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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护法》中罗丹的人物分析

2020-11-25王明明

银幕内外 2020年5期

王明明

摘要:《大护法》是当今国产动画电影中成人向暗黑动画的试水之作,在当今中国的成人动画电影中占据着一席之地,票房的失利掩盖不了影片成熟与深沉的主题。片段式的故事营造了充满神秘感的人物,罗丹作为片中的反派行为举止残酷且暴力,表面上完全遵从本我的快乐原则行事,但其心底依然隐藏着善良与道德感。其阴森可怖的外表,俄狄浦斯情结的过渡失败与死本能运行的因,最终造成个体的束缚与灵魂、人性的迷失的果。

关键词:人格结构理论;俄狄浦斯情结;死本能

静谧而失衡的花生镇,行尸走肉般的花生人,恐惧的枷锁,诡异的场景与强烈的色彩对比交织起一个光怪陆离的架空世界。诡异的气氛下,孤言寡语的神秘的杀手罗丹以其前后行为的反差吸引众多观众。本文运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分析杀手罗丹的精神世界,但因影片中对罗丹的身世交代过少,因此以不思凡导演提供的身世背景为基础,分析罗丹在俄狄浦斯情结与死本能的影响下其人格的建构与心理变化。

一、掩盖恐惧的本我

弗洛伊德理论后期开始思考除了性本能的驱动外,其他驱动人类行为的因素,并由此提出死亡驱动力,提出人具有生本能和死本能,这两种本能聚集于本我中,支配者本我。弗洛伊德的生本能认为在本能的影响下个体会选择趋利避害、主动躲避攻击或者是为了避免危险而主动攻击他人的行为,由此来使自身生命得到保存和延续。从血液颜色可以判断出罗丹是人类,而他奇特的外貌与伤疤可以猜测出他在童年时期经历过的黑暗遭遇。导演不思凡也曾公布过罗丹的身世: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貌特征,身边人都将它当做怪物,甚至父亲也想杀死他,但他的妈妈非常爱他,带他逃出家门。在将要下雨的某一天罗丹去找母亲,却发现妈妈被爸爸推下悬崖。由于生本能生存的、发展的力量,罗丹封闭自我,将自我压制在潜意识深层,人性由此迷失,变成鬼。死本能分为两种形态:向外扩张的毁灭、攻击行为;以及向内转化的自虐、自杀行为。在遵循快乐原则的本我时期主要体现的是向外扩张的杀戮、毁灭行为,罗丹沉闷且与外物隔绝的形象展示出他对自身的束缚与对外界的恐惧。无理性,无价值、无伦理,同时也是利用杀戮来掩盖恐惧,死本能的发泄是对他生本能的保护。利用杀戮掩盖恐惧,发泄本能冲动,寻求快乐并对自我形成保护,制造悲剧的同时,也给这个人物蒙上一层凄惨的面纱。

二、虚假的自我

在《自我与它我》中,弗洛伊德提出自我是本我的一部分。“他将自我解释是它我的一个部分,是通过知觉-意识的媒介已被外部世界的直接影响而改变的那一部分。自我寻求用把外界的影响施加给它我,并努力用现实原则代替在它们中本能所起的作用。”根据不思凡导演提供的背景,罗丹在孩童时期便被父亲厌恶甚至要杀死他,由此我们可以猜测他因为屈服于父亲的恐惧权威所以已经解除俄狄浦斯情结,形成平衡的人格结构。但因为生本能的驱动罗丹封闭自我,由此自我中对父亲权威的认同也被压制,他仍然对母亲抱有“乱伦”的观念。另一方面,自我是意识的结构部分,罗丹的俄狄浦斯情结得以被提到意识层面是因为是以移情的合法化的方式展现的,而彩就是他移情的母亲的“替代对象”。罗丹出场的情节是他在偷窥彩洗澡,浴桶是隐含着母亲子宫的象征符号,而其偷窥的行为像极了儿童时期萌发性意识时对异性身体的好奇。移情使罗丹依赖彩,听从彩的指挥,他会因为彩的在场而减少杀戮,短暂正视外部现实世界的条件。但他的“自我”被控制,这一阶段展现的是无意识的“自我”,虚假的自我。彩会以不着痕迹的语言影响罗丹,使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在罗丹与护法交手后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想要离开花生镇,彩对他说“我以为我可以随着你,用这命来报答,可你要走了,我再没有想去的地方,杀了我”。罗丹因为彩的原因留在花生镇维持欧阳吉安的统治,在遇到危险要离开时,又因为彩的原因与大护法交手。最后枪杀欧阳吉安是他的无意识自我在自动化过程中完成的“弑父”行为。

三、救赎的超我

指向内部的死本能追求的是回归先前无生命的无机状态、回归母体的原始倾向。个体在实施过多杀戮行为之后由于超我意识的觉醒而受到严厉的监管后无处发泄本能冲动,也因为超我意识的觉醒因此受到超我中良心和自我理想的影响而产生负罪感、愧疚感从而产生自我毁灭的行為。罗丹封闭的内心无法完成俄狄浦斯情结的分解,因此他的超我人格也未能显现。大护法的话唤醒他深藏于潜意识中的自我人格,“你一定和我一样,背负着与众不同的秘密在活着,你的眼睛告诉我,仇恨和恐惧,那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的,而后再用杀人来掩盖这种感受吗,你敢不敢问自己到底要去哪里,背负着恐惧寻找的重点非要是末路吗 你能听到吗,你还能听到吗,你还有勇气直面自己的恐惧吗”。这里的“你”指的是罗丹的自我人格,推镜头展现出罗丹内心的动摇,当他流着泪说出“妈妈,要下雨了”的时候我们可以有三种解读:被压制在潜意识中的自我人格被唤醒;对孩童时期经历的凄惨遭遇的恐惧,为了缓解这种潜意识中的恐惧使用杀戮掩盖;因自我人格的唤醒使人格结构平衡,其超我的良心致使他反思自己的杀戮行为且其理性、价值观与伦理信条受到冲击,引发他的负罪感。恐惧带来的力量与枷锁使他迷失在本能欲望之中无法自拔,超我的觉醒使他无法再如之前一般进行杀戮,由此他将死本能转向自我。于是在于大护法的决斗中几乎以一种任人宰割的姿态进行枪决,以肉体的死亡换回人格的独立。

罗丹的情节在《大护法》中所占篇章并不多,但其冷静的杀戮手法、对金钱的不屑、神秘的彩姑娘与死前的眼泪使观众对他的身世背景多了些探寻。迷失在欲望中的自我与人性以死亡为代价完成救赎,死亡让恐惧与孤独的生活结束。片尾彩蛋中彩姑娘对罗丹的治疗行为使两人的身份如大护法一般无法猜测,文中对罗丹的种种分析也因为情节的缺少而无法印证其对错,幸而《大护法2》已正式启动,两人神秘的过往也将呈现出来。

参考文献:

[1] 周华.阅读俄狄浦斯情结[D].四川大学,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