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

摘要：教师书面反馈在英语写作教学中一直占据着主要地位，它在指导学生写作、提高学生英语写作能力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然而，在实际教学中，书面反馈却很难有效诊断出学生的写作问题。《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为英语教学和评测提供了统一、科学的参照标准，值得借鉴。通过梳理量表与教师书面反馈的相关研究，进一步探讨量表对于教师书面反馈的启示。

关键词：量表 书面反馈 写作能力

中图分类号：G6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14-0018-02

写作是衡量语言输出的重要表现形式，体现了学习者对语言知识的综合运用能力，但因其难度大而成了教学的重点和难点，教师对学生写作进行及时反馈能有效提高教学效果。Keh（1990）将“反馈”定义为：读者给作者提供的修改输入，目的是为作者修改自己的文章提供信息，促使作者提高写作水平。具体在写作教学中，书面反馈则是教师通过符号、评语的形式评阅学生文章并提供修改意见，学生根据书面反馈信息对文章进行修正或重写，从而提高写作能力。

当前，在英语写作教学中，大多数教师仍然采用传统的书面反馈方式，反馈信息笼统抽象，学生很难理解，因而对自己的英语写作能力缺乏清晰的认识。2018年，《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以下简称《量表》）颁布并实施，它为书面反馈的制定提供了一个参照标准。本文通过探讨《量表》对教师书面反馈的启发意义，帮助教师更好地了解、运用《量表》，依据《量表》提高书面反馈的有效性，从而及时了解学生的写作情况，促进其写作能力的提高。

一、《量表》概述

欧洲理事会于2001年颁布《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以下简称《欧框》）并不断推广和实践之后，其影响日益深远。《欧框》所提出的共同语言能力等级量表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制定评估语言能力客观标准的重要参考依据，吸引了全世界众多学者的关注。在中国，戴炜栋（2001）、陈国华（2002）、韩宝成（2006）、杨慧中（2007）等研究者一致认为研制中国统一的英语能力等级量表是时代发展的趋势。在此背景下，《量表》于2014年正式启动建设，并于2018正式颁布并实施。整个《量表》包含了语言能力总表，各项分技能总表、自评表及分技能表格，规定了我国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的英语能力等级，描述了各等级的能力表现特征。由此可见，相较于以往的语言标准，《量表》囊括的内容更加全面细致，注重各项技能的协调发展。

作为规范，《量表》还在统一的标尺上对英语语言能力进行了一系列描述，根据循序渐进原则描述我国英语学习者从基础、提高到熟练各个发展阶段所需达到的英语能力水平，充分考虑了各学段的需求（刘建达，2019）。每个等级的描述语都采用“能做（can-do）”的表述形式，明确、直观地对语言能力的整体、各分技能及各等级进行描述（刘建达、彭川，2017）。例如，普通高中生的英语能力应该达到四级，其写作能力也应该以四级为参考标准。书面表达能力总表（四级）的描述为：“能就熟悉的话题表达自己的观点，并使用一定的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具有较强的说服力;能记叙个人经历和身边的活动，使用常见的修辞手法，语句通顺，叙述完整;能通过社交媒介简单讨论社会文化类内容”，这种描述能让教师清楚高中生应达到的写作能力标准，反馈也会更加具体明确。

总之，《量表》的实施不仅使我国英语学习者在衡量语言能力上有了统一的参照标准，还能为各级各类使用者理解与应用。因此，《量表》对教师书面反馈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和指导价值。

二、英语写作中的教师书面反馈

随着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过程教学法的引入， 反馈成为写作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逐渐得到认可。教师反馈尤其是书面反馈是写作反馈的主要形式，具有权威性和高信服度，有着“将作者从写作过程推向最终成品”（Ellis，2012）的巨大力量。以下从两个板块对教师书面反馈有效性及特征的相关研究进行概述。

1.纠错性反馈的效用问题

书面反馈大体上分为纠错性反馈和非纠错性反馈，国外对其最早的探索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学者们围绕其有效性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形成了对立的两派。Truscott（1996，1999，2010）就是反馈无效派的代表人物，他指出教师针对学生写作在语法上的纠错性反馈是无效的，不仅不能提高学习者语言使用的准确性，而且还有害，应该彻底抛弃。这类偏激的观点激起了众多学者的质疑和反驳。纠错有效派的代表学者Ferris（1995，1999，2004）根据自己实际教学经验，得出不同英语水平的学生能从纠错反馈中获益并学会自我纠错，并且许多学生写作的语言准确度有了很大提高。在我国，陈海（1994）、杨敬清（1996）、张雪梅、戴炜栋（2001）等是较早强调并肯定英语写作反馈必要性的学者，一致认同反馈有助于学生写作能力的提高，大量实证研究也表明了教师书面反馈在写作教学中的有效性（陈晓湘，李会娜，2009;王颖，刘振前，2012;吴炜，2013等）。虽然有关纠错性书面反馈是否有效至今尚未定论，但是其对提高学生英语写作水平的积极作用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

2.书面反馈的焦点和策略

教师书面反馈应侧重学生写作的语言形式还是思想内容，对错误进行直接还是间接纠错，一直以来都是教师和学者们关注的重点。

在反馈焦点方面，早期Fathman和Whalley（1990）通过实验发现，教师对语言形式和内容的双重反馈给学生带来的效果更为积极，无论是在修辞手法还是在语言质量上都有较大提升，很多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Ferris，1995;杨敬清，1996;李竞，2013等）。而有研究者则发现内容反馈优于语言形式反馈（Leki，1990;Sheppard，1992等），内容反馈能更好地提高学生的整体写作水平，学生表现更加出色。还有研究结果表明，针对语言形式的书面反馈更为多见（李竞，2011;杨鲁新，2013等）。比起文章的内容和风格，教师更关注学生写作中出现的语言问题。此外，牛瑞英、张蕾（2018）通过对一位经验型大学英语教师的书面反馈的分析发现，该教师反馈的焦点主要集中于语言问题，所占比例达到了89%。以上研究表明，無论聚焦于哪方面，书面反馈都对提升学生英语写作能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反馈的策略研究，结论也是不尽相同。一部分研究表明间接纠错更有利于学生二语写作水平发展（Lalande，1986;Bates，1993等），它能使学生更多地参与问题的解决过程中，养成独立的自我修改习惯，有利于学生的长足进步。宋铁花（2011）也从研究中发现，大多数学生更倾向于间接反馈，认为效果更好，尤其对有一定写作基础的英语专业学生来说。还有一部分研究表明直接纠错更加有效。李志君，徐志华（2007）对教师写作反馈现状进行调查分析发现，在策略上，直接反馈中的“指出并改正错误”策略使用频率最高。此外，许多研究进一步探索了不同类型错误的有效反馈策略，如吴炜（2013）通过研究发现，对于语言错误，直接反馈策略效果比较好;对于内容方面的问题，间接指明错误的策略效果较好。因此，针对不同的反馈焦点，教师应采取不同的反馈策略。

综上所述，有关教师书面反馈的实证研究层出不穷，其对于提高学生英语写作能力具有积极的影响。因此，探索更加有效的书面反馈显得十分必要。

三、《量表》对教师书面反馈制定的启示

尽管书面反馈的重要地位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但在实际运用中仍存在不少问题。很多教师只关注写作分数，分数加上模糊的反馈信息阻碍了师生在写作上的高效沟通;因此，教师一定要当好“医生”，对学生写作进行系统诊断，提供有效的反馈信息，开出对症的“处方”。

首先，教师可以依据《量表》编制出一份有维度的反馈量表。作为中国首个覆盖全学段的英语能力测评标准，《量表》从多维度描述英语能力，不仅有能力总表、分项能力表，还构建了语言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語用能力等方面的描述框架;采用了“能做”的描述语形式，遵循每条描述语包括行为、标准、条件三部分的模式（刘建达，2017），这与《欧框》中一条描述语包含多种行为的描述语大不相同，更加凝练。基于此，教师可以根据《量表》中书面表达能力总表中的各级能力标准及写作的文本特征，提炼相应的能力维度，设置不同等级，制定规范的描述语。这样教师就能根据反馈量表对学生写作进行评分和诊断，学生拿到反馈量表后也能迅速找准能力定位，进行修正反思，以期在下一次写作中表现更佳。

其次，有研究表明，对内容和语言形式的双重反馈效果显著，因此，教师的书面反馈要兼具纠错性和非纠错性，应提供有针对性的反馈信息。《量表》中详细列出了各个阶段英语学习者应掌握的英语知识和能力，例如，在书面叙述《量表》中，三级的水平是“能简单叙述”，四级的写作水平是“有条理地记叙”，五级则是“较为生动地记叙”，能力越高，要求也就越高，界定词也不同。学生写作能力不一，教师要基于学生的写作能力和需求，提供恰当的反馈评语，不能凭空想象，不切实际，要基于标准和相关论述。

最后，教师的书面反馈要与学生自评相结合，实现反馈效用的最优化。《量表》不仅可以用于教师书面反馈，也能为学生自评提供参考。《量表》中包含自我评价量表，学习者可对自身英语能力进行诊断。书面表达能力自我评价量表（四级）的描述为：“我能用主题句突出段落的主旨大意”，“我能……”的句式凸显了学习者的自主学习意识，将教学的视角从教师的教转到学生的学，更加关注学习本身的主动性和有效性（宋彦黎，2019）。有效的反馈是双向的，学生在接收到教师的书面反馈之后，再基于《量表》自评表进行自评，两种反馈相结合更能显示写作能力的变化轨迹，无形中也减轻了教师的负担。

四、结语

总之，《量表》的实施为英语写作教学提供了相对完整、系统的参照规范，具体在教师书面反馈上，又表现出深刻的启发意义。教师通过充分理解《量表》中的等级设置和描述语，对学生的写作进行科学有效的书面反馈，有利于促进学生写作能力的提高。然而，实际中的教师书面反馈常常无章可循，效率低下，与之相关且结合《量表》的实证研究仍十分欠缺，本文讨论也只停留在浅层，有一定的局限性。未来研究可以更深层次地探索《量表》在书面反馈中的应用，以期为教师提供更佳的反馈范式，满足英语写作教学的需求。

参考文献：

[1] Keh， C， L..Feedback in the writing process： A model and methods for implementation[J].ELT Journal，1990，44（4）：294-394.

[2] 王颖，刘振前.教师反馈对英语写作准确性、流利性、复杂性和总体质量作用的研究[J].外语教学，2012 （6）：49-53.

[3] 刘建达，彭川.构建科学的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J].外语界，2017（2）：2-9.

[4] 教育部考试中心.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

责任编辑：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