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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19疫情期间居家限制对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生活方式的影响*

2020-09-14刘瑛刘翠宁静吴婕翎

广东医学 2020年16期
关键词:视屏持续时间居家

刘瑛, 刘翠, 宁静, 吴婕翎

广东省妇幼保健院保健科(广东广州 5114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the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作为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已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按甲类传染病管理[1]。为防止疫情扩散,我国政府迅速采取了应急方案,要求公众于疫情期间避免外出,并推迟开学时间,来自教育部的数据显示,约有2.2亿儿童青少年、包含4 700万幼儿园儿童以及1.8亿中小学生,因为疫情目前已居家限制2月余[2]。既往研究显示,不上学时(如周末和假期),儿童身体活动更少,屏幕暴露时间更长,睡眠更不规律,饮食也更不健康,导致体重增加[3-4]。而在疫情期间,相较于周末和假期,对学龄前儿童日常生活的最大影响主要体现在居家生活方式的改变,久居家中的儿童,由于活动受限,很容易出现身体活动量的下降,极大可能增加了超重及肥胖的发生风险。本研究旨在了解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在居家隔离期间的睡眠、身体活动及屏幕暴露时间变化情况,以期为疫情防控期间本地区超重/肥胖儿童的干预提供科学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0年3月20—24日,采用横断面调查,抽取广州市7家幼儿园3~7岁学龄前儿童共1 485人作为研究对象,所选幼儿园的所有儿童在父母知情同意下参加本调查。共发放调查问卷1 485份,回收有效问卷1 478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9.5%。

1.2 研究方法

1.2.1 超重/肥胖判定标准 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的判定依据《中国0-18岁儿童青少年体重指数的生长曲线》标准,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体重(kg)/身高2(m2),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参照相应BMI界值点标准[5],将研究对象分为超重/肥胖组(293例)和正常对照组(1 156例)。其中,因符合消瘦标准的学龄前儿童样本量不足(36例),此处不纳入研究分析。

1.2.2 问卷调查 在查阅国内外文献的基础上,编制学龄前儿童生活行为调查问卷,内容包括:(1)基本信息:性别、年龄、体重、身高;(2)上学日及疫情期间睡眠情况、运动情况及静坐、视屏时间等信息。此处上学日指开学期间的上学日,不包括周末;疫情期间指启动广东省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1月24日)至3月20日。

1.2.2.1 睡眠状况 问卷要求家长填写孩子上学日及疫情期间的就寝时间、夜间睡眠持续时间。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0~5岁儿童睡眠卫生指南建议对充足睡眠的界定[6],睡眠持续时间≥10 h为睡眠充足。

1.2.2.2 静坐行为 问卷要求家长填写孩子上学日及疫情期间平均每天静坐活动时间,为便于比较,分为两大部分:(1)看书、画画、做手工、玩玩具、练习乐器、演奏等非视屏活动;(2)看电视、电脑、平板电脑、手机等视屏活动。根据2006年美国儿科学会推荐的标准,学龄前儿童每天视屏暴露的时间要控制在2 h内[7],每天视屏暴露2 h及以上为视屏暴露过度。

1.2.2.3 运动状况 问卷要求家长填写孩子上学日及疫情期间平均每天身体活动时间,以及每周累积的天数,此处身体活动指能引起孩子呼吸增快或出汗的任何形式活动累计,比如跑步、骑自行车、骑滑板车、跳绳、踢毽子、踢球等。

1.3 质量控制 本次调查采用网络问卷方式,相同IP地址只能作答一次,保证填写人为本人,问卷全部填写完毕方可提交,同时实时进行后台监控,以保证数据可靠性。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 3.0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6.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与处理。计量数据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率的比较采用2检验。采用双侧检验,显著性水平设为0.05,即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儿童基本情况 本次共调查在园儿童1 449名,男童779名(53.8%),女童670名(46.2%);其中3岁组232人(16.0%),4岁组398人(27.5%),5岁组476人(32.8%),6岁组343人(23.7%)。学龄前儿童平均年龄(4.64±1.01)岁,平均身高(109.06±7.93)cm,平均体重(18.65±3.93)kg,平均BMI为(15.08±2.97)kg/m2。

2.2 超重/肥胖检出率 1 449名儿童中,共筛查出超重儿童161例,超重检出率为11.1%;肥胖儿童132例,肥胖检出率为9.1%。779名男童中,超重92例(11.8%),肥胖74例(9.5%);670名女童中,超重69例(10.3%),肥胖58例(8.7%)。

2.3 正常对照组在疫情前后各指标的变化情况 疫情期间,正常对照组儿童平均就寝时间为22:20(SD=0.82),较上学日平均每天晚了27 min,其中45.9%儿童就寝时间晚于22:00(上学日为18.5%);平均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为(10.36±1.12)h,较上学日(9.40±0.78)h每天平均增加了0.96 h,其中24.0%的儿童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不足10 h(上学日为67.6%)。疫情期间,正常对照组儿童平均每天运动时间为(1.10±0.84)h,较上学日平均减少了0.44 h;平均每周运动时间为(3.85±2.40)d,较上学日平均减少了0.54 d。疫情期间,正常对照组儿童平均每天静坐总时间为(4.45±2.08)h,较上学日平均增加了1.21 h,其中静坐非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增加了0.68 h,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增加了0.54 h,约43.0%的儿童每天视屏暴露达2 h及以上,较上学日(23.6%)明显增多,所有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4 超重/肥胖组在疫情前后各指标的变化情况 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儿童平均就寝时间为22:40(SD=0.92),较上学日平均每天晚了38 min,其中82%儿童就寝时间晚于22:00(上学日为44.3%);平均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为(9.98±1.21)h,较上学日(9.29±0.80)h每天平均增加了0.69 h,其中54.8%的儿童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不足10 h(上学日为77.0%)。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儿童平均每天运动时间为(0.77±0.61)h,较上学日平均减少了0.64 h,平均每周运动时间为(2.56±2.16)d,较上学日平均减少了1.79 d。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儿童平均每天静坐总时间为(4.83±2.04)h,较上学日平均增加了1.38 h,其中静坐非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增加了0.75 h,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增加了0.72 h,约51.1%的儿童每天视屏暴露达2 h及以上,较上学日(25.9%)明显增多,所有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超重/肥胖组和正常对照组在疫情前后各指标变化情况

2.5 在上学日和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正常对照组各指标的比较 上学日,与正常对照组相比,超重/肥胖组儿童入睡时间平均每天晚了9 min(t=-3.080,P= 0.002),夜间睡眠持续时间平均每天少了0.11 h(t=2.077,P= 0.038),每天运动时间平均少了0.13 h(t=2.281,P=0.023),每周运动时间、每天静坐总时间、视屏时间及静坐非视屏时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疫情期间,与正常对照组相比,超重/肥胖组儿童入睡时间平均每天晚了20 min(t=-5.905,P=0.000),夜间睡眠持续时间平均每天少了0.38 h(t=4.976,P=0.000),每天运动时间平均少了0.35 h(t=6.478,P=0.000),每周运动时间少了1.29 d(t=8.503,P=0.000),静坐总时间每天平均多了0.38 h(t=-2.799,P=0.005),视屏时间每天平均多了0.32 h(t=-4.028,P=0.000),静坐非视屏时间两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1。

2.6 疫情前后超重/肥胖组、正常对照组各指标变化幅度的比较 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和正常对照组入睡时间较上学日分别晚了38 min、27 min,夜间睡眠持续时间较上学日分别多了0.69 h、0.96 h,每天运动时间较上学日分别少了0.60 h和0.43 h,每天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分别多了0.70 h、0.53 h,两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疫情前后每周运动天数、静坐总时间、静坐非视屏时间的变化两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疫情前后超重/肥胖组、正常对照组各指标变化幅度的比较

3 讨论

3.1 广州市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的发生现状 超重和肥胖是公共健康问题之一,近年来,我国儿童超重/肥胖呈现增长的趋势[8]。本研究发现广州市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总检出率分别为11.1%和9.1%,高于2019年中国7个城市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的检出率10.88%、7.87%[9],其中男生超重和肥胖的检出率均高于女生,与既往结果[9]一致,说明男生的超重肥胖情况更为严重,更应予以重视。

3.2 疫情期间居家限制对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睡眠状况的影响 广州市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上学日平均就寝时间为22:02,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为9.29 h,44.3%儿童就寝时间晚于22:00,77.0%儿童夜间睡眠持续时间不足10 h,根据2017年发布的《0-5岁儿童睡眠卫生指南》对3~5岁儿童推荐的睡眠时长为10~13 h[6],广州市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睡眠不足率高,睡眠问题较为突出,值得关注。Wang等[10]通过广州市儿童的横断面调查发现,过短的睡眠时间会引起异常的血糖代谢及食欲调节,从而引起肥胖、糖尿病等代谢性疾病,是儿童肥胖的重要危险因素。本研究得出一致结论,无论上学日还是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儿童相对正常对照组儿童就寝时间更晚,夜间睡眠持续时间更短。也有研究表明,儿童睡眠时间与体重增长之间呈非线性的U型相关,且因生活学习方式导致的周末和(或)假日睡眠补偿也会增加儿童出现超重的风险[11]。本研究发现,居家隔离期间学龄前儿童普遍出现就寝时间延迟,夜间睡眠持续时间延长的情况,与正常对照组比较,超重/肥胖组疫情期间就寝时间较上学日延迟的幅度更大,夜间睡眠持续时间较上学日增加的幅度相对偏小。由此推测,在疫情期间,就寝时间延迟以及补偿式夜间睡眠持续时间延长都可能是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的危险因素,因此,保证良好的作息习惯和充足的睡眠对控制儿童肥胖尤为重要。

3.3 疫情期间居家限制对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静坐行为的影响 研究表明,学龄前儿童过长的屏幕时间增加超重、肥胖的发生风险,每天屏幕时间超过1 h的儿童,其发生超重肥胖的风险是每天屏幕时间少于1 h的3.67倍[12]。COVID-19流行期间,居家隔离这一生活方式导致儿童身体活动量减少的同时,更为可能的负面影响即表现为儿童每天视屏时间过长等久坐行为的增加。本研究发现,超重/肥胖组和正常对照组在疫情期间的静坐总时间、静坐非视屏时间及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均明显延长,在疫情期间超重/肥胖组儿童的视屏时间较正常对照组延长,平均为2.01 h,约51.1%的儿童每天视屏暴露达2 h及以上,与正常对照组比较,超重/肥胖组疫情期间视屏时间较上学日增加的幅度也是更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明居家隔离期间学龄前儿童普遍出现久坐行为的增加,超重/肥胖组儿童会花更多时间使用电视、电脑、平板电脑及手机等电子屏幕,这可能导致这部分儿童超重/肥胖程度的进一步加重。

3.4 疫情期间居家限制对学龄前超重/肥胖儿童运动状况的影响 运动是影响儿童超重肥胖的一个重要因素,2017年,国务院颁布《国民营养计划(2030)》,在《吃动平衡行动》中尤其强调指出:生命早期,儿童积极的运动对形成良好的终生运动习惯,预防超重肥胖、高血压和心血管疾病等的发生至关重要。目前世界范围内儿童运动的时间在减少,NASPA(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Sport and Physical Education)推荐学龄前儿童每天活动时间应不少于2 h[13],本研究中,超重/肥胖儿童上学日平均每天运动时间为1.41 h,低于NASPA要求的2 h。在COVID-19流行期间,久居家中的儿童,由于活动受限,很容易出现身体活动量的下降。而对于肥胖儿童来说,因其过高的体重和BMI,从意愿和行为上更少参加体育活动[14]。本研究发现,居家隔离期间学龄前儿童普遍出现运动时间和运动频率的减少,其中超重/肥胖组儿童身体活动量减少得更明显,因此,在居家隔离期间,应科学指导儿童家长,合理进行居家儿童运动保健,保证儿童充足的身体活动,对保障儿童健康,减少超重肥胖的发生尤为重要。

综上所述,居家隔离期间学龄前儿童普遍存在就寝时间延迟、补偿式夜间睡眠持续时间延长、运动时间和运动频率的减少、久坐和视屏行为的增加等情况,其中超重/肥胖组各指标变化幅度更大,问题也更为严峻,给本地区超重/肥胖防控工作带来巨大挑战。

在此呼吁,在积极防控疫情的同时,也需将防控儿童超重肥胖作为一项紧迫的任务,并落实全社会的共同行动。一方面加强线上健康教育宣传力度,使大众对肥胖有正确的认识;其次科学指导儿童家长,因地制宜、创造性地依托家庭开展儿童运动,充分发挥居家儿童运动保健的积极作用,减少居家期间视屏时间过长等久坐行为,同时注意吃动平衡、运动与睡眠和作息规律的紧密结合。保证疫情期间居家儿童的健康生活方式,减少儿童超重/肥胖的发生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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