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国本

妻子请人从台湾买回来一只金镯子，她拿去让金店里的员工称了一下，说20克不到。

台湾来的发票明明标的是5钱1分9厘，挺精细的。1钱不就是1两的10%，即5克吗？说什么也在25克以上，到底怎么回事啦？妻子疑惑不解。

金店员工笑了：“你晓得台湾用的是啥计量单位吗？台湾用的还是从前那种老秤，台湾一斤仍然是16两，在台湾一斤是600克，1钱是3.75克。所以这镯子应该是19.4625克，没错。”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度量衡的标准不同。

女儿去加拿大的多伦多参加短期培训。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的飞机从北京出发，穿越西伯利亚和北冰洋上空，抵达多伦多。”我笑着说：“北京和多伦多的地理（實际是平面地图上的）位置，我读小学时就清楚了，你们的飞机飞北冰洋上空干什么，不老老实实穿越太平洋？”女儿说：“老爸，你错了，这是我们一行的亲身经历。”

我被弄得懵懵懂懂了，回到世界地图边上，重新查对国际航班线路图和北京飞多伦多的航线轨迹，发现只有将温哥华作为中途站的飞机，才飞越太平洋，其它直飞多伦多的，全都选择西伯利亚和北冰洋上空，这次是我被那张二维平面地图搞糊涂了。

地球是球，地图是图，将球面表达成平面地图的时候，“地球”已被大大扭曲了。众所周知，球面上两点的最短距离，不是直线，应该是经过那两点和球心的大圆上的一段弧。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眼睛切实看见的，也不一定是实。我们明明看到月亮在发光，星星比月亮小多了，也看见插进盛满水的碗里的筷子是弯的，但是，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眼见不实的，并不少。

上世纪70年代，女儿出生，我搬动我买的《四角号码词典》和学校藏的《辞海》，为她起名为潘洹。“洹”，词典注音yuan或huan， 音同“园或桓”。辞海则注音“羽元切”，同“园”。我选用了辞海读法。若干年后，权威的《中国现代汉语词典》发行了，每个版本比前一个进步，现在只有一个读法了，读“huan”（桓）。汉语也在与时俱进，你说，学好汉语要不要不断下工夫，不断接纳知识补丁？

豆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