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杰

摘   要： 张闻天是中国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战略布局几乎覆盖中国社会各个领域，从各个方面提出了诸多对当今仍然有重大战略指导意义的思想观点。张闻天的战略思维在空间结构上表现为系统思维，在时间维度上主要表现为审视历史与面向未来的思维。

关键词： 张闻天   战略思维   全局性思维   系统思维

张闻天的战略思维是指张闻天思考、研究和处理事关全局的战略问题的思维活动的总称。张闻天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重要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政治家、经济学家、外交家和教育家，他对中国革命和建设战略全局的思考几乎覆盖了中国社会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提出了诸多对当今仍然具有重大战略指导意义的思想观点。

战略思维的核心是全局性思维，基本着眼点是如何正确处理全局与局部、长远与眼前的关系问题。领导者的战略思维，在空间结构上表现为系统思维，在时间维度上主要表现为审视历史与面向未来的思维。张闻天的战略思维在这两个方面都有充分的体现。

一、张闻天的系统思维

（一）认清全局，制定战略决策。

领导者战略思维的直接目的是制定战略决策，指导战略实践活动的开展。能否制定科学的战略决策是衡量领导者战略思维水平高低的重要标准。张闻天善于在着眼全局的基础上，分析形势，抓住主要矛盾，制定正确的战略决策。

1935年红军长征途中，已经认识到中央“左”倾路线错误的张闻天认识到当前的主要任务是纠正“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确立正确的军事路线，才能制定正确的战略决策，才能挽救党和红军。在这样的背景下，张闻天在遵义會议上作了旗帜鲜明地反对中央领导单纯防御军事路线的报告。会后，在由张闻天起草的《遵义会议决议》中，他对毛泽东关于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进行了第一次系统的论述。这就为党确立正确的军事路线，切实实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伟大战略实践打下了基础。

华北事变后，日本侵占中国华北的野心昭然若揭，中国革命战争面临着新的形势，为党的战略指导思想的转变提出了新的要求。红军到达陕北后，张闻天集中中央领导集体的智慧，正确地分析了新的形势，提出了新的战略任务、新的策略路线和新的方针政策，及时推动了党的战略和策略的转变。在为瓦窑堡会议起草的会议决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中，张闻天对于当时国内外的形势、阶级关系的变化作了完整的分析，确立并系统地阐明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路线和各项方针、政策。决议指出：鉴于政治形势已经起了基本的变化，“党的策略路线，是发动、团聚与组织全中国全民族一切革命力量反对当前主要的敌人”[1]（71）“关门主义是党内的主要危险”[1]（75），在领导实现战略转变、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过程中，张闻天实行了以富农问题为开端，以白区工作和白军（重点是联络东北军）工作为重点，对组织工作，工会工作、少共工作、军事行动等各方面工作作新的战略部署的策略，成功地保证了“组织千千万万民众进入伟大的民族革命战场上”的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

新中国成立后，张闻天适时把战略思维的主题从革命与战争转到社会主义建设上，认为应该把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作为党的主要任务，各项工作都应该服从和服务于这项工作。庐山会议前后，他清醒地看到因偏离经济建设这个中心而导致的许多问题。基于这种认识，他在一系列文稿中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经验和教训进行了比较系统的理论总结。

（二）协调系统内在要素，完善系统整体功能。

战略思维是以战略目的为核心的各种关系的总和，科学地整合这些关系，适当地调整结构，是提高系统整体功能的重要途径之一。着眼于争取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胜利，张闻天对关乎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许多重要问题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对协调这些问题涉及的诸方面关系提出了重要的指导意见。

建立中共领导下的全民族的抗日统一战线是抗日战争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张闻天认为开展统一战线的建设，应该照顾到统一战线内部各个阶层的利益，协调统一战线内部各方面的关系，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统一战线的特殊功能，保障抗日战争的胜利。他指出：“不同的个人，不同的团体，不同的社会阶级与阶层，不同的武装队伍，他们参加反日的民族革命，各有他们不同的动机与立场。”[1]（72）“我们的任务，是在不但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反日的基本力量，而且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反日同盟者——不使一个爱国的中国人不参加到抗日的战线上去。”[1]（72）“中国工人阶级与农民阶级，依然是中国革命的基本动力。广大的资产阶级群众，革命的知识分子，是民族革命中最可靠的同盟者”[1]（86）。中国共产党“是抗日的人民统一战线的火车头与推动机”[1]（90）。他对党在领导抗日战争过程中，宣传工作与发动群众工作的关系、党群关系、党与文化工作的关系等方面的工作也提出了重要的意见。

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对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与经济的关系、党政关系、党群关系、知识分子与国家建设的关系，经济领域中农轻重的比例关系、劳资关系和分配关系作了比较系统全面的论述，认为协调这些方面的关系对于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三）小全局寓于大全局中。

系统论认为，系统与要素的区分、整体与部分的区分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全局对于自己内部的所有局部而言是全局，对于自己所隶属的一个更大的系统而言，又是局部。任何一级的领导者，关照自己所统辖的全局是绝对且必要。了解自己作为局部所隶属的全局更是必要的。因为懂得了自己作为局部所隶属的全局性的东西，更会发挥自己作为局部的作用，同时更好地为自己所隶属的全局服务。无论身处何种工作岗位，张闻天都始终坚持运用这种战略思维指导各项工作的开展。

1945年秋，张闻天奔赴东北从事实际工作。在深刻领会党中央确立的“向北发展，向南防御”[1]（72）全国战略方针的基础上，张闻天预言东北战争可以发展成全国的战争。东北战争将是全国战争的一部分。强调要树立准备长期大规模的战争思想。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初到东北的张闻天和陈云提出了“放手发动群众，扩大部队，改造政权，以建立三大城市外围及长春铁路干线两旁的广大的巩固根据地”[2]（578），而不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大城市的东北战略方针。正是在这些科学战略策略的保证下，东北解放战争才能顺利进行，为最终取得全国解放战争的胜利创造了条件。在宁安蹲点和任合江省委书记期间，他坚持从实际出发，总览全局，把准方向，制定正确的政策，发动和依靠群众，积极又稳妥地完成各项任务，逐步将合江省建设成巩固的根据地，在东北解放战争中发挥了战略后方的作用。

新中国成立后，在外交部门工作期间，他强调提高使馆工作的政治水平，提高处理业务工作的政策性，为国家建设大局服务。指出“我们在外交上的一切活动，都是一个目的，这就是为我国保证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以利于我国的人民社会主义建设”[3]（226）。在驻苏大使任职期间，他花费了大量精力研究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经验和当前政治、经济动态，为国内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资料和建议。如：在中国工业化问题上，他向中央提出“稳步前进”的思想，说明中国的工业化不能离开中国的现有实际，离开现有实际加速工业化是“一种急性病”，他还提出实现工业化要把自力更生同取得外援正确结合起来[2]（673）。

在回国担任外交部副部长期间，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分析国际形势，对亚非拉各类国家的社会性质、政权性质、外交政策及发展趋势作了透彻的说明，并提出“各地区司要加强研究时局的动向，及时提出看法和对策”[1]（466）“研究动向不仅限于研究某些个别具体事件，还要研究地区性全球性形势及发展趋向”[1]（467），积极开展外交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开创良好的国际环境。这些意见都体现了张闻天小局寓于大局中的战略思维。

二、张闻天的审视历史与面向未来的思维

（一）把握规律、作出预测、在大趋势中驾驭全局。

革命战争时期，他既立足中国国情分析国内战争的局势变化，又考察中国革命战争的国际环境。对战争的发展态势做出科学的预测，为制定正确的战略决策提供了依据。洛川会议上，张闻天就抗日战争战略的持久战问题作了重点发言。会后，在《论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持久性》一文中，他通过对中日两国人力、物力、军事力量、国内矛盾、国际关系及战争性质等的简要对比，论述了中国抗日战争持久战的必然性，对中共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全面抗战路线提供了理论依据。为由毛泽东充实、发展并构建为完整的思想体系的抗日战争持久战战略方针的提出做出了重要贡献。

新中国成立初期，在和平与战争的问题上，他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的和平共处，不仅是必要的，并且是必然的”“保卫世界和平是全世界人民当前的基本任务”，同时，“我们也不能低估战争的危险”。从这种战略估计出发，他主张把党的领导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上，并争取建立广泛的国际和平统一战线，为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争取良好的国际环境。同时他进一步阐释和发展我国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提出了“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不仅适用于世界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不同体系的国家之间，而且适用于同一个体系的国家之间”[3]（226）。这就为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发展同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外交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指导意见。

（二）把今天的利益与明天的利益结合起来，立足现实，分阶段实现远大目标。

“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1]（530），否认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或否认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经济形态，把社会主义看作一个没有独立经济形态的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在理论上是站不住脚的，在政治上也是不利的”[1]（530-531）。“只有社会主义才能为共产主义准备一切的物质和精神的条件”[1]（533）。基于这种认识，张闻天认为应该立足中国的现实国情，分阶段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为了向共产主义高级阶段过渡，首先必须充分发展和巩固社会主义，促进社会主义成长壮大”[1]（531）。社会主义社会内有“许多矛盾（许多差别）”[1]（538）“只有社会主义的进一步发展，才能创造克服这些矛盾的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1]（538）。他也对社会主义社会内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矛盾的性质、发展趋势、解决方法及社会主义社会中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间的关系等问题作了科学的分析。他的这些认识为我们正确理解关于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把握现实制定科学的战略决策，發展社会主义，提供了极有价值的借鉴。

参考文献：

[1]张闻天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2]程中原.张闻天传[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0.

[3]中央党史研究室张闻天选集传记组.张闻天文集：第4卷[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