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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月亮的熊

2021-03-14左泓

新作文·小学高年级版 2021年12期
关键词:穆斯贝蒂白桦树

左泓

小狼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艾玛一下子想起了贝蒂的眼睛,纯净得像一片蔚蓝的天空。小狼的生命力无比顽强,它的左肩有一块血渍,已经发黑了,像一片黑色的树叶落在上边。

艾玛很快就把那块黑色的血渍舔干净了。

艾玛抱着小狼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放下小狼,看它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在艾玛的身后,落在橡树上的黑色乌鸦群像爆炸一样飞起来,它们绝望地叫着,消失在天空中。

三天过去了,艾玛的状态好了很多,它在一片灌木丛下找到了好多蘑菇。它吃完蘑菇,有了一些力气,觉得有胃口了,开始想吃东西。它很快在一棵橡树上找到一个蜂窝,它爬到树上,把蜂窝摘下来掰碎。蜜蜂被艾玛惹怒,像黑色的云围着它盘旋,然后落在它身上,狠狠地蜇它。可是艾玛一点儿也不在乎,它身上有厚厚的毛和极富韧性的皮,蜜蜂拿它根本没辙。

艾玛美美地喝了好多蜂蜜,身体里有了能量,一下变得精神多了。它弄得自己身上到处是蜜,又黏了好多木屑和枯枝,就索性走进一条浅浅的河汊,把自己洗干净了,它不好的心情也被洗掉了很多。这时,一条非常漂亮的鳌花鱼游到它面前来了,艾玛两只爪子一合,抓住了鳌花鱼,它几口就把这条大鱼吞进了肚子。它走上河岸,抖掉身上的水,在阳光下把自己的毛晒干。艾玛在河岸边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镜子一样的水面上映出一头美丽无比的月亮熊。

艾玛抬起头,向穆斯塔河对岸望去,墨绿色的原始森林在阳光下摇摆着。

艾玛冥冥中听到一个声音告诉它,离开这个伤心地,去穆斯塔河的右岸。

穆斯塔河的右岸是乔的领地。乔是一头十六岁的公熊,他有一双温和的眼睛、结实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膛……贝蒂就是乔和艾玛共同的孩子。

艾玛犹豫着走下河岸,走进河水里,它在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游泳过河。它四只巨大的爪子像船桨一样划水,它的身体如一条平稳的船冲过激流,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穆斯塔河的右岸,它的脚很快触到了柔软的沙滩。

这是勒卡山谷的深处,大片的原始森林像绿色的云,挡住了耀眼的阳光。林下植物非常茂盛,芍药、黄花鸢尾和野豌豆花像星星一样绽放。由于林下风小,香气都凝成了一团一团的薄雾。在头顶绿色的缝隙中,偶尔会有一束金色的阳光穿过,斜立在林中,透明而耀眼。艾玛大口地呼吸着芳香的空气,脚步越来越轻快。它不时停下脚步,站起身,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每一头熊在山里都有自己的领地,这个领地大概有五十平方公里,现在艾玛已经闻到灌木丛和蒿草上有乔的气息了。

艾玛知道它离乔越来越近了。

艾玛加快了脚步。

下午的时候,艾玛来到了山腰的一处峭壁下边,这里有一个石洞,是乔的住处。艾玛来到洞口的时候,立刻就嗅到了乔的气息,它一阵兴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它犹豫了,它呆呆地在洞口站了一会儿,开始摇晃身边的一棵年轻的白桦树。这棵白桦树有碗口粗,可是在艾玛的摇晃下,它像一棵狂风中的小草,猛烈地摇摆着。树上那些绿得发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山洞里传来了乔的吼声,那声音低沉有力,山洞也跟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在问:“是谁啊,这么调皮?”

艾玛不作声,依然在摇晃白桦树。

乔终于出现在洞口。乔已将近中年,成熟而睿智,它高大威猛的身躯像一块巨大的岩石,没有任何力量能撼动它。可这个时候的乔显得有些憔悴,它身上的皮毛蓬乱而肮脏,好像刚刚经过了遥远的迁徙而精疲力竭,还没有来得及打理自己的外表。

乔打量着艾玛。

其实,它们分别刚一年,去年夏天艾玛和乔在这里过了一段幸福而难忘的日子,乔让艾玛怀上了贝蒂……

艾玛惊讶地看着乔。

乔叹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阵呜咽似的叫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去年漫长的冬季让它得了关节炎,全身关节都在隐隐作痛,直到春天才不疼了。可是前不久,它又得了牙病,上腭有一颗牙疼得让它无法吃东西,甚至夜里无法睡觉,它几乎被折磨疯了。疼得厉害的时候,它就在森林中疾走,并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它希望尽快把自己折磨得精疲力竭,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覺。整个森林的天空都因为乔的叫声而变得黑暗了。

接着,艾玛开始告诉乔它所经历的一切,它的叫声更加凄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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