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君华 刘紫茵 彭华涛

（1.湖北大学商学院；2.武汉理工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武汉）

一、引言

产业平台作为调整产业结构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组织模式，正发挥着越来越显著的作用，这种作用的合理发挥需要有完备的政策制度作为支撑。产业平台相关制度是影响产业平台构建和运营的关键因素，特别是在当今的知识经济时代，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完善的制度能够为产业平台的构建和发展提供一个良好的制度空间和制度环境。为了进一步厘清产业平台相关制度的导向规律，本研究梳理中国各政府部门所出台的有关产业平台的制度文本，运用文本分析、共词网络等方法提取制度文本关键词、构建关键词共现网络，从而更加直观和科学地阐明产业平台制度相关的核心内涵，揭示制度对产业平台构建和发展的导向及规律。

二、产业平台核心制度梳理

为有效推进我国产业平台的构建和发展，我国政府部门已相继出台若干具有针对性的规章制度。为进一步梳理和探究产业平台制度对产业平台构建的导向规律，本文选取国家相关政府部门所出台的产业平台制度作为研究对象。在收集数据之前，首先对“产业平台”进行制度化的定义：产业平台是指能为产业生产经营活动提供一定功能服务的开放共用系统的统称，在我国目前的发展阶段可以具体地表现为国家实验室、大学科技园、科技企业孵化器、产业技术基础公共服务平台、公共资源交易平台以及众创空间等创新基地。依据产业平台的定义，本文对产业平台制度的发布主体进行筛选，最终确定将国务院办公厅、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以及财政部作为制度的主要获取来源，同时考虑到针对不同类型平台的制度文本众多，本文在不同的产业平台类型上选取核心制度作为数据来源。基于此，本文共收集了22 项近年来有关产业平台构建和发展的核心制度，具体如表1 所示。（表1）

三、产业平台制度高频关键词及词频分析

通过筛选国务院办公厅、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以及财政部等国家级部委所颁布的产业平台相关制度，并从中选取核心制度作为高频关键词词频分析以及共词分析的数据统计源。

首先运用开放式的高频词汇获取工具NLPIR 大数据搜索与挖掘共享平台（简称为NLPIR，http：//ictclas.nlpir.org/nlpir/），借助其“分词标注”功能和“词频统计”功能，获取产业平台制度文件中与产业平台构建有关的词汇，如图1 所示。（图1）

在22 个核心制度文件的高频词汇中剔除与研究主题无关的无效关键词，并将关键词中意义相同或相近的词语进行合并去重，最终遴选出40 个高频词汇，将这些关键词按照词频从高到低进行排序形成产业平台核心制度高频关键词统计表，具体如表2 所示。（表2）

其中，关键词“企业”和“服务”出现的频率最高，分别为465 次和409 次，其次是“产业”、“创新”、“创业”、“信息化”以及“平台”作为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关键词，这些词是制度内容的主体，体现了目前产业平台制度的导向重点，产业平台是一种具有公共服务性质的组织模式，以知识技术创新作为构建和发展的核心，因此我国政府在制定和推行产业平台制度时，更多注重对产业平台服务质量、产业创新、平台信息化建设方面的约束和激励，从而满足产业平台构建和发展的要求。

四、产业平台制度高频关键词共词分析

本文试图运用Ucinet 软件，以国务院办公厅、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以及财政部等国家级部委所颁布的产业平台相关核心制度作为统计源，采用共词分析的研究方法，对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导向规律进行科学化分析。

（一）共词网络图谱分析。为了能够呈现出产业平台核心制度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内在相关性，更加直观地表现出关键词之间的联系。本研究运用UCINET 软件的NetDraw 绘图功能绘制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共词网络图谱。

在绘制共词网络图谱之前，首先对高频关键词进行处理。借助EXCEL 的数据透视表和数据透视图功能统计各关键词之间的共现频率，统计包含任意两个关键词的制度文件数目，最终生成12×12 的共词矩阵，为后续的共词分析打下基础，如表3 所示，共词矩阵中的数值反映了相应的两个关键词之间的联系程度。（表3）

对于共词矩阵中的产业平台制度关键词，可以用共词网络图谱更加直观地展示各关键词间的关系及在网络中的分布情况。将表3 的产业平台制度关键词共词矩阵导入UCINET 软件转化为.##h 的文件，并利用NetDraw 绘图功能可视化地展示关键词网络，如图2 所示。（图2）

表1 产业平台核心制度一览表

在产业平台核心制度关键词共词网络图谱中，每一个节点表示一个关键词，节点的大小表示关键词的中心度的大小，节点越大，则该节点在共词网络中占有的地位就越重要，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节点之间两组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连线越粗频次越高，两组关键词的关系就越密切。可以看出，产业平台制度的44 个高频关键词之间形成了相互非常密切的交错联络，关键词间的连线表示其共同出现在同一制度中。该共词网络图谱将原本孤立的制度关键词以网络形式综合为一个整体，刻画了政策结构内各关键词的分布情况，可视化地展示了产业平台制度中的核心词组与边缘词组。

图2 中企业、服务、平台、产业、技术和创新位于共词网络图谱的中心位置，形成了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主体结构，在其基础上形成了创业、科技、信息化、工业、互联网等制度热点，并且相互之间具有较为紧密的结构关系。另外，产业与技术、企业与科技、服务与平台之间的连线最为密集，说明两两关键词之间的联系最为密切。

图1 语义分析系统关键词提取图

图2 产业平台核心制度共词网络图谱

对比产业平台核心制度高频关键词统计表可以发现，较高频次的关键词在共词网络图谱中具有较强的趋中性，说明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重点相对集中，企业、服务、技术和创新等高频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导向。

（二）中心性分析。构建出产业平台核心制度的共词网络图谱后，除了可视化的直观考量，还需要通过软件的Network-Degree 功能进行更深入的中心性分析，如表4 所示。（表4）

中心性分析共词网络最常用的个体结构位置指标，反映的是个体在共词网络结构中位置与优势的差异，能够评价该个体的重要与否，衡量其在社会网络中地位的优越性或特权性。目前，实际情况中比较常用的中心性分为三种形式：点度中心性、接近中心性、中间中心性。

点度中心性可用来反映共词网络中某一网络节点与其他节点之间有直接联系的数量。在本研究中表示某个制度关键词与其他多少个词共同出现在同一个政策文件中，如“技术”的点度中心度是35，表示它与产业平台核心制度关键词共词网络中其他35 个关键词至少同时出现在某一篇制度文件中。相对而言，点度中心性越大，网络节点的中心地位和重要性也越高。由表4 可见，高频词汇中技术、服务、产业、创新4 个词汇的点度中心性相对较大。中间中心性可用来反映共词网络中某一网络节点控制其他网络节点之间产生联系的能力，以及对于纽带的控制程度。由表4 可见，服务、技术、企业3 个词汇的中间中心性相对较高。接近中心性可用来反映共词网络中某一网络节点传播信息时不依靠其他节点的程度。与上述两个中心度相反，该值越小，说明该点越处于核心位置，因为根据接近中心度的含义，当该值越小时，说明该点与其他点的距离和越小，说明该点距离其他各点越近，在获取信息时越不容易受其他点的控制。从表4 可见，高频词汇中服务、技术、企业3 个词汇的接近中心性相对较高。特征向量中心性可用来反映兼顾考虑与某一网络节点有联系的其他网络节点是否存在较多联系情况下的中心性。由表4 可见，资格、代理、预审3 个词汇的特征向量中心性相对较高。

表2 产业平台核心制度高频关键词统计表

五、结论及启示

（一）点度中心性分析。企业、服务、技术的点度中心性相对最大，说明这三个关键词是产业平台制度中较多涉及到的重点，其次是创新、科技、信息化等，这些制度关键词所处的节点也与其他关键词的联系较为紧密，表明我国目前发布的产业平台相关制度中高度重视产业平台的参与企业、服务质量、科技研发以及产业创新。随着产业平台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企业因为激励性的制度参与到产业平台的构建中来，政府通过各项制度明确了产业平台与其他组织模式不同的特性，加强对平台的服务以及技术研发的引导，特别是一些产业平台的创新科技制度，有效促进了产业平台创新网络的形成以及创新能力的提高。目前，我国已经建立了28 个国家级科技资源共享服务平台，并开通了中国科技资源共享网，实现了全国科技资源导航与检索，而各省级政府也陆续建立起了省级科技信息资源共享平台。政府在今后进行产业平台制度的制定和实行过程中，应当对点度中心性较高的关键词给予更多的导向扶持，进一步提高产业平台作为公共服务的能力，加强科技研发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在建立健全科技创新基础平台建设的相关制度的基础上，推动科技创新平台以及“双创”平台的构建。

（二）中间中心性分析。企业、服务、技术的中间中心性相对较高，表明以上三个方面因素对于高频词汇中的其他词汇起着重要的媒介作用。说明相关制度深化了平台企业在公共服务、技术等资源的共享，从而进一步促进平台创新以及平台信息化的发展。这一结论与刘涛（2012）和李昌浩（2014）等学者的观点有所差异，这些学者指出在目前产业平台特别是服务平台的运营中技术、服务等资源的共享程度还不够高，资源利用率比较低。主要是因为随着产业平台的迅速发展以及政府支持力度的加大，自建的产业平台越来越多，导致平台功能重叠，因此在对产业平台还需要有相关的约束机制。另外，作为现代化产业平台发展重要媒介的互联网融资在现有的制度网络中中间中心性还比较低，说明互联网在目前产业平台上的应用还不够全面，平台融资渠道狭窄，没有形成多元化融资格局。因此，首先政府应当通过制度进一步创新公共服务平台和科技基础平台，推动产业平台在公共服务和技术研发上的共享共用；其次完善相关规章政策，促进互联网技术在产业平台的应用以及媒介作用。同时，加快落实产业平台融资制度，通过产业基金和产融合作等制度丰富产业平台的融资渠道和融资结构。在有效依托政府资源的同时，建立和完善投融资激励机制，制定出台引导社会资金投资文化服务平台建设的政策措施，鼓励多方投资，运用市场力量吸引社会团体、企业、个人的资金投入，形成多渠道筹措经费的格局，通过适当引入市场化运作的新机制，在充分发挥财政投入的同时，形成公益服务与市场化运作相结合的方式，为相关文化企业提供全方位、多层次、低成本的专业化服务。同时，积极制定专门人才引进政策，将平台经济人才引进纳入人才创新创业工程，加强对接国家“千人计划”、“万人计划”等人才政策，重点引进一批融通互联网思维和实体经济规律的复合型人才。加强培育平台经济应用型人才，积极开展融合学科布局调整，培养平台企业所需技术应用型人才。

（三）接近中心性分析。企业、服务、信息化的接近中心性相对最小，表明这3 个关键词处于产业平台制度网络中的核心位置，且不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而Kupper（2001）则提出不同的看法，认为服务是动态的，并且要根据用户的满意度来不断创新，这种差异在于目前我国产业平台的市场化还不够，大部分还停留在基础资源收集整理和平台构建阶段，在这一阶段我国政府的相关制度主要还是保障平台的服务质量，随着平台市场化程度的深入，企业与服务创新的更新换代也必将加快。在企业形态变革方面，企业是随着生产力、生产关系发展到一定阶段为降低内部交易成本而出现的一个产物。随着互联网新技术的发展，企业的形态也在发生变化，企业平台化的趋势更加明显。另外，从表中可以看出产品、资源以及交易的接近中心性相对较大，说明产业平台的产品、资源、信任以及交易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因为伴随信息化时代到来的是全球化，产业平台发展空间更大，但竞争也更激烈，产品除满足自身的要求，还要面临日新月异的外部环境的挑战；目前，产业平台的资源集聚力还不够强，特别是在构建初期，分散的资源难以形成稳定的平台基础，容易被其他企业或组织模仿和窃取。另外，目前的制度中缺乏对可靠的信任体系的建立引导，无论是交易成本还是交易风险都难以得到保障。因此，政府应在稳定产业平台企业以及稳步推进平台服务和信息化建设的基础上，通过相关制度加强对产业平台产品、资源、信任体系以及平台交易的保障和引导，主动集结平台产品补足品和服务，塑造资源集聚力，并从制度层面构建可靠的信任体系，丰富产业生态系统的社会资本，降低平台及其参与者之间合作和使用的交易成本。

表3 产业平台核心制度高频关键词共词矩阵（部分）一览表

表4 产业平台核心政策共词中心性分析表

（四）特征向量中心性分析。服务、创新、企业、信息化的特征向量中心性较高，表明以上4 个高频词汇有联系的其他高频词汇中拥有较多的节点联系。由此说明，为了进一步推动产业平台的构建和发展，平台服务、企业创新以及信息化发展可以通过与之相关联的技术研发、互联网、建立基金等完善和实现。而吴绍波（2014）则指出这种产业平台要素之间的紧密连接会增加共享行为的不确定性和未知风险，因此政府要制定完善的平台合作契约以及相关约束性制度加以规范。同时，考虑到各要素之间的紧密联系，政府在制定和推行产业平台政策时，不能过于偏重普遍中心性较高的要素，也要完善诸如技术研发、产业基金等方面的制度扶持，从而制定出更加体系化、科学化的产业平台制度。多中心治理机制及构建创新生态系统是产业整合创新资源、打造创新优势、提升产业竞争力、打破发达国家技术壁垒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