关注的机会。对前16个异常的程式语进一步分析表明，它们分别构成3个文本中最常见组合的38%、38%和31%的比例，超过了1/3的比例。这表明该特征可能是导致程式语感知突显的重要因素。

2.语义的非组合性

每个文本中被试感知最突显的16个词汇组合中有1/4 左右(文本1为25%，文本2和文本3分别为19%)的语义是非组合性的，即一组单词的意义并不等于其各组成成分的意义的简单累加。这一特征正吻合了程式语的语义理据特性，即不能简单从其各组成元素的语义中累加得出，这就是所谓的程式语语义的非组合性。根据构式语法，人们在对许多程式语进行理解时，都是把整个程式语看作一个语言单位来处理。表4显示了本研究中对被试感知最突显但语义却并不透明的程式语。

表4 语义具有非组合性特征的程式语

意义不透明的语言形式会对学习者造成很大的理解困难。回溯性访谈中被试特别提到了对词汇组合tap out routine 和the world of the printed word等的理解困难。这正如O’Keeffe等人指出，比起日常的语块或搭配，丰富多彩的低频习语在人们的意识上更突显，因而更会引起学习者的注意[20]。因此，当面对毫无意义的词汇组合时，学习者往往会变得更专注，并因而会对它们的特殊性表现出更敏感的意识。这又进一步说明，语义上具有非组合性特征的词汇组合在感知上的突显性可以通过对学习者所造成的理解困难予以解释。

3.形式的固定性

如前所述，形式的固定性也可能会提高学习者对词汇组合的感知和关注度。众所周知，形式的固定性是许多程式语的特征(见表5)。在本研究的三组被试所标识的前16个程式语中，有一半甚至以上(文本1为50%，文本2为63%，文本3为69%)都是由于其结构的固定性而由被试所感知的。

表5 具有形式固定性特征的程式语

回溯性访谈中几乎所有被试都认为，这可能是由于我国英语教学长期以来对英语词汇之间固定搭配的重视。他们尤其熟悉的是day after day, think about, at least, in time, regard as, point to, speak of 和think of这些程式语。这也进一步证明，词汇组合形式的固定性特征是促成被试对程式语感知突显性的又一重要因素。

4.短语动词特征

短语动词特征是某些以动词为中心词的程式语的基本特征，其基本模式是由动词和介词/副词组成。数据分析显示，本研究被试所标识的前16个词汇组合中的40%左右都具有类似短语动词特征，在三个输入文本中所占的确切比例分别为44%、38%、63%。具体信息见表6。

表6 具有短语动词特征的程式语

回溯性访谈中一半数量的被试认为，这是由于长期以来他们对英语动词及其搭配的重视。动词在整个词汇系统中属于实词，它们在自然语言中承载着重要的信息，因此在词汇系统中的重要价值不容忽视。因此，具有短语动词特征的程式语自然会对学习者感知突显产生重要的影响。

以上四个方面对被试感知突显性最高的程式语特征及促成因素的分析表明，影响我国高级英语学习者对程式语感知和识别的因素主要在于程式语特征和学习者关于英语语言词汇和语法知识的掌握。这与左红珊的研究发现是相似的，即影响学习者程式语识别的因素既包括程式语的类别，也与学习者自身的二语水平相关[15]。

四、结论及启示

本文通过文本翻译任务和回溯性访谈对高级英语学习者书面程式语的感知突显性进行了定量和定性分析，并得出以下结论：第一，被试忽略了输入文本中1/3数量的程式语。这一结果表明，被试对英语书面程式语的意识的发展水平偏低；第二，被试在英语书面程式语感知方面的个体差异并不大；第三，基于量化结果，结合对被试的回溯性访谈，本研究进一步挖掘了可能影响学习者对自然英语书面语中程式语的感知因素。研究发现，词汇和语法的异常性、语义的非组合性、形式的固定性和短语动词特征是影响高级英语学习者感知突显的程式语特征。

本研究结论对提高我国英语学习者程式语的意识和语用能力的教学实践具有重要启示意义。语言的感知和意识的培养需要长期不懈的努力才能实现。因此，高校英语教师应该探索在学习者的不同学习阶段，尤其是在本科阶段的英语教学中，如何通过加强程式语的显性教学和隐性教学模式对他们的程式语感知和意识进行培养和强化，如增加输入和输出频率，对学习者进行语感和语用意识的渗透。具体而言，针对语言水平相对较低的学习者，教师可以结合具体语境对语言形式及其所实现的语用功能进行分析和讲解，以引起学习者的注意并使其进一步理解和掌握，达到提高其显性语用意识的目的；对于语言水平较高的学习者，教师可以借由创设真实的目的语语言环境，以加强学习者隐性语用意识的领悟与体验。此外，教师还可以通过提升学习者的合作学习和自主学习能力，来培养和提高学习者的程式语感知能力，使其英语语言意识和语用能力得到实质性的提高。

程式语感知突显不仅有利于增强学习者目的语的语言意识和语用知识，更有助于促进学习者目的语语用能力及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升，因此，提高学习者程式语感知突显能力是外语教学的必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