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瑞 孙莹 赵美平

[摘要]基于煤炭城市宾馆经营状况，设计城市投资活力核心探测指标—宾馆存活率，并选取点评量和价格作为自变量建立回归模型，以获知点评量和价格与宾馆存活率的相关程度;应用偏序集理论对宾馆存活率进行综合排序，并由哈斯图分层情况推测城市间投资活力差异性。研究结果表明城市间投资活力差异性较为明显，且社会资本存量和投资活力之间的矛盾已成为许多煤炭城市发展的巨大阻力，亟需引進“杠杆型”企业盘活民间资本，促使经济活力提升。

[关键词]投资活力;宾馆存活率;偏序集;民间资本

[DOI]10.13939/j.cnki.zgsc.2020.26.

煤炭城市的转型创新发展一直是国家关注的焦点问题，而各地方政府也是在不断地积极探索，试图寻求扩大区域发展机会、提升经济活力的合理路径。国内许多专家学者就此已经展开了较为深入的思考与研究，并取得了许多具有应用价值和前瞻性的研究成果。例如，杨显明采用偏离-份额分析法推衍出了煤炭城市产业结构锁定形成、演化的基本规律，认为资源的经济效应是导致煤炭城市产业结构锁定及解锁的根本原因[1]，其研究结果对那些处于发展瓶颈期的煤炭枯竭型城市具有警钟式的启发，即逐渐意识到煤炭资源的过度依赖是阻碍城市发展的关键所在;邓晓兰等人应用二元选择模型深入探析了国内煤炭城市发展模式转型的影响因素，并提出城市开放程度与科技投入水平将有利于煤炭城市的转型与发展，而资源依赖将会成为城市转型的最大阻力[2]，这一观点与杨显明等人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王国辉等人则从中国煤炭产业的进入壁垒角度展开研究，并认为中国煤炭产业拥有较高的进入率和产业集中度，且进入壁垒较低，小企业偏多，分布分散，致使实现规模经济较为艰难[3];而宋丽丽等人运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和BP神经网络方法对煤炭城市的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估与预测，其研究结论为煤炭城市相关决策部门的决策提供了生态视角的启示[4]。基于文献发现，有关煤炭城市发展问题的研究层出不穷，其研究视角与方法大同小异。而且，许多研究集中于生态效应、产业结构、煤炭企业、城市空间等方面，研究内容较为宽泛，缺乏针对性，从而导致研究结论缺乏应用价值，不能切实解决煤炭城市所存在的实际问题。

作为城市经济活力的催化剂，城市投资活力与杠杆型企业对于煤炭城市的转型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张梅芬曾对煤炭资源型城市投资环境作了深入研究，认为确保整个煤炭资源型城市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与有效性，其关键在于借助对煤炭资源建设相关行业领域投资环境的优化[5];而祁泉淞等人也指出煤炭资源型城市除了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之外，也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优化投资环境，吸引外来资金和促进本地民间资本的成长[6]。近年来，扩大投资活力一直是煤炭城市关注的重点问题，也是推进城市转型与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所在，但相关研究与思考却寥寥无几。煤炭城市投资活力的探析将有利于地方政府决策和城市经济转型，其研究价值不容忽视。

宾馆行业具有民间资本进入壁垒程度低、资本可自由进出等行业特点，属于自由竞争市场，其盈利水平能够真实地折射地方经济发达程度以及内部投资活力情况。为此，本文将以煤炭城市宾馆经营状况为切入点，合理设计探测城市投资活力的核心指标—宾馆存活率;应用回归分析方法和偏序集理论对宾馆存活率进行综合排序，并由哈斯图分层情况推测煤炭城市间投资活力的差异性。偏序集综合评价方法的应用不仅能够有效避免赋权难题，而相比全排序而言，其具有良好的鲁棒性，从而保证研究结论具有较高的准确性与可靠性。

1  理论基础

根据岳立柱等人研究[7]，采用偏序集决策方法，仅依靠权重顺序信息便可以对方案进行排序分析，并且该方法具有很好的鲁棒性。

1.1  偏序集理论

偏序集 是指集合A配备了偏序关系 ，其中偏序关系 是有限集合A上满足自反性、反对称性和传递性的二元关系。

2  基础数据与核心指标

2.1  数据获取与处理

（1）数据获取。运用大数据技术采集34座煤炭城市宾馆经营状况信息。借助Octopus软件对城市宾馆信息数据采集，主要包括属城市名称、宾馆价格、宾馆点评量和宾馆区位地址等信息。最终，涉及34座煤炭城市共计24256家注册宾馆信息被获取。

（2）数据处理。利用相关统计软件对24256家注册宾馆信息进行清洗与筛选，剔除点评量少于5条（含5条）的宾馆数据，得到共计10729条有效数据，记为城市宾馆营业数量。通过进一步的数据处理，形成34座煤炭城市宾馆基本信息表（见表1）。

2.2  核心指标设计与初步分析

（1）指标设计。宾馆经营水平能够充分反映地域经济的发展活力与水平。首先，宾馆行业属于自由竞争行业，民间资本进入的壁垒程度低，资本能够自由的进出。如果行业盈利水平高，则能够反映地方经济相对比较发达，投资活力较多;如果盈利水平低，说明城市宾馆供给过剩，城市中拥有大量的民间资本进行了无效投资，进一步揭示了城市缺乏投资活力，民间资本无处可投。其次，从经济学视角来看宾馆行业属于买方市场，一个地方外来人口越多，宾馆数量一般越多，对于一个非旅游城市来说，外来人口的流量信息携带了商务交流、探亲访友等信息，外来流动人口越多的非旅游城市也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城市对外部资源的吸引程度，即流动人口越多，一般表明城市的吸引外部资本的能力越强。因此，将城市宾馆经验现状作为探测城市发展机会与地区经济活力的指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为此，本文设计了核心探测指标——宾馆存活率，所谓宾馆存活率是指在营（没有关闭）的宾馆数量除以注册宾馆数量。怎样判断宾馆是否“存活”呢？应用宾馆的点评量数据，一般来说，宾馆的点评数量越多，宾馆入住量越大;点评量越少，宾馆入住量越少，关闭的可能性越大。为了保证统计分析的需要，默认大于5条点评量的宾馆是存活的。尽管条件比较宽松，但是城市间的横向对比以及统一的数据处理，能够保证数据分析的可靠性与真实性。

（2）初步分析。基于核心指标设计方案，得到所有城市的宾馆存活率排名。根据图1，宾馆存活率排名前五位的城市分别为枣庄市、邯郸市、焦作市、临汾市和唐山市，其中，枣庄市宾馆存活率为60.3%，排第一位;根据图2，宾馆存活率排名后五位的城市分别为鸡西市、阜新市、双鸭山市、七台河市，以及鹤岗市，其中阜新市宾馆存活率19.5%，排名仅为第31位。

根据各市政府工作报告相关数据，枣庄、邯郸、焦作等城市的地区生产总值均达到千亿元以上，其中邯郸市和唐山市2017年的地区生产总值更是高达3666亿元和7106亿元;而七台河和鹤岗等城市的地区生产总值基本低于500亿元。可以说明，在一定程度上城市宾馆经营水平能够折射出当地整体经济发展水平。

虽然依据经营宾馆数量和注册数量能够进行存活率的排序，也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出城市间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性，但是由于全排序的不稳定性，可能导致研究的准确性降低。为此，本文将借助回归分析和偏序集理论进一步对宾馆存活率展开深入探析，以此较为准确地探测煤炭城市间的投资活力差异。

3  回归分析—获取影响宾馆存活率的指标权重顺序信息

3.1  数据处理

基于24256家宾馆经营信息，对因变量城市宾馆存活率y、点评量x_1、价格均值x_2进行取对数处理。

3.2  模型设计

对城市宾馆存活率建立回归模型如下： ，其中， 是因变量，表示宾馆存活率（%）;表示常数; 、 表示自变量系数;x_1是自变量，表示城市宾馆点评量;x_2是自变量，表示城市宾馆价格均值（元）。

3.3  回归结果分析

（1）基于统计结果，决定系数为0.676，回归模型效果很好，即表明用点评量和价格均值解释城市宾馆存活率的能力较强，也揭示了在影响宾馆存活率的因素中，点评量和价格的影响程度近70%，远高于其他因素。在方差分析的结果中F值为32.319，P值小于0.05，证明用点评量和价格均值预测宾馆存活率的回归模型是有统计意义的。

（2）从表2中可以看出，自变量宾馆点评量和价格均值的P值远远小于0.5，说明两个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存在较强的线性关系。同时，自变量价格均值和点评量的系数均为正数，属于正相关关系，意味着随着宾馆点评量和价格均值的增加，城市宾馆的存活率也会呈上升趋势。根据自变量标准化系数可知，点评量对于宾馆存活率的影响程度远要大于价格均值的影响程度，也就是說点评量的影响权值大于价格的影响权值。

根据 运用式（1）得出累加变换矩阵，再逐行比较得到比较关系矩阵（略）。运用公式（2），由比较关系矩阵得出哈斯矩阵（略），绘制哈斯图。

根据哈斯图（图3），可将34座煤炭城市按宾馆存活率大致分为四层：最顶层（焦作、枣庄、邯郸、临汾、长治、唐山、铜川）、中上层（六盘水、平顶山、大同、哈密、鹤壁、阳泉、鄂尔多斯、邢台）、中下层（淮北、榆林、延安、朔州、广元、抚顺、萍乡、晋城、达州、乌海、石嘴山）、最底层（赤峰、淮南、辽源、鸡西、阜新、双鸭山、七台河、鹤岗）。

由分层情况可以发现，基于偏序集理论的个案排序结果与利用宾馆营业数量和注册数量得出的全排序结果在整体位置分布上是一致的。同时，在避免了指标权重确认存在争议的情况下，相比全排序而言，利用偏序集理论生成的哈斯图更能直观地反映出各个案例的分层和聚类情况。

4.2  宾馆存活率折射城市投资活力

基于研究发现，焦作市注册宾馆数量高达1243家，且处于营业状态的有736家，其宾馆存活率位于哈斯图顶层，侧面反映出焦作市宾馆行业处于合理发展状态，进一步折射出城市并未出现投资活力不足、社会资本无效投资等现象。作为百年煤城的焦作市，灰色经济曾经给其带来无限荣光，但也欠下“巨债”。据调查发现，面对煤炭资源枯竭所带来的问题，焦作市近年来不断促进产业升级，扩大内部投资活力，试图走出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合理路径。一方面，焦作市积极推进核心商务区建设，以焦作腾云电商园为代表，其投资额高达12.8亿元，引进38家互联网知名企业，为区域发展创造了大量的投资活力和新生发展动力，进而盘活民间资本，带动整体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在商务区建设的同时，焦作市不断努力发展生态旅游业。充分利用区域生态旅游资源，重点打造具有影响力的旅游品牌，从而促进焦作市整体产业布局结构，带动区域内餐饮等服务业完善与发展;同时也有利于优化内部投资环境，推动了资源型企业战略重组，工业层次显著提升。

铜川市区域面积不足阜新市的1/2，人口是阜新的1/3，铜川GDP与阜新比较接近。其注册宾馆数量180家，宾馆存活率为52.78%，排名第六。一是说明铜川市宾馆供给较为平衡，并未出现大量的民间资本对宾馆行业进行无效投资;二是说明其民间资本有更大的投资方向选择空间。根据调查发现，铜川市始终将投资作为城市发展与创新的核心部分。据悉，2017年，铜川市吸引了大批企业家进行实地考察与交流合作，各类投资活动200余场次，客商考察和投资洽谈已经形成了铜川市一项常态化的工作。充分抓住丝博会暨西洽会契机，铜川市合计签约221个项目，涉及新能源产业、文化旅游等9大类投资项目，总投资额高达583.8亿元，这为铜川市各行各业的发展带来了大量投资活力，为区域经济提升提供新生动力。

阜新市宾馆注册数量达到558家，存活下来的却仅有109家，宾馆存活率仅为19.5%，超过80%的宾馆以失败告终，说明阜新市宾馆供给量过剩，宾馆闲置现象严重。如果一家宾馆投资30万，那么意味着阜新市约有上亿民间资本进行了无效投资，进一步揭示了阜新市民间资本没有好的投资方向。阜新市拥有大量的社会资本存量，但由于缺乏投资活力，致使经济活力不高，甚至导致本地人才与资金的外流。同样，可以推断出鹤岗、双鸭山等煤炭城市的区域投资活力也是少之又少，经济活力始终无法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