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晓玲 郑斌

摘要 为了研究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在民族地区的特殊性，基于龙胜各族自治县（以下简称“龙胜县”）121份农户问卷调查数据，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各类因素对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影响。结果表明：龙胜县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较高，54.55%的调查对象表示愿意退出宅基地;对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有显著影响的因素包括：性别、家庭人口数、家庭收入主要来源、家庭总收入、对宅基地所在地的公共设施满意情况、对宅基地退出政策了解情况、是否有不能适应城市生活的顾虑、是否有养老及社会保障方面的顾虑，而农民退出宅基地后的顾虑是影响退出意愿的关键因素;民族地區农民宅基地退出影响因素与其他地区有一定的差异性。研究认为，开展民族地区宅基地退出工作时要加强相关政策宣传力度、制定合理的补偿标准、重视民族文化对宅基地退出影响、完善相关配套政策制度，以此促进宅基地制度改革有序推进。

关键词 民族地区;宅基地退出;影响因素;龙胜各族自治县

中图分类号 F30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0）21-0238-06

Abstract In order to study the specificity of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farmers homestead exit intention in ethnic regions， based on 121 farmer questionnaire survey data from Longsheng Autonomous County （hereinafter referred to as “Longsheng Count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was used to study influence of various factors on the farmers homestead withdrawal willingnes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withdraw from the housing site in Longsheng County is high， and 54.55% of the respondents indicated that they are willing to withdraw from the house; gender，number of households， the main sources of family income， total household income， satisfaction with public facilities in the homestead site， understanding of homestead exit policies， concerns about not being able to adapt to urban life， concerns about oldage care and social security， and farmers concerns after withdrawing from homestead are the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willingness to withdraw;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withdrawal of peasant housing sites in ethnic areas have certain differences from other areas. The research suggests that when carrying out the work of retiring homesteads in ethnic areas，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the promotion of relevant policies， formulate reasonable compensation standards， pay attention to the influence of ethnic culture on the retreat of homesteads， and improve related supporting policy systems to promote the orderly progress of the reform of the homestead system.

Key words Ethnic areas;Homestead withdrawal;Influencing factors;Longsheng Autonomous County

作者简介 韦晓玲（1993—），女，广西柳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土地资源管理。

*通信作者，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从事土地利用规划与评价、土地信息系统研究。

收稿日期 2020-03-19;修回日期 2020-04-15

当前，我国正处于城乡一体化快速发展的时期，由此引发的城乡用地矛盾越来越突出。一方面，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城镇化进程进一步加快，城市的范围不断向农村扩张，导致耕地面积减少、质量下降。另一方面，农村人口不断向城市转移，农村呈现出“人走房空”“人减地增”的现象，从而导致城市与农村建设用地供求矛盾的突出，也使农民土地增值收益的权利受损。在此背景下，农村宅基地退出相关政策得到了各级政府的重视及推广实施。2015年《关于农村土地征收、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工作的意见》提出探索进城落户农民在本集体经济组织内部自愿有偿退出宅基地，并先后确定了33个试点县（市、区）;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宅基地所有权、资格权、使用权“三权分置”探索性改革，适度放活宅基地和农民房屋使用权，鼓励盘活利用闲置宅基地。2019年9月《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宅基地管理的通知》鼓励村集体和农民盘活利用闲置宅基地和闲置住宅，鼓励进城落户的村民自愿有偿退出宅基地。由此可见，探索和建立农村宅基地有偿退出机制是未来我国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的大势所趋。

我国学者在宅基地退出方面的研究主要包括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退出模式、退出机制等方面。目前农户退出意愿较低，学者普遍认为主要是缺乏合理的补偿机制以及有效的退出机制造成的。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因素主要包括：农民个体特征、家庭特征、住宅状况、区位因素、政策因素、补偿标准等[1-8]。现行的宅基地退出模式主要包括嘉兴市“两分两换”、天津市及上海市“宅基地换房”、重庆市“地票交易”、成都市温江区“双放弃”等几种模式[9-14]。目前学术界主要从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的角度对宅基地退出機制进行研究，认为应该回归宅基地使用权的用益物权权能，完善补偿机制、提高补偿标准，以及完善宅基地退出相关法律制度[15-19]。但是，目前学界关于宅基地退出的研究多集中于中、东部地区[20-24]，较少涉及民族地区。民族地区多为偏远地区，经济落后且有独特的风俗习惯和文化背景，对这类型农村宅基地退出进行研究有一定的代表性和针对性以及重要的现实意义。尊重农民意愿是宅基地退出工作重要原则之一，因此研究宅基地退出影响因素对有序推进宅基地退出具有重要意义。鉴于此，笔者在已有的研究基础上，以广西壮族自治区龙胜各族自治县为例，通过实地调研和深入访谈，并采用Logistic模型，对民族地区农民宅基地退出愿意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为进一步完善农村宅基地退出机制提供理论依据与参考。

1 研究区域、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域概况

龙胜各族自治县隶属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位于自治区东北部（图1），地处湖南、广西交界处，总面积2 538 km2。全县辖5乡5镇119个行政村，总人口17万，其中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的80%[25]，少数民族主要有苗、瑶、侗、壮等民族，每个民族都保留了各自独特的生活习惯和民族风俗，充满浓郁的民族文化色彩。境内多为山地丘陵，不宜大规模种植经济作物，农民大多选择外出务工，“两栖”的居住方式较为普遍，宅基地闲置的现象也较为严重，宅基地退出潜力较大。

为了盘活农村闲置宅基地，提高农民生活水平，龙胜县将宅基地退出与易地搬迁、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以及脱贫攻坚相结合。2015年龙胜县启动易地扶贫搬迁项目，鼓励贫困户退出宅基地，拆除旧房并进行复垦，给予退出宅基地的贫困户合理补偿[26-27]。2019年龙胜县实施了就业扶贫车间建设项目，通过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盘活农村闲置宅基地，拓宽扶贫车间建设用地保障，增加贫困群众就业[28]。

1.2 研究方法

该研究的因变量为农民是否愿意退出宅基地，不是一个连续变量而是二分类变量，需要使用非线性函数进行分析，因此需要采用Logistic模型进行回归分析[29]。

1.3 数据来源

该研究采用分层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式对龙胜县5个乡镇进行入户问卷调查。采用分层抽样法，根据社会经济、民族、地理位置以及自然环境抽取龙胜镇、泗水乡、马堤乡、伟江乡、瓢里镇作为调研区域。其次在这5个乡镇中随机抽样3个村委进行调查。在进行入户采访过程中，调研者采用一对一面对面的方式，向农户解释并提出每一个问题，确保调查结果的真实准确有效性。此次调查问卷共发放130份，共有效回收121份，有效回收率为93.1%，其中9份调查结果中存在异常值，视为无效。

2 模型构建与检验

2.1 模型构建

该研究的因变量Y指农民愿意或者不愿意退出宅基地，取值为0和1，当Y=1时表示农民愿意退出宅基地，当Y=0时表示农民不愿意退出宅基地。自变量X指影响农民退出宅基地意愿的各类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如下：

Y=ln（P1-P）=a0+a2x2+…+anxn（1）

式中，P为农民愿意退出宅基地的概率;1-P为农民不愿意退出宅基地的概率，a为回归常数，a1，a2，…，an为回归系数。

2.2 变量选取

根据计划行为理论，行为意向是决定行为的最直接因素，而人的行为意向则由“态度”“主观规范”“行为控制知觉”3个因素决定。行为态度、重要人物的支持和行为控制知觉越强烈，行为意向越大。此外，行为人拥有信息量、个人及社会文化背景等都会对行为意向产生影响，进而影响行为[30-31]。参考已有研究成果并结合龙胜县自身特点，该研究把农民个体特此、农民家庭特征、农民宅基地（房屋）状况、农民对宅基地区位环境满意度、农民对相关政策了解情况以及退出后的顾虑6个方面作为影响农民退出农村宅基地意愿的自变量（表1）。

2.3 模型检验

该研究利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并对模型进行检验。Logistic回归模型检验主要包括模型系数的综合检验、模型拟合优度检验和多重线性检验。

2.3.1 模型系数的综合检验。

对模型各系数进行检验，当P小于0.05时，纳入自变量的OR值有统计意义，说明自变量可以有效预测因变量的结果。从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所有Sig.值均为0.000，即P值为0.000，说明模型总体有意义，自变量可以有效预测因变量的结果。

2.3.2 模型拟合优度检验。

为了解建立的模型能否较好地预测结果，对模型做拟合优度检验，比较它们的预测结果与实际情况的吻合程度。选取 Hosmer 和 Lemeshow 的拟合度检验，当P大于0.05，则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较好，自变量可以有效预测因变量结果。

从检验结果可以看出，Hosmer 和 Lemeshow 检验的卡方值为4.493，P（Sig.）为0.810，大于0.05，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较好。表2显示的是使用121个农户的数据预测他们的宅基地退出意愿，准确度是82.0%，再次证明该模型拟合度较高。

2.3.3 多重共线性检验。

多重共线性是指自变量间存在近似共线性，从而使得参数估计值方差变大以及参数估计值的含义变得不合理，导致模型预测功能失效。为了解决自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问题，该研究采用方差膨胀因子（VIF）来判断自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当VIF大于5时，则自变量间存在多重共线性，需要对模型自变量进行修正，从而降低模型预测结果的误差程度。从表3可以看出，该研究选取的自变量的VIF指均小于5，说明模型的自变量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3 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借助SPSS软件，通过Logistic模型对影响龙胜县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因素及其作用进行分析。当模型中的P值（Sig.）小于0.05时，说明该自变量能够显著影响农民退出宅基地的意愿;反之则说明该自变量不能显著影响农民退出宅基地的意愿。B值表示回归系数，当B值大于0，说明该自变量与因变量正相关，反之则说明自变量与因变量负相关。EXP（ B）和Exp（ B）的95% C.I.表示相应变量的OR值和其95%可信区间。

由表4可知，有8个因素对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有显著影响，具体分析如下。

3.1 性别

回归结果显示，“性别”与因变量呈现显著正相关，即女性宅基地退出意愿高于男性。调研过程中发现，龙胜县多数农村家庭中男性占主导地位，家庭收入以男性为主，这意味着男性肩负的家庭压力更大，风险意识更强，做重要决定时更加谨慎。此外，在少数民族区域，宅基地传承观念非常重，普遍认为男性有继承祖传基业的任务，放弃宅基地是一種“不忠不孝”的行为，因此男性退出意愿更低。

3.2 家庭人口数

“家庭人口数”与因变量呈现显著负相关，即家庭人数越少的家庭宅基地退出意愿越高。家庭人数越少，相同条件下对宅基地的依赖性越低，则退出意愿越强。此外家庭人数越多，退出宅基地后城镇生活成本越高，因此退出宅基地意愿较低。样本数据中59%的农村家庭人口数在5人以上，且非劳动力人口占比较大，因此对宅基地的依赖性较高，在宅基地退出过程中顾虑较多。

3.3 家庭收入主要来源

“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与因变量呈现显著正相关，即兼业程度越高宅基地退出意愿更高。调研过程中发现，龙胜县境内多为高山丘陵，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说法，受多种自然条件限制，农业发展难度较低，因此当地村民多外出务工。而兼业程度高的农户对农村宅基地依赖性较低，愿意退出宅基地获取财产性收入，因此退出意愿较强。

3.4 家庭总收入

“家庭总收入”与因变量呈现显著负相关，即家庭总收入越低宅基地退出意愿更高。龙胜县2015年实施了易地扶贫搬迁项目，部分贫困家庭参与项目得到了相应补偿，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所以收入较低家庭对宅基地退出的态度是肯定的，退出意愿较高。龙胜县万山环峙，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毗邻著名风景区。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没有太大经济压力，则考虑长远发展，希望将宅基地建成民宿供游客居住等，生活舒适且收入较高，所以宅基地退出意愿较弱。

3.5 农民对宅基地所在地的公共设施满意情况

“农民对宅基地所在地的公共设施满意情况”对因变量有显著影响，且呈正相关，即对公共设施状况越不满意退出意愿越强。龙胜县以山地为主，村民居住分散，大部分村寨公共设施极少，生活便利度远低于城镇。而龙胜县有歌圩节、歌仙会等独特的少数民族传统民俗文化节，完善的公共设施对其日常文化娱乐生活有很大影响。因此对公共设施状况越不满意认为城镇生活更加舒适便利且丰富，退出意愿就更强。

3.6 农民对宅基地退出政策了解情况

“农民对宅基地退出政策了解情况”对因变量有显著影响，且呈负相关，即对宅基地退出政策越了解退出意愿越强。2015年龙胜县启动易地扶贫搬迁项目，鼓励贫困户退出宅基地并给予合理补偿，截至2018年有1 130户参与该项目[32]，这切实改善贫困户的生产生活条件，农民有较高的获得感和保障感，对宅基地退出政策评价较高，因此当地农民对宅基地退出政策有一定的了解且退出意愿较强。

3.7 是否有不能适应城市生活的顾虑

“是否有不能适应城市生活的顾虑”与因变量呈现显著负相关，即没有顾虑的农户退出意愿更强。龙胜县内居住着苗、瑶、侗、壮等多个少数民族，有着独特的民俗文化。农村有打油茶、熏腊肉的习俗，其居住的房屋为木制吊脚楼，婚丧嫁娶都有自己的仪式和特性，退出宅基地就意味着需要适应新的生活习惯和居住环境。此外，各民族内部有较强的凝聚力和依赖性，形成了较强的关系网络，退出宅基地会打破以亲缘关系、地缘关系和民族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关系网，这对其生活状态也有一定影响。

3.8 是否有养老及社会保障方面的顾虑

“是否有养老及社会保障方面的顾虑”与因变量呈现显著负相关，即没有顾虑的农户退出意愿更强。调研发现，受自然条件限制，龙胜县农业发展难度较大，农民大多选择外出务工，逢年过节才会回到老家，因此生活成本提高对因变量没有显著影响。但现有的社会保障体系与城市居民保障水平差异较大，尤其是缺乏养老方面的保障。退出宅基地意味着农民最后的生活和养老保障也随之消失，这方面的顾虑使得农民退出意愿降低。

4 结论与建议

4.1 研究结论

利用龙胜县5个乡镇121份农民问卷调查数据，对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4.1.1 农民退出意愿较高。

调查结果显示，121份有效问卷中有66位农民表示愿意退出宅基地，占总数的54.55%，45.45%的农民表示不愿意退出宅基地，退出意愿较高。根据实地调查得知，受龙胜县已实施的易地扶贫项目影响，农民对宅基地退出政策认可度较高，认为这项政策会给农民带来实际效益，因此退出意愿较高。

4.1.2 农民退出宅基地后的顾虑是影响退出意愿的关键因素。

根据模型分析结果可知，有8个因素对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有显著影响。其中性别、家庭收入主要来源和对宅基地所在地的公共设施满意情况3个因素与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呈显著正相关，家庭人口数、家庭总收入、对宅基地退出政策了解情况、是否有不能适应城市生活的顾虑、是否有养老及社会保障方面的顾虑5个因素与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呈显著负相关。龙胜县农村独特的民俗文化、生活方式以及对现有社会关系网络的依赖使其对宅基地退出后的生活有较大的顾虑。退出后的社会养老保障不完善也是阻碍农民退出宅基地的关键因素。

4.1.3

民族地区宅基地退出具有特殊性。

民族地区相比于其他地区的宅基地退出更为特殊，独特的民俗文化、生活方式以及对地缘关系和民族关系的依赖等，都对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有较大的影响。因此，在开展民族地区农村宅基地退出工作中，应充分考虑尊重农户意愿，重视民族文化对宅基地退出的影响，构建科学合理的农村宅基地有偿退出机制。

4.2 政策建议

4.2.1 加强相关政策宣传力度。

调查中发现，对相关政策缺乏清晰认知，是导致对政策曲解的主要因素。因此政府在开展工作前，应多方式、多渠道、有针对性地向农户做好政策宣传讲解工作，提高农民对宅基地退出政策的认知水平，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从而稳步推进宅基地退出工作。

4.2.2 制定合理的补偿标准，制定多样化补偿方案。

宅基地是国家基于农民的一种福利性财产，也是农民的基本社会保障，補偿标准直接决定农民选择是否退出宅基地。因此，政府在制定补偿标准时应该对农村宅基地和房屋价值进行评估，给予退出农户足额补偿。与此同时，还要根据各民族特征针对性地制定多样化的宅基地退出补偿方案。部分民族地区农民储蓄和投资观念薄弱，可以采取分享宅基地退出收益或者分期发放补偿款的方式进行补偿，而避免一次性发放补偿款，使其拥有“老有所依”的保障，避免在获得宅基地补偿款后好赌或者享乐，坐吃山空。

4.2.3 重视民族文化对宅基地退出影响。

宅基地退出机制必须尊重民族地区自身特点，根据主体的多样化需求制定差异化的宅基地退出方案。同时还要充分考虑少数民族文化风俗的特殊性，发挥民族地区的自然环境、民俗风情、文化与历史遗产这个无形资产的优势，吸引城市人口到民族农村地区消费、生活。这不仅能保留完整的民族风貌，还可以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的发展，提高农民生活水平，使农民在宅基地退出过程中有获得感和幸福感。

4.2.4 完善相关配套政策制度。

宅基地退出是一个整体的、系统的工程，不仅是一项经济行为，而且是一项社会行为，还关系到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因此，在制定宅基地退出政策过程中，要解决农户退出宅基地后户籍制度、教育、就业、医疗和养老等方面的问题，最大化地完善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相关制度安排，消除农业转移人口退出宅基地的顾虑，进而激发农业转移人口的理性行为，促进其理性退出农村宅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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