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晓蕾

2020 年2 月，美国消防协会（NFPA）发布了《美国消防局概况2018》，数据显示，截至2018 年底，全美消防员（包括职业及志愿消防人员）共计约有111 万5 000 人。其中，职业消防员有37 万人，志愿消防员有74 万5 000 人。年 龄 在30 ～49岁的消防员占消防员总人数的50%。

2020 年7 月，NFPA 还发布了《2019 年美国消防员死亡人数统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据统计，2019 年，美国有48 名消防员因公殉职，其中，25 名是志愿消防员，20名是职业消防员，1 名是州土地管理机构的雇员，1 名是联邦土地管理机构的雇员，1 名是军事文职人员。在2014—2018 年，平均每年有65 人因公殉职，相比而言，2019 年因公殉职人数急剧下降，首次低于50 人。

职责类型

根据《报告》显示，2019 年48名殉职消防员涉及4 种主要职责类型：在火灾现场、在非火灾紧急情况下、往返火警现场途中、在训练时，以及从事其他工作时因公殉职。

火灾现场

2019 年，美国有13 名消防员在火灾现场死亡，其中，10 人死于建筑物火灾，3 人死于森林大火。13人中，有6 名是职业消防员，5 名志愿消防员，1 名联邦荒地管理机构雇员，1 名军事设施平民雇员。自上世纪70 年代末以来，在火灾现场死亡的消防员人数呈下降趋势，并得以延续，2019 年在火灾现场的死亡人数是近些年最少的一年，然而却占总死亡人数的27%。

非火灾紧急事件

9 名消防员在非火灾紧急事件中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19%。其中，7 人在汽车相撞事故中死亡，1 人在就医中死亡，1 人在处理气体泄漏事故时因发生爆炸而死亡。

往返火警现场途中

9 名消防员在往返火警现场途中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19%。这是连续第3 年此类死亡人数低于10 人，9 名消防员都是志愿消防员。

过去40 年，消防员在往返火警现场途中，因车祸和心脏相关疾病而死亡的人数均显著下降。在NFPA 进行消防员死亡人数统计研究的最初10 年中，即1977—1986 年，在往返火警现场途中，平均每年死亡人数为36 人。而在过去5 年中，平均每年死亡人数为11 人。

训练

5 名消防员在训练中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10%。其中，4 人死于心脏性猝死，1 人在参加徒步训练时因中暑而死亡。

从事其他工作

12 名消防员在从事其他工作时（包括消防站管理或维护工作等）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25%。其中，6人死于心脏性猝死，其余5 人因中风、猝死、烟花意外爆炸、加班途中车祸而死亡。1 人因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在消防站内自杀死亡。

致命伤害或疾病的原因

致命伤害或疾病的原因是指直接导致致命伤害的行为以及行为缺乏等情形。

过度劳累、压力和医疗等问题

2019 年，美国因过度劳累、压力和医疗等问题而死亡的消防员共26 人，占总死亡人数的54%。其中，有22 人在工作期间因心脏病发作而死亡，另有2 人死于中风、1 人自杀、1 人死于中暑。

火灾快速蔓延/爆炸

由于火灾快速蔓延或爆炸导致6 名消防员死亡。其中，2 人被困在公寓楼中死亡，1 人在扑救山火时死亡，1 人在处理气体泄漏事故时因甲烷气体爆炸而死亡，1 人从粮仓顶部坠落而死亡，1 人因烟花的引燃装置发生爆炸而死亡。

车辆相撞事故

4 名消防员在车辆相撞事故中死亡。其中，1 名消防员在赶往处置消防部门机动车事故途中，在没有系安全带且超速驾驶的情况下，追尾一辆正在其前方左车道行驶的伐木车；1 名消防员在开往发生山火地点途中，撞到了道路另一侧的路堤翻车，消防员没有系安全带被弹出，最终身亡；1 名消防员在赶往消防站途中，被另1 辆车正面相撞而亡；1 名消防员在执行计划烧除作业时因乘坐的直升飞机坠毁而身亡。

被车辆撞击

有4 名消防员被车辆撞击而死亡。其中，1 名消防员在车辆事故现场执勤，在检查事故车辆时，被一辆行驶过的半挂牵引车后视刮倒，夹在两辆车之间身亡；1 名消防员在处理摩托车相撞事故现场时，被一辆卡车撞击身亡；1 名消防员在建筑物火灾现场灭火时，被过往车辆撞击身亡；另1 名是从火灾现场返回途中被撞身亡。

坠落

3 名消防员死于坠落。其中，1名消防员从行驶的消防车上坠落身亡；1 名消防员试图对一栋4 层建筑烟囱火灾实施灭火时，从积雪覆盖的屋顶上坠落身亡；1 名消防员在处理车辆相撞事故时从桥上坠落身亡。

其他原因

因其他原因死亡的消防员有5名。1名消防员从一家家具店撤离时，楼梯发生倒塌，失踪在建筑物顶层；1 名消防员在一住宅外作业时，因建筑物砖墙倒塌而身亡；1 名消防员在按计划点火时，喷灯因压力过大发生破裂而引起大火，消防员被吞没；1 名消防员在一起交通事故现场时，城市供电线路掉落在其身上导致其触电身亡；1 名消防员被1名病人开枪致死。

致命伤害或疾病的性质

致命伤害或疾病的性质是指发生死亡的医学过程，在死亡证明和尸检报告中通常被称为“死亡原因”。

自1977 年以来，几乎每年的情况大致相同，心脏性猝死在每年的消防员死亡人数中占最大比例，2019 年有22 人因此死亡，占总人数的46%；其次是内伤和挤压伤，造成14 人死亡，占总人数的29%；4 人死于烧伤；2 人因窒息或吸入烟雾死亡；2 人因中风致死；1 人触电、1 人中暑、1 人被枪杀、1 人自杀。

其他因素分析

消防员的年龄

据《报告》显示，2019 年美国因公殉职的消防员，年龄从21 岁至81 岁不等，平均年龄为46.5 岁。心脏性猝死在老年消防员中占比更高，60 岁以上消防员中，有3/4 属于心脏性猝死（如图1）。

职业消防员与志愿消防员

图2 比较了美国自1977 年首次进行消防员死亡人数统计研究以来，职业消防员和志愿消防员的死亡人数对比情况。2019 年，有25 名志愿消防员死亡，是本研究涉及的所有年份中，死亡人数最低的一年，与过去10 年中志愿消防员的年平均死亡人数（36 人）相比，有大幅下降。2019 年有20 名职业消防员死亡，在过去4 年中，这是第3 次职业消防员死亡人数未超过20 人。

纵火和虚假火警电话

2019 年，1 名消防员在扑救纵火中丧生。有1 名消防员在紧急赶往消防站后死亡，事后证明这是1个虚假火警电话。

从2010—2019 年，共有31 名（占全部因公殉职人数的4.6%）消防员死于扑救纵火事件。5 名消防员因虚假火警电话死亡。

根据《报告》数据，可以总结得出：在工作期间发生心脏性猝死的消防员有22 人，占总人数的46%。虽然这已经是连续第4 年低于30 人，但心脏性猝死仍然是美国消防员在职死亡的第一大原因。有9名消防员在与车辆有关的事故中死亡，而在过去的10 年中，每年平均有10 人因车辆相关事故而死亡，车辆相关死亡事故为第二大原因。

图1 2019年按年龄和心脏病猝死因素统计

图2 1977—2019年职业消防员和志愿消防员死亡人数

思考及建议

对2019 年美国消防员死亡人数数据进行分析发现，近年来消防员因公殉职人数大幅下降，这与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切实有效的日常演练有很大关系，但由致命伤害或疾病原因可见，在工作期间因病殉职的消防员占据了将近50%，并且该报告只关注了消防员在工作期间因特定伤害或接触而导致死亡的因素，与该职业有关的死亡因素还包括癌症、心脏病、心理压力、情感伤害等，这些也应得到同样的关注。由此，对我国消防员安全工作有几点思考和建议：

第一，日常演练过程要加强对不同场景灭火工作的防范要点和注意事项的培训，定期组织演练并进行理论和实操考核。第二，加强对志愿者消防员的培训和考核，并对志愿者消防员进行等级划分，明确不同等级的志愿者消防员所参与的紧急事件响应级别。第三，普及消防安全常识，组织消防科普进社区、进工厂活动，建立全员消防员意识。第四，加强出警过程的安全宣导工作。出警往返途中要针对此次救援的注意事项进行事前宣导、事后总结。第五，组建专业医疗机构，定期对职业、志愿消防员进行健康检查，尤其加强对心脏相关疾病的检查，重点关注高发年龄群体。第六，组建心理健康咨询队伍，定期对职业和志愿消防员进行心理健康咨询和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