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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猎人|第三章

2021-04-01苏晋

科学Fans 2021年3期
关键词:何晏村长病毒

苏晋

前情提要

中国知名医药公司知一制药董事长傅顺知的独子傅蓝夕在麦尔岛离奇死亡,根据法医鉴定,在他去世前曾感染一种病毒,这是一种全世界范围内都未曾报道过的全新病毒。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全新病毒与国内一病例所感染的病毒高度相似。这两例相距如此遥远的病例究竟有什么关系?从时间上来看,国内的病毒出现时,傅蓝夕正在北欧度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陆坚准备亲自去国内这一病例所在的秦巴山区妙庄村了解情况。

第二日,益州。

陆坚在柳溪川的学生林晓余的带领下,到达了柳溪川的办公室。

陆坚准备去秦巴山區里的妙庄村,是要调查之前身亡的患者发病前的情况,找找这种病毒的源头,以及感染途径。柳溪川之所以找来林晓余,正是考虑到林晓余熟悉当地方言,可以帮陆坚当个翻译。

柳溪川说山区情况复杂,为安全起见,还是第二天出发为好,当天下午就能到。陆坚虽然满心着急,也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柳溪川安排的司机宋岑送陆坚二人进山。陆坚长袖衬衫配长裤,穿得很严实,随身除了背包,还有一个贴着生物安全标志的运输箱。患者家属的电话始终“不在服务区”,这给了陆坚很不好的预感。在那连地图都标注不出来的地方,居然有人和傅蓝夕感染了同源的病毒,那里会有什么秘密呢?

行驶过漫长的高速与险要的山路,已至午后,众人被迫止步于一个小镇里。继续往前开大概半小时,就能到妙庄村,可那狭窄的必经之路已经被村民用采石场的石料堵住了。

从镇上的留守老人处得知,妙庄村在闹事,说是闹鬼了,要搞驱鬼仪式,不能进。

联想到之前那位过世的患者,陆坚判断村里一定还有病例,当务之急,得赶紧进村查看情况。

林晓余的老家与妙庄村风俗相近,讲到曾经听奶奶提起的撞鬼故事,现在想来其实可能就是某些急性病或者是某种感染引起的精神不正常,或者是昏迷、癫痫等症状。

陆坚想到,也许傅蓝夕身体里的那种病毒,最开始就是来自这样的山里。

病毒是一种生命体,不可能无中生有,它们肯定有来处。

这次的病毒极大可能不是人传人,或者像人感染禽流感一样是有限地人传人,因为蓝夕感染后,不少人接触过他,但包括柳溪川那边的医护人员也都没有感染症状。

学科标签

病毒是一类没有细胞结构的特殊生物,其结构组成为蛋白质外壳+内部遗传物质。病毒不能独立生存,而是必须寄生在其他生物的活细胞中。按照寄生方式的不同,病毒可以分为三类,你知道是哪三类吗?你知道我们生活中有哪些常见的病毒吗?而我们又该如何来预防由病毒引起的疾病呢?

此时,只能选择步行进山。陆坚考虑到宋岺只是司机,没有义务送他们进村,便嘱咐宋岑留在镇上等消息。

没带对装备的林晓余,没走多远就被山里的阳光刺到流泪,陆坚用路边的艾蒿给林晓余编了顶草帽。草帽的效果很显著,为表感谢,林晓余主动帮陆坚提运输箱。

林晓余早就对那贴着生物安全标志的运输箱好奇了,陆坚解释道,里面是带摄像功能和GPS的低温箱,采集标本后,可以对标本进行定位。陆坚表示:“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机会采样。”

就这样,他们在山里走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两人终于看到了村庄。村里建筑密集且颇有规范,只是整个村子都被罩在后山的阴影之下。

村口被风化的横梁牌匾上仅余“妙庄”二字能勉强辨认。两人的手机一到村口就失去信号,林晓余怀疑是附近的基站出了问题。

陆坚之前那种不妙的预感此刻更加强烈,这让他觉得,傅蓝夕的事也许真和这里有某种关系。

两人偶遇一位来村口给儿子烧纸的老婆婆,那人正是何庆德的母亲。陆坚正需要去患者家里调查,一番沟通后,老婆婆同意带陆坚二人进村。

村里此时还有人家在办丧事,老婆婆说那是同村的何老六。

这么短的时间里,村里已经至少死了两个人,陆坚担心,若都是因病毒而死,意味着那种病毒可能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传播开了。

不过,何庆德的母亲应该接触过患者,看样子她没有发病,这说明她可能没有感染病毒;也可能是她感染了病毒,但病毒潜伏期很长,她暂时还没发病;还有可能,即使感染了病毒,但因为是隐性感染①,或症状极轻微,所以看不出。

①隐性感染

是指病原体入侵人体后,只引起机体产生特异性免疫应答,而不引起或只引起轻微组织损伤,在临床上不显现任何症状、特征,甚至生化改变,只能通过免疫学检验才能发现。虽然不表现出症状,但病毒仍在不断进行复制,且具备传染性。

陆坚一心只在意何庆德感染的病毒为什么和傅蓝夕体内的病毒具有高度的相似性,两人之间到底在哪里有什么联系。

见林晓余害怕,陆坚安慰道:“那种病毒的传染性应该不强,而且病毒不会通过完好的皮肤传播。”

陆坚提醒林晓余回头,林晓余发现似乎有个孩子一直在尾随他们。

两人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较宽阔的坝子,几个村民突然堵住了他们。即使林晓余表示我们只是来探访病人情况的医生,村民也依然不允许他们这种外人踏足村庄一步。

这一情况让陆坚直觉认为这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种时候,自然不能简单离开。

陆坚不愿意走,村民们手里的扁担可不同意,林晓余只好把陆坚死命拽着离开了村子。

陆坚语气严肃地跟林晓余说:“我们先找有信号的地方给外面打个电话,再偷偷回村子里去了解情况。就目前情况来看,这里的村民非常恐慌,恐怕村里已经发生了传染病疫情。”

两人刚走到一片竹林边,发现竹林边上正是妙庄村的墓地,坟冢中有一座是新坟,在那座新坟旁边不远,还有挖好的另外几个坑。

陆坚往坟地跑去:“我去看看那墓碑上写着什么。”

最新的坟冢是何庆德的,从其他墓碑上的名字来看,这里是一个何姓聚居的地方。

这时,那个在村子里一直尾随两人的孩子也向陆坚冲了过去。

那孩子跑到了陆坚跟前,期盼地说道:“你们真是医生吗?可不可以去救救我爸!”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坟坑,“他们已经把我爸的坟坑都挖好了。我不想我爸死掉……”

孩子名叫何晏,说这名字是村长盘大大取的。

陆坚看何晏手脚上有很多细小的划伤,便从包里面拿出了碘附棉棒和创可贴,对何晏说:“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爸很可能是感染了病毒才生病,你身上有伤口,感染的风险更大。”

何晏让陆坚想到了小时候的傅蓝夕。像傅蓝夕那么怕死的人,为什么会去接丽莎给他那个很显然有问题的东西?

从何晏处得知,村里近期死亡或得了何庆德一种病的人,有已经死亡的何六叔,正在生病的伺晏的爸爸何庆福,及何其文和何其志兄弟。

陆坚对林晓余说:“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这个村子里的人特别迷信,家人生病了,居然不让人去医院看病,而是想着驱邪。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只有所有人被催眠后的集体意志,或者是一个完全让人信服的人的意志,恐怕才能让人对关系人命的事毫不怀疑。”

伺晏听了陆坚的话,想到什么,便说:“大家都相信盘大大的话,是盘大大说我爸他们是在后山撞鬼了,所以才生病的。”

“那你爸他们是真的都去过后山吗?”

伺晏点头:“是的。庆德叔就是因为去了后山才生病的,即使之后把他送去了医院,花了很多钱,但他还是死了。所以,后来何六叔去了后山回来生病,盘大大说去医院没用,他家才没送他去医院。我爸他们之后去了后山,也生病了。”

陆坚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这些人,真的是在后山感染的病毒?后山里面有什么让人感染这种病毒的东西吗?即使这些人真是在后山感染的病毒,那这又与傅蓝夕感染的病毒有什么关系?

对于村里接收不到手机信号的事,伺晏皱眉说:“盘大大说电信的那个塔坏了。”

陆坚判断妙庄村里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我们需要去镇上,打电话让人来处理这里的疫情。”

伺晏很着急,拉住陆坚的袖子:“你们可以先和我回村里去救我爸吗?他们马上就要在村里举行仪式驱鬼了。驱鬼仪式就是放血,我奶奶说,何六叔就是他们驱鬼没对才死的。她怕我爸也会这样死。”

“放血?!”陸坚和林晓余两人同时震惊地叫出声。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林晓余很无奈又很着急地说:“你们这里都没卫生条件,患者本来就生病了,还放血,要是再感染什么破伤风,这完全是作死!”

陆坚则说:“我们还不知道在你们村里传播的是什么病毒,但有些病毒会通过血液传播,给患者放血,其他人要是接触到患者的血,就有可能被感染。”

伺晏说,今晚的仪式会在七点钟之后举行。

陆坚疑惑,为何这种荒唐的行为村中无人制止。林晓余解释道,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了,村里只剩留守的老人和小孩。时下正是农忙季节,村里的青壮年又大都回村来帮老人干农活。

陆坚推测,如今患病的人都是青壮年,难道这些人的病毒是从外面感染了带回村里的,最开始只有何庆德感染,然后何庆德传染给了村里其他人?

几人总算走出了坟地,到了土公路上。公路一边通向镇上,一边通向村子里。

此时已经过六点了,再不久就是七点。陆坚必须去阻止村民给患者放血,不仅患者不会得救,村里其他人感染的风险也会上升。

陆坚叫林晓余回镇上联系柳溪川,将疫情尽快上报,让警方、医院和疾控的工作人员来处理。但林晓余不放心留陆坚独自在村里,加上没有交通工具,往返怕是至少要三个小时。于是,他提出自己留下,陆坚回镇上的建议。

陆坚拒绝道:“不行。你之前不是传染病方向的学生,你不知道怎么接触和处置感染者,到时候把你感染了,就不妙了。我进村里去。”

两人僵持不下,林晓余发现土路上有车轮印,想到可以去村里找交通工具。

伺晏表示村长家有,但以目前这情况看,只能去偷出来。

何晏带两人走小路回村,三人沿着村子外围偷偷摸摸到了盘村长家的后院外,车不在后院里。何晏说,车放在堂屋里,“他家除了盘大大,就只有他妈刘大仙,其他人都不在。他大儿子去了县上,二儿子在外打工。盘大大和他妈要去驱鬼的话,他家现在肯定没人,所以直接进去把自行车弄出来就行了。”

何晏翻墙进院,给陆坚二人开门。盘村长家的后门从里面闩着,何晏打不开,就爬上了二楼的后窗,后窗没有安装窗户栅栏,他身体一缩,就进去了。

正等何晏从里面给两人打招呼,没想到听见何晏一声惊恐的呼叫。陆坚没有多想,飞快冲过去爬上了院墙,探身上了二楼的后窗,进了房子。

林晓余从后窗往里面看,这昏暗的房间是一间卧室,西面摆着一座黑红色的佛龛,佛龛上摆着一尊石头佛像。房子上方,木桁架之间放着一个被漆得嫣红的棺材。房间中央有个小凉床,上面绑着一位中年男人,被堵着嘴,眼神混沌,正翻着眼白毫无感情地对着林晓余。

林晓余听到了楼下房间里的声音,有灯光从窗户里传出,照在后院里,后门也传来了声音。林晓余条件反射地就爬上了二楼窗户。

房间里,何晏正惊疑不定地看着被绑在凉床上的人,而陆坚在用手机拍一个五斗橱柜子上一相框里的照片。

林晓余慌张地告诉陆坚有人来了。陆坚没有理会,而是让林晓余先看照片。那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位是四十来岁的中年黄种男人,手里握着一根拐棍,另一位似乎四五十岁,是位长得相当高大的白人男子。林晓余从照片模糊的背景里,依稀看出很多佛像的脸,可见,这个照片是在有佛像的佛洞里拍的。根据这个照片的成色,应该有些年头了。

陆坚通过这张照片,已经知道傅蓝夕感染的病毒会和这里的村民感染的病毒有极高同源性的原因了,甚至,他已经很确定丽莎交给傅蓝夕的东西是什么。

回镇等待的宋岑发现始终联系不上陆坚二人,出于担心自己客人的安危,他决定不能再傻等下去了。

宋岑去询问当地老人。听老人讲到,妙庄村原来叫五鬼村,那里有座山岭叫五鬼岭,虽然后来改名叫观音岭了,但那里依然很邪门,每隔一些年,就会出事,而且每次都是夏天,一旦有人进山,再出来,就会神志不清,甚至常有人死亡。

宋岑想到陆坚之前说的类似病毒感染引起脑部炎症之类的话,而陆坚和林晓余就是要去调查那个送去医院死了的病人的事。倘若老婆婆说过的村里那些死了的人,都是感染了病毒死的,那可比“闹鬼”还恐怖。

宋岑赶紧向柳溪川汇报。

陆坚进村前给柳溪川发了信息,加上宋岑的汇报,柳溪川意识到那个村子的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加严重,必须尽快派人去确认,以便及时上报卫健委和政府。安抚了宋岑后,柳溪川赶紧联系了省疾控中心。

疫情应急处的领导从柳溪川处要到了宋岑的电话,告诉宋岑,会马上派县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去村里查看。

妙庄村,盘村长家二楼。

房间里光线昏暗,佛龛上的红蜡闪动着微弱的红光。有细微的声响从楼下传来,操着当地方言的男人说:“我找人来抬他去坝子里。妈,你先去坝子里吧。”

林晓余意识到楼下男人即将带人来他们所在房间里抬走这个被绑着的男人,便赶紧招呼陆坚一起离开。

何晏指了指面前凉床上的病人,原来这人就是本该在县里的盘村长的大儿子盘老大。

看着被绑在小床上神志不清的病人,陆坚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傅蓝夕——蓝夕临死之前,是否也这样痛苦,甚至更加痛苦。但陆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确定村子里的情况,减少感染人群,让外面的专业处理团队前来救助。

房间门外传来了人爬楼梯的声音,林晓余从房门口朝外看了一眼,外面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虽然身影模糊,但林晓余已意识到这人就是刚才照片里那个和白人合影的中年人。

陆坚提出,对方只有三人,尤其是其中有掌控驱鬼活动的村长,己方可以潜伏在暗处将对方控制住,这样驱鬼活动也不会开展了。

林晓余担心凭他们去跟村民较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果不其然,虽然陆坚在盘村长进门的刹那去抓盘村长,但盘村长身手敏捷,且有一双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很快挣脱了控制。盘村长用拐杖做武器,往陆坚腿上招呼,那拐杖是用铁皮包裹黄杨木制成,入手极沉,打在肉上,便是一声钝响。

跟随而来的两个村民,手持本用来抬人的扁担,向林晓余处挥去。这山里的扁担包裹着铁、铝等金属,一旦打到腰上,很大概率会伤到肾脏。想到这里,陆坚一把推开林晓余,自己则被扁担击中腹部扫到了地上。何晏去抢拐杖,也被盘村长踹开。

林晓余见形势不妙,飞快认怂求饶。

盘村长大骂何晏。何晏反驳道,陆坚他们只是来救爸爸的医生。其中一个村民正是之前在村口拦过陆坚的人,此时也认出了两人。

陆坚努力劝说村民们应该将病人们送往医院救治,林晓余帮陆坚翻译。但村民们并不买账,盘村长吩咐村民们,让他们把陆坚和林晓余绑起来带去坝子,去做驱鬼仪式里的替死鬼。

另一边,宋岑还在焦急等待,直到落日余晖,终于等来了从县疾控中心来的胡科长和她们科室的新人小米。胡科长还带来了一辆小型推土机,推土机花了十几分钟,终于把堵在路上的石头推开。胡科长带着宋岑和小米,驶向妙庄村。

妙庄村村中心坝子。

青石板铺就的坝子,此时已经被村民用红蜡整个围起。

正北方是村里的祠堂,祠堂内燃着几支大蜡烛,祠堂中央摆放着一座彩塑神像,在祠堂外面的廊檐下,还有几尊石头佛像。

不少佝偻着身体的人在祠堂里外忙碌,空气里飘散着蜡油和纸钱燃烧的味道。

之前陆坚他们在坟地里看到了四个新坟坑,加上盘村长染病的长子盘老大,陆坚判断,村子里除何庆德外,至少应有五名感染者,可现在只有四名感染者在场。

陆坚眯着眼打量了一阵祠堂前那一片地方,祠堂前摆着一大排长桌做祭案,长桌前是被绑在竹制凉椅上的感染者。从村民只是将患者简单绑在竹制凉椅上判断,这些患者在整个病程期间,都没有进行特别剧烈的挣扎。

陆坚初步评估,盘老大具有一定的急性病毒性脑炎的症状,急性病毒性脑炎病程很急,需要及时诊断和治疗。

盘村长见两人走得慢了,用拐杖抽了林晓余腿一下,林晓余趁机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撒泼,“我腿骨断了,站不起来了。”林晓余偷偷对陆坚挤眉弄眼,示意他趁着这个时机赶紧逃跑。

陆坚不想丢下学生,他回身叫盘村长:“他站不起来了,必须把他抬去接骨才行。”

趁盘村长过来拉林晓余之际,林晓余借力撞向盘村长,将盘村长撞倒在地。

陆坚赶紧喊上林晓余,往前方的巷子里冲去。

“快把他们抓回来!”

陆坚和林晓余自然跑不过村民,林晓余很快就被追上了,他朝陆坚大叫:“别管我,快跑!”

在林晓余的掩护下,陆坚冲进了巷子。巷子非常窄,只一米宽,陆坚正担心时,一个自称是何庆德女儿的女孩出现在前方。

女孩儿把陆坚藏到了一处院子的柴房里,直到确认追的人跑远了才松口气。女孩名叫何苗,是何晏找来帮陆坚他们的。

陆坚向她询问何庆德染病的原因和症状。

何苗讲,起初何庆德的症状是有点感冒,头疼发烧,吃了药也没好,就突然倒下了,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还像發了羊癫疯一样。

陆坚说:“你爸是感染了病毒。我们已经把你爸感染的病毒分离鉴定出来了,从症状判断,应该是病毒性脑炎。何苗,你知道都有哪些人接触过你爸吗?接触过他的,出事的又有哪些?”

何苗斩钉截铁地表示,家里人都接触过她爸,但大家都没事。其他人感染病毒,与她爸肯定没有关系。

陆坚明白,何苗是担心倘若其他人感染的病毒都是从何庆德那里而来,那何庆德一家人就会成为村里的罪人,以后没法在这里生活了。陆坚安抚何苗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父亲和村里其他被感染者所感染的极有可能是同一种病毒,他们很可能是从同一个地方感染的。”

伺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我爸一直在城里打工,为我和弟弟挣学费,只在农忙季节回来干农活。今年因为回来早了,稻谷还没有熟,才想去山里打点野兔野鸡,可以做给我们吃。没想到进山了一趟之后就病了。我们都照顾我爸,我们都没事。他都下葬了好一阵了,阿晏爸他们才生病。”

陆坚想,村中其他病人的家属极有可能也和伺晏一样,相信自己的家人只是生病,要是可以说动所有病人的家属送病人去医院,而不是按照盘村长的要求作法驱鬼,林晓余自然也就得救了。

何苗告诉陆坚,这种“遇鬼”的事,至少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村里出现了。只要是进过山的村民,都会出现这种病症。盘村长就曾经“遇鬼”过,后来就是由他母亲作法救回来的。不过这个病,从何二叔去山里打猎染病死后,近十年都再没出过事。可能是这些年大家不需要到山里面去打猎了。“这样说来,有可能是后山里有病毒,让大家感染了,是吗?”何苗问。

陆坚也是这么想的。根据何苗的描述,这个村子里,是散发病例多于集中暴发,而且,接触过患者的人,都没有发病,说明这种病毒,并不是简单接触就会被感染;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是虫媒传播的可能性也比较小。最大的可能,还是有某种其他传染源。这个传染源是什么呢?是在后面山里的某种东西?是某种野生动物吗?

陆坚的目光越过何苗家的围墙,望向村子后面的大山——山岭巍峨,在月色暗淡的微光里山石树木影影绰绰,山顶的怪石高耸入云,如鬼魅死死压着这座山下的村庄。

不过,又有另一个问题。

陆坚会来这里,是因为何苗的父亲何庆德身体里的病毒和傅蓝夕身体的病毒相似性极高——高到可以判断是同一种病毒,只是有很少变异。

还有那张在盘村长家看到的照片,所以,今年这里的发病,也可能不是偶然。

陆坚问何苗:“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佛洞?”

何苗点头。

陆坚心下有数了,便邀请伺苗陪自己去祠堂,他想和村民们谈谈。

何苗正犹豫,突然,从房子到这后院的门开了,一个人影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门口。

(未完待续)

学科标签

变异可分为可遗传和不可遗传变异,同时,对某种生物来说,也有有利变异和不利变异之分。你能说一说,变异在生物进化上有什么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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