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燕

摘要：文章从人力资本角度分析我国地方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效应，构建面板和门槛效应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得出：财政教育、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显著，其中财政医疗卫生支出能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面板门槛检验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各项目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都存在基于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效应，最后针对所得结论提出政策建议。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effect of local human capital public expenditure on urban and rural income distribu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uman capital， the panel and threshold effect models are set for empirical testing. Normal panel regression result shows， the expenditure of local finance in education， health care and social security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urban-rural income distribution. However，only financial health expenditure can promote the convergence of urban and rural income gap; from the panel threshold model， we can see that the impact of expenditure items on urban and rural income gap has threshold effect based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Finally， the policy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or the conclusion.

關键词：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门槛效应

Key words： human capital;public expenditure;the income gap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threshold effect

中图分类号：F812.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20）29-0247-03

0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迅速，但城市和农村居民未能均等分享发展成果，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我国大部分省（市）都有着较高的城乡收入差距。郭磊磊等人[1]指出城乡之间人力资本的差异是造成城乡收入差距的深层次原因。依据人力资本理论，一方面，人力资本作为居民获得收入的要素之一，有助于居民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另一方面，Romer[2]认为人力资本存量增长所具备的外部性使得人力资本对其他要素资源的形成和效能的提升也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财政支出是政府对收入分配不公平进行矫正的主要手段，刘小勇[3]认为政府人力资本支出范围应包括政府用于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培训和社会保障方面的支出。Anand[4]提出人力资本公共支出能有效改善居民身体健康状况和提高居民受教育水平。国内很多学者围绕地方政府支出总量、结构和具体项目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进行了理论诠释和验证。张伟和陶士贵[5]指出扩大城乡之间教育支出差距和医疗支出差距会加剧城乡收入差距。文峰[6]研究后作出财政教育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呈倒“U”形的结论。Kevin[7]认为公共教育支出并不一定能够提高低收入者的受教育水平，政府盲目增加教育人力资本投资无法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本文基于人力资本视角系统讨论地方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对城乡间收入差距的影响，在实证方法上，采用了面板门槛模型作进一步的检验。

1  基本面板模型分析

1.1 模型的设定和变量选择

本文建立包含个体和时间效应的面板模型，将地方政府在人力资本领域包含教育、技术、就业、医疗保健四个维度的支出作为公共人力资本支出的具体项目纳入模型。控制变量的选择和衡量模型设定如下：

Yit=c+α1eduit+α2scit+α3sosit+α4medit+∑nβnZit+γt+αi+εit

（1）

式中，Yit是被解释变量，下标i和t各代表省（市）和年份，eduit、scit、sosit，medit为核心解释变量，α1、α2、α3和α4是待估计系数;Zit为控制变量集;βn为n个控制变量的系数;γt、αi 分别代表个体效应和时间效应。

借鉴王少平、欧阳志刚（2007）[8]的方法选择泰尔指数法，具体计算公式如式（2），城乡收入差距越大表现为城乡泰尔指数越高。2017年我国31个省（市）用泰尔指数计算所得的城乡收入差距具体数据和排名情况如表1，控制变量的说明见表2。

其中，Yi，t表示省份i在t年的城乡泰尔指数，u、r分别表示城市和农村地区，Iit表示i省份在t年城市和农村的总收入，Pit表示i省份在t年城市和农村的总人口。

1.2 实证检验

以我国31个省级地区2007-2017年的面板数据作为实证研究样本，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网站。以2017年作为基期对人均GDP及其他涉及价格的指标进行调整，数据具有可比性。通过豪斯曼检验方法确定选择固定效应模型，用城乡居民收入比代替泰尔指数衡量的城乡收入差距进行固定效应回归，所得结果如模型2;考虑到模型可能存在內生性问题，将城镇化率滞后一阶作为其工具变量检验模型内生性问题，工具变量法回归所得结果如表4中模型3。

普通面板回归实证结果显示，我国地方财政教育支出没有达到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效果。由于农村地区长期投资不足导致教育基础设施、师资等资源短时间内不能达到相应水平，使得教育支出无法有效发挥作用，且教育投入获得收益需要较长时间。sc系数为负，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现阶段地方财政科技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效应具有不确定性;sos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农村居民享受到的社会保障水平也远不及城市，地方政府社会保障支出促进农村人力资本形成的作用十分有限。med的系数为负，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我国财政医疗卫生支出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我国2009年实施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制度后农村地区新农合参保率不断提高，农村医疗卫生保障体系逐步完善，农村居民身体健康水平提高后通过增加就业和工作时长取得更多收入。地区发展经济、扩大对外开放、加快城市化进度、政府加强干预有利于城乡收入差距收敛，而金融业发展水平的提高会扩大城乡收入差距。模型（1）和模型（2）的回归结果基本保持一致，证明了检验结果的稳定性，模型（3）加入工具变量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所得结果与模型（1）基本一致，说明模型的内生性问题并不严重。

2  门槛效应分析

2.1 模型设定

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可能会随着地区经济的发展发生变化，假设门槛效应存在，运用Hansen（1999）开创的门槛效应模型进行检验，模型具体设定如下：

Lnyit=c1+α11lnxit I（q<=th）+α12lnxit I（q>th）+∑mβmZit+γt+αi+εit   （3）

式（3）为单一门槛模型，q表示门槛变量，在本文中为lnpgdp; I（·）为指示函数，核心解释变量在不同门槛区间的系数α11与α12不同则说明门槛效应存在。

2.2 实证检验

运用Bootstrap自助抽样法模拟似然比统计300次检验门槛特征，估计出基于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值和置信区间，门槛效应检验结果如表5，不同区间内四项支出的回归结果如表6。

地区经济增长会使地方政府的支出政策进行相应调整，居民本身的身体素质水平和受教育程度不断提升至更高层次，与健康医疗、教育等有关的各类配套设施也都会呈规模增长，从而会倍数放大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效应。表6显示，当lnpgdp达到门槛值后，城市教育方面资源更加充足，城乡间原本的教育设施等资源差距使得投入在城市的教育支出收益更高，进而导致扩大城乡收入差距的效应增强;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效应由不显著变为显著且扩大效应增强，说明经济的发展使得政府社会保障支出的城市偏向更明显。经济的增长扩大了创新科学技术的溢出效应，使其带动农业、农村的发展，财政科技支出降低城乡收入差距的积极效应开始显现。地方财政医疗卫生支出的门槛效应结果表明，经济水平提高后，地方政府的医疗卫生支出向农村倾斜，农村居民身体健康得到保障后农村居民收入提升更为迅速，地方的医疗卫生支出对城乡收入分配的正向调节效应开始显现。

3  结论和政策建议

第一，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以及农村相关设施条件的限制造成政府在农村地区的人力资本支出效率远不及城市。必须提升农村地区公共服务水平，保障农村地区基础设施需要和相应资源匹配程度，完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和医疗卫生体系，提高农村人力资本公共支出的支出效益。第二，优化人力资本公共支出内部结构，科学调整在教育人力资本和健康人力资本方面的投入比重，争取使各项支出效益达到最大化。第三，政府和个人是人力资本支出的两个主体，要缩小城乡人力资本差距不能完全依靠地方政府。未来不仅要对政府人力资本投资的数量及方向进行调整，关键在于引导农村居民优化个人投资结构，促进其进行同政府配套的人力资本投资，形成农村地区个人人力资本投资和居民高收入相互支持的有效循环。

参考文献：

[1]郭磊磊，郭剑雄.人力资本投资二元性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17（01）：96-101.

[2]Paul M. Romer. Increasing Returns and Long-Run Growth. 1986， 94（5）：1002-1037.

[3]刘小勇.政府人力资本支出与地区经济增长实证分析[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8（03）：35-40.

[4]Sudhir Anand， Martin Ravallion. Human Development in Poor Countries： On the Role of Private Incomes and Public Services. 1993， 7（1）：133-150.

[5]张伟，陶士贵.人力资本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实证分析与改善的路径选择[J].中国经济问题，2014（01）：70-80.

[6]文峰，何梦源.财政性教育支出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J].公共经济与政策研究，2019（01）：1-14.

[7]Kevin Sylwester.Can education expenditures reduce income inequality？[J]. Economics of Education Review，2002，21（1）.

[8]王少平，欧阳志刚.中国城乡收入差距对实际经济增长的阈值效应[J].中国社会科学，2008（02）：54-66，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