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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国语高考”中汉文试题的选文来源研究

2021-05-17宋时雨

中州大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汉文国语选材

宋时雨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中日两国交流历史悠久,文化同根异株。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汉文教育”依然是当代日本基础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的日本,相当于我国“高考”的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大学入試センター試験)的国语科目中就有固定的汉文阅读考试题型,其考查内容完全源于我国古代的文史经典原著。本文选取2001—2019年日本大学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试题为研究对象,在对试题进行翻译的基础上,对该试题的选文来源情况进行了总体概括与分析,以期对我国语文学科基础教育改革提供一定的借鉴与参考。

一、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制度与国语科考试概述

(一)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制度简述

1979年,日本正式开展了第一次由国立大学统一考试机构——大学入试中心组织的全国大学入学统一考试,并由此确立了“官方+自主”的两考制度:即首先由入试中心组织第一次全国统一考试,根据统一考试成绩各大学再自行组织第二次考试。这种“官方+自主”的考试模式一直延续至今。今天的日本“高考”正式名称为“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大学入試センター試験,以下全文简称“中心考试”)。从2009年起,该考试确定在每年1月举行,为期两天。考试科目有国语、公民、地理历史、数学、理科、外语共六大科,每一大科下又有若干小科,共计31门。考生只需要根据各大学的报考要求自行参加相应的考试科目即可。由于该考试的官方性与权威性,几乎所有的国立大学、公立大学,以及绝大多数私立大学均使用该考试的成绩作为录取依据。[1]

(二)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国语科考试概述

日本大学入学统一考试的“国语科”相当于我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中的“语文”科目,其地位与重要性不言而喻。国语科满分共200分,是中心考试各大科中分值最高的科目之一(另一门200分科目为外语),考试时间为80分钟。[2]如上文所述,六大科31门的考试选择依据各大学录取要求而确定,自1997年开始,国语试题分两套试卷,即“国语Ⅰ”与“国语Ⅰ·Ⅱ”,这两套试卷在试题结构上没有明显差异,只是后者的考查难度更大,几乎绝大多数日本大学都要求考生“国语Ⅰ·Ⅱ”的成绩。2006年始至今,国语科下取消了“国语Ⅰ”与“国语Ⅰ·Ⅱ”的分别,统一为“国语”单科。以下将从几个部分简要谈谈国语考试的基本情况。

1.命题内容与素材

中心考试国语科目的命题内容比较丰富,全卷均考察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试卷总体上可分为现代文阅读、古文阅读、汉文阅读三大部分。

“现代文阅读”分为两部分,每一部分各有一篇文章。其中一篇是论述文,一篇为小说。论述文的命题范围较广,涉及日本社会、经济、哲学、文化等多方面的内容,字数3000字左右。论述文命题素材一般来源于当代学术专著,且近年来试题选取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的材料居多。如2016年试题素材来源于家庭教育类学术专著《角色化/被教育的孩子们》(《キャラ化する/される子どもたち》)。小说部分选取的一般是日本现当代作家的小说作品,字数5000字左右。小说素材的选择一般有节选或全文两种形式,另外,如果选取的是距离当下社会较为久远的作品,试题会在开头给予一段100字左右的小说背景提示,帮助考生迅速了解与文本相关的社会历史状况。如2016年试题选取的是日本现代女作家佐多稻子的《三等车》(《三等車》)。

“古文阅读”与“汉文阅读”均为古典文学阅读,其中“古文”指日本古典文学,“汉文”指中国古典文学。古文阅读的命题素材往往来源于日本古代随笔、日记、诗歌等,所选文章长度约1000字,如2014年的古文试题选自日本古代经典《源氏物语》中三十八回《夕雾》中的一节。汉文阅读选取的素材来源于中国古典史书、诗话、笔记、文集等,字数在200字左右。如2014年的汉文试题选自我国明代文人陆树声的文集《陆文定公集》。值得说明的是,针对距离考生更加遥远的古文,试题在题头与小说阅读一样一般会给予相关时代背景的解释说明(甚至包括《源氏物语》这样在日本脍炙人口的经典)。但汉文阅读部分却几乎很少配有说明文字。

2.考试题型与分值

中心考试国语科目的命题内容相对单一,全卷均以客观选择题形式考查。

其中,现代文阅读中的论述文阅读一般设有6题(试题上称“問”),每一题考查形式有所差异,但题型均为单项选择题,分值共50分。有的题下又分设几个小题,因此一般设有11个小题。这些选择题的选项一般为5个,少数题为4个。试题主要考查对于文章的理解分析,选择题主要考察相关的语法知识、词语解释、句子理解与全文的分析把握等。题干约在80字左右,选项一般在90字左右,且各选项间字数差别相当小。现代文阅读中的小说阅读一般设有6题(問),题型包括单项选择题与双项选择题,分值共50分。与论述文类似,小说部分共有9小题,前7题一般为单项选择题,选项为5个。最后一题一般设置为6个选项中选择两项的形式(视为2小题)。试题主要考查词法、语法、人物内心活动分析、对文章主题把握等。题干的字数与论述文差别不大,部分小题选项的字数较之论述文略多,可达120字左右。

古文阅读一般设有6(問),题型均为单项选择题,分值共50分。题目的选项均为5个。该部分主要考查古代日语语法的常识、文中人物的相关描写、理解文章整体内容等。题干约在60字左右,选项字数根据考查题型的不同差异较大,在25—120字不等。汉文阅读一般设有7(問),题型均为单项选择题,分值共50分。题目的选项均为5个。该部分主要考查对汉字含义的掌握、汉文的阅读方法、整体内容的理解等方面。题干约在50字左右,选项字数根据考查题型的不同差异较大,在4—120字不等。

二、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阅读选文研究

前文已经提及“汉文阅读”试题在选材上的特殊性。在当今世界的高等学校选拔考试中,极少有国家在本国的官方选拔考试中直接以他国的古典文献作为考试材料。在韩国、越南废除汉字的同时,日本国内虽也有相关汉字存废的争议,但其汉文教育却自千年以来坚如磐石地延续了下来。同时,与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相匹配的日本高中汉文教科书选文虽然十分浅显,往往从《论语》《孟子》《史记》等古代汉语入门典籍选择。[3]但在考试上,命题人员可谓下足了功夫,他们阅读了海量的中国古典文献,所选取作为命题素材的典籍甚至是我国高中生乃至中文系学生所陌生的。由此,对汉文试题的选材进行较为详细的统计分析很有必要。下文分两个角度讨论2001—2019年试题的选材概况,即“选材来源:选什么”与“裁选特征:怎么选”。

(一)选材来源:选什么

2001—2019年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试题的选材来源情况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的一大特色在于其选材类型的多样性与丰富性。总体可以分为中国古代史书文集、诗话、笔记、小说、散文等多类。以下将根据古典文献学中常用的“四分法”归类,进行简要分析。

表1 2001—2019年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试题选材来源统计

1.经部

中心考试的汉文试题几乎不涉及经部文献。至少目前已知的2001—2019年十九年间的24份试卷中,无一年的试题选用经部文献。经部是儒家经典著作,是中华古典学术书籍的核心内容,而有着上千年汉文教育传统的日本不可能对经部文献缺乏了解。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中心考试中的汉文试题在命制时,对我国儒家经典著作有刻意的回避,这可以视为是中心考试在试题命制上的“反押题”策略,也使得日本当代汉文教育跳出了读经式的传统体制。

2.史部

2001—2019年中心考试中的汉文试题所涉及的史书极少。目前可知的仅有2018年试题中所选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属史部。另外,2005年国语Ⅰ·Ⅱ卷考试中选取张燧《千百年眼》是一部史论随笔,虽然有较强的历史评述性质,但其语言与记录方式都较为随意,《四库禁毁丛刊》也将其列为子部。中心考试绝少选用史部书籍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史部文献的文学性相对不足。作为国语科而并非历史科的选拔考试,其试题内容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反映文学语言的审美性,这一点在前三大题中都有所体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因此汉文试题几乎不选用史书作为命题素材。第二即是上文所提到的刻意回避经典现象。史部文献的正统在于正史,如《史记》《汉书》等,这类书自然几乎不选,而其他的别杂史、诏令奏议等材料不仅相对冷僻,且语言难度较大,不利于初学者学习掌握,而其文学性就更难以保证了。因此,史部文献就成了汉文命题素材中的绝对冷门。

3.子部

子部文献是2001—2005年期间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的命题重要来源。子部收录诸子百家著作和类书,除诸子之书还包括天文算法类、术数类、艺术类、小说家类等,而汉文试题所选用的文献绝大多数来源于小说类。此处将汉文试题的子部文献简要分为三类:

(1)笔记小说

笔记小说从魏晋时期发端,学界一般均按照鲁迅的观点分为“志人小说”和“志怪小说”两种主要类型。由于我国的志怪小说基本上受到史书体例的影响,在创作时没有自觉的虚构意识,而是以史家的态度书写笔记,所以其并不属于有意识的文学创作。但是这类作品语言文采丰富,富有想象色彩,具有一定的文学魅力,因此是汉文试题所青睐的选材对象。例如2001国语Ⅰ·Ⅱ试题所选刘肃《大唐新语》就是笔记小说。2002、2003连续两年的四套试卷所选《因话录》《清波杂志》《太平广记》《阅微草堂笔记》均为此类。笔记小说所选的故事往往情节较为生动,寓言性强。例如2003年国语Ⅰ·Ⅱ试题《柴窑片磁》讲述一位商人贩卖“柴窑片磁”的故事,寥寥数笔,百字之间就讲述了一个饶有趣味的见闻,读来轻巧灵动,不乏哲理思辨。

(2)随笔

主要为历史掌故类笔记。主要记风俗遗事、民情轶闻等。如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张燧《千百年眼》、姚元之《竹叶亭杂记》等均属此类。此类多为随笔记录某段历史的杂事见闻,其内容兼具史料与文学,但相较于史书而言缺乏系统性与可靠性,笔法更加真切活泼,因而不归为史部。该类笔记文有一定的文学色彩,而较于笔记小说而言情节性与寓言性稍弱。不过总体而言,此类文章也基本符合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的选材要求。如2004国语Ⅰ卷试题《杨光远叛青州》讲述一只家犬在叛乱期间救助全家人的故事,故事生动,寓言性极强,该文本在我国也被无名氏改写为《犬负米救主》,在民间流传。

(3)议论散文

主要指西汉时期刘向所编《淮南子》与明朝刘基的《郁离子》。根据文献学中不同的分类法,亦有将《淮南子》归入笔记类的。此处将《淮南子》《郁离子》归于“议论散文”主要是相对前两类而言的。它们相较于随笔作品往更具理论性,同时对时政有一定的议论,反映作者较为系统化的政论、哲学思想等,同时不乏寓言性的表达。如2005国语Ⅰ所选《郁离子》的《工之侨献琴》即是一篇非常经典的寓言作品,情节生动的故事背后亦能给人以启迪与警戒。

4.集部

子部文献是2006年以来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的另一主要命题来源。在2006—2019年的24篇汉文试题中,有11篇试题的选材来源于集部文献,可见自2001—2005年时期以子部文献为主过后,命题人将目光投注到了集部之上。该11年的文献来源可分以下几类:

(1)别集

即相对总集而言,收录个人诗文的集子。如《胡祭酒集》《衡庐精舍藏稿》《壮悔堂文集》《金华黄先生文集》《张耒集》《陆文定公集》《篁墩文集》《抱经堂文集》等均属此类。其中多数为作者个人所编,少数为后人所撰。此类别集内容、风格差异较大,不太具有统一性。

(2)诗文评论

主要有黄子云《野鸿诗的》、仇兆鳌《杜诗详注》两部文献。《野鸿诗的》是一部诗歌评论,一卷。此处“的”,即准的,标准。“诗的”,即诗歌的标准,这里指风雅精神。[4]“野鸿”是黄子云的号。本书在论诗叙事上虽有偏颇失当之处,但不失为清诗话中有特色的理论著作,对于袁枚诗歌理论的形成具有一定的奠基作用。[5]《杜诗详注》由仇兆鳌耗费二十余年的精力,广搜博取,几经增补而成,是一部带有集注集评性质的鸿篇巨制,其资料极为详尽,为阅读杜诗的重要的一种参考书。[6]诗文评论的阅读理解难度相对较大,但命题者却并不一定摘选评论者的论述文字,有时只是把文献作为自己命题的辅助工具。例如2019国语汉文试题所选虽然来自《杜诗详注》,但选段为杜甫《唐故万年县君京兆杜氏墓碑》的原文节选,不涉及仇兆鳌的评论,因此难度并不大。

(二)选材标准:怎么选

由上可知,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试题的选材极为丰富,所选文献朝代自汉代至清代一应俱全;文献体裁涵盖史、子、集三大部分,史书、笔记小说、随笔、散文、别集、评论无所不包。总体而言,选材来源巨细无遗、包罗万象。而能在浩如烟海的中国古代典籍中筛选出一篇篇“短小精悍”的选文,命题人势必秉承着较为清晰的出题理念与原则,才能让默无声息的文献典籍为其所用。本部分拟将在弄清“选材来源:选什么”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探寻2001—2019年试卷中“作为试题选文的文本”共同符合的特点,并尝试进行归纳总结。在分析维度上,本文拟选取“意旨”“结构”“文体(风格)”“选文字数”“段落数”“理解难度”六要素,进行统计分析。

所谓“理解难度”是一个较有主观色彩的维度。由于没有办法将这二十四套试题在同等的环境下进行样本测试,因此概括起来也相对模糊。但是,笔者在操作中尝试将这一“难度”系数进行客观化。由于汉文试题的考试对应的日本高中学生,其学习文言文的学力水平相当于我国初中学生,因此以我国《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日本文部科学省《高等学校学习指导要领》为基础,结合选文的长度、难点字词、注释数量、句式特点进行综合判定,划分为“容易”“中等”“较难”“困难”四个维度。

具体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的统计,对中心考试汉文试题的选材标准做出以下简要总结。

1.选文篇幅:多选取200字左右的短小选文,且往往人为分段帮助考生整体理解。

字数的多少直接决定了考生的阅读量与思考时间。据统计,2006—2019年选文平均字数为216字,2001—2005年“国语Ⅰ卷”的平均字数为142字,“国语Ⅰ·Ⅱ卷”的平均字数为263字。可以看出,在2001—2005年间,出于区分国语Ⅰ卷的难度的目的,国语Ⅰ·Ⅱ卷在字数上远多于Ⅰ卷。目前更有参考价值的是2006年改制以来的试题。可以看出,2006—2019年的选文字数总体趋于稳定,其中字数最多的为2010年与2011年并列的254字,最少的为2007年的161字,两者相差近百字。除此之外,近十年的选文基本稳定在220字,考生总体的阅读量不会太大。同时,段落的人为划分也值得关注。以上所统计的选文,除极少数如陆树声《苦竹记》本身有分段,其他作品几乎都没有事先的分段。而在2006—2019年的14篇选文中,有9篇被命题者进行了段落划分。段落的划分一定程度上能让考生更好地把握文章层次,理解文意,也就从侧面降低了少许阅读的难度。另外,本文认为命题人在裁选时是有较为明确的字数意识的,而不是根据字数实际数量全篇选入。因为多篇文献都有较为精细的删节,如《问双棠赋序》删除了原文最后一句,《敏学斋记》摘选了2—4段,并删节了第2段第一句、第4段后两句,而非整段节选,由此可见命题人对选文的篇幅把握是用心谨慎的。

表2 2001—2019年日本大学入学中心考试国语科汉文试题选文辞章要素统计

2.思想内容:前期选文多表现美德品质,近年来淡化寓意、偏重抽象思辨。

选文的思想内容是考试命题中值得审视的核心部分。我国高考强调“立德树人”,日本前期的汉文选文也基本应和了这一点。在2001—2005年的10份试题中,几乎每一篇文言短篇都有比较明显的寓意,基本上均表现美好道德品质,教化意味较强。例如2001年的国语Ⅰ·Ⅱ选文《唐临为大理卿》记述了唐临为官刚正不阿,所断案件绝无冤狱;2004年国语Ⅰ·Ⅱ选文《楚人谓虎为老虫》批判了当时社会中狐假虎威、冒名欺世的现象,规劝人们轻名尚实。需要注意的是,作为初学者,阅读此类寓意明显的小短文较为合适,但在考试中,这样的内容易造成试题难度整体偏易,因为考生往往在阅读完整篇文章后就可以立即“猜出”选文的主旨。因此,具有过于明显寓意或说教色彩的篇目在2006年及以后就很少出现了。近十年来所选的选文往往淡化了寓意性,或本身就没有明确的寓意,而是更多体现作者较为多元、复杂的思考。例如2013年所选张耒《问双棠赋序》,起初由作者栽植的海棠花入手,表达对植物、自然的热爱,但文章不仅停留于此,随后作者赋予海棠拟人化色彩,把海棠当作自己的挚友来看待,遥想自己不在时海棠的处境会如何,这就加强了文章内容的思辨性与情感的细腻化。

3.体裁与结构:前期多选小说、重情节叙事,近年来多选散文、重议论说理。

体裁与结构是选文文本的形式层面。中心考试在2001—2005年期间的选材类型较为单一,除了2005年国语Ⅰ·Ⅱ试题所选为一篇史论之外,其余各年无一例外均为笔记小说或叙事散文。这两种体裁最大的共同点是叙事为主,较少有说理成分。2003年国语Ⅰ·Ⅱ试题所选《柴窑片磁》首次出现了议论文字,难度明显提升。2006年以来的试题则很少出现全篇均为叙事的选文,“一段叙事、一段议论”模式的选文开始出现,2009—2011连续三年甚至出现了通篇议论的情况。与之相配的选文体裁也出现了多样化,如随笔、史论、文论、序言、碑文等,可见随着考试的变迁,命题人的选文眼界愈加开阔。且近几年来的试题明显在体裁与结构上有自觉的蜕变,如2018年首次将史书列入选文范畴,突破了文与史的界限;2019年直接将杜甫写给亡姑的碑文选入,通篇饱含深情,出现了首篇有明显抒情色彩的文章。这些变化无疑给日本考生带来了更为严峻的考验与挑战,因为考题选文已由传统的“故事型”转变为了“思辨型”甚至“哲理型”,这不仅要求考生有更缜密的思维,还要有更丰富的知识储备。如2009年试题《西施非能亡吴也》,对吴国的灭亡进行了深刻的历史反思,如果日本考生对这段中国的历史缺乏了解,则必然满头雾水,难以顺利作答了。

三、结语

总而言之,中心考试的选材具有丰富的研究价值。以近十年的体裁考查情况来看,命题人有意识地在进行体裁的更替,不拘泥于某一种或几种体裁,而是想尽心思进行创新。值得一提的是,当前直到2019年的汉文试题全部是“文”,从未出现过诗歌,但日本2020年最新一度的中心考试汉文阅读首次考查了一首杜牧的诗歌,而非散文。这种具有明显反押题意识的命题选材,更加体现出命题者富于变化的命题思路。由于国别的差异,直接进行横向比较难以得出具有说服力的结论,但这种命题思路、选材方法却值得我国教育工作者借鉴、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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