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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题设置与中国话语建构

2020-12-23杨安张艳涛

理论探索 2020年6期
关键词:建构

杨安 张艳涛

〔摘要〕 议题设置是话语建构的重要方式。利用好议题设置的话语表达权利、增强议题设置的话语控制权力和提升议题设置的话语引领能力是议题设置建构话语的三个重要方面。面对严峻的国际舆论环境,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应该遵循主体性、建设性、公共性等原则。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具体路径主要有:设置世界性议题,抢占话语制高点;引导议题范式转换,增强话语控制力;创新议题设置的构成要素,提升话语引领力;将“中国道路”作为议题设置的根本议题和重大议题。

〔关键词〕 议题设置,中国话语,建构

〔中图分类号〕B0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175(2020)06-0041-06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舆论是一种自发形成、自在存在的社会意识形式,主张通过引导的方式来推动舆论的进步和发展。引导舆论就是引导思想、引导觉悟、引导话语。舆论引导就是“舆论引导者按照预期的引导方向,传播一定的观点与信息,并对舆论运行过程进行协调与平衡,影响被引导者的意见、态度和倾向” 〔1 〕。这实际上就包含了议题设置建构话语的意蕴。议题设置通常指大众媒介基于某种目标对某一议题或者话题集中报道,以影响和引导公众的价值判断和认知倾向,从而赢得舆论的主动权和优势话语权,使舆论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的提高,如何把我国的发展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增强我国的国际话语权成为我们必须回答的历史之问。本文从议题设置建构话语的视角出发,通过分析议题设置与话语建构的关联,把握我国议题设置建构话语的基本原则,提出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具体路径。

一、议题设置是话语建构的重要方式

圍绕议题设置建构话语,首先要厘清“议题”“话语”的相关内涵及其内在联系。议题与话语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分析,话语和议题都是一种观念和思想的表达,体现和反映社会的一般关系。从形式上看,议题和话语都与语言有关。议题是通过语言表达思想聚焦点的中心话语,“是统治阶级思想表达的重要话语和载体” 〔2 〕,表征一个国家的意志和价值取向。话语是语言的表达和构建社会关系的实践活动,“人们通过话语获得自己的权力” 〔3 〕128。在一定意义上,议题就是话语,话语也就是议题。

议题和话语通过议题设置建立内在联系。人们通过议题设置赋予各种议题不同程度的影响力,影响公众对不同事件及其重要性的判断,将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特定的事件和问题上来,形成中心话语和话语群落。围绕议题产生的中心话语和话语群落承载着议题设置本身的内容属性和价值取向,议题的参与者运用这种中心话语进行交流的同时也是深化话语价值取向的过程。议题的提出和设置直接关系到话语的聚焦和话语权的大小。在国际舆论格局中,谁占据了议题的设置权,谁就掌握了话语权。议题设置关系到一个国家话语的生产和再生产,是一个国家建构国际话语的重要手段。在美国,“议题设置能力是美国文化输出战略的核心能力,使美国处于全球文化话语生产链条的顶端。一旦拥有议题设置能力,人们即使不同意美国人的理论,但是依旧会用美国生产出来的理论话语来自我审视” 〔4 〕。

从议题和话语的互构过程看,议题设置建构话语是人们有意识、积极主动塑造的结果。通过议题限定对公众进行认知限制,强调议题获得公众认同,议题排序牵引公众的价值倾向,议题为公众传递网格认知,这些操作是社会统治阶级及其政治代表管理意识形态进行社会资源整合的过程。一个国家的议题设置是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反映,“看似风平浪静的议程设置后面其实涌动着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等多种力量的博弃,暗含着传播媒介和来自精英统治阶层信息源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5 〕157。在国际舆论斗争中,议题设置建构话语需要一个国家利用好议题设置的话语表达权利,增强议题设置的话语控制权力,提升议题设置的话语引领能力。

第一,利用好议题设置的话语表达权利。议题设置是一个国家在国际舆论格局中表达话语的重要方式。作为话语表达权利的议题设置是指一个国家有权利在国际现行的框架内按照既有条例通过议题设置来表达观点、发表意见、交流看法、辩护论证、反驳质疑、达成共识甚至保持沉默的权利和资格。作为话语表达权利的议题设置实际上指的是在国际场合利用言论自由权表达话语的权利。这包括两方面的含义,首先是指一个国家在国际舆论中选择、表达政治观点、思想意识等方面的主体性,这种话语主体自觉地统帅其他话语主体,影响和规定其他话语主体的话语建构和改造。其次是指一个国家在一般话语基础上基于国家利益按照既定议程表达有关思想、观点、意识形态的理性自由。在既有的国际舆论格局下,能否拥有话语权,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看能否利用好现有国际话语表达权利,通过恰当的议题设置建构国际话语权。

第二,增强议题设置的话语控制权力。“话语控制具体是指控制话语的表述形式,即什么可以说,应该怎么说,哪些言语或交际行为可以通过话语意义和形式得到实现。” 〔6 〕一个国家要想通过议题设置建构国际话语,除了利用好现有的国际话语表达权利之外,还必须参与新的国际规则的制定过程,推动新的国际话语体系的建构,增强国际话语控制的权利。话语控制权是一个国家获得国际话语权必须掌握的权力。在议题设置中这种国际话语控制表现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制度性的权力,一个是知识性的权力。制度性权力表现为在议题设置过程中的议程程序、组织机构、议题分配等一系列的规范体系。当制度性权力在议题设置中得到确定,议题设置建构话语就有了载体和支撑的条件,议题设置引导话语建构也就有迹可循。知识性权力表现为在议题设置过程中定义知识、掌握真理、解释评价等一系列的价值体系。通过掌握真理或者知识而获得权力是议题设置的一种存在形式,只有掌握定义知识或者真理的权力,才能建立为我所用的话语权力。

第三,提升议题设置的话语引领能力。话语引领能力是指议题设置的主体在国际舆论斗争中驾驭语言符号、使用话语资源、利用话语场合、把握话语机会、调控话语运用等方面的能力、技巧、经验和知识等。从实际效果看,就是指议题设置主体所提出的议题能否调动话语受众、能否反映受众现实需求、能否得到受众的信任、能否吸引受众的关注度、能否体现受众的利益等。拥有议题设置建构话语的权利并不意味着自然而然地形成主导性的话语权。议题设置作为特殊的话语实践,在实现条件上具有更高的要求,除了一般的话语实现的客观条件外,还需要议题设置的话语主体具备较强的话语意识。这与议题设置主体的知识储备、经验积累、思想水平、政治素养等能力因素密切相关。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制约着议题设置的话语引领能力的水平,是影响话语表达权利和话语控制权力的重要因素。

议题设置建构话语是一个国家自主构建国际话语的重要方式。国家实力和话语权密切相连,但国家实力并不必然带来话语权,国际话语权获得更多的是一个国家在硬实力的基础上自主建构,是其主动、有意识构造的结果。利用好议题设置的话语表达权、增强议题设置的话语控制力、提升议题设置的话语引领力是一个国家在国际舆论中通过议题设置建构国际话语的三个重要方面。我们应该增强设置国际议题的能力,主导国际议程,提升国际话语权。

二、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基本原则

通过对议题设置与话语建构内在关系的分析,结合我国在国际话语格局中的现状,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应该遵循主体性、建设性、公共性等原则。

第一,主体性原则。主体性是一种现实的力量,它决定着实践活动的成败。主体性原则主要表现为议题设置主体的能动性、创造性、主导性和意识性。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主体性原则要求议题设置主体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利用好话语表达的权利,发挥好话语控制的权力,提高话语引领的能力。我们要充分利用在国际舆论中话语表达的权利,提出基于本国利益的观点、看法和方案,敢于对其他话语主体提出质疑。落后就要挨打,失语就要挨骂。在国际话语场合,闷不吭声,对国际事物和国际关切常常保持沉默,只能把自己变成“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主体性原则不仅体现在话语表达权利方面,而且体现在话语控制权力方面。议题设置建构话语是国家意志和利益的体现,需要依靠国家政权力量在政治、经济上予以支持,特别是在制度上予以支持,“创造更多的议题设置机会,争取国际议题设置的优先权和主动权” 〔7 〕。近年来,随着我国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在我国举办的国际会议不断增多,我国逐渐扩大了在国际规则制定中的话语权。在G20杭州峰会上,我国就成功设置了发展议题、改革议题、气候议题,并对其作了全新的阐发和解释,达成了一系列的成果和共识,推动了在国际场合中中国话语的生成和壮大。

主体性原则还体现在话语引领能力方面。“提高议题设置的有效性,毋庸置疑应当以增强议题的吸引为基础的引领力为重点,积极创新议题。” 〔8 〕话语引领能力是议题设置主体建构话语的关键能力,主体话语引领能力直接影响到话语建构的效果。具体对构建中国话语而言,议题设置的主体包括党和国家领导人、知识分子、新闻媒介工作者等。从主观方面来讲,我们要具备较强的话语意识、锻炼驾驭语言的能力、提升话语创新能力、熟悉话语传播规律等。从话语引领的对象来看,话语引领的对象是人,目的是要让人的思想、心理、态度和行为等方面发生符合引导者意图的变化,所以话语引领要树立受众意识,需要尊重受众的地位和心理,了解受众的特点和思想状况,以受众可以接纳的方式进行话语引导。从总体上看,我国的话语引领能力在不断得到提高。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运用国际场合积极发言,语言亲和有力,博引中外经典,向国际社会传播中国声音、分享中国经验、介绍中国方案,引起国际社会强烈反响。中国的学术界理论界也在自觉地摆脱对西方话语的路径依赖,积极从中国的实践中升华中国的理论,提出中国的主张、展示中国的思想,不断地积累知识储备、提升话语的创新能力。传统的主流媒体对议题设置的重视日益提升,比如在召开重大国内国际会议之前,媒体工作者会设置相关议题,制作相关短视频,取得良好的舆论引导效果等。

第二,建设性原则。建设性原则是对主体性原则的进一步扩展,也是实现话语控制权力的必然要求。“中国特色的意识形态议题设置并不是一个封闭的体系,而是始终开放发展的自我建构和自我重构的创新体系。” 〔9 〕在西方国家已经占居国际话语格局优势地位的情况下,通过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不是借用西方已有的议题设置,而是提出新概念、新表达、新范畴,制定新规则、新范式、新标准,建设新的话语格局。构建中国话语中的议题设置,就是要牢牢掌握制定议题设置的主导权,包括主导议题概念的定义权、议题核心内容的提供权、议题话语的解释权、议题话语标准的制定权、议题话语的设置权、议题议程的主导权、议题争议的裁定权等。在纷繁复杂的国际话语格局中,我们要更加主动地塑造和传播自己的形象、角色和责任。中国的事情只能由中国来讲,不能让西方国家煽风点火,我们被动灭火。“要围绕我国和世界发展面临的重大问题,着力提出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主张、方案。” 〔10 〕17从把握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出发,站在真理的制高点上积极设置议题。我国在国际上先后设置了“划分三个世界”理论、“和平和发展是当今世界两大主题”、“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国际议题,这些国际议题设置适应了国际局势的新变化和各国人民的新需要,实现了中外不同话语体系的对接,反映了中国对意识形态外围的创新和转变,体现了建设中国话语的世界视野。

同时,我们也要学会在批判错误思潮、“伪命题”中恰当地设置引领议题。“在亮剑错误思潮中化‘负为‘正,进而在澄清思想谬误中锤炼我国主导价值的引领力,最终达成建设之目标。” 〔11 〕西方国家针对中国设置了“国家资本主义”“权贵资本主义”“新帝国主义论”等议题,并在舆论战中以“天下观”设置议题,以“道义观”设置议题,以“合法性”设置议题,以“民主自由观”设置议题;等等。这就从议题设置的角度干扰了大众对事实的本质理解,其背后的真实意图就是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因此,我们必须及时主动地设置对应议题,从舆论的聚焦点、问题的困惑点、利益的交织点等寻找议题设置的切入点,运用科学的理论批驳这些歪曲事实的伪命题,揭露其歪曲的前提,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在此过程中,理论一定要彻底,彻底才能说服人。

第三,公共性原则。公共性原则是对主体性原则和建设性原则的升华,体现了提升话语引领能力的要求。人类社会是一种公共性存在,正如马克思所说:“人对自身的关系只有通过他对他人的关系,才成为对他来说是对象性的、现实的关系。” 〔12 〕161这就需要我们在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时坚持公共性原则。在国际社会上,我们要得到国际舆论的支持,应该更多地强调我国与世界的共同点。我国设置的议题只有在利己性和利他性的整合中形成人类利益的共在性,才能够形成中国的国际话语,否则只能自话自说。中国和西方国家存在着制度和意識形态方面的差别,这种差别决定了彼此沟通的复杂性。要打破中国与世界长期存在的思想观念、社会制度和文化传统的隔阂,必须建构一种超越地域特殊性,体现人类“共同价值”的话语体系。尽管世界各国具有不同的发展历程和发展特质,但整个人类社会是一个共同体,在主体方面具有类的共同性,这种基于共同基本主体性的特质使得人们在文明价值层面上有着基本的共识。在“全球同此凉热”的时代,世界各国还存在着利益关系的共生性和风险关系的共同性。全球化的高度发展使得各国利益高度融合,每个国家都是人类共同利益链条上的一环,任何一环出现了问题,都有可能致使全球利益链受损。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议题设置就是以“公共性”为原则建构中国话语。“西方中心论”是西方文明的逻辑起点,它标榜西方道路的唯一性和西方价值的优越性,而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了“西方中心论”,既强调世界是多样性的统一,又强调世界是统一性的多样,建构以“公共性”为逻辑主导的新型文明观。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共利共享,建设利益共同体;坚持交流互鉴,建设价值共同体;坚持共建共进,建设发展共同体;坚持共治共处,建设安全共同体;坚持共有共赢,建设合作共同体;等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如果奉行你输我赢、赢者通吃的老一套逻辑,如果采取尔虞我诈、以邻为壑的老一套办法,结果必然是封上了别人的门,也堵上了自己的路,侵蚀的是自己发展的根基,损害的是全人类的未来。” 〔13 〕511以往西方文明站在资本逻辑的立场遵循你输我赢的零和博弈原则,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是站在人类公共性的立场遵循合作共赢的原则,这一议题获得了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同。

三、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具体路径

当前我国在国际话语格局当中的地位与我国发展成就不匹配不适应,我国话语总体存在“话语赤字”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运用议题和议程设置主动权,打造亮点,突出特色,开出气势,形成声势” 〔14 〕449。通过分析议题设置是话语建构的重要方式,把握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原则,为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理清了思路。议题设置建构中国话语的具体路径要从话语主导力、话语控制力、话语引领力等方面着力,并体现主体性、建设性、公共性等原则。同时,中国话语源于中国道路,所以中国话语建构必须以“中国道路”议题为根本。

第一,设置世界性议题,抢占话语制高点。当今国际社会普遍讨论的议题有很多。传统议题有政治改革议题、经济发展议题、军事安全议题等,非传统的议题有反恐议题、气候变迁议题、环境议题、能源安全议题等。纵向议题有中东议题、南亚与印度洋议题,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崛起议题等,横向议题有消除贫困议题、公共卫生议题、遏制毒品泛滥议题、网络与信息安全议题、人工智能研发议题、难民潮议题等。我们可以积极主动地设置相关议题,其中关于保护生态环境、荒漠化治理、反腐败、反贫困、缩小贫富差距、市场经济改革等议题我国都有相应的实践,特别是在精准扶贫、生态文明建设、新冠疫情防治等方面,我国创造了人类历史的奇迹,但是还没有转化为国际有影响力的理论和话语。这需要我们加强理论创造和实践研究,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视域下建构世界性议题,体现人类的共同利益和发展方向。在话语建构中,我们容易陷入轻实践重逻辑的思维模式,这样形成的话语往往脱离其产生的历史性实践,沦为缺乏历史向度和实践属性的普遍性话语,成为空话。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今中国正在经历着中华民族历史上乃至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最为深刻的实践,我们必须坚持以国际国内两个大局为基础深化议题设置,把握事物变化发展的本质规律,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和主要方面,凝练有效的议题设置。

第二,引导议题范式转换,增强话语控制力。近年来世界经济总体低迷,增长乏力,新冠疫情的爆发更是令世界经济雪上加霜。民粹主义、反全球化的声音越来越多,有些西方国家缺乏共同克服困难的信心,为求自保各自实施贸易保护主义,有些国家更是企图将国际社会的议题转向地缘政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指出,国际社会应该聚焦经济共识和全球治理。中国有责任防止全球议题走向地缘政治,引导议题实现范式性的转移。经过40多年的发展,我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和作用已经发生了显著变化,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应该主动地回应世界重大事件和热点事件,在国际事务中主导议题设置,“积极介入、提前介入,主动谋划,特别要加强在国际规范规制体系中设置议题的能力” 〔15 〕。一般说来,谁成功设置了国际议题,谁就主导了国际规则的制定,谁就获得了国际话语权最核心的部分。通过设置议题,制定规则和程序,并得到其他国家、国际组织和民众的认同是掌握国际话语权的一贯做法。新时代以来我国在全球治理和世界经济发展方面提出了很多议题,在国际社会上引起世界性讨论的议题有“一带一路”“新型国际关系”“中国梦”“人类命运共同体”“亚投行”“绿色金融”等,但总的说来还是不够。全球治理还面临很多问题,发展适当、贫富失调、市场失灵、治理失效、民主失真、生态失衡等,围绕“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母议题我们还可以对全球治理难题和治理赤字问题设置大量的子议题,建构中国话语体系。

第三,创新议题设置的构成要素,提升话语引领力。议题设置的构成要素涉及五个方面:议题内容、议题施行者、议题载体、议题对象、议题反馈。从议题的内容来看,要考虑议题设置的外部条件,提升议题内容的具体性和现实性。在国际话语舞台上,议题的内容必须是国际社会或者区域集团普遍关切、与国际时局发展密切相关的问题,议题的话语表达要贴近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的话语思维和表达习惯,打造“软身份”,淡化“硬元素”。从议题的施行者来看,要发挥多元主体的联动作用,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对外传播的效果不是由单一的主体决定,而是取决于多元主体形成的共同合力,不仅需要国家领导人、政府、媒介的努力,还需要智库、企业、民间团体、公民等主体的共同努力。从议题的载体来看,一定的议题需要一定的平台来传播,能否选择合适的平台关系到议题传播力的提升。除了利用传统的媒介载体如传播媒体、互联网和出版物,还可以通过国际会议、国家之间官方的或者非官方的对外交流和互访、民间机构之间的交流和互动等方式进行传播。从议题的对象来看,议题对象是议题施行者选择的议事人员,不同的議事对象需要有不同的议题内容和议题表达。我们需要寻求中国与国外实践和利益相契合的共同点,既要考虑议事人员的接受程度,又要坚持中国特色,从时度效着力,反对过分考虑议题对象。从议题反馈的角度来看,议题反馈是对议题认知、态度和行为的回顾总结,表现为对议题施行者及其行为的评价与对议题的进一步讨论,这种评价和讨论产生的影响成了议题传播的效果。从反馈的结果上看,没有产生任何话语效果的议题属于无效议题,也就是无效话语;议题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关注或者引起了互动属于有效议题,也就是有效话语。

第四,将“中国道路”作为议题设置的根本议题和重大议题。“中国话语,本质上是中国道路的理论表达。” 〔16 〕对于“中国话语”来讲,“中国道路”具有本源性意义。近代以来中国所面临的根本问题就是“向何处去”的道路问题。回答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等问题,必须从“中国道路”当中寻找答案。“中国话语”是“中国道路”自为表达。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道路”是中国社会主义道路,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它不是“苏联模式”,更不是“西方模式”。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道路”的最本质特征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华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这种既异于西方又优于西方的“中国道路”内在地需要话语表达,世界需要了解中国,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需要回应世界。所以,“中国话语”建构的根源在“中国道路”。我们可以围绕“中国道路”这个根本议题设置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外交等一系列的政策议题、大众议题、媒体议题、人物议题、知识性议题等,为“中国道路”这个根本议题服务,更好地建设中国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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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苏玉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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