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琪敏

[摘    要]随着文化和旅游产业改革发展进程加快，文旅融合相关研究成为国内相关领域学者关注的课题。通过采集国内关于文旅融合相关文献，运用定性分析和知识图谱可视化方法，梳理国内研究热点，并对国内研究现状进行述评，分析得出以“茶文化”“民俗体育旅游”等为高频关键词的文化旅游研究，以及以“产业融合”“发展模式”等针对文旅融合进行产业化思考和对策分析的研究，是值得关注的研究热点，其中文化IP是推动文旅融合创新发展的重要举措。

[关键词]文旅融合;CiteSpace;产业融合;文化IP

2018年3月，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会议上提出，为促进公共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三者的结合，组建文化和旅游部①。文化和旅游部组建后，加速促进了文化产业发展和旅游资源的开发，在文旅融合这一界定出现前，国内旅游市场一般分为风景观光游如海南三亚游和文化体验游如延安红色游两种类别。在文旅产业融合发展后，国内已成立了百余个文旅性质的企业，同时文旅产业也逐渐形成多方向的综合发展。2020年1月，全国文化和旅游厅局长会议指出：目前文旅融合发展成效较为明显，为推动进一步发展，提出在非遗保护传承、文物保护利用、公共服务以及文化旅游产业主体等8个方面进行着力加强②。

由于文旅融合政策上的推动，文旅融合也成为了文化学、旅游学、文化产业等领域重点研究的课题。本文在分析文旅融合内涵的基础上，对研究文献进行计量分析，梳理现阶段研究热点和趋势，以期进一步完善我国文旅融合研究。

一、文献简述与研究方法

（一）文旅融合研究现状

目前学术界对于文旅融合的研究有很多，主要分为三个方面：理论实践、发展动向以及结合具体文化产业的思考。从文旅融合的理论实践出发，黄永林在世界经济发展、产业体系建设以及中华文化弘扬三个维度上分析文旅融合的目的，提出文化既是促进旅游发展的推力，也是旅游产业中的发展资源，同时结合实际强调文旅产业体系中的地域性、时代性等，形成一个文化和旅游相互促进的过程③。范周首先从对文化和旅游关系的认识发展出发，提出在政策推动和产业发展两个维度作用下，文化和旅游的关系开始从弱到强;其次围绕“文旅融合融什么？”这一问题，从理念、职能、资源、产业和科技融合5个方面进行分析;最后结合文旅产业高速发展的实际提出需要注意的问题如理顺区划政府间的协作机制、完善文旅产业数据统计相关工作等，在文旅实践层面注重文化传承、培育新的文化旅游业态以及形成良性的文旅交流①。柴焰在旅游者与目的地居民的文化互动、文化创意产品开发、文化认同感三个层面进行分析，提出文化与旅游进行相互补充、深入融合，才能推动旅游高品质发展，满足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需求②。

在文旅融合发展动向研究中，冯健认为旅游产业优化升级是发展策略。与传统旅游产业不同，文化旅游产业应当改变原有的理论，设置新型的管理理论和机制，针对文化旅游企业实际需求进行优化行政管理程序，同时从投资主体、旅游资源、文化内涵三个方面提高文旅融合的质量③。陈少峰等人从内容、技术、品牌、传播和企业5个维度分析文化旅游产业的市场运作逻辑，其中IP（Intellectual Property）概念分布每一个产业链中，研究对开发文化旅游产业链进行策略分析如增强品牌意识，培育核心文化IP、开发体验式旅游项目以及重视新媒体营销等，以此克服传统文化和旅游产业在该环节的发展缺陷④。

在结合具体文化产业的研究中，王世伟从公共图书馆的会展旅游、浙江丽水民宿书吧以及天津滨海图书馆等案例出发，从基础定义、发展模式等方面思考公共图书馆文旅，强调公共图书馆需要积极适应新需求如科技旅游、休闲旅游等⑤。钱兆悦从博物馆旅游的角度，结合文化旅游做好公众服务、打造博物馆文旅品牌以及构建“博物馆+”新模式，改善公共文化服务的展现形式，让博物馆成为连接公众、社区和城市遗产的文化中心⑥。金龙对公共图书馆旅游进行研究，认为这类的研学旅游在发挥公共图书馆的社会教育、推广阅读等职能的基础上，促进了新型教育和旅游转型的进程，但推广过程中也出现难点如意识薄弱、研学旅游服务项目和专业人才匮乏等⑦。

（二）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通过知识图谱等方式来对文化旅游融合研究中各个知识单元的关联进行可视化展示。研究主要采用信息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对文献发文机构、文献关键词频次、共词和突变词等维度进行可视化展示和分析，了解相关研究成果整体态势，挖掘出目前的研究热点。

本研究选取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检索词设置为“文化旅游”“文化旅游融合”和“文旅融合”，选择核心和CSSCI来源期刊，论文时间跨度为1992-2020年，检索文献数量为7815篇，人工剔除与主题不符或条件不符的文献如期刊目录和会议征稿等，共得到有效文献样本7753篇，最后将文献按照Rework格式导出并进行转码处理，形成文旅融合研究的样本数据库。

二、我国文旅融合研究可视化分析

（一）我国文旅融合研究整体概况

1. 文献年代分布

本研究对1992年以来相关研究的7753篇核心期刊和CSSCI来源期刊的年度发文量进行统计并绘制成折线图，如图1所示。2011年之前，我国文旅融合相关研究的论文逐渐上升，且保持高速增長;2012年到2017年期间，相关研究论文呈波动上升的趋势，进入平稳发展期;2018年由于文化和旅游部的组建，相关研究论文增长速度较快，年度核心期刊发文量保持在200篇左右。

2. 研究力量分布

从发文机构来看，国内相关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在高校，且以高校的旅游学院和资源学院为主，如表1所示，说明国内知名大学及其研究团队是相关研究的主要力量，同时研究团队也承担了多项文旅融合相关的科研项目。

由于文旅融合相关研究自1992年至今已有28年，从合作机构图谱中可以看出研究机构之间存在学术联系，如图2所示。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与扬州大学旅游烹饪学院、中山大学旅游学院与广州大学旅游学院等形成合作体共同对文化旅游进行研究，形成了共同研究主题。但文旅融合研究涉及到旅游学、文化学以及历史学等多学科，仅以各高校的旅游学院为主开展研究，缺乏文化类学者及其科研单位的参与。

3. 高被引文献

根据综合主题词检索出排名前10的高被引文献如表2所示，这些文献来自不同的专业领域，主要来自旅游管理、文化产业管理等专业，主题涉及文化旅游的开发以及对融合发展模式、文旅产业结合具体背景的分析等方面。这些文献中，研究方法除了从宏观角度对文旅融合进行分析，还有通过实证、数理模型对文旅融合的模式、发展态势进行评价等。

（二）我国文旅融合研究知识图谱

本文基于CiteSpace 5.6 R2软件进行关键词共现，梳理现阶段的研究主题;并利用突变词检测算法以及聚类分析总结国内文旅融合研究热点。

1. 关键词分析

首先统计研究文献的关键词，选取了频次大于100次的关键词并计算中心度，如表3所示。旅游开发、文化旅游、乡村旅游、旅游产业、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产业等词汇本上反映我国文旅融合研究的核心主题。但简单的词频统计并不能反映各个关键词之间的关联，因此进一步对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

在对主题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时，以关键词作为节点，设置1年为分割时间切片，在每一年的文献中提取50个被引数最高的文献，生成国内文旅融合研究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如图3所示。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如图3所示，较大节点包含“旅游开发”“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资源”等关键词。不同的年份用颜色区分，颜色由浅到深则代表着时间由远及近。同时也可以看出“开发模式”“文化产业”“产业融合”“地域文化”“旅游纪念品”“文化创意”等关键词出现新的节点趋势，表明这些主题是近年新出现的研究热点。

2. 突变词分析

突现词是指某一个节点（关键词）在一段时间内出现的频次突然增多，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某个时间段内的研究热点。利用CiteSpace对关键词进行突变词检测，定义检测模型γ值为1，得出突变率较高的关键词，如表4所示。

通过突变词检测发现：“茶文化”“文旅融合”“全域旅游”“开发”“旅游演艺”等突变率较高，说明与其相关的文献数量增加，可被视作一定时期内研究的热点。

3. 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分析是按照关键词的共现情况进行分类处理，把关联程度较高的关键词聚为一类，然后抽取该类别中的主题词、关键词或篇名进行标注，从而形成某个学科或领域的一个研究主题。利用CiteSpace对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继续进行聚类操作，并抽取该类别的关键词进行标识，得到研究的26个类别及对应主题，如图4所示。

结合突变词检测，通过聚类图谱发现文旅融合研究热点主要分为两个方面：茶文化、民俗旅游、体育旅游等具有明显特征的文化旅游研究以及针对文旅融合进行产业化思考和对策分析如产业融合、发展模式、旅游模式等。

（三）以具体文化资源为热点的文旅融合研究

文化旅游指游客在游览过程中认识和体验到当地文化的旅游形式，在这个过程中既结合了本地文化特色，也丰富着旅游形式①。文化要素、文化资源是文旅融合产业发展重要环节之一，“茶文化”是国内文旅融合研究突变强度最高的关键词。除了“茶文化”，学术界还关注“民族传统体育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根据一个地区特色的文化旅游资源。林朝赐等人从茶文化出发，以物质性实体文化作为载体，包括茶的历史、制作过程以及饮茶艺术等，使茶文化与茶文化产业、茶文化旅游形成一个完整的链条②。吴强基于文化空间的角度，结合传统体育文化与当地旅游，挖掘具有消费驱动力以及符合当前发展理念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提供人们体验、欣赏的旅游资源，开展各种与民族传统体育相关的游客体验项目③。从具体地区的文化旅游资源角度分析，杨建鹏等人针对西藏的民族节庆和传统体育与当地旅游进行实证调研，在分析当地实际情况的基础上，提出三者融合可丰富西藏地区的旅游产业④。邢启顺梳理西南民族地区的自然景点以及文化景点，提出民族文化产业赋予旅游丰富的内涵，同时“品牌”营销成为当地民族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举措⑤。

（四）以产业融合发展为热点的文旅融合研究

综合突变词和聚类分析，“开发模式”“融合发展”“产业融合”“文创产品”“深度开发”等是具有较高频次的关键词，其研究主要涉及了文旅融合的融合模式、品牌营销、融合态势、融合路径、发展战略等方面。

从产业融合机制的角度，张海燕等人从价值链的角度分析文旅产业融合的过程，以旅游资源为基础，构建有文化特色的旅游线路，加强旅游文化的内涵，提升旅游产品的质量和特色，同时加强产品包装和营销，打造好文化旅游品牌⑥。

从文旅融合品牌营销的角度，张位中等人对旅游IP的概念进行分析，分为后端IP、中端IP和前端IP。其中将后端定义为由资源方传承和创造的IP即民族文化遗产、体育赛事等，它是IP创新源泉;中端IP即由资本方创新的IP，即利用新技术、新理念等形成的新项目、活动;前端IP即最终形成并被消费者认知的IP，它是IP的最终呈现形态。根据不同层次的IP进行营销策略分析，使得文化旅游IP带动民族地区旅游业的发展①。陈少峰等人认为文旅产业的核心是文化，以旅游为基础消费市场，在内容、技术、品牌、传播、企业5个方面形成完整的产业运作逻辑，文化IP融入这5个方面，构成完整的文化旅游产业链条②。

从文旅融合态势的角度，侯兵等人针对长江三角洲地区16个城市进行实证分析，首先借助熵技术确定指标权重，并结合耦合度模型建立融合模型。研究显示长三角地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提高，产业融合发展速度明显加快但存在不平衡状态，对测度结果提出对策建议如提高文化旅游产品创意以及品牌效益③。

从文旅融合路径的角度，兰苑等人从山西省文化旅游业为例提出五个融合：影视传媒业与旅游业融合，如《大红灯笼高高挂》迅速带动了乔家大院旅游;工艺美术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如山西剪纸之乡广灵县，借助中国剪纸节活动使广灵剪纸成为旅游商品，成为广灵文化旅游的招牌;休闲娱乐业与旅游业的融合以及演艺行业与旅游业的融合等，强调各地在旅游项目的开发建设上，应全力寻找差异点，提升文化品质，形成山西文化特色的旅游产品④。

从文旅融合发展战略的角度，把多勋分析文化与旅游融合的历史进程，提出融合下的文化与产业的价值发展，造就双轮驱动效应。根据现阶段中国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的层面，提出打造和创新具有中国文化元素的文旅IP，会大大推动我国成为有全球价值的文化旅游强国⑤。

三、结语与思考

本文运用定性分析和文献计量学方法，对国内文旅融合相关研究文献进行可视化图谱分析。分析发现：我国文旅融合相关研究在初期上升后经历了波动增长，由于国家政策对文旅融合的扶持，目前处于成熟发展阶段。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在旅游学院及其研究团队，现有成果多从旅游管理角度分析，而轻视“文化”的獨特作用。通过作者合作网络发现，目前相关作者对文旅融合的研究较为分散，但是依然形成了较小的研究团队及对应的研究主题。

通过知识图谱可视化展示和突变词检测分析发现对于具体文化的旅游业研究以及对文旅融合的融合模式、品牌营销、融合态势、融合路径、发展战略等是当前的研究热点，其中文化IP是助推文旅融合创新发展的重要举措。关于未来如何推进和深化文旅融合研究，在研究领域上，应加强旅游学、文化学、经济学、信息科学等多学科的交叉综合，在研究方向上，应更新传统的策略建议，推动产业融合以及开发运营方面的发展，在研究方法上，注重定性研究基础上加强实证案例的研究，促进国内文旅融合研究理论体系和实践模型迭代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