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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上的陌生人

2021-01-23莎朗·E.麦凯伊

小读者·阅世界 2021年12期
关键词:沃斯汉斯电车

这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故事发生在1942年的荷兰阿姆斯特丹。自从两年前纳粹德国入侵荷兰,荷兰的犹太人就如同生活在了地狱之中。越来越多的犹太人被抓起来送去集中营,很多人死在里面。

6岁的犹太小姑娘碧翠丝和妈妈东躲西藏,依然难逃厄运。妈妈在电车上被纳粹士兵带走,多亏电车售票员拉尔斯的帮助,碧翠丝才逃过一劫。

拉尔斯和电车司机汉斯是两个年过六十的单身汉,他们是亲兄弟。两人决定收留碧翠丝,开始学着给她做衣服、梳辫子、讲故事,学着怎样去照顾一个6岁的小孩子。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被纳粹知道,孩子会被送往集中营,而窝藏她的人会坐牢,甚至被枪毙。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留下了她。在这段残酷的岁月里,这些陌生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

莎朗·E.麦凯伊,加拿大著名作家。1954年出生于加拿大蒙特利尔,1978年获得约克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她的许多作品都把视角投向世界各地历经艰难的孩子,以引起人们对他们的关注。

代表作有《查理·威尔科斯特》《战火兄弟》《电车上的陌生人》等,其中《电车上的陌生人》获得加拿大童书中心最佳童书奖、加拿大大西洋图书奖,被列入加拿大中小学推荐书目,并入围加拿大图书馆协会年度推荐读物。

上帝與我们同在

汉斯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电车突然停住了。汉斯叹了口气。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纳粹士兵又上车了。每次都一样。两个士兵从电车前门上来,一个站在汉斯身边,另一个走在过道里。一辆有篷子的军用卡车停在电车旁边。“证件?”站在电车前面的士兵俯身看着碧翠丝,像一只正待捕猎的老鹰。“碧翠丝……”拉尔斯屏住呼吸,担心地自言自语。汉斯双手颤抖起来。他的心脏一直有点儿小毛病。但现在,一阵强烈的疼痛贯穿了他的左臂。他赶紧趴在驾驶台上。“拉尔斯,”他嘶嘶叫道,“拉——尔——斯!”

拉尔斯赶快从走廊上的乘客中间挤过去。在离碧翠丝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听到一个声音:“她和我一起的,她是我妹妹。”

汉斯看着后视镜。拉尔斯也停住了脚步。“我把她送去学校,然后去中队报到。今天我就出发去前线了。”那个曾经穿着希特勒青年团短裤,现在穿着纳粹军制服的小伙子站起来,低头看着这个比他矮一截的“战友”。

士兵的头从碧翠丝脸上转回来,看着小伙子。一瞬间的沉默,接着士兵抬起手臂,大喊:“希特勒万岁!”小伙子回了同样的礼,又坐下了。

两个士兵带了六个人下车,包括两个小孩儿。六个人都没有反抗。拉尔斯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人仿佛正走向一片迷雾,但没有人从那片迷雾中走出来过,从来没有。汉斯仍然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但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了。他开着车缓缓前进。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与电车在轨道上的“咔嗒”声应和着。拉尔斯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他定了定神,又开始检票。

碧翠丝拿起书、午餐盒和蜡笔盒,坐到年轻士兵的身边。两人一言不发地坐了两站。

“你要离开阿姆斯特丹了吗?”碧翠丝终于说话了,指着小伙子脚边那个大包。

过了好一会儿。“我是德国人。自从德国人占领了你们的国家,我们就住在这儿了。现在我要去俄国的前线。我父亲是纳粹军人。他觉得去前线参战会让我成为一名男子汉。”小伙子用笨拙的荷兰语说道。

“那里好吗?”碧翠丝满脸天真地问。

小伙子耸耸肩,摇摇头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很冷。”

又坐了两站,小伙子站起来,拿起那个大包。碧翠丝伸出手牵了牵他军服的袖口,说道:“Opgehit。”拉尔斯就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他听到了。汉斯也听到了。她说的是什么?意第绪语吗?汉斯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拉尔斯抓住头顶的栏杆。电车靠站了,前后都有乘客站起来准备下车。汉斯看着后视镜。

穿着制服的小伙子向碧翠丝弯下腰。他在干什么?好像在对她耳语。拉尔斯停下脚步。汉斯也静静等待着。两个人都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了。年轻的士兵下了车,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沃斯太太飞一般地走进厨房。丽芙也刚刚赶到。“怎么了?”丽芙看看眼前这一张张脸。

碧翠丝坐在餐桌前,双手紧握,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是故意犯错的。”她抽泣着。

“嘘,乖乖。跟我讲讲怎么了。”丽芙张开双臂抱住碧翠丝。

“她对一个德国士兵讲了意第绪语。”拉尔斯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碧翠丝头上,梳理着她的头发。碧翠丝把头埋在丽芙肩膀上。

“意第绪语!”沃斯太太用手捂住嘴。“别哭了,碧翠丝。看着我。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丽芙比较平静,她的声音低低的,很镇定。“我说的是一位女士曾经对妈妈说过的话,‘Opgehit’。”“什么意思,碧翠丝?”丽芙问道。“我想意思是‘小心’。他说他要去一个很冷的地方,而且他对我很好。”碧翠丝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那他跟你说了什么?”丽芙问道。

“他说的好像是英语。‘DoIgotmittens?’”

沃斯太太、汉斯和拉尔斯都坐直了身子,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个年轻的德国士兵,干吗要说英语?”沃斯太太问道。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丽芙说,“他说的不是英语,应该是德语。碧翠丝,他说的是不是‘Gottmituns’?”碧翠丝点点头。丽芙松了口气:“他说的是‘上帝与我们同在’。”“碧翠丝,你今天特别走运。听好了,你再也不许说意第绪语了,仗没打完就不许再说。明白了吗?”丽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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