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艾润，黄婷婷，陈 华

·专栏：心理健康促进·

巴林特小组在医师执业沟通技能成长中的应用研究

史艾润，黄婷婷，陈 华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上海，200032。

在现有的巴林特小组相关文献基础上，通过大医医学搜索数据库（www.dayi100.com）搜索获取“巴林特”相关文献，汇总分析巴林特小组的开展情况以及对巴林特小组的研究现状，为进一步了解巴林特小组对临床医师临床沟通技能成长以及对医学领域的意义提供帮助。

巴林特小组；医师执业临床沟通技能成长；医患关系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从来都是中国自古以来读书人的一种使命。从事医疗工作让身在民间的知识份子依旧能利泽苍生。由于近十余年医患关系的变化，以及面对日趋繁重的医疗服务让从事医疗行业的学子们畏惧、担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医疗水平的发展。为了改善这一现状，一些医院引进“巴林特小组”活动，通过团体互助的方式，帮助医护人员更好地理解患者，理解自己在医患关系中的作用，更好地为患者诊疗服务。特别是在抗击新冠疫情中，针对医护人员面对种种极端情况，可能出现的心理疲劳乃至焦虑、抑郁等情绪反应，启动“巴林特小组”活动进行心理干预。因此，“巴林特小组”活动受到了学界越来越多的关注。本研究在现有的巴林特小组资料基础上，通过大医医学搜索数据库（www.dayi100.com）搜索获取“巴林特”相关文献，汇总分析巴林特小组的开展情况以及对巴林特小组的研究现状，为推进“巴林特小组”的活动研究提供参考。

1 巴林特与巴林特小组

巴林特小组最初是由迈克尔巴林特（Michael Balint）与其妻子——社会工作者Enid Albu 伊妮德巴林特于20世纪50年代在英国伦敦创建的，是一种训练临床医生处理医患关系的方法。巴林特出生于匈牙利的一个犹太全科医生家庭，1924年，他开始培训并资助全科医生小组，但却因故中断。20世纪50年代，巴林特重新开始了对全科医生的支持，巴林特小组也随之创立。当时，许多医生受二战影响的创伤，因此诉诸于谈话治疗来缓解压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巴林特小组的影响逐渐扩大。1972年成立了国际巴林特联盟。巴林特对于巴林特小组的成立以及医患关系的探索有着巨大的贡献[1]。

在巴林特小组最初阶段，小组的组长往往由精神分析师担任，但在美国和英国的巴林特小组组长已经演变成为有经验的全科医生/家庭医生或者是临床心理医生。巴林特小组的组长除了定期组织活动和对小组活动的时间做具体的安排外，在小组讨论的过程中，鼓励参与者开放和自由地表达想法，感受和疑惑；倡导“思考活跃自由”，对案例进行理解，多维度、多视角地观察问题所在，让参加者能够审视自己习惯的思维方式、情绪反应以及诊疗行为，学会倾听，客观地观察。

2 巴林特小组在全球的发展

巴林特小组自诞生后，不断扩大其在世界的影响力。巴林特国际联盟（International Balint Federation）自1972年成立以来，已有20个国家参与其中。在欧美国家，巴林特小组几乎已成为临床医生培训的必备课程。英、美两国分别将巴林特小组列为全科医生与住院医师的培训必修课程；澳大利亚要求全科医生学习巴林特所著《医生、他的病人和疾病》，并参加巴林特小组的培训[2]。

日本北海道手稻家庭医疗诊所院长小嶋一（2011），描述了日本定期或不定期组织的巴林特兴趣小组情况，通过Facebook召集对巴林特小组感兴趣的人，利用skype组织一个月一次的“skype巴林特”；同时日本初级护理联合协会（Japan Primary Care Association）相关的协会也组织过数次巴林特小组介绍会以及研讨会形式的巴林特小组活动[3]。

2003年，德国专家将巴林特小组引入了中国。2005年11月，德国弗莱堡大学（University Of Freiburg）联合同济大学以及奥地利、越南、老挝等国向欧盟申请并批准了“Asia-Link”国际心身医学合作培训项目，巴林特小组也作为培训内容被囊括进去。2011年3月，中国巴林特联盟（CBF）在北京成立，同年6月，在北京召开了第一届国际巴林特研讨会。如今，全国多家医院均已开展巴林特小组活动，并得到了广大医护人员的推崇[4]。

3 开展巴林特小组活动的研究

国内外巴林特小组的开展时长一般都为60~90 min，保持在一段时间内每周或每月开展1~2次的频率，参与人员几乎为医师或医学生，每次参与人数为10人左右，巴林特小组的组长通常由受过训练的精神科医师担任。见表1。

目前对巴林特小组的研究方式主要有2种研究方式：定量分析方式（Quantitative Methodology）与质性分析方式（Qualitative Methodology）[5]。定量分析方式主要采用自我评价等调查问卷的方式，对工作满意度、职业倦怠、态度、移情、人格、社会心理自我效能感以及巴林特小组活动自身进行评价。质性分析方式则主要采用访谈、现场记录、录像录音等方式对巴林特小组活动进行研究分析。不论国内外，在开展巴林特小组的早期，大多采用定量分析方式进行研究；而随着巴林特小组的日间开展，质性分析研究方式将会越来越普遍。见表2。

表2 国内外“巴林特小组”活动的研究方法

Samuel就定量分析方式中的一种评定量表方式进行了探讨。作者研究了一组巴林特小组成员两年半的活动，通过评定量表的方式来判断巴林特小组对医生的影响，即在小组活动前先让成员完成一次自我评价，评价自己在小组中的类型、特征以及优缺点等，在小组活动结束后再次完成自我评价。结果显示，一些小组成员明显改变了与患者甚至与同事之间的接触方式[6]。

Torppa等组织了9名女性医学院学生，将他们分两组，组长记录对学生的观察，2位协同组长对每次活动进行记录，并采用扎根理论方法（Grounded Theory-based Approach）进行质性分析。首先组长与协同组长各自阅读记录后对记录进行编码，随后将编码与数据进行对比分类，最后提炼出记录的主题。经过分析，案例情境主要包括医患接触、医学教育的困惑以及职业与生活之间的矛盾；而触发案例的原因有不公正遭遇、价值冲突、复杂人际关系、患者的无法治愈以及角色困惑；四个小组讨论主要涉及的主题则为医患关系、职业认同感的建立、负面角色以及与其他医生之间的协作。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巴林特小组可以帮助医学院学生临床能力特别是医患沟通能力提升执业成长，使他们更快地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专业医生。此外，巴林特小组还为医学院学生分享自己的内心感受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7]。

Kjeldmand等同样采用了质性分析的方法，对9名有3~15年巴林特小组经验的全科医生进行采访，引导他们说出参加巴林特小组的经历，录音后进行研究分析。研究结果显示，9位全科医生的案例都涉及几个有关联性的主题，即能力、职业认同以及安全感，而参加巴林特小组能使他们更好地面对患者，处理好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能提升执业临床沟通技能，提高工作满意度[8]。

陈华等[9]在探究巴林特小组在综合性医院的应用实践时，主要采用调查问卷与座谈会的方法，即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结合的方式，对上海和温州的2所三级甲等医院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举办的56次巴林特小组活动进行分析。分析结果显示，83.3%的医生都认为参加巴林特小组能够获得临床所需要的能力，超过80%的医生认为此项活动对医务人员的工作与生活也有较好的影响；另有70%以上的医生也认为可以从巴林特小组活动中了解到医生对于患者及家属的作用与责任，从而更好地理解患者及其家属的感受与想法，还能够提高沟通技巧。

刘文娟等采用质性分析方式，记录下10次巴林特小组活动中讨论的15个案例，采用扎根理论的方法对记录进行分析，对相似或有联系的主题进行归纳，总结分析案例发生的情境、案例的触发事件以及案例引发的讨论主题，发现巴林特活动的案例分析与换位思考的方式，医生能够学习到医患沟通的方式，同时也能够合理调节自己的情绪[10]。

杨震等同样采用质性分析的方式，对作者所在医院举办的10次共计16名实习医学生与39名医师参与的巴林特活动进行记录分析，运用扎根理论的方法，分析活动中讨论的10个案例。得出巴林特小组能够发展医生的人格，提高医生感同身受的能力，对医患关系的改善有着重大意义[11]。

Salander等描述了一所瑞典大学下属肿瘤科自2005年至2012年每月在住院医师的医学培训中举行的与巴林特小组形式相似的讨论会，同样采用扎根理论的方法将讨论的63个案例分成三大类。在第一类“医患关系中的沟通挑战”中，住院医师提出了因对患者的不理解、或是抱有同情心、或是对医疗事故的恐慌而导致沟通障碍的案例。第二类“组织环境中的沟通挑战”中，住院医师们提供了告知患者负面消息时、患者态度恶劣时以及与同事治疗意见相左时的沟通挑战的案例；在第三类“与患者家属的沟通挑战”中，住院医师们也表达了对家属交流内容与方式的顾虑。通过巴林特小组形式的讨论会，住院医师们倾诉并讨论了在行医过程中容易遇到的问题与挑战，从而培养了他们在临床实践中的专业能力，同时也能够提高沟通技巧[12]。

4 巴林特小组活动的效果

巴林特小组自20世纪50年代创立至今，在医学与心理健康领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力，从国内外的研究中可见，无论研究者采用定量分析方式还是质性分析研究方式，均对巴林特小组活动的效果有着积极的评价。

4.1 巴林特小组对医生执业临床技能成长有显著效果

研究发现，巴林特小组在多个方面对医生临床技能的成长有突出的成效。首先，巴林特小组对医生的思维方式有积极影响：在巴林特小组的活动中，案例提供者以外的参与者需站在案例中不同角色的角度对案例场景进行思考与发言，医生通过参与上述活动，可以锻炼自己多角度思考问题的能力。通过训练，使其在行医过程中也可以从患者及家属的立场上考虑，以患者为中心进行诊疗。其次，巴林特小组对医生的情绪管理有正面效果；通过了解不同角色的思想，能够正确审视自身的情绪，从而更好地理解和管理情绪。最后，巴林特小组还能提升医生的临床实践能力，促进职业成长。医生在分享对案例想法的同时，也会表达一些自己对案例的专业见解，刚踏入医学领域的年轻医生通过了解高年资医生的意见，能够学习到不少新知识，促进自身医学专业的发展。

4.2 巴林特小组对医患关系的改善有积极影响

通过参加巴林特小组活动，可以提升沟通技巧。在活动中参与者需要表达对案例的想法，通过表达与交流，沟通技巧能够得到提升。巴林特小组还能够使医生更好地理解患者，通过了解患者角度的所想所思，换位思考，对患者情绪失控能更好地理解，同时也能学会安抚患者情绪、消除患者顾虑。医生与患者更好地沟通、相互理解，医患关系将变得和谐稳定。巴林特小组作为改善医患关系的一剂良药，自2003年引进中国后，我国已有多座城市的医院开展了巴林特小组活动。通过巴林特小组活动帮助的临床医生更好地改善医患关系、提高了医生医疗服务的技能态度，同时也疏解了临床医生的工作压力。有研究显示参加巴林特小组的全科医生比参加其他常规的行为医学培训的医生更具有自信，对医患关系和心理支持的基本技能掌握得更全面，在巴林特小组的活动中，医生通过对医患关系相关问题的思考，从中发现人文医学带来的希望和力量，更加从容地面对医学生涯中的挑战。

4.3 巴林特小组为抗疫医护人员铸“心灵铠甲”

抗疫战场惨烈，医护人员心理受创难免。在一些援鄂医疗队启动‘巴林特小组’活动进行心理干预。纵使脱离环境，投入习以为常的工作生活，但记忆中的瞬间常常不经意间会被浮现出来，形成不安、困惑甚至沮丧。上海医务工会组织巴林特小组活动，帮助医护人员释放消极情绪、修正认知曲解，在同伴的温柔支持中与自己达成和解，促进自我成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1] Lakasing E. Michael Balint – an outstanding medical life[J]. Br J Gen Pract, 2005, 55(518): 724-725.

[2] 陈华. “巴林特小组”在继续医学教育中的应用[J]. 中华医学教育杂志, 2010, 30(3):457-458.

[3] 小嶋. 日本におけるバリントグループの展開[J]. Offic J Jan Primary Care Associ, 2011, 34(2):167-170.

[4] 骆艳丽, 吴文源, 陆峥, 等. 精神科教学培训中“角色扮演”及“巴林特小组”的应用[J]. 中国医学伦理学, 2010, 23(3):92,111.

[5] Van Roy K, Vanheule S, Inslegers R. Research on Balint groups: A literature review[J]. Patient Educ Couns, 2015, 98(6):685-694.

[6] Samuel O. How doctors learn in a Balint group[J]. Fam Pract, 1989, 6(2):108-113.

[7] Torppa M A, Makkonen E, Martenson C, et al. A qualitative analysis of student Balint groups in medical education: Contexts and triggers of case presentations and discussion themes[J]. Patient Educ Couns, 2008, 72(1):5-11.

[8] Kjeldmand D, Holmström I. Balint groups as a means to increase job satisfaction and prevent burnout among general practitioners[J]. Ann Fam Med, 2008, 6(2):138-145.

[9] 陈华, 刘文娟, 叶尘宇, 等. 巴林特小组在综合性医院的应用实践[J]. 内科理论与实践, 2011, 6(3):184-187.

[10] 刘文娟, 叶尘宇, 陈华, 等. 综合医院医师巴林特小组案例的质性研究[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2, 26(2):91-95.

[11] 杨震, 陈华, 刘文娟, 等. 教学医院巴林特小组案例的质性研究[J]. 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 2014, 23(3):215-217.

[12] Salander P, Sandström M. A Balint-inspired reflective forum in oncology for medical residents: Main themes during seven years[J]. Patient Educ Couns, 2014, 97(1):47-51.

The Application of Balint Group on the Growth of Doctors’ Communication Skills

On the basis of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of Balint group, the database was searched through big medical medicine (www.dayi100.com) to search and obtain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of “Balint group”, summarize and analyze the development of Balint group and the research status of Balint group, so as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significance of “Balint group” to clinical communication skills growth and medical field Help.

Balint group; Growth of doctors’ communication skills; Doctor patient relationship

10.16117/j.cnki.31-1974/r.202004002

史艾润（1991—），女，硕士，实习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医疗领域法律法规和巴林特小组。

陈华，chen.hua@zs-hospital.sh.cn。

2020-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