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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画随笔四题

2020-09-10包光潜

百花 2020年3期
关键词:徐渭紫藤齐白石

包光潜

藤花无次第 万朵一时开

古往今来,画紫藤者很多,能画出气韵的较少,画出神韵且能映照内心世界的更少。

无论是传统工笔还是写意,性情是绘画的翅膀,性灵是绘画的灵魂。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徐熙《蝴蝶紫藤图》时,为之耳目一新。目为色,耳为鸣。色是藤、茎、花和蝶,青紫红蓝白,笔笔到位,丝丝清晰,纤毫毕现,即便是枯梢萎须,以及蝶斑、触须等也画得非常逼真;鸣是蝴蝶振翮而生,翩翩起舞,咝咝复咝咝,轻微到不易觉察。如此细密周到,全仗性情而为。最近,我在研读徐渭的诗与画时,又重温了他的《杂花图》。此图绘有13种花卉果蔬,其中紫藤触目惊心——绝非青藤书屋里种植的曲折袅然之野藤——全然大写意,寥寥数笔,纵横自在,捭阖自如,线条疾驰,近乎癫狂,墨枯笔止处,意犹未尽。本是一纸斑斓皆紫藤,春意阑珊流连处,而到了徐渭的笔下却是花瓣裹挟在古拙苍茫的藤茎之间,显得格外萧瑟,仿佛耳畔响起震撼人心的大乐章——戚戚而恸的背景音乐。

我对紫藤有着特别的情感,童年的记忆历历在目。老家麒麟畈是个依山的小村庄,每到春深季節,山野姹紫嫣红,溪流哗然。一片片红杜鹃,点燃了山坡;一树树紫藤花,参差闪烁。一个如火如荼,激情迸发;一个幽雅静寂,浪漫盈怀。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紫藤花,一是好看,令人心安意静,二是紫藤花煮熟晒干后可食,既是野蔬,也可果腹。城市化以来,紫藤已然成为都市的重要景观,随处可见。作为荫棚植物,它枝繁叶茂,紫花如蝶翩然,花序如串似瀑,花香馥郁,令人心旷神怡,亦可自慰乡思。

庚子之春,非同寻常,世界各国人民都陷入新冠肺炎之困境,此乃人间劫难。而平抑悲戚的最好途径之一,便是读画了。除却徐渭,我还读了吴昌硕和齐白石。

齐白石的《紫藤图》色彩鲜艳,墨香浓郁,浓墨与枯笔相随,多有夸张。攘攘紫藤,灼灼其华,洋溢着春天的烂漫。此时此刻,越是乐景纷呈,越让人乐中生悲,在这个罕见的庚子之春,谁也不能置身事外。无论作文,还是绘画,哪个心头没有淡淡的哀伤?居家抗疫,足不出户,真的枉然了窗外大好春光。白石老人在《紫藤蜜蜂图》中题道:“半亩荒园久未耕,只因天日失阴晴。旁人犹道山家好,屋角垂香发紫藤。”我凝望着摇曳的紫藤和翻飞的蜜蜂,突然想起南齐虞炎的《玉阶怨》:“紫藤拂花树,黄鸟度青枝。思君一叹息,苦泪应眼垂。”问君在哪里,眼下可安好?只盼望紫藤花绽放如瀑时,疫情殆尽,人间大安!

白石老人的紫藤世界,充满着世俗的欢乐,既有现实的影子,更有梦幻般的憧憬。青藤翠叶,紫花云瓣,映照着辽阔的天空。远处有山,山形依旧;近处有花,水流花放;那令人宁静的紫藤,不知疲倦的蜜蜂……它们是那么明净而富有想象的内涵。无论是《紫藤蜜蜂图》中的蜜蜂,还是《紫藤雏鸡图》中的雏鸡,都令画面充满了生命的意趣。

有意思的是,齐白石的紫藤往往垂垂然飘飘然,无比柔媚,几乎看不到如同石头般硬朗的影子,却处处充斥着浓郁的世俗气息,即大俗至大雅。

吴昌硕却时常在紫藤的世界里种植石头,随心所欲,任凭风雨洗蚀,浅浅而不断地释放营养,令整个画面充满着苍古的意味,雕虫而生雅,因此更适宜文人的雅玩与揣摩。其中《紫藤垂露图》,紫藤虬曲,先是低垂,而后上扬,再缠绕在庞大耸立的丑石上,滴露流清响,花香最袭人。画的左上角题有半首诗:“花垂明珠滴香露,叶张翠盖团春风。”还有半首呢,当然是留给了读者,恰如画面的留白,给读者以想象的空间。我看到的另一幅《紫藤图》,也题有这半首诗,也是紫藤绕石,只是石小而已,似有旁树曲枝在画外。紫藤葳蕤,攀附向上,然后藤垂花坠,仿佛紫藤瀑布,又似一帘幽梦。更有一幅令人惊诧的《紫藤抱岩图》,孤石粗壮似柱,拔地而起,耸然自立,却被紫藤重重围绕,匝匝如箍,盘旋而上,直至顶端而垂落,紫花青叶,花繁叶茂,一反自然形态中的花多叶少。从个人嗜好来看,我更喜欢这种兀然独立的构图,它有吴氏的琢心之雅,迥然不同于齐白石的放肆之俗。

面对如帘似瀑的紫藤,我不由自主地诵读白居易《陈家紫藤花下赠周判官》:“藤花无次第,万朵一时开。不是周从事,何人唤我来。”赏心悦目,机不可失。

陡取糜一瓮深 染将苍碧作桐阴

因为性情的原因,徐渭喜欢泼墨大写意,从而开启了绘画的新时代。

徐渭笔下,经常出现宽叶、粗茎、巨干、危岩等宏大元素,实乃便于泼墨,纵横捭阖,在似与不似之间,直抒胸臆。有时候将错就错,别出心裁;有时候画意未尽,又题诗以续。诗是画外音,常在飞白处呈现出画所不能抵达的境地。

徐渭的题画诗,也是无拘无束,随兴而吟,每得佳句,便反复绘画。无论诗与画,均如脱缰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这个“草原”即法度。就是说,徐渭的画与诗都不囿于法度却又在法度之中,我们看到的只是不拘泥于形态而无往不在自由的奔驰,譬如徐渭《桐阴图》。

陡取隃糜一瓮深,染将苍碧作桐阴。老夫画人拙眉眼,片石可无吟绮琴。”这是徐渭题写在《桐阴图》上的诗。诗末落款为“青藤渭宝戏墨”。他竟然称此图为戏墨——请问:为何而戏?为何如此落墨?

隃糜是古代县名,因产墨而名垂后世。后人便以隃糜借指墨或墨迹。徐渭用尽“一瓮深”的墨,只为染得一树桐阴。这是怎样的桐树啊?!

瞧瞧《桐阴图》,确实不同凡响。

两棵桐树挺拔耸立,立地顶天,并行不二。抬头仰望,竟然看不到树稍!粗糙却不乏秀美的双干,一前一后,矗于危岩两侧。隔石并举,仿佛同根,根即为深不可探的“片石”——这个“片”字被徐渭无限地放大。石头非玲珑,却是桐树根。

俗话说,没有梧桐树,哪来金凤凰?徐渭种了两棵高大的梧桐树,不仅是为了弹琴吟诗,当然也是为了招引金凤凰。这是徐渭期待已久而没有得到的,尽管他也有过短暂的人生辉煌,但那毕竟只是过过瘾的谋士生涯,况且还因此差点丢掉老命。古代士子为学,不都是为了济世治国平天下嘛,否则学有何用?徐渭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或幻想。梦想可能实现,幻想往往只有幻灭。实事求是地说,《桐阴图》真的没有乐景写哀。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玩世不恭的孤傲,但委实没有什么怀才不遇的嫉愤,甚至连苏轼的那种忧伤惆怅都没有——“梧桐叶上三更雨,惊破梦魂无觅处。”许多鉴赏者,因主观臆想或人云亦云,以为徐渭所有作品都有那种癫狂与傲慢,因怀才不遇而嫉恶如仇。事实上,不全然如此。读画往往是再创作的过程。我当然不排斥他人的解读,只要说的有道理,而不是牵强附会。

徐渭笔下的浓阴,来自梧桐树密密匝匝的阔叶。那是他心头上酣畅淋漓的憧憬,即由自己参与而成就的极乐世界。也就是“一瓮深”的文墨,换来了泽被后人的“桐阴”。如此“桐阴”生于草莽,而非庙堂的赐予。根深叶茂的桐树,汲取了巨石横空、草莱横陈的大地营养。这显然是一种赤裸裸的喻示——大凡真的文人,皆有“反骨”。也许当下有所例外,或者说如今已经没有真正的文人了。

除了对画境与诗意的解读以外,《桐阴图》中的梧桐树把我难倒了。

按理说,它们应该是中国梧桐,落叶乔木,最高超过20米;树干高端,树皮光滑,叶大密集,树阴浓郁。明朝《群芳谱》记载:“梧桐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赏心悦目,人家斋阁多种之。”而徐渭画中的梧桐,跟中国梧桐比较,似又不似。关键在于树干不光滑、弯节(瘤)太多、树枝太少。中国梧桐又叫青桐,叶子比画中的要大,且叶柄长,采撷时往往听见清脆的脱节声。我老家人常用青桐叶子蒸发粑,青桐皮制麻,俗称青桐麻。我家菜园里曾种植青桐,夏天采叶蒸发粑,冬天砍伐,沉塘漚皮,得青桐麻。我自然熟稔。

中国古代叫桐的树比较多,容易混淆,譬如中国梧桐(青桐)、泡桐、油桐(果实可榨油,叫桐油,有毒,可以油漆家具)、珙桐,以及叫法国梧桐的悬铃木。徐渭画中的梧桐,可以排除法国梧桐和油桐(低矮),肯定也不是泡桐和珙桐(我在神农架见过这种稀有物种)。谁告诉我,徐渭画的桐树到底是什么桐树。

高天厚土 白云红树

《白云红树图》始创者传说是梁朝大臣张僧繇。他就是那个“画龙点睛”典故中的天才画家。该画没骨画法,妍丽华美,为后人追捧,临摹者络绎不绝。但,后人未有亲睹,多是依据史料记载或前人临摹作品。尤其是明清时期,为《白云红树图》逢人说项的画家不在少数,他们自觉临摹,或出新境,代表性人物有文彭和蓝瑛。

文彭和蓝瑛的《白云红树图》均为经典,但构图及寓意迥然不同。

文彭的青山绿水,染红夹白,色彩斑斓,对比强烈,既有昂然书卷气,又不息个性弥漫。就是说,他的个性创作多于临摹,鲜有没骨,胸间有丘壑,笔下多“走神”。他毕竟是文徵明长子,家学渊源及艺术熏陶,令其作品多有明显的文人倾向。所以,他在临摹《白云红树图》时,已然进入另一番境地。他想在传统绘画文化(譬如没骨画法等)中寻觅出路,包括汲取民间元素,或可开辟一个新天地。这是当时情形所逼,即以宋代院体为创作风格的浙派日渐式微。兴派之责,义不容辞,何况文彭是当时吴门画派的中坚力量。

揣摩文彭的《白云红树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气色。气为文人胸中之气,素日凝于丹田,当下而发。色是重彩,却非累墨。否则会陷入困境而不能自拔,即死气而无气韵。这是大忌。本图气在色先,色为气纵;气色并融,各显优势。在峰峦处置上,文彭也是另有洞见,譬如张僧繇的《白云红树图》当如蓝瑛所临,而文彭却让一峰独秀,侧峰拱之。主次分明之间,有大片的开阔地,令人心旷神怡。亭台楼阁,豁然眼前。而且亭中有人,书声朗朗,或有涧水潺潺,鸟鸣啾啾,令呆板的色彩鲜活化。山间楼阁遥遥相对,如梦如幻,却又清晰在眼,并非琼楼玉宇,而是人间诗意栖居。另外,文彭此图并非全用没骨画法,仅限于没骨石青石绿勾画山势,以及渲染红树而为之。红树自上而下,渐次显目,次第曲之,令色彩鲜艳夺目。所以,文彭为此画落款为“张僧繇笔意”,自然有其主张。

蓝瑛的《白云红树图》是他最成功的一件山水画作品。应该说,它忠实于“张僧繇没骨画法”(自款),更接近张僧繇原作。这也是研究张僧繇原作的蓝本之一。

在构图上,蓝瑛采取了远山近树、行云流水,山一纵、树依坡的空间造型。纵观其图,特别像4D电影,逼真的画面扑面而来。秋峦重重,树木争彩斗艳;层林尽染,灿若丹霞流火;白云缭绕,叠嶂隐隐约约。溪流淙淙,清澈见底;水蓼依依,经秋而妍。梦幻唯美的境地,厚彩浓艳的色泽,并没有扰乱读者的视觉。这就是蓝瑛的严谨用心,匠心所在。他令高仿画作,有了装饰画的视觉效果,却无呆板之嫌。传承的没骨气象,尽在其中。

饶有兴趣的是,山泉汇流之下,竟然架设不平凡的木桥。

为什么说它不平凡呢?一是桥体结构一反常态,柴柯为之,近岸而渐高,半边扶栏——难道是单行道?桥柱非“人”而是“爪”。二是木桥竟然有较长的引桥,即桥体拱高上岸后,又渐渐回落,伸向陆地。难道是为了避让岩石或沼泽?令人遐想不止一二。三是策杖高士,恰恰在桥拱之顶与读者见面,假若没有人物入画,那么这座木桥还有意义吗?当然,高士之高,就在于他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只看沿途风景。即便万人瞩目,他依旧悠然自得。

读者仿佛在石青石绿的浓淡浸润中,感受到光色明亮与阴暗——深浅有度,笔笔见痕。至于红、黄、青、绿的点缀,以及云烟飘荡,山岚缭绕,更是让人目不暇接。天空无丹青,流水不勾染——染色有度,漫漶中自有井然。

蓝瑛深得张僧繇“没骨重彩法”之精髓,泥于古,却化之。他的笔下山水多姿多彩,着色明丽,水墨淋漓,纵笔有矩。其作品多充盈文人士大夫的遁隐之逸和幽雅之气。

齐白石的牛

齐白石的虾,玲珑剔透,生趣盎然,人人皆知人人爱,而齐白石的牛非为大众所知。其实齐白石画牛的数量亦非很少,在他的动物画里应该占有一席之地,非同凡响。水墨《柳牛图》不仅有天然之气象,更有造化之功力。庞然大物之牛,在齐白石的笔下,既逼真,又不似,无论形态之夸张,还是牛蹄和尾巴之失真,都令人回味无穷。物象所表达的意象,往往是许多艺术家难以企及佳境。

在动物世界里,齐白石钟情于花鸟草虫,其工笔鱼虫与写意花卉,相得益彰,极富情致与韵味。而在《柳牛图》中,他的大写意更胜一筹。童心慧眼,成就了画道。倘若没有乡村生活经历,没有观摩细微的天性,他不仅不可能成为一代杰出的艺术家,也不可能在“似与不似”之间,将错觉发挥到极致,把童心映鉴的物象呈现在另一个视觉世界里。如果用写实主义来评判齐白石的《柳牛图》,几乎没有一幅是成功的。但是,如果没有那些“错误”或“错觉”,这些《柳牛图》就没有什么艺术价值可言了。

譬如牛角,多数是一虚一实,实者如铁,虚者如云,几乎到了失真的地步。可是一琢磨呢,倘若不是如此,你稍有改变,画境岂不破坏殆尽——也许牛更真实了,可意境和意趣就没有了。你会发现,大凡有虚角者,多为肥硕祀牛,即母牛。丰臀肥尾,极尽夸张。其中一图,牛腹鼓突,淡墨为之,一角与尾,凝墨无晕;形体严重变形,它好像悠然踱步,渐渐靠近虬劲的柳干,而迎面来的是拂地柳丝。从流畅的柳丝形态来看,已然盈盈绿意,却未着一叶,故而是早春时节。刚刚离去的冬天,它一直安好!款为:“子仿古月可人画牛六十年,仅得此牛稍似,琴荪先生喜古月可人之画牛,必知此牛之佳否。丁丑六月,齐璜。”看来,齐白石自己对这幅《柳牛图》是相当满意的。而题有“寄萍堂上老人齐白石时客京华”者,离读者更近。淡墨渗透,水晕恰似牛毛。据说那个如云朵一般的虚角,是齐白石画好以后添上去的。估计他看过之后,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添了这个似角非角后,令整个画面为之生色。细看,它离开了牛的身体,远看才真正体现了牛的本性——从不抬头看天,想入非非,而是脚踏实地,缓缓而行。

譬如牛蹄,要么丝毫不见,被身体遮挡,如题有“胡提辛先生,壬辰九十二岁白石老人”的《柳牛图》,其中左牛,用墨浓淡均等,如果没有右牛,你以为是什么动物?你只能从尾巴和犄角来判断,它可能是牛!我曾经开玩笑说,左牛是印度,右牛是中国;或者左牛是胡提辛(印度),右牛是齐白石(中国)。尽管齐白石矢口否认,说自己不是政治家,绘画不谈政治,而给读者留下的想象空间很大。据胡提辛先生后来回忆,當时表明请齐白石画画时,齐白石异常兴奋,并主动提出价格,“他卷起衣袖说:‘好,我会为你画画,但4万4千元每平方英尺。’在当时此价格换算为美金是大约2元,于是我欣然同意。”

要么牛蹄掩于泥土或雪色,视而不见,只能想象,这类《柳牛图》有好多幅。

要么牛蹄严重失真,形同猪蹄——曾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譬如题有“伊藤仁兄先生清正/齐璜制”便是。按理说,齐白石不可能不知道牛蹄是什么模样。难道是忽悠日本友人?还有款识为“槃厂先生雅正/八十八岁白石”的《柳牛图》,除蹄以外,似乎没有任何似是而非之处。它显然是一头力大无比的牤牛,即公牛,而且有缰,缰绳撂在牛背上自然垂落。牤牛抬头,迎面春风,眺望远方,实属罕见。在我的印象中,牛抬头视角从来不及身体。

许多人知道,牛蹄两趾并拢,后面悬有一趾为副,即副趾,不落地,实为假趾。而猪蹄有四趾,前二后二,前二着力,后二辅助,都是功能性实趾。只有马蹄特殊,原本如人,有五趾,后在奔跑和进化中,五趾融为一体,即铁板一块。所以,我看到齐白石《柳牛图》中的牛蹄,哑然失笑。他十分巧妙地让牛蹄的副趾,即假趾着地,似乎走起路来更稳当。

总而言之,欣赏齐白石的《柳牛图》是喜悦的,仿佛在观赏喜剧或喜剧小品,特别是飘拂的柳丝,时不时地拂到心头,春水荡漾,遐思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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