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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美学略说

2020-08-26

中华书画家 2020年5期
关键词:柏拉图对象美学

一、“纯粹美学”概念的提出

“纯粹美学”的概念是法国著名现象学美学家杜夫海纳在《审美经验现象学》一书中提出的。非常遗憾。正如爱德华·S.凯西所说的,杜夫海纳试图在承认情感先天性这个基础上“建立一套完整的审美范畴体系——‘纯粹美学”的尝试并没有成功。从人类整个美学史的宏观角度来说,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包括几乎所有现代美学)并没有超出“审美主体”美学的范畴。

尽管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没有完成“纯粹美学”的建构,但它却启发我们:第一,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或途径,把杜夫海纳所借鉴并引以为据的康德的“情感先验”的先验性消除,使其变得明确而可靠,那么,“纯粹美学”就有了坚实的基础;第二,如果我们能够自觉地把隐藏在“审美对象”和“审美主体”背后的概念找出来(事实上我们已经做到了),把这一概念漏洞补上,那么,“纯粹美学”就是可能的。而这样一种建立在对以往全部人类美学史的反思或再研究基础上的“纯粹美学”,应该归属于整个人类美学史的最后一环——第三环——“审美对象与审美主体辩证统一”美学。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够把康德的“情感先验”的先验性消除,使其变得明确而可靠呢?我认为,唯一的方法和途径,就是需要把这种“情感先验”纳入全部人类生活的历史中,即纳入人类学的范畴中予以历史的考察和辩证的说明。而一旦我们在人类学基础上对人类“情感先验”予以考察,就立即使我们对美的诞生有了一个基本的辩证的观念——“失而复得”。换言之,美之所以为美,根源在于它经历了一个失而复得的过程。这样,我们就能够把困扰康德和杜夫海纳的“情感先验”难题解决了。于是,建立在对美的诞生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历史的独特理解和研究基础上的美学——“纯粹美学”就有了可能。

二、失而复得——关于美的诞生的一个想象或猜想

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对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体验到并心知肚明的“美”,若要问它个“究竟”,连哲学家柏拉图都要摇摇头说:“美是难的”,更遑论普通人了。中国有种说法,叫“妙(美)不可言”。那么,“美”,真的不可言说吗?当然不是。阿多尔诺的《否定的辩证法》和《美学理论》之后,哲学、美学的使命就是“说不可说的东西”“表达不可表达的东西”。其实这种方法并不难理解,它无非就是用否定的形式表达罢了,一如宗教神学对“上帝”的表达:不能说上帝“是”什么,而只能说上帝“不是”什么。——将“美”说出来,用普通人能够听懂的语言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就是我们所要学习和讨论的“美学”或者“美学史”的主要目的。笔者认同杜夫海纳所说的——“想得清楚就讲得明白”这句话。若是听众听不懂、读者读不懂自己的理论,责任主要不在听众和读者,而在作者自身。

虽然“美是难的”,但人类美学史却证明,它并没有让美学家们止步不前,否则,就不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美学理论;然而,“美”确实是“难”的,否则,我们就不会面对着如此多的美学理论却对美仍几乎一无所知。而这也并不妨碍我们享受美。柏拉图在《大希庇阿斯》这部著名的美学著作中明白地告诉我们:“美”不应该是一个具体的感官对象,而应该是一个抽象的理性概念——“理念”。但“美是难的”。

让我们暂时抛开、绕过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美学理论,取一种人类学的角度,首先从“关于美的诞生的一个想象或猜想”开始说起吧。

——美是历史积淀的产物。

人类个体的生物性特征表明,人来自自然,人是自然的有机构成部分,人与自然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美——人的美感,有其宇宙学、生物学、生理学、心理学基础或根据,它就诞生于亿万年前史前人类与自然生存竞争而又和谐共处的原始的质朴生活过程中。正是在这种与自然的交互作用(矛盾)过程中,在人身上,中国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的心理精神结构生成了

这种“天人合一”的心理精神结构一旦生成,它就作为一种无意识的生物性的能量、能力、本能,积淀、储存、传递下来,仿佛是天生的、神赋予的一般,即构成仿佛是来自于前世的相对稳定的“模型”或“图式”。严格说来,原始人类对现代人所谓的“美感”(来源于审美经验),因其理性和自觉性尚未觉醒而并没有自觉的意识,也就是说,他们尚无对美的自觉意识,这时候,美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是日常生活,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自然地乐陶陶地生活着而并不自知。是为“百姓日用而不知”的大美。于是,才会有庄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的睿智之论,也才会有康德所谓“无目的的合目的性”之说。——这是“美”的“有”的历史。

——美的失落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剩余产品的出现,私有观念(功利性、理性)的产生即私有制和文明时代到来了。文明的一大特征就是对人的“天性”即文明人所谓的“动物性”的“压抑”或“破坏”(弗洛伊德:《文明及其压抑》)。这种人类天性的被压抑,就是人先天地从自然那里获得的敏锐感受性——快感体验,被文明、理性、功利性压抑和遮蔽甚至破坏了,它意味着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关系亦即人与生俱来的无意识的美感遭到破坏了,亦艮队的先天的完整的美的“模型”或“图式”被打破了。文明时代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功利的、麻木的、冰凉的、人性匮乏的、理性算计的时代,它对我们生物性的人來说,是一个“灭顶之灾”,是“失乐园”,人类的一切痛苦和灾难都由此而生。自此以后,“斯芬克斯”女妖就进驻了每个人的心中,对人施展其“诱惑”与“恐吓”的魔法,使人类个体无不生活在极度的贪婪与恐惧中。被“贪婪”的欲望和深深的“恐惧”攫取的人,是不可能有审美能力的。安详而和谐的原始生活一去不复返了。——这是“美”的丧失即“无”的历史。

——美的失而复得

但是,人类进入了文明时代是一种笼统的、总体的说法,其中,“文明”暂时退隐即蒙昧的“野蛮”偶尔也会出现。特别是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某些特殊阶层幸运的、得天独厚个体的基本需要能够得以满足(人不再贪婪了),且其个人的精神发展达到较高程度之时(解除了精神恐惧),理性文明对人性的绝对控制和压抑就可能被暂时解除。这时,一种有别于单纯生理性的快感就会被某种与现实利害和功利无关的事物——美的事物(主要是自然事物)——激发、唤醒、点燃。这种被激发、唤醒、点燃的快感,就是人先天曾有过却在后天中丧失了的美感。这种美感一旦苏醒,就会使人体验到一种心理学所说的远高于吗啡等毒品的强烈的“高峰体验”,产生一种刻骨铭心的狂喜和惊讶,并被人深深地意识到。这就是美感的觉醒或复活,即美的失而复得。人生最大的喜事幸事和快事就是失而复得。所有伟大的宗教和伟大的思想体系所描写和追求的人类最终的归宿,莫不如是。柏拉图美学思想中的“回忆说”,所意指的无非就是这种美感的觉醒和失而复得,是那个柏拉图称之为“理念”的“模型”或“图式”重新复原了,是一种曾经有过的人与对象世界的动态平衡被重新建立了。柏拉图告诉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美”,使我们回忆起“真正的美”。这种人与对象世界的动态平衡的重新建立,毫无疑问具有一种亚里士多德美学意义上的“净化”和“治疗”功能——破碎的不平衡的心灵的修复。——这就是“美”的“复乐园”即“重生”的过程,“美”,又“有”了。

至此,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美,在历史上实际走过了一个从“有”到“无”再到“有”的失而复得的辩证过程。美的价值与它曾经失去息息相关。美的无与伦比的价值和摄人心魄使人刻骨铭心欲罢不能的无穷魔力皆源于此。因此,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建立在对美是一个失而复得的过程的美学称之为“失而复得的美学”。

——艺术的诞生

被美感动过的某些个体的人,会久久地沉溺于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无比欢乐和美妙的体验中,尽情地回味、体味这种感觉,以至深深地陷入“迷狂”状态。可是,万事万物皆变的自然规律决定了,他们的这种美妙的感觉只能是昙花一现的而不可能是永驻的。这对他们是万万不可接受的。于是,他们就要想方设法重建、再现这种美妙的情境。而这就是艺术诞生的契机。

事实上,美的艺术很早就出现了。现代考古发现了公元前1700年的克里特文明即米洛斯文明中的一些艺术品,更发现了大量的迈锡尼时代(公元前1300公元前1200)的艺术品,荷马史诗描绘的主要就是这个时代的故事。从苏格拉底时代开始,希腊思想家们已经有对艺术和事物的美的思考了。美学的观念主要来自现实的艺术作品,所以鲍桑葵说:“美的艺术史是作为具体现象的实际审美意识的历史。美学理论是对这一意识的哲学分析,而要对这一意识做哲学分析,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要了解这一意识的历史”,这个历史不仅构成过去即考古学上的意义,还构成我们今天的生活环境里本身就具有价值的一个重要部分。这就是美对于人类现实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美学的诞生

将美感物化、固化、客观化的艺术具有普遍的“艺术感染力”,往往能够引发他人的共鸣,唤醒更多人的美感,使更多的人意识到与现实生活有着天壤之别的美的生活的意义和价值,从而心甘情愿地为了美而“献身”。艺术何以具有如此撼天动地、摄人心魄的魅力?这个问题的提出,就是美学诞生的契机。美学,诞生于对艺术之美的追问和思考。艺术,就成了美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思考、思想的对象,从这对象身上,美学家发现了“美”——所有艺术所具有的“共相”——柏拉图的“大美”。毫无疑问,柏拉图没有欺骗我们:这“大美”,能且只能是美学家(思想家、哲学家)的思想的对象而非普通人感官的对象。美学家的使命,就是引领众人认识这个“大美”。如此说来,艺术,就构成了美学的边界。当然,某些自然事物,同样能够引发人的快乐和幸福,具有震撼人心的魅力,这类自然事物,同样成为美学家思考的对象——所谓“自然美”就是这样诞生的。事实是,自然美先于藝术美,艺术家先于美学家,自然美和艺术先于美学。

美学家、思想家的第一个美学问题是古希腊的柏拉图之间:“美”(“美本身”)是什么?柏拉图告诉我们:“美是理念。”——“美学”的历史开始了。

——美学的历史和逻辑

“美”是什么?最早的美学家们天然地、天真地认为“美”存在于对象——自然和艺术品身上,于是,他们自然地要从对象——审美对象即自然和艺术上寻找美、探讨美。美在客观对象即审美对象或审美客体上的观念,从整个人类美学史的角度来说,它是人类早期美学——整个古希腊美学的普遍共性。有人把古希腊美学称为“客观论美学”或“宇宙论美学”即基于此。但整个古希腊美学又有自己独特的个性。考诸美学史可知,古希腊美学是全部人类美学珍珠项链上自成体系的一串璀璨的珍珠:苏格拉底之前的自然哲学家们,他们的视野是广袤的自然宇宙,对他们来说,美在客观对象——审美对象(自然宇宙的自然美、人工创作的艺术美)自不待言,他们往往把美理解为审美对象的外在形式特征,如著名的毕达哥拉斯学派美学就把美理解为审美对象数量上的“和谐”。但众所周知,经过了智者派和苏格拉底对“人”的追问和反思之后,“美”,就被从不言而喻的对象——审美对象(一枝花、一匹母马、一位少女等)上剥离出来了。因为大量的经验告诉人们,自然或艺术的“美”与其欣赏者——主体是不可分割的。因此,在认识美之前,人不能不首先对自己的能力作出康德式的“何以可能”的追问亦即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这就表明,以苏格拉底为代表的古希腊美学家们的视野内敛到了主体自身——审美主体。当然,片面地研究审美对象和审美主体的古希腊早期和中期美学,不可能给出“美”的科学解答。古希腊美学最后是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完成的。柏拉图的“美是理念”的著名命题,是整个古希腊美学的最高成就;柏拉图客观化的“理念”,既超越了早期自然哲学家(美学家)专注于“审美对象”的感性直观性,又辩证地扬弃了苏格拉底“审美主体”美学的犹豫和怀疑(“美是难的”),辩证地回归了“审美对象”——“美本身”或“大美”(但它却成为了“思想”的而非“感官”的对象)。此外,亚里士多德著名的《诗学》对“悲剧”理论的专门而深刻的研究,对艺术高于现实(诗比历史更真实)的充分肯定,则标志着美学研究走向专门化和具体化,《诗学》被人们称为美学史上第一部最重要的文艺理论著作。这样,自我完成的古希腊美学,就历史地构成了整个人类美学珍珠项链的第一环——“审美对象”阶段美学(所谓“客观论美学”或“宇宙论美学”)。

而整个人类美学的第二环——“审美主体”阶段的美学,是由两千年后的德国古典美学即康德美学和黑格尔美学,以及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共同完成的。康德以其著名的《判断力批判》所提出的审美判断的四个契机,特别是第一契机——非功利性的快感,在理论上完成了“为审美主体立法”的工作(“非功利性”等条件成了“审美主体”与“非审美主体”的分界线、分水岭)。康德美学是苏格拉底美学的直接复归或具体化。但从康德美学所用词语来看,它是在同一种含义上使用“美”和“美的东西”概念的。黑格尔以其“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的著名命题,给柏拉图“美是理念”的经典美学思想作了注脚——“理念”不再是“思想”的对象了,而再次成为了“感官”的对象,或说是把柏拉图美学的抽象性提升到了具体的高度,从而完成了“为审美对象立法”的工作(“审美对象”是“理念”与具体艺术“形式”的辩证统一。根据“理念”与艺术“形式”统一的程度,不仅可以判断“审美对象”——艺术的高低程度即不同的艺术类型,还可以把脱离“理念”的事物直接排除于“审美对象”之外)。因此,黑格尔美学是柏拉图美学的复归或具体化。康德美学和黑格尔美学,都达成了各自的具体化,但又各有各的漏洞,且由于它们互不以对方为中介,因而又都是抽象的。辩证的美学必须克服和超越康德美学和黑格尔美学的这种抽象性。而这,却要等到现代美学——尤其是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的诞生。可以说,几乎所有现代美学与德国古典美学同处于人类美学的“审美主体”美学阶段。但无疑地,现代美学,特别是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当处于这“审美主体”美学的最后一环——第三环即“审美对象与审美主体辩证统一”美学阶段。

以上就是迄今人类美学的大概逻辑。至此,整个人类美学发展的脉络一目了然:古希腊美学,处于“审美对象”阶段,我们称之为“审美对象”美学;德国古典美学和包括杜夫海纳的现象学美学在内的几乎所有现代美学,处于“审美主体”阶段,我们称之为“审美主体”美学;而杜夫海纳所提出的“纯粹美学”,则应该属于“审美对象与审美主体辩证统一”阶段,我们称之为“审美对象与审美主体辩证统一”美学。

三、“纯粹美学”——使人幸福的学问。

现在我们已然清楚,一种科学的美学研究必须沿着三个方面展开:一、审美对象(自然美、艺术美);二、审美主体(具有审美能力的人);三、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的关系。而在人类美学史上,这三个方面则由不同时代、不同时期的不同的美学家分别完成。于是,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美学,就是研究审美对象、审美主体以及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的关系的学问。借用黑格尔“哲学史就是哲学”或“哲学就是哲学史”的思想,我们可以说,“美学就是美学史”,故,我们所要研究的美学,实际上是对历史上美学家们对审美对象、审美主体,以及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之间的关系的研究的再研究。

从辩证的哲学美学的高度来说,人类美学只有到第三个环节或阶段即“纯粹美学”阶段,才真正成其为美学,才可能达到真正科学的高度。

通过以上对美的诞生的失而复得的历史和人类美学史的简单考察,我们可以清楚:“纯粹美学”是可能的;而由于“人生最大的喜事幸事和快事就是失而复得”,故,这种“纯粹美学”与人的“幸福”密不可分。这种美学,通过对人类美学史的深刻领悟和把握,以人的自由、解放和幸福为己任,致力于唤醒和修复曾经被人类理性文明压抑和破坏了的人的每一个感觉细胞或审美感受力,使人成为一个纯粹的审美主体——真正意义上的幸福的人。这同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所阐发的关于人类解放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马克思深刻地指出,“私有财产的扬弃,是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但这种扬弃之所以是这种解放,正是因为这些感觉和特性无论在主体上还是在客体上都变成了人的。眼睛变成了人的眼睛,正像眼睛的对象变成了社会的、人的、由人并且为了,人创造出来的对象一样”;“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人同世界的任何一种人的关系——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思维、直观、感觉、愿望、活动、爱——总之,他的个体的一切器官,正像在形式上直接是社会的器官的那些器官一样,通过自己的对象性关系,即通过自己同对象的关系而占有对象。对人的观实性的占有,它同对象的关系,是人的现实性的实现(因此,正像人的本质规定和活动是多种多样的一样,人的现实性也是多种多样的——马克思自注),是人的能動和人的受动,因为按人的含义来理解的受动,是一种自我享受”;“人的本质的客观的展开的丰富性,主体的、人的感性的丰富性,如有音乐感的耳朵、能感受形式美的眼睛,总之,那些能成为人的享受的感觉,即确证自己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感觉……是以往全部世界历史的产物”。

其实,纯粹美学,没有任何玄虚的东西,它无非是指这种美学是纯粹理性的和科学的,是为了人的,它有别于美学史上其他所有美学的模棱两可性和感性经验性。在这种意义上,我们所谓的“纯粹美学”就是“美学”本身或真正意义上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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