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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丧葬吹打乐班功能及现象研究

2021-01-06杨茜茜

人物画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非遗

杨茜茜

摘 要:丧葬仪式的音乐一直被大家所记录和探讨。而在太原这样一个已经很大一部分被城市化的城市,周边现存的村落中,丧葬音乐现在生存的方式,以及村民赋予的、潜移默化改变着的丧葬乐班的社会属性及功能也在随之发生着改变。

关键词:高家班;非遗;吹打乐

一、传承之殇——名存实亡的非遗

高家班坐落于家班位于山西省太原市晋源区的古城营村,此村原是古城晋阳城的中心,历史悠久,据描述高家班是活跃在村中婚丧嫁娶活动中的民间吹打乐班,从有口述历史的第一代高恒开始,已经传习了六代了。笔者是在查阅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料时注意到高家班的,得知历史悠久且依旧留存大量祖传乐谱后,笔者认为十分具有研究意义。但为何相关的学术论文暂无,且在网上并未找到九大套的任何演奏信息,这使笔者一度陷入怀疑。

通过田野调查得知,高家班现主要活跃于丧葬,到古城营村一问“吹打高家班”,人人便知。但具体询问过高家班传承人之后,笔者得知“九大套早已经不吹了。”相比其他历史久远的乐班幸运的是,他们还有乐谱留存,是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南郊文化局的文艺工作者历尽千辛万苦翻译且保留下来的。为何到现在,却无人问津了呢?

二、约定俗成——受众赋予的功能

据调查,丧葬吹打乐市场不仅是村民们对于村落公共空间和个人空间上的联结,更多的是一种对于自家或者个人身份地位和家庭条件的象征。在附近的村里,有人过世请得起高家班,也算是被附近人认可的“大孝子”了。笔者了解到,忻州地区也有一个很出名的丧葬吹打乐班,一次一家老人去世,大儿子请了忻州吹打乐班,二儿子也为了彰显自家的经济条件,建设自己在同村人眼中的所谓“孝子”形象,所以请来了太原的高家班。最后他们在逝世老人的门前搭棚对擂,最后高家班胜出。这引发了笔者的两点思考:一,高家班的水平高超,无论是名气上还是技术上都是大家都比较认可的乐班;二,这也是现在为什么丧葬奢靡之风横行的主要原因。

如果家里人去世,不请些吹打,那就是对不起老人,儿女都不孝。而且如果有多个孩子,那攀比之心和流言更是可以让人内心的私心更加大。更可怕的是这种现象好像已经被当地人所认可和接受了,这种从众效应是千百年来所积攒下来的,逐渐成为了農村丧葬衡量“孝心”的标准,而这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树立的,大操大办成为了村里人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当然并不排除有真的是想让老人泉下有知的,笔者仅仅想描述有这样的现象。对于高家班这种有着自己的历史和古曲的班社来说,表面上看似每天都有新的生意,经济来源可以维持基本生计,但实际上从长远考虑,丧葬仪式终有一天会不如现在,甚至被替代。据了解,太原现存的丧葬乐班已经不如之前可以接到生日宴、婚宴的生意,现在大部分都局限在丧葬仪式。若之前的红事可以被替代,那白事被替代也只是迟早问题。丧葬班社在现今是存在于“夹缝”中生存的,受众者是农村群体,“只能变得更加世俗化,更加小众化,更加娱乐化,借助部分乡村市民阶层的追捧换来短暂的生存,这也是在其不得已的前提下唯一可供选择的救赎之路。“总而言之,受众群体赋予了高家班一种新的社会性功能:面子工程的表现形式。

三、投其所好——丧葬吹打乐市场的共性

相比剧团和一些宗教音乐团来说,民间丧葬乐班并不会接到收入可观的演出经费,对于他们来说,丧葬吹打便是他们唯一的演出形式。说“表演”,那必定有演员与观众。他们的观众其实便是丧葬的主家人以及观看他们表演的村民。在笔者的文化观念之中,葬礼应该是一种严肃悲痛的仪式,在场所有人都应该表现出悲伤的样子。但据笔者在实际观察中发现,吹打乐班的人并不会忌讳自己露出笑容,也并不忌讳有一些其他的动作或者闲聊伴随演奏。我认为也许是高家班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并不觉得有何特殊之处,只是在完成自己演出的工作,没有必要做到共情;再一个就是没有牵扯教派和信仰,整个仪式相对于比较放松。而这好像也并不会引起主家人的反感。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发现,笔者希望有机会能继续研究。

民间艺人对于自家传曲的技艺丢失的同时伴随着金钱主导的利益驱使,不得不投其所好,去发展丧葬吹打市场,而导致现在流行曲会吹,但祖传曲却知之甚少。而且加入了很多新型的西洋伴奏乐器。这种现象也在项阳老师的文章《对中国传统民间音乐“荒漠化”现象的思考》中被提到:”在“破四旧” 的浪潮中,艺人们失掉了赖以生存的饭碗, 大多洗手不干了,他们以往口传耳授的传承方式由于失去了传人而变得毫无意义。以四十大曲为例, 作为当年民间艺人的必修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荒疏, 随着身怀技艺的老艺人的谢世, 有些曲子也便寿终正寝了。……更有甚者, 随着人们思想观念的变化, 当仅存的老艺人率领的一班弟子不得不敲起架子鼓、弹起电子琴, 奏起流行歌曲之时, 传统音乐的荒漠更是严重。”笔者认为,与其说“不会吹“祖传组曲,不如说是“不想吹” 。首先是没有受众,再一个是没有利益,但人总是要活下去。虽然非遗消亡在所难免,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延缓它的消亡时间。

至于对策,我认为首先要建立起传承人对于自家祖传音乐的正确认识,同时也要为其演出营造更多场地条件和财力支持,这样才能让传承人主动且愿意配合保护工作。

功能性可以衍生出可观赏性,增加受众的人群,推广至各个年龄、阶层的人,重建吹打音乐自己的文化IP,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时间去保护传承。

参考文献:

[1]卫新力. 豫西北民间丧葬戏曲演出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2015.

[1]项阳.对中国传统民间音乐“荒漠化”现象的思考[J].中国音乐,1997(01):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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