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娅 孙展

九旬高龄的陈荣玲老人雍容淡定，充满了艺术家的风范。在秋日的一天，陈老家中，我们翻看着厚厚的《谭右铭画传》，听着陈老动情地讲述，把我们带到了朝鲜战战火纷飞的年代——

陈荣玲老人是上海人，因为受四姐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影响，在1949年7月，年仅18岁的陈老就报名参军，被编入第三野战军九兵团第20集團军文工团。入伍后，陈老曾为全军画过多幅毛主席画像，她的作品得到了20军政治部和宣传部首长们的赞赏，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豪。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陈老参加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前动员誓师大会，大会主席台上再次使用了她画的毛主席画像，这次誓师大会之后，陈老开始了保家卫国的征程。

1950年10月，陈老所在的文工团随部入朝。平时文工团排演节目慰问伤病员，鼓舞指战员的革命斗志;战时文工团员们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给部队运送补给，护理伤病员。

在一次深入敌人腹地“挖敌心脏”的战斗中，文工团的战士们利用炮火间隙，冒着生命危险抢救伤员，大家两个人一组把伤员一个一个地抬下火线。一些伤员伤势严重，必须将伤员紧急送到后方战时医院抢救。由于是在敌人腹地作战，距离后方非常远，眼见炮弹在头顶上穿梭，他们顾不上个人安危，更来不及休息，抬着担架一路急行军拼命向后方飞奔。

因为路途遥远，有时需要途中给伤员们做饭以补充体力。一次，文工团员们抬着伤员行进到了一个山坳中，担架队统一停下来休整，陈老和另一位队友负责烧火做饭，伤员们都安置在离他们做饭较远的位置。他们进入一个被废弃的土屋，砍些树枝树叶，架上随身背的铁锅开始烧火做饭。他们尽量把火烧得旺些，避免产生炊烟被敌人发现。但是，细细的炊烟还是被敌机发现了，一时间美军的飞机疯狂超低空盘旋扫射，情况十分危急。饭刚刚做到一半怎么办？如果伤员们没有饭吃，可能就不能坚持到后方医院接受治疗，任务就不能圆满完成，可是头顶上的美军飞机盘旋不走，不断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扫射和发射炮弹。不能让大家都处于危险之中，陈老来不及多想，一把把战友推出去说：“你快离开这个房子隐蔽起来，留下我一人在这里做饭，如果我牺牲了，你再来接替我。”

所幸敌机胡乱扫射轰炸了一番后就飞走了，她冒着危险坚持把队友和伤员的饭做熟了，大家补充能量后安全回到后方。陈老的勇敢无私受到了战友们的称赞和文工团首长的表扬。多年后，陈老提及此事，也颇为自豪。

陈老的老伴谭右铭少将曾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的第一、二、三届理事。陈老拿出一本《谭右铭画传》，仔细地翻看着。她说：“谭右铭同志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的经历，在这本书中有着详细的叙述，虽然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好多遍了，但我每天还是要看一看、摸一摸。在抗美援朝期间，谭右铭既是领导，也是我同一战壕的战友，他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为国家做出的贡献要比我大得多。”

虽然已不再作画，但是陈老的生活非常充实，每天除了读书看报，还做一些手工艺品。在大客厅里，一个个半米多高的手工洋娃娃，深深地吸引了笔者。玩偶们妩媚灵动的眼神，卷曲飘逸的长发，临风飞舞的长裙，都出自这位老艺术家的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