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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二题

2020-09-08郝赫

上海文学 2020年9期
关键词:概率宇宙

郝赫

云朵边缘的酒馆

我刚得到一间小酒馆。这真是天大的幸运!幸运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里的客源不多,都是老主顾,能一坐大半天的那种。我还没收拾利索,他们就已经来了。随便点了杯酒,便各自寻了个角落,打发时间。

就在我擦拭几个脏杯子的时候,门口进来个中年男人。四十左右的光景,头发稀疏,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的油和头上抹得差不多一样多,被灯光一打,闪闪发亮;一对金鱼眼,酒糟鼻;虽然穿着正装,可怎么看怎么别扭,救生圈一样的肚腩,差点把衬衣的扣子撑爆,几根黑毛从开口处钻出来。

他径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吧椅上,“有什么喝的?”

我转过头,踮了踮脚。那些瓶瓶罐罐上的标签,看起来和天书没什么区别。“呃……你想喝什么?这些随便点。”

他很敏锐,“你不是店里的伙计?”

“不是……是的。我是老板,只不过刚接手这个店……所以还在熟悉,你懂的。”我说,“你以前来过吗?”

“也是刚到,远处瞧见招牌,就想进来坐坐。”

“我们一样。真巧,新老板与新顾客。为这个,我得请你一杯。”我边说,边从吧台下拿出一个方酒瓶,里面是黄绿色的液体。天知道之前那位老板在里面放的是什么,不过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要加冰吗?”我问。这是从电视里学的。

他轻笑了一声,点点头。“确实巧得很。知道吗?如果放大到宇宙尺度,在广阔的空间和时间下看,并考虑其间可能存在的生命数量,我们以这种方式相遇、还能喝上一杯的几率是亿亿亿亿……N个亿分之一,非常小的概率。”

“不明觉厉!你是研究这个的?”

“不算是。工作需要,多少懂点。什么时空变换啊,什么波函数坍塌、观察者啥的。”他喝了口酒,屁股底下的椅子被压得吱吱作响。

“这个我在电影里看过,好像是讲平行宇宙的,对吧?”

“事实上,他们是解释同一现象的不同理论。多元宇宙相对简单,理解容易。拿我喝酒来说,喝不喝这口酒会分出两个宇宙,一个喝了,一个没喝。以此类推,便有了无穷多个宇宙。它们彼此叠加,在做出选择的一刹那分开,就像是铁路道岔。”他端起杯子,边喝边说,“而观察者也好,坍塌也好,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主流理论。认为观察前,就是我做决定前,喝不喝酒是未知的,都有一定概率会发生。当我作出喝的决定,这种概率就坍塌为一,其他也便不存在了。但这两种说法都不完美。现实情况更接近于两者的融合。”

我发出惊叹,可实际上根本没听懂他讲的都是啥,甚至一度怀疑我们说的是否是同一种语言。“这么说,你是科学家?”

“别咒我。我可不想挣不了几个钱,还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研究的东西给弄疯了。这么说吧,我们互为表里。他们负责研究,我们负责应用。”

“你是个发明家?”

“那是另一伙人,后勤装备部的。我是一线的,叫执行人更恰当。”

“执行什么?”我重新审视着他的身材,感觉这家伙更像个做销售的,那种什么金牌银牌的经理。

“拯救宇宙。”他说。

“黑衣人吗?这么说你算是公务员喽。”我大笑起来,舌头不断地弹着牙齿。这家伙太逗了,我有点喜欢他,所以又给他添了一杯。因为见他喝了一杯没什么大碍,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敬英雄!”我说。嗯,这酒不错,白送有点亏。“那你都做些什么?”

“其实也没啥,大部分灾难在萌芽状态就已经被解决了。真要命的那种,会有更专业的人来处理,用不到我这样的。”他说着拍了拍肚皮,肥肉便如泛起的波浪,“我只负责确保不同时空中不会出现异常点。你可以把我想像成巡逻警察、安全员或者是免疫系统。如果发现特殊的异常点,还需要进一步来解决,避免其扩大。”

“异常点指什么?”

“破坏宇宙平衡,改变宇宙本质的。比如,这里!”他“咚”地一声将杯子砸在吧台上,惊得我险些把藏在身后的枪掏出来。好在我的血已冷却下来,长时间的清理现场让情绪不再亢奋。

“这里?”我背过手,悄悄打开枪上的保险。

他神秘一笑,看起来猥琐极了。“左后边那个老头看见了吗?灰色夹克,黑框眼镜的那个。按理说,他在这里喝酒的几率不应该超过百分之零点零三。最可能的情况是要作为内鬼,以银行经理的身份配合劫匪拿走当日的现款,这占百分之三十。稍差些的概率是和劫匪一起逃跑,要么被同伙儿打死,或是最终顺利拿到自己应得的养老金。剩下的百分之十几的可能被车祸、吃坏肚子、睡过头、食物中毒、良心发现去自首等等的其他情况瓜分。”

没等我提出疑问,他又转了個身,用头点着两名站在点唱机旁的女人说:“侠盗魅影,知道吗?她俩儿会在这儿的概率也不到万分之一。她们本应分道扬镳,甚至还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是反目成仇。另一种可能就是一路杀下去,杀得男人闻风丧胆。还有窗边看书的那个,他应去尾随一位姑娘,而不是坐在这儿读哪门子的《甘地传》!麻烦再来一杯。”

我一边添酒,一边问:“那你是准备把他们重新捉拿归案?”

“不。你没听明白,人不是问题。就像你,从概率上讲这会儿应该已走投无路,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成为这儿的老板了。”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出问题的是这里,这间小酒馆。”他敲着台面说。

他是认真的。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前任老板,也是个神经兮兮的老头,喜欢捋着山羊胡倚老卖老,动不动就来句“你不懂,孩子”,“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就好像他什么都懂似的。

“知道吗?这里就他妈是座安全岛,把其他所有的可能全都屏蔽掉了,或者说它强行扭转了运行路径。这成了个除了生死之外,必须通过的阀门。”

“什么意思?”我怀疑他是来找茬的,就像我之前一样。

“还记得刚才提到的那两个理论吗?”他弹了弹空杯子,在我续满后,接着说:“真实的宇宙相当于两者的结合,在已知的时间起点和终点之间有着无数的可能……”

“你说时间会终结?而且是已知的?”我记起来那老家伙似乎也这么说过。他还说在做什么实验,来对抗啥来了。命运,还是自由意志?总之很扯。我当时既不想听,又听不懂,只是想搞点钱罢了。这么看,这胖子和老头似乎有点关系。

“是的,已知。”面前的胖子抿了口酒说,“它又不是啥特殊玩意儿,和万物一样,都将终结。只不过时间的流逝过于漫长,如果它是一条河的话,我们连个浪花都算不上,所以才会有时间无限的错觉。但别忘了,时间是宇宙的一部分,而宇宙是有界的。

“我们也一样,起点都是生,终点都是死,谁也超脱不了。只不过如何选择生与死之间的无数种可能,就是我们的人生。然而那帮科学家发现,所谓的选择也只是错觉。我们既不是错综复杂的小径集合,会分裂出不同的世界,世界也不是疊加状态,直到决定后坍塌。生死间的路径其实一早就定好了。按因果讲,已知的生死才是因。在那么一瞬间,他们会先把所有连接彼此的路径都试一遍,而你的人生就是他们觉得最合适的。

“这有点像费马的平缓时间原理,光总沿时间最短的路线进行。也是通过验证实验发现,光子会试过所有路径,哪怕远到比邻星,最终才选择时间最短的。”

“那生死归谁管?”我被他这一大段话绕晕了,这可比拯救宇宙扯多了。我倒是挺期待他能把牛皮圆上,那会很有趣。我用舌头弹了弹后槽牙。

“谁知道。那帮科学家还没研究出来。也许是宇宙本身。”他耸了下肩说,“但我们比光子强,虽说是按着规定好的路径走,但路径并不唯一。这就是前面提到的概率。尽管宇宙倾向让概率更大的事情发生,但如果两起同时性事件的概率相同或接近,我们就有可能这样,或者那样,就是说它们都是光途最短的路径。”

我干掉了自己的酒,想借此把他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吞掉,之后咂了下嘴问:“你还是个玄学家?”

他笑起来,笑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敬玄学,敬科学。”他也干掉了酒,“我也是被他们科普了N次才弄明白。哦,对了,你知道电子吗?”

“那种像行星一样,围绕着某种什么东西转的小东西?”

“我get到你了,但它并不是绕着原子核转的。这种说法是错的。”他说,“它实际是在原子核周围闪现。闪现,懂吗?就是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所以所谓的电子轨道实际上是电子云,当我们把电子闪现的位置全部标出时,便会发现有些区域电子出现的几率更大,看起来更集中,好像是云朵主体,厚厚的。而几率小的地方,便是稀薄的边缘。

“所以你可以把这一切也想像成‘电子云,有些事情发生的概率要大,有些要小。至于这样分配规律的内在逻辑,还没研究明白。可能是宇宙看到所有路径后,全凭喜好的决定。”

我有点弄明白他说的了,因为前任老板好像也说过。但显然那老头教课的水平不怎么样,不然我也冲动不起来。

那胖子又在吧椅上蹭了蹭,接着说:“而这个酒馆可以理解为正处于云的边缘,这里发生的全都是小概率事件,完全与宇宙规则相悖。好在它只是个酒馆,不是彩票中心,不然处理起来更麻烦。”

“所以这个什么小概率事件可以称为幸运?”我问。被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感觉似乎还有些道理。

“应该说幸运是小概率事件的一种,而一切不同寻常的都是小概率。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这样,又该怎么结束它。”他说完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不会以为这都是我搞的吧?”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我只是个幸运小子,刚刚接手,要不是你,根本不知道有这事。”

他撇了下嘴说:“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但不管怎么说,前任把店给了你,多少会留下些线索。告诉我,他交代你啥了?”

“可能你不信,但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处理有些草率。我应该和那个老头再多聊会儿,又或者管他是否被发现,直接跑路了事,而不是在这儿装什么老板。或许我是太想有个家了。

“那请允许我四处转转,兴许能发现什么?”

妈蛋!这让人进退两难。我不得不掏出枪,一口拒绝,还好其他客人并没有看向这边。

“所以你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站起身,那张肥脸看起来像只随时能扑过来的沙皮犬。

“我他妈不知道!”我抖着枪说,“听着,我不管你们什么宇宙不宇宙的,如果你不想和那老头躺到一起的话,就给我滚蛋。”

“你不该把枪拿出来。”

“什么……”

没等我说完,他便飞起来,灵活得完全和身材不匹配。来不及作出反应,我便觉得脑袋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嗡”的一声后,两眼一黑。

清醒过来时,脖子上好像顶了好几吨的重物,嗡鸣声响个不停。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自己躺在地上。那胖子已来到吧台后面,在酒架上翻找着什么。我的枪就在他手里。

“你不该拿出枪。”他扫了我一眼说,“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想要战胜持枪的精悍匪徒,概率是极低的。但别忘了,这里的规则不同。就像我不断地和你说话,想诱使你说出真相。这本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惜真相虽说出人意料,却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轻易地抢劫成功?却又因为容易逃离,而无法离开这里,总是被各种缘由绊住?

我不知道。脑袋里好像有无数辆蒸汽火车在轰鸣。我想站起来,可怎么也无法使出力气,看什么都是在转的。

“别白费力气了,”他说,“发福前,我受过专业训练。其实,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我又不是警察,你的事情不归我管。可是你为啥连遗言都不让他说?这让我们很难办。本来挺简单的任务,却因为你,有可能演变成灾难。所以我打算把你交给警察。当然,是在我解决这里的问题之后。”

他说完,推开通往里屋的门,继续敲敲打打,寻找线索。而我始终没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透过半开的门缝,正瞧见那老家伙的尸体,与我四目相对。

拉普拉斯妖与麦克斯韦妖与猫

我必须干掉那只该死的猫!不仅仅为了我自己,还有这方宇宙。

但那是只幽灵猫。不,不应该这么比喻,这不恰当。因为即使是幽灵,我也能准确地定位到它,然而这种全知感对那只猫无效。它就像块砸进平静水面的石头,将我辛辛苦苦维持的宇宙彻底搅乱。它让规划好的未来变得难以捉摸。尽管现在还不明显,可我敢肯定它早晚有一天会把我的宇宙搞得天翻地覆。

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造反行为!所以在不可控制前,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不会掉以轻心。直觉告诉我,那只猫会是我的平生大敌。虽然还从未见过面,但偶尔听闻的风言风语让我有了大致的猜测。

它和过往冒出的那些小骗子一样,卖弄风骚,博人眼球。但它更善伪装,千变万化,据说可缩得比原子還小,所以才能躲过我的全知。而这不过是它哗众取宠的噱头。它还善于玩弄人心,让自己飘忽不定,欲拒还迎,用神秘装点魅力。但不得不说,它成功了,吸引了不少孩子的注意。他们原本应该在我的宇宙里探险、追逐,而不是探索什么缥缈的未知。它利用了他们天真的好奇心。

不过我不会再让它继续下去,不会再有孩子被蒙蔽。我会找到它,然后敲碎箱子,让它彻底从我的宇宙中消失。

虽然还无法准确地定位到它,对它的底细也只是道听途说,但我知道它躲在哪儿。它一直野心勃勃,妄图觊觎我的宇宙,已不声不响地在边缘角落侵蚀了一大块空间。那种脱离掌控的未知就像块暗疮一样让人恶心。

而它,肯定就在那里。

我清楚一旦进入,便如盲人坠井,全知感会被极大地削弱,未来也飘忽不定,只能如履薄冰,忍受一无所知的折磨。但我没想到会有恐惧随之生长。我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这种令人后背发凉的情绪,于是更坚信了我除掉它的决心。

这里面被它弄得妖里妖气的:硕大的恒星、行星随处可见,彼此间的绕行轨道千奇百怪,仿佛挤在夜店舞池内乱舞。一团团色彩绚丽的星云点缀其间,形态各异,却绝不自然。这是种毫无宇宙规则的畸形瑰丽,华而不实,风骚入骨。然而我不得不忍着恶心深入其间,一点一点地去找寻那只可恶的猫。

我对此处存在的基石感到惊讶。这绝不会是由原子构成的,不然只消一眼,我便能洞彻一切,从原初到终结。被剥夺了感官的痛苦,随着探索越来越强烈,内心犹如沸水般翻腾。我现在有些后悔,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来。那些星球好像长着看不见的眼睛,不怀好意,盯得人毛骨悚然。

“你找不到它的。”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你找不到它。”声音第二次响起时,我认出来她是我一个消失已久的远房表亲。她说:“它永远不会和你正面对抗,因为那不值得。”

随后,她在一片粉色的星云间显出身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倒没怎么变,但是愈发地神经兮兮。不知从哪儿弄的长袍,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后衣襟却被尾巴撑起来老高。可她却自我感觉良好,浑身上下无不透着撒克逊小恶魔那种莫名其妙的骄傲。

“看起来你找了个新家。”我说。

“是的,这没想像的那么难。外面的世界大得很,没必要死抠着一块宇宙。”

“所以你就带了只小猫回来,报个平安?”

“它可不归我管。”她摇着头上的断角说,“别误会,我和它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借路而已。这猫咪有种特殊的能力。它在很多宇宙都有一小块这样的空间,彼此相互纠缠——没错,是这个词,可以让你瞬间跨越宇宙,鬼魅地瞬移。我爱死这能力了。”

自打被从这里赶跑之后,她就完全傻掉了。那只贼猫已开始侵蚀她的宇宙,可她却还在这儿洋洋得意。不过她既已被踢出去过一次,想来第二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便说:“还是小心点你的新家,别成了猫的盒子。”

“这是第二个误解。”她说,“我们那儿和这边的基础规则不一样。万事皆有可能,没有谁会统领宇宙,所以我们彼此间相处得很愉快。”

“听起来你更像是寄人篱下。”

她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你一点儿都没变。我以前也这样,总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肩负着真理的使命,拥有孩子们的信任。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别在这倚老卖老,你还没我大。”我不客气地说。

她不以为意,“没错。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走出去,才知道世界的有趣。无需再劳心劳力,为了所谓的宇宙。也用不到操心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孩子,生怕他们误入歧途。而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在外面,会有无数的人爱你、敬你。他们不会对你的能力说三道四、挑挑拣拣,他们信仰你。这同样也能让你找到新的价值。在那边,我帮他们把热的分子集中起来,化为雷霆和火焰。冷的则主要是水系和冰系的魔法。你真应该过来看看,你的能力可以让大预言术完美无瑕。这也是我回来找你的目的。”说完,她还美滋滋地抖了下袍子。

“请原谅我的日耳曼口音,你确定瞬移过来时,脑子里没被那只猫塞进猫屎?或者只是搓火球搓傻了?这是我的宇宙!每一个原子我都知道。在这里,我说了算。所以如果不想被我顺手干掉的话,就赶紧滚蛋。”我不想再和这傻妞多废话。她已被那只猫俘虏了,如今是来做说客的。

“你不是全知的!”她一激动,就控制不住音量,“真要那样,为啥你不给出万有引力常数的准确值?因为宇宙不属于你,你只是宇宙的产物!还记得那时你是如何为了保全自己而把能力阉割的吗?”

“放屁!那是我为之做出的牺牲。”

她还好意思提那件事,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与熵的决斗,却连带着我不得不舍弃部分能力,把对时间的掌控让给了熵。可那是头倔驴,只知一味向前,从不回头。而我虽然还能知古识未,但已无力改变。

她“哧”了一声说:“得了,你只是在保全你自己,生怕像我这样,被那些孩子造了反。现在也是一样,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那我也是为了这方宇宙!”她这是无理取闹!我大声地说道,“而且熵是自己人,他不会对宇宙不利,不比小猫那种外来的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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