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森春，陈 豪

（安徽财经大学金融学院，安徽蚌埠 233030）

1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长三角地区发展迅速，成为中国经济最重要的组成部分。2019年通过了《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对长三角地区发展做出了新要求，要求进一步提升长三角地区合作与一体化程度，之后出台的《长江三角洲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对长三角地区经济的绿色高质量发展做出了新指示，《方案》中明确将上海、江苏和浙江三省交界的两区一县作为绿色示范区，要求长三角地区加强绿色高质量发展。

当前，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经济的同时必须注意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和优化。将立足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的耦合协调度，秉承《纲要》精神来研究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质量和生态环境优化的协调性，并针对该地区经济增长与生态环境优化的协调发展给出相应的意见与建议。

2 理论分析

2.1 经济增长质量相关理论

经济学中研究经济增长与经济增长质量的文献有很多，学术界并没有统一的定义，但是有一些关于经济增长质量的公式，如将经济增长质量按广义和狭义区分，广义的经济增长质量包括多个维度，如经济增长的结构维度[1]、增长的持续稳定性维度、经济增长的效率维度[2]，甚至是经济增长的环境利用因素维度等[3]；狭义的经济增长质量仅仅考虑经济增长速度与动力两方面，一般是用全要素生产率、增加值率来度量。对于两种不同的内涵，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方法也不同，广义的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使用的是综合评价方法，如主成分与因子分析法、层次分析法等；狭义的经济增长质量主要是测度全要素生产率，因此一般使用的方法是索洛残值、随机前沿和数据包络分析等。

测度广义经济增长质量内涵较为丰富，覆盖面广，但是由于包含了生态环境方面的因素，与后面生态环境优化评价相重合，因此本文使用的狭义经济增长质量，用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来反映，这也是学术界的一贯作法[4]。计算全要素生产率本文使用的方法是DEA−Malmquist指数，主要原因是索洛残差和随机前沿法需要对生产函数的形式做出假设，一般是超越对数生产函数[5]或科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而DEA方法是无参数的，不需要对生产函数做出假设，不存在由于生产函数假设造成的系统误差，而且使用和计算都比较方便，因此使用DEA−Malmquist指数来测算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6]。

2.2 指标选取和理论介绍

2.2.1 指标选取

测算经济增长质量使用的是DEA−Malmquist指数，产出选择的是长三角地区核心城市的地区生产总值，投入指标选取了固定资产投资和从业人员数，从资本和劳动两个方面衡量投入。测算生态环境优化指数使用的是熵值法，对比主观赋权的层次分析法，熵值赋权显然简单易行。生态环境优化方面从水污染、空气污染、固体废物污染和绿化情况四个方面来衡量，选取了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烟（粉）尘排放量等6个指标，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经济增长质量及生态环境优化的相关指标

2.2.2 DEA−Malmquist指数与熵值法

DEA即数据包络分析，是计算效率的常用方法。基于Malmquist指数可以动态地反映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变化，其公式如（1）所示：

其中，x与y分别表示投入与产出向量，t和t+1表示投入与产出的时间，进一步还可以对Malmquist指数进行分解，公式如（2）（3）所示：

因此，M(xt，xt+1，yt，yt+1)= EFt+1×TCt+1，其中EFt + 1 和TCt + 1 分别为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当然技术效率又可以继续分解，这里不作赘述。熵值法是常见的综合评价方法，其进行综合评价主要步骤是：数据归一化、计算熵值、赋权计算综合评价指标。标准化采用的是极值法，具体公式如下：

熵值法是常见的综合评价方法，其进行综合评价主要步骤是：数据归一化、计算熵值、赋权计算综合评价指标。标准化采用的是极值法，具体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为了避免取对数求熵值时底数为0造成的运算的无意义，对标准化后的数据全体加1。

其中，i与j分别表示城市维度和指标维度，m为总的城市个数，n为指标个数，本文中m为27，n为7。

2.2.3 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

经济学中，耦合度可以用于度量两个经济指标的相关作用程度，但有时会因为一些系统原因导致度量出现偏差，因此在耦合度的基础上使用耦合协调度来改进。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其中，A1与A2分别为前文计算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标和生态环境优化指标，默认经济增长质量和生态环境优化同样重要，因此α=β=0.5。

3 实证分析

使用的数据为2014～2018年的长三角地区27个核心城市的生态环境与经济指标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3.1 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分析

通过数据可以算出2014年到2018年间长三角地区27个核心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按年取平均值发现年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指数最高的城市是南京市，高达1.084，其技术效率指数和技术进步指数都大于1，这表明南京市的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每年都在增长。上海市作为长三角地区的龙头，其年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指数为1.039，平均来看是处于较高水平的。合肥市年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指数为1.014，增长水平不高，而且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虽然都大于1，但水平也不高。杭州市的年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略小于1，为0.986，主要原因在于其技术效率指数太低，拉低了技术进步指数的得分。

江苏省其余城市中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基本都大于1，而且小于1的两个城市扬州和镇江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都非常接近1，为0.998和0.999。江苏省其余城市中全要素生产率指数最高的为无锡市，虽然小于南京市的1.084，但也有1.048，全要素生产率每年平均有4.8%的增幅。安徽省其余城市中，马鞍山市最高，为1.058，最低的是安庆市，仅为0.979。浙江省总体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偏低，除了舟山市和宁波市都小于1，而其中又以温州市最低，仅为0.944。

3.2 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的耦合协调度分析

使用DEA−Malmquist指数反映经济增长质量，使用熵值法计算生态环境优化指数，将2014年和2018年的两个指标数据列于表1，对其进行综合分析，如表2所示。

如表2所示，2014年到2018年间所有城市生态环境优化指标都在上升，即随着长三角地区的发展，人们对社会物质文化要求更高，各城市居民、政府官员对生态环境保护的意识越来越强烈，对生态环境优化方面的投入也在提升，效果也显而易见。其中以上海市的生态环境优化提升最为明显，2014年上海市的生态环境优化指标只有1.49，只位于总体中下水平，但到了2018年生态环境优化指标达到1.77，位居当年榜首。安徽省的部分城市，如安庆市、池州市旅游业比较发达，安庆市有天柱山，池州市有九华山，但是其生态环境优化指标从2014年到2018年却小幅下降，同时经济发展质量指标也是小幅下降，两地政府在牺牲生态环境发展经济的同时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按照表2经济增长质量指标和生态环境优化指标可以计算两指标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对于耦合度有时会存在不一致的情况，因此耦合协调度更具代表性。同时，为了体现不同城市耦合协调度的差异，本文对耦合协调度进行分组，D≤1表示失调，1 ＜D≤1.05表示略有失调，1.05 ＜D≤1.1表示低度协调，1.1 ＜D≤1.15表示中度协调，D>1.15表示高度协调。

表2 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综合情况

按照以上分组标准，对2014年和2018年的各个城市的耦合协调度分组，具体如表3所示。

如表3所示，总体上各个城市的耦合协调度等级在5年内变动不大，而且基本都在中度协调的等级内，这表明总体上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质量和生态环境优化协调良好，经济和生态环境共同发展，共同促进。而耦合协调度发生较大变动的城市中上海市和宣城市耦合协调度提升明显，由低度协调提升为高度协调，只有绍兴市的耦合协调度等级发生了下降，由中度协调下降为低度协调。

表3 耦合协调度与耦合协调度等级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通过对长三角城市群27个核心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和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长三角城市群27个核心城市的经济发展程度很高，但平均来看，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并不是很高，其中主要原因是虽然技术进步指数很高，但是技术效率指数和技术效率指数分解的规模效率指数偏低，拉低了总体平均水平。

第二，长三角城市群27个核心城市的生态环境优化情况整体来看是很好的，大多数城市的生态环境优化指标逐年上升，但是少数城市的生态环境优化情况不容乐观，每年都在缓慢下降，需要当地政府引起注意。

第三，长三角城市群27个核心城市的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耦合协调度总体上来看是很高的，大多数都处于较高的耦合协调度等级，即长三角城市群27个核心城市的生态环境优化和经济增长基本都处于协调发展的状态，相辅相成，共同促进。

4.2 建议

针对上述结论，本文给出关于经济增长质量与生态环境优化方面的建议。

第一，长三角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作为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进程的领头羊，其他省市地区应学习吸收其经验，在建立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和推进示范区生态领域重大项目建设中，适当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在强化地方企业合作方面，加强龙头企业与示范区合作力度，探索政府与企业合作的新模式、新机制。

第二，探索异地生态环境治理的新模式，建立横向生态补偿、排污权交易、异地开发等新机制。横向生态补偿主要针对存在生态环境利益关系的两地区政府，可以采取以下形式：生态环境受益地区对生态环境受损地区进行补偿。对于生态环境受益地区和生态环境受损地区不固定的情况，可以建立双向补偿机制。如苏州、嘉兴等地在两省交界的太湖主要河道建设入境和出境水质自动监测站，若苏州界内的水质高于嘉兴界内，则苏州给予嘉兴补偿，若嘉兴界内的水质高于苏州界内，则嘉兴给予苏州补偿。排污权交易主要针对企业，是指将排放一定量的污染作为权利出售给企业，购买一定数量的排污权才能排放相应数量的污染，从法律上规定企业的排污成本。

综上所述，通过多地优势互补，淘汰落后产能，开发新兴产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经济增长与生态环境优化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