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晶波

（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319）

习近平总书记在致大庆油田发现60 周年贺信中指出,大庆油田的卓越贡献已经镌刻在伟大祖国的历史丰碑上,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已经成为中华民族伟大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铁人作为一个象征符号，其精神已成为大庆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铁人精神在新时代发挥的作用更加突出，因此，铁人精神文化符号特征的总结及诠释也更有意义。对于铁人精神的研究，尚未有学者从符号学的角度研究铁人精神。而铁人精神本身是一种文化符号。符号学能够更加深刻地解读文化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发展过程及意义，皮尔斯的符号学三分构造论理论，更适合研究铁人精神，解读铁人精神的符号特征及应用。

一、符号学理论体系

符号学的主流理论有索绪尔语言符号学以及皮尔斯符号学体系，索绪尔最早建立起了语言和符号的联系，他强调了符号的“任意性”，他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写到，“符号是语言的主要对象”[1]，表明了语言的符号本质，但是索绪尔的符号范畴主要是语言，而皮尔斯认为符号学的应用范围不限于语言，还可以应用于一切事物。故而一种思想、一种精神都是一种符号。胡塞尔在《逻辑研究》一书中，曾讨论语言符号现象，并认为“只有借助于语言阐释才能明晰无误地把握住逻辑研究的真正客体以及这些客体的本质种类和区别”[2]。因此，胡塞尔注重语言现象本质特征的研究。皮尔斯的理论模型能够解释符号的产生过程即构建，从符号创作及受众两个层面更全面地看待某一符号。相比较而言，皮尔斯的符号学理论体系更适用于铁人精神的研究。皮尔斯提出三分构造论，即“由再现体（也是符号本身）、对象以及解释项而形成的符号表意关系”[3]31。所以，对于再现体、对象及解释项的研究至关重要。

（一）符号的再现体

皮尔斯最初对于再现体的定义是：“对某个人来说，它在某个方面或以某种身份代表某个事物”[3]34。符号的再现体是三分构造论的主体，可以是图片、文字或动作。再现体本身具有某种特征，与符号对象存在一定联系。例如，看到一个人的画像，我们就能够联想到这个人的一些特征，脑海中能够再现这个人物形象。提到“铁人”，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王进喜，在大庆油田开发初期，他带领石油工人，在冰天雪地的气候下，在科技不发达的情况下，为开采石油艰苦奋斗，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创造条件，克服了人力物力不足的重重困难，大庆油田才顺利开发。2006 年，在大庆油田发现47 周年之际，铁人王进喜纪念馆落成。里面陈列着200 多幅照片及300 多件实物，展示了王进喜的生平经历及对于油田开发的主要贡献[4]。1986 年，大庆市又以“铁人”王进喜的英雄称号命名了“铁人中学”，并以“朴实、负责、求是、创造”这些具有反映铁人精神意义的词语作为校训。

（二）符号对象

符号对象主要是指被符号再现出来的事物，也是符号本体解释的内容。对象能够关联再现体与解释项，是再现体与解释项的纽带。符号对象对于符号起决定性作用，而符号又决定了一个解释项，所以符号对象对于解释项起到了间接决定的作用。符号的对象可以不止一个。对象一词源自英文“object”，但是在皮尔斯理论体系中，对象不一定需要客观存在，它可以是一种行为或观念，是被大家讨论或思考的东西。例如，鸽子这一符号在人们的观念中代表着和平，在这个例子中符号再现体是鸽子，符号对象是和平。而上述铁人王进喜、铁人纪念馆、铁人中学等符号再现体只是一种存在形式，而真正的对象都是铁人精神。

（三）符号的解释项

符号的解释项是指人们在看到一种符号时的解读。当人们最初看到一种符号时，会产生一种感觉，这种视为直接解释项，当人们看到铁人相关的文化符号时，所产生的情感、印象等，就是铁人符号的直接解释项。当参观者进入铁人纪念馆，了解铁人王进喜的英雄事迹，或者参观铁人中学看到“朴实、负责、求是、创造”，目睹铁人中学的学风，就会激发他们的爱国情怀，引发对于艰苦创业，实事求是，勇于奉献的精神的思考。而这些思考及情绪的激发会对于他们的未来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并落实到一定的行动中。随着时代的变化，符号的诠释也有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动态的，所以符号的意义也便得到了相应的发展，也丰富了其本身的内涵。21 世纪，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引领下，铁人精神又被赋予新的时代意义。其中“爱国”体现在顾全大局，维护石油资源的稳定，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创业”体现在在石油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勇于创新，开辟新的发展路径，在压力和挑战面前努力前行。“求实”体现在实事求是，作风严谨，精益求精上面，用实际行动践行责任与担当。“奉献”体现在艰苦奋斗，以国家和企业利益为重。

铁人王进喜、铁人纪念馆、铁人中学等作为铁人精神的符号再现体，通过铁人精神这一符号对象，传播了“朴实、负责、求是、创造”等具体的精神内涵，而这些精神内涵，作为符号的解释项，也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断被赋予新的诠释。

二、符号学视阈下铁人精神在新时代的诠释

对于符号再现体的构建，例如，以铁人精神为标语、制造与铁人精神相关的纪念品、拍摄与铁人精神相关的电影等，相关的研究已不胜枚举，而皮尔斯提出三分构造论中，符号的解释项作用不容小觑。符号对象是符号再现体形成的原因，符号解释项是其形成的意义。如果对于铁人精神进行单独的文字宣传，或是通过一些外在的符号再现体，例如，观看铁人影片，学习铁人精神，参观铁人纪念馆等显得过于单一，在引发诠释者的思考方面，达不到文化符号的效果。而且对于铁人精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察角度和解释方法，文化符号丰富了铁人精神的内涵，增强了铁人精神的传播效果。把人们对于文化符号的理解应用到日常的生产生活中，才是文化符号得以长久传播的关键。依据皮尔斯符号学体系，对于铁人精神资源进行开发，将铁人精神当作符号对象，把铁人精神指代的精神价值作为符号的再现体，把参观者对于铁人精神的理解作为符号的解释项，简述如何将符号学原理应用到实际生活中，对加强铁人精神的传播有重要意义。

（一）符号再现体的开发

符号开发就是将铁人精神所承载的精神载体化，让受众更好地理解铁人精神的具体内涵，注重在认知的角度改变或塑造对于铁人精神的看法。首先，应该注重精神氛围的打造。氛围是传播精神文化最基本的要素，在引导受众对于铁人精神的发现中扮演重要角色。例如，在学习铁人精神时，可以到条件艰苦的地方，设置一些具有难度的任务，让学习者设身处地的感受“在没有条件中创造条件”。其次，注重符号精神载体的命名。名称是具象化精神最直接的方式。例如，“老黄牛”就是象征铁人王进喜埋头苦干、不计名利的命名。另外，还需注意对于符号元素的解说。通过科学、专业的表述，引导符号受众对于符号再现体的认知与理解，引发受众兴趣。

（二）符号解释项的引导

对于符号受众而言，解读符号相当于对于符号的解释项获得精神增益的过程。但是对于符号的解释项，由于内外因素的影响，往往会存在一些偏差，所以对于符号的解释项需要科学的引导。首先，通过以上提到的营造符号再现体的氛围，让受众感受到铁人精神的精神性，潜移默化地把对于文化符号的理解应用到日常的生产生活中，例如，采取“嵌入式”教学，把铁人精神无形贯穿到学生活动、日常学习中。特别是在2020 年新冠疫情网络化教学时期，最大化地利用好网络教学平台，让学生在最短的时间掌握更多的知识。这种教学模式不仅可以应用到思想政治教育课中，还可以应用到其他科目的教学，如，英语课堂以勤劳为主题的单元，可以融入中华民族的其他传统美德，并联想到大庆特有的文化，把核心的价值观渗透给学生。其次，增强符号解释项的外界告知，以有形的载体形式，如，文字图片的阐释或专业人士的解读促进人们精神上的转变。可以发行一些纪念铁人王进喜的明信片、由专业的人士通过新媒体的形式向外界宣传解读铁人精神的深刻内涵。

（三）发展符号对象相关产业链

面对大庆石油资源日渐减少、城市转型等难题，可以发展符号对象，即铁人精神及大庆精神相关的产业链，不断探索出适合大庆的发展道路，展现铁人精神中的“创新”精神。例如，广州的红砖厂就是把废弃的生产车间改造成集时尚、创意、艺术和人文精神于一体的文化符号产业。在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上，全国政协常委、黑龙江省政协副主席张显友曾提出，大庆石油管理局总机械厂旧址面积达42 万平方米，历史贡献突出，文化内涵丰富，利用油田旧址，建立文化产业园，把铁人精神融入到产业园中，开辟周边相关旅游、餐饮、展览纪念品等产业链，既可以带动经济发展，又能够传承铁人精神。铁人精神的红色类和象征类资源占据核心地位，这些类型符号资源的解读具有很强的指向性，因此，在发展符号对象相关产业链的时候，可以注重营销对象的针对性，例如，对于高校学生进行艺术类资源的推广，对于青少年进行红色类资源的推广。

（四）符号反馈的调整

潜移默化地传播铁人精神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其中包含从接受符号信息到解读符号内涵到把符号应用到日常生活中等方方面面。因此，除了相关部门在设计开发铁人精神对应的符号元素外，还应注重符号的传播中受众的反馈，可以以访谈、问卷、微博评论等方式来调查大家对于铁人精神的领悟，综合多方面意见调整符号的供给，以便未来大家在对于铁人精神的了解中更加深入地挖掘铁人精神的内涵。

铁人精神是中国文化符号的一部分，铁人精神符号解释项，随着时代的变迁，铁人精神被不断赋予新的涵义，铁人精神的解释项也在不断有新的变化。长期以来人们研究都较为注重铁人精神符号的再现体的发掘，对于铁人精神的内化方式，即解释项的应用研究较少，在外化铁人符号的同时，应该注重铁人精神的内化方式，把人们对于文化符号的理解应用到日常的生产生活中，成为生产生活的重要内容，才是文化符号得以长久传播的关键。在新时代，要充分运用符号学原理，在教书育人、企业管理及城市发展等层面，都可以体现出铁人精神的运用。以铁人精神育人，培养高素质的创新型人才，奠定企业长远发展的基石，以铁人精神作为城市精神，充分展示铁人精神的魅力，再现大庆昔日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