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仪

小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同学小淑，考了第一名。才派了成绩表的翌日，就看到她在小息时，独自躲在操场一角哭，我跑过去问她：“什么事呢？你应该高兴呀，考了第一了。”

她摇头，拼命地摇头，说：“考了第一名，掉了一个好同学。小珍今早对我说，以后不跟我一道上学放学了，因为我考第一，不愁没有朋友。我宁可不要那第一了。”

那时我在想，这笨蛋，她不要那个第一，改给了我就好，没有人陪上学有什么打紧？

还是活到三四十岁才知道成功没有亲人分享，是极大的缺陷。我的成熟与世故，竟迟小淑这么多年。

挚友为了慰劳我一年来写作的辛勤，举行了一个小型晚会，来参加的朋友达二百人，热闹了一个晚上。又过了几天，摯友被委任为港澳事务顾问，要我同到北京去参加仪典。

对于这些安排，我原来有疑虑：“要不静静庆祝算了。”

挚友说：“二人世界内分享荣耀是情意，人前公开共享快乐，是投入与承担，我们二者都做齐。”于是派对照开，北京照去了。

（张愚摘自《一言惊醒梦中人》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图/乔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