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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丝织品中复合凤纹造型的生殖崇拜话语

2020-08-31郭丰秋赵艾茜

丝绸 2020年8期

郭丰秋 赵艾茜

摘要: 楚国丝织品纹样中存在大量复合凤纹造型,文章以图像学视角对其进行整理和分类,分别从凤与神灵、动物、植物三种类别复合造型总结形式特征,并结合古籍及图像资料,分析其隐含的生殖崇拜话语。研究认为:应以多维视角重新观察楚丝织品纹样中的复合凤纹造型,楚丝织品中的龙凤复合造型是伏羲女娲所代表的生殖话语在楚地传承与创新的产物;鱼凤复合纹样源于楚人对于凤鸟和鱼两种代表生殖意象的社会记忆;凤与花卉、扶桑的复合造型则延续了原始遗存的植物生殖崇拜文化基因。

关键词: 楚丝织品;复合凤纹;凤与神灵;凤与动物;凤与植物;生殖崇拜

Abstract: There were a large number of composite phoenix patterns in silk fabrics of Chu State, and they were classified and sort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conology. The formal features were summarized from three types of composite patterns: phoenix and gods, animals and plants. Combined with historical books and image data, the implied discourse of reproduction worship was analyzed. It is believed that composite phoenix pattern in silk fabrics of Chu State should be viewed from a multi-dimensional perspective anew. The composite pattern of dragon and phoenix in silk fabrics of Chu State was a product of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reproduction discourse represented by Fu Xi and Nv Wa in Chu. The composite pattern of fish and phoenix originated from Chu peoples social memory for fish and phoenix which represented reproduction image. The composite pattern of flowers, mulberry and phoenix continued cultural gene of plant reproduction worship that remained in the primitive period.

Key words: silk fabrics of Chu State; composite phoenix pattern; phoenix and gods; phoenix and animals; phoenix and plants; reproduction worship

自楚文化研究熱以来,部分楚墓中发现了大量纹样精美的丝织品,纹样类别以凤纹造型居多,尤其在冠以“丝绸宝库”之称的湖北江陵马山1号楚墓中,共出土绣品21件,以凤为主题的纹样数量达11种之多[1]。目前,学术界多从艺术学、文化学、历史学角度对丝织品中的凤纹造型进行研究。以张正明[2]为代表的学者认为楚丝织品中凤纹频繁出现,源于楚人对凤的图腾崇拜,并从民族学角度提出楚人“尊凤贬龙抑虎”的观点。张庆等[3]则重视楚丝织品中“龙凤合体”造型的象征意涵,否定其蕴含的图腾崇拜文化内核,将其解释为天体崇拜的产物。王祖龙[4]对楚美术的复合造型及艺术思维进行阐释,认为楚人以非理性设计思维表达对天地人神的认知。然而,任何时代典型纹样的出现都是多重文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楚文化是一种多元包容的文化,其源头可追溯至殷商文化。在发展过程中,楚人积极地吸收中原诸夏文化,江汉土著、吴越等民族文化,最终形成非夷非夏、却混一夷夏的地域文化,因此考察楚丝织纹样时,应秉持多维视角。上述研究均关注到楚文化主源中祝融部落集团尊火崇凤、观象授时的文化在丝织纹样中的表现,却忽视了复合凤纹造型所隐藏的生殖象征语义。本文借助图像学、历史学和人类学研究方法,对楚丝织品中的复合凤纹造型归类和分析,按照图像学类型将其分为凤与神灵、动物、植物意象复合造型(表1),进一步揭示纹样造型背后蕴含的生殖崇拜话语体系,以期加深“对其隐蔽的深层世界的领悟”。

1 龙凤复合纹样中的生殖崇拜话语

楚国先民早期依附于夏、商、周,“直到若敖、蚡冒时代,楚国的贵族仍以仿效华夏的礼制为荣”[5]。楚文化处于长江与黄河两大流域连接点上,不仅吸收了周边区域的文化元素,而且包含浓厚的中原文化因素。据考证,龙凤复合造型早在新石器时代已经出现,该题材在商周时期玉器纹饰中更趋流行,寓意阴阳调和、顺应四时,带有浓厚的神话宗教色彩和吉祥文化[6]。可以说,楚丝织品中频繁出现的龙凤复合纹样是中原文化与楚文化融合、创新的产物。

先秦时期中原地区神话传说中,伏羲、女娲是人类始祖,楚人也接纳了这一神话传说,这一点在1942年被盗掘的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文物中得以印证:一块以伏羲、女娲故事为主题的帛书[7],上面明确记载了伏羲娶女娲为妻的神话故事。其开篇说道:“曰故(古)大能(龙)雹戯(戏),出自口(华)上面一个雨下面一个走(胥)……乃取(娶)……之子曰女皇(即女娲),是生子四口。”据研究,“大能”为“大龙”,可见伏羲形象为人首龙身的传说并非是无中生有[8]。至于女娲的形象,传说为人首蛇身,又可随机变化。《楚辞·天问》记载:“女娲有体,孰制匠之?”王逸注曰:“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补曰:“娲,古华切。古天子,风姓也。”[9]商代甲骨文中,凤是主持四季变换的风神,其音与“风”相同。因此,上古神话传说中伏羲、女娲所涉及的生殖崇拜语义应是楚人所熟知的风俗文化。曾侯乙墓出土了一把彩漆五弦琴,尾端琴面上绘有一组人面神图像。有学者将其与墓主内棺图案上的鸟龙共躯造型(图1)相联系,认为此所绘人面神是伏羲和女娲形象,汉画像石中常见的人首蛇身、互相缠绕的伏羲女娲图像(图2)也是由此发展、演变而来[10]。

将上述两种伏羲女娲像与表1中龙凤复合造型进行比对,可以发现曾侯乙墓墓主内棺图案上的鸟龙共躯造型与龙凤相蟠复合造型(表1编号1-2)高度重合,其主体意象与缠绕式的“8”字形构图也十分相似。江陵马山1号楚墓出土的一凤二龙相蟠纹绣(图3)中,菱形框架外侧装饰着简化的凤纹与圆环,内侧是以凤身为中心的龙凤相蟠造型。另一幅蟠龙飞凤纹绣单元纹样中,龙凤相蟠纹样分为两种类别,其一(图4(a))表现为凤鸟在上,两对凤首、凤冠、凤翅构成菱形框架,龙、蛇穿插蟠绕于凤鸟之间,凤鸟口欲衔龙尾,双翅展开拍打龙、蛇;其二(图4(b))表现为凤鸟在下,两只相对的大龙扭曲身体构成相对的“8”字形骨骼,凤冠、凤首穿插其中,凤身化为花草。大龙身上均有四只凤爪,口衔小龙,相互蟠绕,龙、蛇及凤翅上均有水滴纹、圆圈纹、心形纹等装饰。很明显,蟠龙飞凤纹绣中的龙凤复合造型已然摆脱了原有的女媧伏羲阴阳交合原型,走向阴阳转化的图像表现方式。因此,凤爪、凤身可以嫁接在龙的身体上,甚至可以转化为龙身而隐去不提。

楚地流传甚广的《山海经》中,有大量的人鸟复合、人龙复合、人蛇复合、人鱼复合等“神人”形象,在中国神话世界中,尽管这些复合“生命体”各自的认同性并不分明,却拥有着共同的生命力,必要时可调换彼此的位置[11]。神话“文本”在长时段的传承和不同地域辗转传播过程中会产生偏差,或“入乡随俗”、或添加新的语义,但其原初的话语体系并未消失,反而以更为优美、浪漫的形式表现出来。可以说,中原神话传说中的伏羲女娲像是特定的“原型”意象,楚人在接纳这一意象的基础上作出适应性改变,楚丝织品中不同类型的龙凤复合造型是伏羲女娲图像在楚地传承与创新的产物。绘制丝织纹样的楚地匠人在传承的过程中不断创新设计图式,以多样图像表现手法将神话传说中的生殖崇拜与楚地图腾崇拜话语融合在一起,表现了楚人追求自由、不拘一格的创作理念和独特的审美意识。

2 鱼凤复合纹样中的生殖崇拜话语

楚丝织品纹样中,出现了大量带有菱形边框结构的鱼凤复合纹样。在江陵马山1号楚墓出土的凤鸟践蛇纹绣(图5)中,主体凤鸟衔蛇、践蛇,其外侧菱形边框铺满大量抽象化的符号,左右两侧交叉处装饰着特殊的“七角星”图案,外侧是七个稍小的圆环,张正明[2]57将其解释为太阳和列星的形象,但认为凤鸟践蛇体现的是楚民族对吴越民族的厌恶之情。刘咏清等[12]从楚人先祖的天文学背景出发,认为此图像在整体上反映了楚人的天体崇拜意识。本文认为,除了民族话语和天体崇拜话语,此类图像中所富含的生殖崇拜话语不容忽视。

首先,自上古时期起,人们常以“鱼”隐喻“匹偶”或“情侣”[13]。仰韶文化中“人面鱼纹图”就曾是彩陶纹样中普遍流行的一个母题,从统一的形制和线条来看,似带有图案化和符号化的意义[14]。半坡文化的器物纹样中,鱼纹也是常见的生殖崇拜符号。追溯到上古时期的卵生神话中,鸟、鱼、鳄、蛙等属于卵生动物,伴有强大的生殖能力,于是成为原始先民生殖崇拜的象征符号。值得注意的是,半坡文化中的鱼纹演变过程(图6)中,呈现从具象到抽象,最终简化成分叉、剪刀状鱼尾造型。丁银芝等[15]认为凤鸟践蛇纹绣中的凤尾为鱼尾造型,称之“鱼尾凤”,根据凤鸟雄雌之分,即“凤”“凰”之中的“凰”。对此,本文认为该观点值得借鉴,但其并未对凤鸟衔蛇、践蛇行为进行深入分析。上古时期,蛇曾是人类的公害,甲骨文中的“它”字指的就是蛇。《说文·它部》记载:“它,虫也。上古草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也就是说,上古先民间的日常问候就是:“没有蛇吧?”《山海经》中也有诸多可以操蛇、珥蛇、践蛇、吃蛇的神人或巫师形象。加之楚地多蛇的特点,楚人自然对蛇十分恐惧,拥有强大生殖能力的“鱼尾凤”则很可能被赋予超自然的神异力量,可以消灭自然界的动物,甚至可以对抗死亡。

在曾侯乙墓的墓主内棺壁板图案(图7)中,就有大量单体图案装饰,其中一种结合了鸟、鱼、龟三种意象的凤纹十分独特,其身似龟,背上覆满鱼鳞纹饰,尾部造型为鱼尾[16]。根据图案的使用情境,可以推测此处复合凤纹为保护墓主人的神鸟,具有祛除鬼怪侵扰、引魂升天的神异功能。这种鱼凤复合形象的相关文字记载较少,西汉早期《韩诗外传》中记载:“夫凤之象,鸿前而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文”通“纹”)而龟身,燕颔而鸡啄。”[17]这里的描述与传统凤纹的“五采”形象并不相符,出现了“蛇颈、鱼尾”的外形特征,这里将具有生殖意味的鱼尾凤纹绘于漆棺之上,实际上是“用生的力量对抗死亡,从而保佑死者亡灵不受打扰,顺利复活”[18]。因此,一旦这种由生殖崇拜衍生而来的话语体系成为日常话语,鱼尾、鱼鳞图案便成为楚丝织品中常见的复合元素,这也就解释了凤鸟践蛇的复合纹样中,鱼尾造型是生殖崇拜在图像艺术上的惯性表现,而刻画衔蛇、践蛇行为则是楚凤具有神异力量的间接表现,也是对其生殖能力的肯定。

需要指出的是,楚丝织品中存在大量鱼尾凤造型,但其图像表现与漆器上同类纹样相比更显优美,其凤鸟尾部均为开叉翻卷的鱼尾形状,又似燕子的尾巴,见表1编号1-2;又或是在凤身缀有鱼鳞纹饰,见表1编号2-2。蟠龙飞凤纹绣(图8)中也出现特殊的鱼尾凤造型,张庆等[19]曾对凤鸟形象进行考察,指出该图案中鸟形腿和鱼尾被简化处理,在画面中占比较小。实际上,蟠龙飞凤单元纹样中,还可以看到大量无主的鱼尾造型,其形卷曲如虿,中间还有类似水滴形的装饰,这与表1编号1-2类别的鱼尾造型如出一辙。本文推测,这种隐身显尾的图案设计手法与前文所述的阴阳转化设计理念一脉相通,很可能就是大量隐身的凤尾或龙尾。总之,此造型显然不是无意为之,而是源自楚人对于凤鸟和鱼两种代表生殖意象的集体无意识和文化心理。

3 凤鸟花卉复合纹样中的生殖崇拜话语

原始社会中,人类的生存与自然环境和物质资源密切相关,其优先关注的事情是食物的获取和种族的延续。楚地植被丰盛、花草众多,楚丝织品中出现了大量凤与花草、桑木缠绕或互生的复合造型,其形象多为凤簪花冠、翅生枝蔓,凤身生花,见表1编号3-1、3-2。这不仅反映出楚人对花草的喜爱,同时也源自上古先民对桑林、花卉的生殖崇拜。

先秦时期的“桑林”意象富含多重文化内涵,它既是宗庙社稷之地,又是性爱场所,同时还是音乐舞蹈之舞台[20]。《山海经·海外东经》记载:“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原始先民在观察自然现象和思考的过程中将神话与现实相联系,即将桑与太阳、云雨的生殖力联系到一起,通过祝祷桑林的方式祭神,祈求风调雨顺和氏族人口兴盛。《诗经》中也有大量关于桑的诗歌,多与青年男女求爱有关。《国风·鄘风·桑中》曰:“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这是描述男女在桑中等待、至社庙中约会的爱情诗篇。同时,还有大量将花卉与男女情爱相联系的描述,《郑风·溱洧》曰:“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郑风·山有扶苏》曰:“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这里“芍药、木槿、莲”意象皆用以描述男女的交往、求爱行为,可见特定花卉意象所隐含的生殖意味。

楚人积极向中原地区学习礼仪文化,因此对“桑”所代表的生殖话语十分熟悉。《楚辞·天问》曰:“禹劳献功,降有下方。焉得彼涂山之女,而同于台桑?”这里的“台桑”就是桑林,指大禹与涂山氏阴阳交合之地;又曰:“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何喜?”则是将“台桑”与感生神话联系在一起。四川新都县新繁镇出土的两块汉砖画像,表现的便是桑树之下群婚场景[21],据考证,“这种在树下或与树有关的性题材,是原始人类的树崇拜和生殖崇拜的遗孓”[22]。此外,《山海经·中山经》记载:“其上有桑焉,大五十尺,其枝四衢,其叶大尺馀,赤理黄华青柎,名曰帝女之桑。”“帝女”指南方赤帝的女儿,她居住于桑树之上、学道升仙,赤帝以火焚之,故得“帝女之桑”,这里将神话与上古的丧葬习俗相对照,即以枝叶繁茂的桑叶安置死者,表示多生续养的求嗣欲念、死亡意识中包含着生殖意识,表明桑既是丧葬之树,也是生命之树[23]。由此可见,桑是强盛生命力的象征,具有神奇的特异功能,这也就解释了“桑林之会”“生于空桑”等说法的由来。现实生活中,蚕丝是重要的纺织材料,桑叶为蚕提供能量,而蚕具有强大的繁殖能力。于是,自然界的桑树与神话传说中的扶桑意象相互融合,成为代表生殖力量的意象符号。受到《山海经》文化的长期浸淫,楚人不仅熟知“日出扶桑”的神话故事,而且将尊日、崇凤、爱桑的意识借由直观的图像表现出来。随州擂鼓墩一号墓中的弋射图漆衣箱纹样(图9(a)),即还原了“神鸟居于扶桑树”的情景,反映楚人对上古的神树信仰和生殖崇拜观念的继承。

在楚丝织品中,匠人擅长采用写实、分解、重组等艺术表现手法,将凤与扶桑、花草表示生殖的符号结合起来,创造出一个充满欢乐、神秘而美丽的意象世界:不仅庇护死者能够魂魄升天,而且保佑生者子嗣绵延。江陵马山1号楚墓出土的凤鸟扶桑纹绣(图9(b))同样是对神鸟与扶桑纹组合的还原,令人惊奇的是,画面中相对的四只凤鸟与位于中心的扶桑构成类似人面的形象,此造型生动怪异,颇有巫术活动中巫师形象的意味,可见楚人对于凤鸟特异功能和神怪意象的崇拜。而在另一件凤鸟扶桑纹绣(图10(a))中,扶桑花枝填满了整个纹样骨架结构,凤首、凤翅、龙身、龙尾均可生枝开花,将阴阳万物相互转化的理念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蟠龙飞凤纹绣(图10(b))中也有扶桑纹装饰,这里的扶桑、花草表现为灵动柔美的S形,其枝蔓密密匝匝、相互蟠绕,与画面中的龙凤造型相融杂在一起、比例略小,以至于学界甚少深究扶桑树的枝干。本文截取其中单元纹样,将龙凤相对造型中的主要枝干纹样与图9、图10(a)进行对比发现,龙凤意象虽然是主要的表现母题,但扶桑枝干一般处于单元纹样的中心位置,各式花草则作为次要填充纹样而存在。由此可见,在文化内涵的传达方面,楚人“处心积虑”,将众多与生殖有关的图像符号叠加到所崇拜的凤鸟身上,不断增强其所象征的神异力量,以达到震慑鬼魅、保佑亡灵的目的。

4 结 语

楚丝织品纹样中,多种复合凤纹造型的出现实则是对上古神化形象设计思维的传承。同时,人们不能以单一视角去观照楚丝织品中的复合凤纹造型,从而将其归入到某个特定文化语义范畴内。通过考察发现,楚人选择具有生殖寓意的龙(蛇)、鱼、桑树、花卉意象与凤鸟进行复合造型设计,是原始社会以来生殖崇拜文化记忆的延续,这些图像符号所承载的“文本”在辗转流传过程中不断吸附新的语义,呈现出新的视觉表现方式,从而形成具有楚地特色的丝织文化。复合凤纹造型便是多重话语体系下相互交织、融合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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