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叶，屈景略，杨和财

(1.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西北调查规划设计院 710048；2. 旱区生态水文与灾害防治国家林业局重点实验室，西安 710048；3.陕西太白山国家森林公园，陕西 宝鸡 722305；4.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葡萄酒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5.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葡萄与葡萄酒工程技术中心，陕西 杨凌 712100)

气候问题关乎人类文明延续，碳排放是全球气候变暖主因[1]。发展碳汇林业，增加森林碳汇，是国际公认的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的重要策略[2]。目前，碳汇交易者利益相关者主要是林农、精英类别、政府、企业，但环境变暖，关系到适宜人群环境问题和公众利益，特别“蚂蚁森林”从2016年上线至2019年4月22日，支付宝宣布“蚂蚁森林”用户数达5亿，5亿人种树总面积近9.33万公顷，以网络“种树”变成实际“种树”，大学生群体、非林农者也是“蚂蚁森林”的忠实用户和主力军。但我国目前以林农和企业购买碳汇为主，而尚未对社会公众购买碳汇者意愿进行研究，本文以社会公众为研究对象，研究公众购买碳汇的感知、风险、价值，以期满足公众对森林碳汇的满意度和购买意愿，推动森林碳汇项目可持续发展[3]，为实现气候改善、生态繁荣目标提供政策建议。

1 数据收集与方法

1.1 数据收集

调查问卷设计碳汇的认知、情感和行为3个维度，碳汇认知以碳汇感知度、感知价值以及感知风险为观测量，情感意愿以满意度、行为以碳汇购买意愿为观测量。采用李克特七级量表测量方法，打分1～7分，4是中性，1是根本不知道、根本不了解等极性否定词，7是非常知道、非常了解等极性肯定词，其中风险问项相反。设计了23道题目(表1)。

表1 测量题项

2020年10月29日到11月11日收回问卷214份，有效问卷有效210份。

1.2 数据处理

问卷5个维度，涉及面宽，采用降维Spss17进行主成分分析，对提取主成分按照各因子系数进行命名，并对主成分进行解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调查对象分析

本研究调查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职业、学历及购买碳汇经历。从调查对象(表2)可以看出，女性多于男性，年龄段集中在26～30岁、51～60岁，职业以学生、自由职业和企业人员为主，有购买碳汇人群达到42.38%，说明碳汇购买已经基本被社会公众所认识。

表2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2.2 样本信效度检验

经Spss主因子分析，Kaiser-Meyer-Olkin值为0.898，Sig为P<0.00，说明问卷整体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测量尺度具有良好的可靠性，问卷的可信度高。

2.3 碳汇购买意愿

为了能更准确的得到二级分类因子下对应的一级分类，利用Spss17软件计算二级分类因子数据的特征值、特征值贡献和累计贡献率。提取方法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因子的提取标准要求特征值大于λ>1。从表3可以看到，前4个公共因子的特征值均大于1，满足提取条件。遵循累计贡献率要大于80%的原则，由于前4个公共因子对样本方差的累计贡献率达到了82.021%，提取这4个因子。采用Kaiser标准化正交旋转法，旋转在5次选代后收敛。

表3 主成分的特征值(λ)、贡献率及累积贡献率

假设Y是需要提取的主因子，从表3、表4可知，该4个主因子可以分别表示为Y1、Y2、Y3和Y4。采用主成分中载荷值的绝对值大于0.6的指标组合成综合性因子指标，第一个主因子Y1在sp1、sp4、cv3、cr2、cs3、cw3上的载荷值分别为0.961、0.97、0.961、0.962、0.959、0.957，即涵盖了固碳CO2功能认知、国家碳汇政策认知、国家抵消排放价值认知、退耕还林还草效果风险、自我环境情怀、自愿购买意愿。由于这6个二级分类因子是目前碳汇意愿基础认知，可以共同命名碳汇公众基础认知因子；而主因子Y2在sp3、cv2、cr1、cs1、cw2上的系数较大，分别为0.807、0.859、0.897、0.937、0.906，涵盖了国际环境惯例认知、经济环境价值、资金流向风险、造林增汇效果、气候改善方面，有一定的碳汇国家责任和生态情怀，可以将它归纳为碳汇情感满意因子；第三主因子Y3在sp2、cv1、cv4、cr4、cw1上的系数比较大，分别为0.800、0.861、0.715、0.873和0.852，涵盖了碳汇交易渠道认知、生态价值、社会生态价值、碳汇价格、碳汇自愿义务等，可以将它们总结为碳汇交易行为意愿因子。第四主因子Y4在cr3、cs2上的系数比较大，分别为0.644、0.803，涵盖了交易方法方式风险、生态繁荣情感等方面，有一定交易透明度和公正性，可以将它归为个人碳汇交易因子。

表4 旋转成分矩阵

3 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

全球气候变暖日益严峻，增加碳汇是应对气候变化的重要内容。依据提取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要求，其方差贡献率依次为39.945%、25.745%、10.446%、5.886%，累计方差贡献率达82.021%，达到了降维的目的。从因子综合指标分析，归纳了社会公众基础认知因子、碳汇情感满意因子、碳汇交易行为意愿因子、个人碳汇交易意愿因子等4个主成分。这说明国家要进一步加强碳汇政策宣传，建立造林增汇效果的示范标杆，测算可以接受的合理碳汇价格，全力改善生态环境，是建设生态文明、生命共同体的应尽之义。

在碳汇认知上，国家碳汇交易政策、退耕还林还草政策风险和林草吸碳功能关注度载荷在第1主成分成分排前三，说明社会公众共识到林草湿地吸纳CO2生态功能和改善生态环境的价值。通过碳汇，可以抵消碳排，改善气候、环境的情怀。 从碳汇情感满意因子上，以第2主因子前3的造林增汇效果0.937、气候改善0.906、资金流向风险0.897的载荷来看，只要行为者对造林效果满意了，资金流向按既定渠道使用，增加了森林碳库容量，提高了气候和生态环境的碳汇情感满意度。

从碳汇交易行为意愿因子上，碳汇价格0.873、生态环境0.861、自愿购买义务0.852在第三主成分成分载荷值排前三，这说明碳汇价格与生态环境、购买义务载荷紧密相关。碳汇价格是碳汇感知环境价值和自愿购买义务的杠杆。

从个人碳汇交易因子上，第四主因子凸显了交易方法方式0.644、生态繁荣情怀0.803等载荷值，这也说明个人希望生态宜人，交易方法公开、公正、透明、得当。

3.2 讨论

购买碳汇经历者(包括“森林蚂蚁”)虽有42.38%，但在碳汇社会公众基础认知因子中基础感知度较高。社会公众对碳汇概念、交易政策、森林草地湿地的碳汇增长的感性认知度越高，选择碳汇的理性认识就越高[4]。碳汇认知包括行为人的碳汇知识、林草吸收二氧化碳、碳汇抵消碳排的过程、活动或机制等，根据基础认知产生一定的情感和驱动购买行为发生[5]。Gale认为感知价值是相对于价格对应的质量水平，用质量可以来衡量的价值。Parasuramant提出产品的质量、销售的价格以及服务质量是影响感知价值的因素[6]。购买者根据知晓固碳、限碳、控碳、减碳、用碳及碳汇交易合理价格等方面知识进行权衡[7]，感知森林碳汇价值。杨帆等选取对国家森林碳汇政策的认知变量来反映与森林碳汇相关的制度环境[8]。农村精英对森林碳汇政策认知度越高，越能感知到现有政策对森林碳汇项目的支持力度，其组织意愿可能越高[9]。因此碳汇感知不只是对碳汇本身机理，还有对碳汇政策的观念认同。增加碳汇是生态文明建设和应对气候变化的重要内容，国家把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途径[10]，建议在政策上进一步提供对碳汇造林项目的支持，加大碳汇政策宣传，科普林草吸碳功能，尽早让公众自觉做到限碳、控碳、减碳、用碳[11]，像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强化人类资源消耗与资源补偿的生态文明平衡，建设生态文明。

增汇造林效果是由概念性内驱为自动购买碳汇物性证据，“森林蚂蚁”是碳汇造林效果的示范点、宣传书。造林增汇效果是满意度的重要维度，满意度是一个情感保健因素。以往研究中都将满意度认为是行为者对产品期望的预估以及购后的心理状态。人类经济发展的碳自由排放不是顺应自然，而是违背了自然规律，造林增汇效果和气候改善是碳汇情感顺应自然聚合点[12]。建议我国进一步建立示范碳汇林，研究碳汇林与生态环境改善效果[13]，并通过航拍、智慧林等可视性公益宣传，公开种植作业、资金流向和使用清单，以点带面，促进碳汇新业态、新常态，建设气候改善和人类生存环境的生命共同体。

碳汇价格支付意愿与感知价值有关。王倩等认为企业森林碳汇支付意愿是由“是否愿意支付”和“愿意支付金额”双重因素决定的[9]。森林生态系统通过光合作用将大气中的CO2吸收并固定在树木中，减缓了全球气候变暖进程[14]，既有典型的全球性公共产品特征，也有典型的公共外部经济特性[15]。生态环境也是公共的社会福利[16]，生态兴则福利增，生态衰则福利减衰。随着人类社会对生态价值的不断追求，碳汇价格是基于超越纯粹生态环境、生态经济、生态政治、生态文化等多个社会福利下生态资源从实物价值形态向货币价值形态转化的体现。碳汇价格是价值的体现，过高碳汇价格难以实现生态价值，过低价格没有生态价值存在的意义和作用，需要寻找合理的价格区间。如华志芹测算出2012-2020年森林碳汇产权影子价格值为25～100元·t-1，与当前CDM市场价格相符，实现等值等价[17]。建议结合我国碳汇价格实情，从产权界定、生态修复技术、碳汇市场交易与碳汇政策支持四个维度提出生态资本化价值实现条件，研究碳汇价格与碳汇资源、生态资产、生态资本、自愿购买意愿之间的内在联系，探讨生态资源价值实现的资本化过程，期望从价值认识上转变碳汇价格适宜区间开发模式，进而最终实现生态资源保值增值和社会生态福利最大化[16]。

林草碳汇是实现生态繁荣情怀的体现，但购买碳汇的障碍主要是碳汇诚信体系尚未建立，尤其交易方法方式未被认同，购买碳汇资金是否真正用于造林再造林，森林、草地、湿地和海洋等领域碎片的碳汇交易透明度不高，碳汇交易更不可避免地出现不合格的森林碳汇信用指标，直接影响交易市场良性发展。诚信就是遵从惯例，兑现承诺，使交易行为合乎稳定预期。如果选择失信(欺诈)，有可能失去交易机会。建议以森林碳汇具有价值性及民法“物”的特征，纳入国家森林法体系，重视森林碳汇的“可测量、可报告和可核查”(MRV)工作，实行碳汇交易准入条件、许可、管理、审批、分配、拨付全过程，并监督、抽查，增强碳汇市场交易过程中的风险规避能力[1,17]，并定期及时向公众发布森林碳汇事业资金审计结果，全过程实现交易透明化，健全碳汇诚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