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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少年

2020-09-23Ar

中学生博览 2020年18期
关键词:诸君电话号码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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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故事,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故事很长,且听我娓娓道来。

时间追溯到初一的暑假,由于我牙齿咬合不好,便戴上了牙套,成为了众多“牙套妹”中的一员。开学了,大家的笑声,充斥着我的耳道,我的脸涨得通红。大家虽然并无恶意,可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敏感的。这时,他突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班喊你去办公室呐,别发呆了,快去吧。”我匆忙跑出去,连道谢都忘了。出门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他从此在我心上扎根了。

如今,我早已模糊了当日老班与我的谈话,大抵是上次期末考成绩不理想,要我早日回到之前的名次。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今回想起,依然如昨。

老班调座位,他调到了我的前面。我心中暗自欢喜,面上却不显,继续写着面前的英语试卷。大抵是因为前后桌的原因,他很喜欢问我题目,我也喜欢给他讲解。他找我要我家的电话号码,说遇到问题还想问我。我家没有电话,只能留我妈妈的手机号码给他,他也把他家的电话号码写给了我。我攥紧了纸条,回家藏在了我的百物盒里。我们越来越熟悉,我是学委,给他讲数学、英语、物理,他是化学课代表,给我讲化学。我们课下聊,周末打电话聊。我们谈学习,谈诗词,谈人生,聊得越多,越发现我们的很多观点无比契合。我想,没有谁能比我更幸运了,遇到这么一个能和自己灵魂产生共鸣的人。

我们懵懵懂懂,但或许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就会改变这一切。所以,尽管我们中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但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捅破它。

如果我们是两条水平线,那就不会产生交集。可我们注定要相交,最终又背道而驰。

那个交点,来自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是我们月考,我考得不好。交卷后,回到教室,他还在,外面雨很大,他说:“我送你回家吧。”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他陪着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回到家,父母一改平时的和蔼可亲,将长长的几页通话记录纸砸到我的身上,问我:“打电话的那个男孩子是谁?”他们拿走了妈妈放在我这儿的手机,周末拿走我的钥匙,让我在家看书,承诺考完再给我。我因此更加努力了,怕他们以我成绩下降为由不让我以后和他联系。谁知道,这仅仅只是残酷的开端。

中考的时候我发高烧了,穿着外套的我在这个炎炎夏日里格格不入。三天很快就结束了,我的体温也降了下来。我找妈妈要手机,妈妈却不肯给我,让我就此和他断了。可我是真的很想他呀,想念过去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于是我做了一件让我至今都很后悔的事,我偷了家里的钱去买了个手机。家里很快就知道了,爸爸气生病了,妈妈愤怒地说都是他带坏了我,让我跪下,在他们和他之间必须选一个,勒令我保证以后不再见他。我跪了一下午,流了一下午的眼泪,终于妥协了。

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要落幕了。

后来成绩出来了,这大概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离我家很近的县一中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那儿的重点班,给我奖金,学杂费全免。父母说你要是和他一个学校,你就不要读书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家很远,寄宿制的省重点。他让人问我志愿的时候,我却说了县一中。填志愿前,我又发烧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了三四天,直到在家昏睡,被我姑姑送去了医院。妈妈心疼了,把手机给了我,可是一切无法更改,已成定局。

是对的人,只不过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那么便是错误。

小地方终究是小地方,我的同桌是他妹妹,我的搭档是他哥哥,终究还是一个圈子。他过来找我了,看他瘦下来的面庞,我心疼了,却只能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是怪我的。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同样的选择。

我们自此不再相见,我陷于此,在苦海里挣扎、沉沦、孤注一掷。可世间事就是如此,不是想要就能得到。

高中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为挣扎的三年。我再也不是天之骄子,高一的时候成绩一落千丈,我变得敏感而不自知,家里也因为我成绩吵得天翻地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我自此很难集中注意力,化学也成了我的噩梦学科。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个很好很优秀的同桌,给予我光芒,带我走出深渊,让我不在悲伤中沉沦。我的成绩也没那么糟糕了,虽没有原来那么优秀,但也稳定了下来。偶尔从同学口中得到他的消息,知道他过得很好,那么便一切都好。

釋加牟尼曾说过:“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在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

可能这就是青春吧!迷茫、痛苦、挣扎,我们只能做自己的救世主。人生亦是如此,孤身而来,孤身离去,偶尔扶持,常常一人。

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只是我偶尔会想起,偶尔会惦记,但心中不再起涟漪。往事随风,你已是故人。

愿诸君前程似锦。

愿诸君珍惜眼前人。

愿世间有情人与天毋极,与地相长。怡乐未央,长毋相忘。

后记:我收拾东西,翻到了很久以前的日记。听着嘈杂的雨声,心情更是低落,就让这文字,替我记下那青涩的青春,那错失的过往和错过的人。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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