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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阐释研究
——以人民日报官方微博为例

2020-10-19王文丽王朝阳

宜宾学院学报 2020年9期
关键词:词频话语群体

王文丽,王朝阳

(1.铜陵学院 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2.武汉大学 a.新闻传播学院,b.媒体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2)

2013年11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湘西十八洞村考察时,首次提出精准扶贫问题。如今,脱贫攻坚迈入关键时期,扶贫干部发挥着核心作用,他们是媒体报道的重要对象。

在新闻报道中,扶贫干部是脱贫攻坚战的代表性符号,因为他们既是扶贫任务的执行者,又是贫困群体的引领者。官方媒体通过塑造这一群体的形象,助推脱贫攻坚战。但公众是否认同扶贫干部的官方媒介形象?公众对相关报道的解读是否呈现出一些被遮蔽的领域?这些不仅涉及媒介的传播效果,更能暴露国家治理和政民关系等深层次问题。微博这种社交媒体颠覆了传统媒体垄断媒介话语权的局面,其相对自由的评论区能较大程度地呈现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为监测民意、了解实情提供重要窗口。鉴于此,本文通过分析微博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的阐释,探视媒介的传播效果、洞察扶贫瓶颈。

用户参与新闻阐释即网络用户尤其是社交媒体用户对新闻的评论,它是用户对新闻文本的回应、分析、拓展延伸以及用户之间的互动交锋,它是在参与式新闻兴起的背景下诞生的。参与式新闻(Participatory Journalism)是指公民或公民群体在收集、报道、分析和散布新闻及信息过程中扮演着积极角色的新闻,它经常被等同于公民新闻[1]。用户参与新闻阐释是用户参与新闻的最后一个阶段——在新媒体开启的新闻“液态”生产模式下,用户参与公共事务报道的阐释,给予研究者从民生视角深入了解议题的机会。脱贫攻坚战进入收官阶段,研究微博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的阐释或具有现实意义,这不仅关系到脱贫攻坚的决胜,也深层次映射出现阶段的政民关系和国家治理水平。本文试研究三个问题:官方媒体塑造了扶贫干部群体何种媒介形象,公众是否认同扶贫干部的媒介形象和公众相关舆论有无呈现出脱贫工作中被遮蔽的棘手问题。

一、扶贫干部群体的媒介形象表征

公众对扶贫干部群体的全面认知离不开媒体对扶贫干部形象的塑造,这也是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阐释的基础。在脱贫攻坚背景下,媒体发挥“把关人”的角色,通过精心选择扶贫干部的报道主题、报道风格、报道语言、报道数量等,无形中实现对这群体的形象表征。这对于凝聚公众共识、实现情感动员,发挥一定作用。

文章选取人民日报官方微博的相关报道开展研究。《人民日报》是党中央机关报,它呈现的扶贫干部报道为各级媒体树立了风向标,也暗含了党中央对扶贫干部群体的定位和方向指引。人民日报官方微博是《人民日报》在社交网络空间中的延伸,具有替代性公共领域的特征,研究者能够通过该微博的用户参与新闻阐释,相对透明地体会到新闻生产后的回应性。基于此,选取该微博2018-2019年涉及扶贫干部的报道,运用文本分析和话语分析的研究方法,分别分析报道文本和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以呈现文章研究的三个核心问题背后的图景。下文将从报道主题分布、报道文本的高频词分析展示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如何呈现扶贫干部的媒介形象。

2018-2019年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发布了22篇有关扶贫干部的新闻报道,其中,2018年6篇,2019年16篇。本文通过表1对这些报道的主题分布进行了梳理。

表1 2018-2019年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关于扶贫干部报道主题分布

本研究运用Python语言的jieba分词模式,对报道文本进行分词和词频分析,获取媒体话语使用偏好,如表2所示。

表2 报道文本的高频词频分析

基于表1和表2的数据,从政治修辞的视角,深入剖析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对扶贫干部的表征。政治修辞是政治活动中政治主体围绕政治利益而进行的修辞行为[2]47-48。主体、情景、受众、主题、论证、效果是政治修辞的核心要素。结合上述数据,选取主体、情景、主题三个要素展开具体分析。

对于扶贫干部的政治修辞,人民日报官方微博为了实现脱贫工作中的凝聚共识,通过精心选择报道主题、报道方式等方法,实现对该群体的修辞,进而让受众潜移默化地接受理性说服或者产生情感共鸣,最终实现对扶贫干部群体形象的高度肯定。

对于扶贫干部这一政治修辞主体,扶贫干部是一庞大群体,选取哪些代表性群体成为报道主体去构建主流的形象,渗透着官方媒体政治修辞的倾向。通过报道主题分析,人民日报官方微博的报道中只呈现了1例负面的扶贫干部形象:陕西副省长扶贫腐败违纪。其余均是正面呈现基层群体。22篇报道中,14篇选择聚焦在基层扶贫工作中积劳成疾、遭遇自然灾害等献出生命的群体,“鞠躬尽瘁”的群体形象成为主体基调。营销贫困地区资源的扶贫干部为报道数量最少的群体。

就情景而言,扶贫工作多元、系统又琐碎,人民日报官方微博的报道主体选取的工作情景聚焦在同一场景较多,这形成了一定的聚焦和强调功能。以表2的关键词为例,“路上”“途中”“牺牲”“突发”为高频词汇。以身殉职的14篇主题报道中,选取的多是扶贫返程途中遭遇不幸的个体,悲情化情景也成为主流,“送别”“生命”的数次采用,在无形中也渲染此基调。不过,人民日报官方微博也发挥了社交媒体的互动性,2篇独特的报道形式将扶贫情景设定权给予了用户:“晒晒自己的扶贫故事”“展示精彩的扶贫女干部形象”。

就主题而言,囿于微博报道的140字限制,报道暗含的主题通过每篇标题进行流露,官方媒体开展政治修辞的重点,也通过这些标题实现了间接呈现。“转发”“致敬”在表2的词频中位居第6、7位,前5名则为报道主体必备的词汇。这两个词均出现标题中,报道对象皆为牺牲的扶贫干部,如“转发致敬,请记住这些扶贫干部的名字”等。弘扬敬业精神、倡导积极传播成为这两年扶贫干部报道的主题。

上述三个政治修辞元素结合新闻报道话语使用的策略被充分运用,积极的国家主义修辞在扶贫干部表征中铺陈展开:自上而下、控制性的话语方式,突出展现了因公殉职、敬业的扶贫干部主体形象,号召公众学习是媒体的核心诉求。

二、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阐释背后的认同感

研究用户参与新闻阐释可以监测媒体的新闻透明性,进而洞察受众的认同感。新闻透明性最早由美国公共新闻运动倡导,它主张新闻业界开放编辑室进行透明性尝试。“新闻生产后的回应性”被纳入新闻透明性,认为其是提高媒体公信力的重要策略。[3]作为新闻生产后的回应性指标之一,用户参与新闻阐释的活跃度、多元化程度、甚至是批判性阐释的被容纳程度,均可呈现媒体的透明性。新媒体时代,一些传统媒体开设社交账号发布新闻报道,依旧按照生产惯性,需层层审核、过滤信息。被隐性地植入的政党意识形态管控、编辑立场、资本偏好,这些在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中可以更加透明、充分甚至犀利地呈现。通过用户参与新闻阐释,监测媒体的新闻透明性时,可以洞察到受众认同感。受众认同感是指受众对新闻事实的看法同新闻媒体的立场保持一致,他们的知情需要得到满足,欣然接受媒体对新闻事实的再现分寸及其评价[4]。受众对新闻认同的原因是:媒体报道的新闻事实是受众期盼发生和看到的事实;新闻反映的事实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新闻内容直接触及受众切身利益。用户参与新闻阐释时的话语呈现出的态度和观点便能流露出他们的认同程度。通过他们的话语甚至能够透明审视用户如何进行情感动员,左右舆情演变,进而探寻如何建构媒介的新闻引导力。

通过14篇同为遇难主题的报道,扶贫干部群体被表征为恪尽职守、用生命对抗贫困的基层干部形象。用户对这种表征认同吗?官方媒体的政治修辞实现了预期的传播效果吗?选取2018-2019年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阐述进行词频分析,研究发现如表3所示。

表3 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中词频高于500的关键词和词频

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新闻报道阐释中,词频达到1 000的词汇有8个,基本是表示认同的词汇(不少用户采用表情图片替代词汇,其蕴含了重要含义,用Python的jieba分词模式时,将评论区的表情图片对应的词汇也纳入词频分析,如含有哀悼意义的蜡烛图片)。这8个词频数据中:“蜡烛”(4 538次)、“致敬”(2 756次)、“英雄”(1 314次)、“真的”(1 199次)。其中,“蜡烛”的词频居于首位,远远领先于其他词汇,绝大多数用户哀伤痛悼的情绪可见一斑。“致敬”“英雄”“真的”,也在高频词汇之列,用户总体评价与官方媒体设定的人物表征趋于一致。可见,用户对扶贫干部的媒介形象高度认同。

结合高频词汇,从受众认同理论分析,用户对官方媒体塑造的基层扶贫干部认同的原因主要源于以下因素。

第一,选取基层干部为报道主体,贴近用户感知。虽然扶贫干部的表征没有脱离传统官方媒体典型人物报道模式的窠臼,即悲情叙事的策略,但是新闻报道的内容主要聚焦扶贫队伍中的基层干部这一贴近受众的群体,展示他们的奉献精神。对用户的分析发现,参与阐释的71%是扶贫工作人员,或者工作人员的亲属、朋友,共同的基层感受让他们与媒体有共通的意义交流空间,唤起了他们的共鸣。12%的用户与基层扶贫干部有打交道的经历。

第二,报道中基层干部遭遇的扶贫情境也是多数用户曾切身经历的体验。在表2报道中的高频词汇“突发”“途中”“生命”所重点描述的基层干部殉职的场景——扶贫途中遇到自然灾害、山区路况险恶、积劳成疾,这些是不少基层干部和群众的共鸣点。

@天涯粼西:“致敬送别!我在青海藏区工作,深有体会。前两天下乡途中下大雪,山路陡峭,几个小时的车程,真的很危险”。

@豆浆飞溅:“怒江州真的很艰苦。扶贫路上,路下面直接就是怒江,一点缓冲地方都没有,我去贡山时不敢眯眼休息,真的很危险!”

@今天无声:“扶贫干部出事都不算新闻了。我也是云南某个县的,最近村里有个扶贫干部就在睡梦中过世……”

这类内容在评论区中占有40%的比例。

三、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报道阐释呈现的遮蔽领域

传统媒体时代,新闻的话语权完全由媒体掌握,新闻文本中隐形渗透着权力和控制。新媒体尤其是社交媒体的崛起,给新闻传播行业带来了颠覆性变革。以微博为例,社交账号发布传统媒体的新闻文本,由于具备了开放性的评论区,用户可以自由地参与新闻阐释,表达对社会热点的解读。这样不仅使得用户获得了话语赋权,更意味着新闻传播的重心从文本生产逐渐转移到用户阐释。“网络化的媒介让大量的社会成员成为传播者——他们既然可以提出问题,也可以回答问题;可以通过一对一的形式,也可以通过集体的形式;以同步的方式,也可以以异步的方式,从而成为彼此间互相关注的客体,这也带来新的形式的解释性差异与互动性差异。在网络上,社会行动者本身构成了信息的开放式资源。”[5]12-13

分析用户参与新闻阐释可协助研究者在替代性公共领域中洞察舆情。替代性公共领域是指体制外媒体针对特定议题提供的公共讨论场所,也指社交媒体在内的可以替代传统媒介讨论空间的领域[6]。在微博构建的替代性公共领域,面对公共议题,用户的新闻阐释可以不再刻板、约束,更充分展示民意。

官方媒体基于舆论导向的考虑,多采用正面报道、典型人物报道的范式,呈现公共领域的人和事。微博的评论区构建成为替代性公共领域,用户结合自己体会经历发散式呈现独到观点,甚至用户之间形成讨论,会无意中呈现体制内媒体没有覆盖或者特意遮蔽的领域,这对公共管理的推进具有显著价值。[7]87-89研究对用户阐释进行文本分析和话语分析,发现了脱贫攻坚中被遮蔽的、让用户“焦灼”的领域。

(一)形式主义存在,引发本末倒置

表4中,用户参与扶贫干部新闻报道阐释的活跃度排名第二的新闻,是22篇报道中最独特的一篇,3 125条用户的话语产生了高度协同。这则《基层女教师实名吐槽扶贫形式主义耽误教学》引发了用户舆论基本一致——扶贫过程中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存在。

表4 用户参与阐释的活跃度排名(前10名)

@爬墙吧:“自从当了老师后,最担心的不是教不好,而是扶贫搞不好得通报挨批。每次通知一下来,立马调课下乡扶贫,去村委会弄材料。身心疲惫!”

@意式美人:“基层教师真得很无奈,产假期间也被招回来扶贫,甚至停课去扶贫,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新名字叫77:“她说除了所有基层教师的心声。”

这样基层教师的吐槽占了37%,甚至让其他基层扶贫工作者产生共鸣。

@ylq空无一物:“基层不止教师这样,基层公务员也疲于用形式来应付,越来越不想工作了。”

@农夫巨农:“作为一名小公务员5点接到检查的通知,明天就来检查,打印复印展板盒子做好各种形式。每次检查都是富了打印店,这些钱用来扶贫不好吗?”

用户参与报道阐释的话语高度协同,加上用户的匿名性,让官方媒体鲜有报道的领域和体制根源一并透明呈现。

@白色ing:“其实这是官本位,只唯上、高度集权造成的。”

@春华志远:“2019年不是基层减负年吗?中央要求减少文山会海,但是传到基层变成用文山会海和大量表格来保证检查不出纰漏。”

@丫丫:“为什么这个老师说句实话就引发大家如此大的反响,原因是大家都不敢说真话,原因在哪?这不是基层能解决的吧。”

“话语建构的社会现实是社会关系与自我的再现。”[8]124-125扶贫干部的报道让不少有基层体验的用户结合自身体验,进行阐释、衍生探讨,不但让媒体报道的主题得到现实中的确认,更重要的是在话语民主中,用户建设性地指出了制度性的核心缺失。

(二)扶贫存在阻力,考评尚待完善

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一定程度上引发公众之间的“公共对话”,在隔空对话中,不同地域的主体的话语交锋促进了一些社会问题的透明又有深度的展现[9]279-280。

用户参与新闻阐释排名第七的报道是《云南扶贫女工作人员喊话贫困户唤扶智》(见表4),2 080条用户话语产生了多元交锋,是22篇报道中的典型。这报道内容是云南某地扶贫女工作人员在贫困户面前喊话,希望对方能够克服“等要靠”的惰性,探索脱贫致富的道路。按照话语内容,通过人工统计归类发现,71%的用户是基层扶贫工作人员或者亲属,他们有着类似的经历。17%是贫困地区的民众,观点与前者对立。11%是城市居民,有从学术角度探讨的,也有结合城市底层生活阐释的。1%的是其他群体,话语风格戏谑或对抗或冷静。

2 080条阶层多元、话风多样的用户参与阐释中透露了如下信息。基层工作人员或亲属感受是扶贫群体中确实存在贫困的,这些多是因病返贫,身有残疾,或者地域条件恶劣。但是大部分该类用户、甚至个别贫困户的子女一致认为扶贫对象中存在相当一部分“特殊群体”。

@冷暖二猫:“我家以前就很穷,我爸就是这种思想狭隘的不愿努力的,这个扶贫干部说的是对的。”

@二四可期:“我假期陪我妈去扶贫,真心感受到,扶贫先要激发他们的上进心,有些人就等着国家,自己不努力。”

@下雨天会湿:“去扶贫的朋友给贫苦户介绍了环卫工作,干了几天嫌累就不干回家打牌了。”

@不吃土豆:“还有贫困户吵着要政府给娶老婆的,不给就闹。”

帮扶这些群体成为基层扶贫人员的焦虑,也是扶贫工作开展最为艰难的部分。而精准扶贫的第三方评估等考核又给工作人员带来压力。

@哒哒电音:“希望少搞些第三方评估。房屋和水质量都可以用鉴定报告测量。但是第三方调查贫困户隐瞒收入,就评估不合格了。”

@石先生99:“正在扶贫的我表示,村民永远在比你家有补贴,为啥我们家没有,说多了认可度给你一个不认可!我太难了。”

@一条星河:“现在贫困户谁敢得罪,不能脱贫就上访,上访层级越高,胜算越大,其实一些扶贫干部对贫困户比家人还耐心。”

与上述迥异甚至对立的是来自农村贫困地区的用户,他们的阐述主要围绕扶贫资金不到位、教育和地域局限、技术匮乏等现实难题,对抗“等要靠”的惰性标签。

@我自方优:“我们就是云南人,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一分钱扶贫资金,估计被上面截留了,精准扶贫不到位是很多人无法脱贫的原因。”

@新星哥:“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云南山区很多90后小学都没毕业,老一辈很多都没有出过远门见过世面。”

@抽纸很少:“农村人也不像你们城市人有文化,糯米柿子种了很多,在本地卖不动,我们又不会开网店跑业务,看着烂在地里我们比你们都着急,我们也不是好吃懒做!”

对抗的话语中,很少被媒体给予话语权的贫困群体平等阐释了自我处境,脱贫攻坚的“难点”领域也随之呈现。

除了双方对立,也有用户从制度建设、经济原理进行阐释,让这公共事务的评价有了建设性的视角,其中不乏鲜见的观点。

@哎老元:“我觉得精准扶贫要设计评价条件,看看贫困户做出什么成绩,然后进行补助。”

@是在等光:“今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两位学者指出,贫穷与勤奋没有必然联系,所以不能一味指责贫困户。”

@特别15031:“现在官方的评价标准只看鱼,不看渔。扶贫不是解决所有问题,而是提供路。”

四、研究结论

文章基于参与式新闻、用户参与新闻阐释的理论,运用文本分析、话语分析的方法,对2018年-2019年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对扶贫干部的报道、用户参与阐释进行研究。通过统计相关报道的主题分布、用户参与新闻阐释的词频分析,较为透明地呈现了脱贫攻坚战中的多方博弈。研究显示,人民日报官方微博运用积极的国家主义修辞,运用控制性的话语策略和控制性的叙事策略塑造了扶贫干部的媒介形象,这受到了用户的高度认同。在参与式新闻的视角下,用户参与阐释扶贫干部的报道呈现出官方媒体较少呈现的图景:各级政府采取了“军令状”式的扶贫管理体制,适当的压力状态有助于扶贫工作健康开展,但是压力过大导致工作出现扭曲和失灵[10]。形式主义存在等问题在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中显露出高度一致的话语协同。另外,国家推行动员社会各种力量开展运动型扶贫活动,这种自上而下的推行及其评价制度,在用户参与新闻阐释中呈现出扶贫干部群体与贫困户群体的话语对立。摆脱深度贫困仍面临一些问题,这成为用户话语对立背后更意味深长的课题。此外,研究过程中发现,社交媒体的互动性给予了媒介与用户之间进行沟通平台,人民日报官方微博虽然相对透明地呈现了用户对扶贫干部的评论,但是统计过程中发现对于一些用户的疑问或者不解,官方微博未作任何回应,这体现了传统官方媒体进入社交媒体模式,融入新媒体思维存在可提升空间,线上的舆论引导仍需加强力度。当下网络意识形态复杂多元,扶贫工作中的部分矛盾通过用户阐释呈现,公众的情绪化表达或宣泄或者断章取义,会导致部分矛盾被网络放大或被“带节奏”。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对于扶贫干部报道的用户参与阐释,没有任何回应,这也间接让复杂的网络意识形态在替代公共领域侵蚀公众提供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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