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骊吉

如果单以“奖项的高度”作为评价标准，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无间行者》大概可以在一众“跨国翻拍片”中拔得头筹。

2007年，第79届奥斯卡金像奖将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和最佳影片四项大奖颁给了这部翻拍自经典港片《无间道》的电影—原版《无间道》都不曾获得此等殊荣，更爱《无间道》的影迷对此并不服气，但也认可影片的“本地化改编”风格独到，当香港警局与三合会变成波士顿警局与爱尔兰黑帮，卧底们的正邪较量卷起了更猛烈的风暴。

对应《无间道》里的梁朝伟和刘德华，《无间行者》也有两位“大咖”男主角，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卧底警察比利，马特·达蒙饰演黑帮间谍科林。在各个关键节点，影片的剧情与原作完全一致：警校里的回忆，从天台坠落的警察，故意写了错字的信封……但整部电影就是奇异地让人感觉“这是另一个故事”，比利不是陈永仁，科林也不是刘建明，一幕幕场景衬着快节奏的背景音乐，向观众讲述着波士顿两个出身底层的男子难逃悲剧的人生。

《无间行者》尤其侧重于对黑帮暴力的直白描绘，从莱昂纳多痛苦的表情里，观众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卧底警察的精神煎熬，而马特·达蒙的角色设定，也远比刘建明野心勃勃。少了《无间道》里的江湖侠气，多了更激烈的卧底对抗，《无间行者》里两位男主角的对立相比原作显得黑白分明。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没有保留《无间道》里的经典台词，取而代之的是更能融合进《无间行者》独立世界观的相似桥段，没有了梁朝伟的“三年之后又三年”，小李子与警长崩溃的对骂以另一种形式将卧底的焦虑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无间道》里的许多经典场面也在《无间行者》中以不同的表现手法呈现了出来，比如著名的走廊追踪戏被移到了室外，黑帮间谍的妻子在他面前听完了揭露其身份的录音带，原作结尾处电梯里的枪击在《无间行者》中发生在电梯门口，观众尽可从中品味“黑帮电影”的大师级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对《无间道》的再解读。

《无间道》的片名取了“无间地狱”的寓意，而《无间行者》的片名直译意为“逝者”—因此电影的结局也有所不同，马特·达蒙饰演的黑帮间谍自以为洗清了嫌疑，却在回家后被突然出现的正义警长一枪毙命，背景音乐奏响了嘲讽的旋律，镜头对准豪宅窗口的一只老鼠，处心积虑洗白罪恶的“无间行者”被降下审判，“逝者”的故事也如此告终。

东西方迥异的文化风格在这个著名的翻拍案例中清晰可见，而关于“《无间道》和《无间行者》，究竟哪一部拍得更好”，影迷们一直争论不休，这个问题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定论。在《无间行者》之前，马丁·斯科塞斯已经六次入围奥斯卡并与“小金人”擦肩而过，是这部跨国翻拍片成为他的“圆梦之作”，而在历届奥斯卡种子选手里，《无间行者》也是一部少有的卖座商业片，这些都离不开《无间道》剧本的精彩框架，至少在广大中国影迷心中，也有一座属于《无间道》的奥斯卡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